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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独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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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绵绵讪讪离开后,赵铭月小有怨气,“新柏,你今日怎么了?”见他腿上的薄被有所滑落,又去给他往上拉了拉。
赵新柏看着她半晌,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无事。”想来这万绵绵也是脸皮薄的千金小姐,今日这一遭后必是不会再有所行为,便就不欲说什么了。赵铭月却是不满,斜眼瞪他,“究竟如何?无事你会那么对她?!”她虽觉得新柏莫名其妙,可也知道他不会无故如此,但这万绵绵究竟是做了什么竟惹得他这般咄咄逼人,她始终无法想通。“她是不是对你……”犹豫着问。
赵新柏两指打在她手背上,“瞎想什么呢!”
她委屈的摸着手背,“那你是怎么了?为何那么对她?”
赵新柏摇了摇头,继续润色着面前的画,朱唇一点,嫣红无限,黑丝披肩与身后的白雪对比鲜明。
“万家小姐心术不正。”
“哦?怎么个不正法?”她不觉得有何不妥啊,怎么这才短短的相处新柏竟就道出她心术不正之说。
赵新柏要笑不笑,不甚认真的答道:“她眼馋你这即将身为王妃的尊贵,羡慕你有我这样的哥哥。”
赵铭月拍了他肩一下,“不许说笑!”
“说了你又不信,那我还说来做什么。”
“赵新柏,得亏你体弱,否则就你这纨绔模样,爹肯定三天一顿的打你。”赵铭月狠狠道。
“是是是,为兄怕你!”
“那你就快说,她要真是有何居心,我往后也好避着她点。”
赵新柏顿了顿,“其实也倒不是什么大事,女儿家生了妒意实也属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万绵绵看似心机不浅,就怕日久生恨。而你为人如此,唯恐届时吃了闷亏还浑然不知。”
她蹙眉,“妒意?她妒我什么?”堂堂武陵王妃之妹,也是出身颇好的官宦小姐,她赵铭月有的吃穿用度她也差不了,还有什么好妒?
“万绵绵比你长上一岁,听说万府老早便开始替她寻良配,又逢长女万宝宝晋升王妃,府上也颇为光彩,上门说亲的自书香门第到豪门贵胄个个不差,可这万绵绵却都一一回绝。可见便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她眼中的佳偶想必也是比着姐姐万宝宝来寻的,而这天下能同武陵王相比的你说能有几个?”看着赵铭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赵新柏继续道:“当今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太子妃虽出身平民,可太子爱意不减,就连皇后多次要求,仍未动再纳之心;姐妹共侍一夫武陵王无意,王妃也定不会答允,以万绵绵性子想必也绝不愿如此;安阳王虽身份同为王族,可毕竟母妃出身庶族,且年纪尚幼,毫无势力可言。除此三人,剩下的便是北萧王了。年纪相当,容貌匹配,可是再合适不过!”
赵铭月听到这,不免忿忿地将头一扭,“呵,还真是!”
赵新柏险些笑出来,“可之前的北萧王可谓是世风日下,姚贵妃等同于被打入冷宫,他又被远远发至边疆陌北,这样一个朝廷所传的弃子,万家怎可能瞧得上他,万绵绵自然也就不会多想半分。却可惜一别两载再回京,北萧王的一切便都峰回路转,她自是芳心又燃了。只可惜啊,这时的北萧王却已是心有所属咯。”
赵铭月双唇微翘,心中滋味难言,好似自己的东西被人紧盯不放,想揽过来藏着却又无能为力,酸溜溜的说道:“既是墨鸾招蜂引蝶,那这蝴蝶怎不往他身边采蜜反倒围着我不放了?”
赵新柏揶揄,“她倒是有心想往中意的那朵花上落,无奈花束不为她绽。”
“那往我这落我花便绽了?”
赵新柏正了正色,“谁知道这万绵绵如何想的,富足长大的小姐,自小勾心斗角泡惯了,你比不得。反正今日之后她怕也是不会再来扰了,你也记得离她远一些,或者多个心眼。”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怕了。她若是明着对我如何那也就罢了,反正不是我对手……不行不行,她一介弱女子,我总不能打她。这可如何是好?”
赵新柏转身正对着她,坚定鼓励的眼神让她顿时心安不少,只听他道:“铭月,你是咱们赵家人,上战场都不怕,还怕了这些?你要记着,无论何时,你有爹爹有哥哥们可以依附,将军府的人不是外人可以肆意欺辱的,哪怕是将来北萧王欺你,都不行。”
赵铭月重重的点头,“恩,我记住了。”
回到府中,柳晓筠一见她人便拉住了不放,量体裁衣好一阵后下人便报北萧王来了,正在四公子院内等她。两人自圣旨下来后鲜少见面,现下听说对方来,赵铭月不由加快了些步子。
刚步入屋内,就见墨鸾手持一卷画轴打开了细细打量,她走近了,原来是新柏裱好的先前山上之作,原本倒也无事,可一想起画中另外那人也被他如此看着,她一股情绪上涌,伸手便去夺。墨鸾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一个灵巧的转身让了开,“画的好怎么还不让看?”
“那上面可是两个人呢,谁知道你觉得好看的是谁。”
墨鸾笑,“不能都好看么?”
“不能!”她怒道。
他继续闪躲着反问:“那得是谁好看才行?”
“这是我赵家人画的,你如今也在我赵府,你说谁好看?”
墨鸾快速的一让,人已经到了她身后,单手向前,看似将她制住实则更像将人抱在怀中,朗声笑道:“好看的自然是我北萧王妃,旁的人如何能比。”
赵铭月不及出声,赵新柏便咳嗽打断了二人,墨鸾这也才将她松开。“还没过门呢,北萧王就当着我这兄长的面调戏我家妹子,怕是要不得!”赵新柏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道。
赵铭月被那“调戏”二字立时弄得红了脸,“新柏你胡说什么!”
墨鸾一脸笑意,“恩,在下唐突了。”话虽如是说,可他立马又朝赵铭月耳边凑了过去,低声道:“看来这‘调戏’便只能放到大婚之后了。”
赵新柏拱了拱手,趣言:“王爷快请吧,你二人还是移驾到别处的好,新柏身体不济,就怕见多了你们这样一时病症发作就了不得了。”
墨鸾乐,也冲他抱了抱拳,便拉了赵铭月出了屋子。
窗外,融化的雪水顺着房檐滴滴溅落,敲打在石阶上发出细细的叮铛声。
屋里,墨鸾将画轴于手中打转,“栎阳冬景可漂亮?”
赵铭月抓抓鼻子,“还行,就是冷了点。”他笑着摇头,“难为新柏带你去这典雅美奂之处。”
赵铭月坐在桌边,托着下巴静静看他,初时他还不以为然,过了一会发现她还保持那副姿势,便被她盯得不自在起来,放下画坐到她面前。
“是不是有事同我说?”
她稍显萎靡,将手放了下来,有些哀怨地看他,“墨鸾,今日万绵绵被新柏赶走了。”
墨鸾顿了顿,“方才新柏同我说了。”她这话说得真是一点情面不留,要让那万家听到,还不知一众脸面往哪放呢。
她眉心微蹙,“新柏说她有所图,目的在于你身上。可我丝毫未有察觉,不是不信新柏,只是怎么想我都觉得不太明白。若是她真倾心于你,为何不是直接向你表露或者示好,却反来接近我呢?”咬咬唇,“会不会新柏错怪她了?”
他摇头,“我也不曾发觉什么端倪。不过新柏心思细腻,他既看出了该是不会有错。”其实在此之前,他已隐隐有些察觉,可二人接触不多,他始终以为是自己胡乱多想了,直至今日赵新柏同他这么一说,他才明白是确有其事。
“我听说,府邸里面的夫人妾侍大抵如此,一个个明争暗斗全是笑里藏刀,挖空了心思全用在如何讨得夫君欢心。她们这样一辈子难道不累么?万绵绵如果真如新柏所说那般,岂不该恨我入骨,可却正好相反,还对我如此热络。换了我,定是做不来的。”
她长睫微垂,脸上不复往日的灿烂明媚,阴郁之色久久不退。墨鸾见了心下一触,身子探了过去,在她眼皮上覆下一吻,鼻间她清新的淡香环绕不去。“正因为你做不来这些,你才是赵铭月。”
二人近在咫尺,他的唇还贴在她额前,她也不动,任他将手握到掌心。
沉默片刻,她又开口,“万绵绵是想同我交好,日后嫁你做妾么?”
墨鸾闷笑,“或许是吧!”
“可我爹就不纳妾,纵是娘已故多年他也不续弦。女人一辈子便只能嫁一人,难道男人就不该只爱她一个么?”
料不到她一想通后,竟能说出这样的道理,墨鸾只得叹道:“婚姻大事,传宗接代、祭祀先祖。没有多少男人能如大将军这般钟情一生只为你娘一人。”
“那你呢?”她突如其来的问道。
他还真考虑了片刻,才犹犹豫豫道:“这个,不好说。”
她猛地抬头,险些撞上他下巴,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复问:“你以后真打算让万绵绵做妾?”
他神情认真,“不一定是她啊!看你喜欢谁了。”
“什么叫我喜欢谁?”她从凳子上蹭的起身,“这婚事办不了了!你的王妃爱找谁就找谁吧!届时你要多少侍妾有多少侍妾,对了,正好,就是万绵绵了,便是娶了她你俩都心满意足。滚出去!不准赖在我这!”说完气喘吁吁背过了身,生怕自己再多看他两眼会忍不住同他动手。
“生气了?”可恶的语气自身后传来,“你就知道娶了谁我会心满意足?”她不应声,知道她是真气了,墨鸾不敢再闹,自身后凑到她耳边,“你既嫁我,我怎会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