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食夢

51、2.1.2令人无言的家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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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装剧中，一般来说，王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一票又一票的护卫，明着保护不够，暗中藏的还要一大堆，气势很惊人，排场很盛大……不过，苓貌似没这个必要。

　　「闪边去闪边去！看见美/女不懂得让路的吗？」手里就攥着条软鞭，走到哪开路到哪，活像要昭告全世界：老/娘在这里，有种你来杀啊！

　　而暗卫的作用……

　　「喂！臭婆娘！妳哪根葱啊？叫我让我就让吗？！」苓虽然很正，可是世界上总是有不肯屈服的人，横着走在路上的时候，难免会有碰到石头的情况出现。

　　「……你说什麽？」苓漂亮的眼睛瞬间瞪大，上下打量了那名跳出来的大叔几眼之後，突然露/出微笑：「……我是哪根葱？你问我是哪根葱？我告诉你，就算我是葱，也保证是全吞天最大的那一棵！」

　　说完，就把人家一鞭/子抽飞。

　　「王丶王上……」这时候，她的小暗卫就会良心不安的跳出来劝谏。「这样，不妥吧……」

　　然後苓就会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有什麽不妥的？谁挡我的路，我就砍谁的头！」

　　「可丶可是……」小暗卫头上满头大汗。

　　「怎麽？作为吞天的王，我连砍人头的权力都没有吗？」

　　「……有丶有，您砍吧，您高兴砍就砍了就是……」

　　这年头，钱真难赚。

　　「唉，容夏，这年头钱真难赚啊是吧……嗯？容夏？」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人不见了，我抛下苓和她那帮乱七八糟的暗卫，回头跑到站在一个摊位前的容夏旁边。「容夏？」

　　「嗯？」他将视线从摊子上的商品上收回，转过来看我。「怎麽？」

　　「你想买东西？」

　　「嗯，」他点点头，突然叹了一口气。「呼……」

　　「怎丶怎麽了？」

　　「近来照顾憨殷，我整个人好生疲累……」

　　啊，又是那个名字！

　　「你们在说什麽？」苓不知道什麽时候结束了闹剧，来到我们旁边。

　　「噢，这段时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想让她慰劳我一下罢了。」说完，拿起摊子上的一对发饰。

　　那是长发造型时才会用到的饰品，可以将垂落胸前的头发束起来，外观通体白润，质地很不错。

　　「你想我买给你？」我挑了挑眉。

　　「怎麽？不就个发饰画画妳也要小气？不买的话，我买！」苓拐了我一下，很豪气的要掏钱包，马上被我扯了回来。

　　「好了好了，又没说不买，妳这段时间供我们吃住的，还让妳送礼物？」我无奈的看了容夏一眼，掏钱。至於苓在背後对容夏嘿嘿直笑的事，我就全部当没看见了。

　　０２
　　苓的家族有个令人无语的遗传疾病──他们记不住人名。听说在宫里服侍的的人，苓要超过五十年才能把人名和脸对起来，而这还是建立在她只有一半血统的基础上。

　　所以，苓目前为止能记得我，叫得出画画丶雪亲王以及寒殷，已经是非常大的突破了……只是，问她原因的时候，她的回答再次让我无语。

　　「唉呀，因为你们是我的恩客呀！」

　　「……什麽？」我打翻了手里端着的杯子。

　　「怎麽？不对吗？你们是恩/人，又是客人，合在一起，不是恩客吗？」

　　「……是，是，妳说的都对丶都对。」

　　「可不是！」

　　虽然苓这里有些进步，然而，她那个唯一的兄弟貌似就不是这麽回事。

　　「啊，你们要去哪里？」伴随着那个我一听就头痛的声音，蚀月接着从前方的一棵树上落了下来，身边还跟着咕噜。

　　说起来也很神奇，自从到了吞天，咕噜除了寒殷，最喜欢黏的就是蚀月，几乎不太理我，整天和他一起野。

　　「苓，我可以去麽？」掸了掸他身上那件改良式和服，蚀月眨了眨灰色的眼睛，转头看我。
　　与此同时，空气里传来了细微的「砰」一声，转眼间，蚀月的头上丶屁/股上就出现了变化，多出了两样正常人身上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可以去麽，肥衣？」抖了抖头上毛/茸/茸的耳朵，再讨好似的甩了甩尾巴，蚀月表情乾净得……让人特想扁他。

　　「休养丶休养……」容夏带笑的声音悄悄传进脑袋，让我额头上的青筋又多了一条。

　　你说记不住人名，那还情有可原，可蚀月不但记不住，还偏要照他的意思自己取名，还不能改！

　　於是，我成了「肥衣」，原因是因为谐音相近；寒殷，成了「憨殷」；至於容夏……

　　「小三，你也在呀？」就是小三。

　　「蚀月，我们要去谈事情的，你还是别去了。」苓偷笑够了以後一脸假正经的来揽我肩膀。是说因为这神奇的家族特性，苓的本名其实不叫苓。

　　她爹给她起的名字，其实应该叫「胡苡菁」。当然，取这也是为了她爹方便，毕竟取了谐音，就是「狐狸精」……绝对不会忘记，叫错了也听不出来。

　　「我也想去……」蚀月头上的耳朵耷/拉了下来，抿起了唇看上去不太甘愿。

　　我连忙转移视线不再看他，自从某次他变成这副德性和我撒娇以後，我很悲摧的发现，我居然没有任何抵/抗力……就被他抓/住了小辫子。

　　旁边的苓又用/力震了一下，抖着声音靠过来低声道：「我说妳怎麽还是这麽不争气？扔个飞盘不就没事了？」

　　我无奈的瞟了她一眼：「这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每次都来不及……」

　　她说的是关於对付史上最强的蚀月的弱点。事实上，这一点我也很明白，就是蚀月喜欢圆的东西。这在之前的夜明珠上面就可以很明显看出，但当时我以为他只喜欢夜明珠，直到认识苓以後她才告诉我，不只是夜明珠，只要是圆的东西，对蚀月都没有抵/抗力。

　　所以，只要苓要支开他的时候，最常做的就是掏出一个飞盘，用/力扔得老远……这说起来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不过我每次都不成功，因为在我掏出飞盘以前，我自己就先阵亡了……

　　「大丶大人……！」就在苓一边无奈摇头一边掏出了个飞盘打算帮我扔的时候，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从後方传来。「蚀月大人──」

　　「噢，是一啊！」蚀月将变成小猫大小的咕噜抱进怀里，另一只手则随意抬起来挥了挥，完全无视来人累得要死的样子。

　　来者是一名少年，有着浅灰的瞳色及发色，眼睛很大，脸有点圆，长相虽然普通，但那张脸就是讨人喜欢。少年的名字叫「一」，是蚀月的贴身副官，专门为他处里杂物以及……收烂摊子，还要成天追踪自家大人的行踪……

　　至於为什麽他会叫「一」，那当然又是因为蚀月的家族病了。当初我也曾经疑惑过，既然蚀月身为王弟，根据吞天的习惯那肯定是要上朝的，在面对苓的亲信丶副官，或是点兵的时候，认不出来的话，要怎麽办？

　　最後，我在看见蚀月和我介绍他们的那一刻真/相了……

　　「这是一，最常看到的，那是二丶三丶四……」

　　「这是甲连，他是连长甲一，那是副连长甲二……」

　　……我很想说，既然你的记忆可以记住一二三四甲乙丙丁数字还连绵到天边每次对人脸都不会对错，那丶为什麽人名就不可以？我不要当肥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