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阕 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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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动作，不止我，戚劭商亦是同样的怔愣。
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穿越者？
戚劭商很自然地握住了司空焰的手，看来，他也是打算要称一称这个司空少爷的斤两了。
只是没想到，看到戚劭商回应了自己的司空焰，他的表情居然比我们更吃惊？
这又是唱的哪出？
“那个握手的礼节是从我曾祖那辈传下来的。”坐在离都最大的茶楼“晓月连天”三楼的雅阁里，司空焰一边老神在在地啜着茶，一边开始跟我们说书。
“准确点说，是我曾祖的情人。我们这些小辈都叫他‘煜桑’。认识他的时候，曾祖父已经三十六岁，而煜桑年方十六，甚至比祖父还小两岁。
“煜桑是个很奇迹的人物。不通文墨，却会做很多奇妙的机关玩偶，极谙经营之道，钱庄就是在他手下壮大到如斯规模的。
“煜桑常说，这世上有他那样能力的人不在少数，只看我们是不是机缘巧合。如果遇到了疑似的对象，那个握手礼是最好的判断方法。”
确实，正因为是前世太过常用的礼仪，所以才会反射性地回应。如果不是在这边已经混了足够的时日，我想我大概也不会注意这种细节吧。
“那么那些异色的胭脂也是这位‘煜桑’研制的？”记得落月说司空家的这些胭脂已经是近百年的老字号，算算年纪，应该是出自那位“前辈”之手吧。
“若柳姑娘说的是。”司空焰含笑点头，“不过煜桑总说这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艺儿，若不是祖父坚持，怕也在几十年前就不做了。至于现在，也只有离都的一家店面有卖。”
“啧，那真是可惜了。”和戚劭商交换了个眼神，就知道他和我一样在为那位前辈的眼光不值，“女人为了自己的美貌可是不计代价的。”有那位为了保持自己青春美丽就用无数少女的血来沐浴的伊丽莎白·巴瑟瑞夫人垫底，居然还看不出来女人对美化自己的执著心……那位前辈也真是不解风情的可以了。
“若柳姑娘这话跟落月姐姐的到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司空焰闷声轻笑，“果然美女的见解都是一样的。”
……这小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就算是同样的内容，我和落月的意思也肯定不一样啊……“所以品质好是胭脂水粉应该很容易打开市场的啊……”现在不是纠结那种问题的时候，如果能让戚劭商借着这个机会掺一脚到司空家的日常生意里，那以后和他家钱庄的合作也会更便利些。
“可惜能够欣赏这些异色胭脂的，除了落月姐姐和她楼里的姑娘们，在凤离还真找不出几个了。”司空焰摇头苦笑，“而若柳姑娘你能看上，还真的是出乎我意料的。”
我挑挑眉毛，那我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上辈子我是那种非绝对必要就一定素面朝天的类型，就算是避无可避非化妆不可，我也会选择使用冷色系。而这个习惯显然也被我带到了这一世，也因此，比起那些娇红嫩粉，我对他家产品的印象自然要好得多。
“而且若柳姑娘，两次见你，你用的色彩不同不说，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司空焰像是斟酌着词句一样沉吟道，“七天前，你让人觉得凄艳，美得动人心魄，却也让人心生恐惧；而今天却是冷澈而高傲，看似随意，却依然拒人千里。……若柳姑娘，你当真只是个寻常女子？”
……这话……应该是赞美吧？为什么我会听得鸡皮疙瘩直竖？这司空少爷真是不愧他花花公子的身份了……这么肉麻的话竟也可以讲的如此自然……“……国之将亡，妖孽尽出……”我耸耸肩，“司空公子觉得若柳是凡人呢，还是妖孽？”
“若柳姑娘真是……”司空焰苦笑一声，“要说妖孽，恐怕身居宫中的你那位同乡才真是妖孽……”
“那位顾公子啊……”我轻声浅笑，“在龙月的时候就已经是声名狼藉了。街头巷尾哪天听不到关于他的传言？”这不是我信口开河，在龙月的时候，每次出宫都能听到关于自己的新故事，而其中大半都会让我这个当事人也觉得新鲜有趣。
“若柳姑娘看不惯那位顾公子？”司空焰看着我，饶有兴味。
“谈不上。毕竟市井传言，没有人会全盘相信。”我不太想在自己的问题上纠缠下去，毕竟这和我们想讨论的事情并无关联。
“……听口气……司空兄难不成……”一直保持沉默的戚劭商忽然开口，“是很欣赏那位顾公子的？”
哈？我转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的戚劭商。这小子在说什么？我跟这个姓司空的根本就是素昧平生的好不好……
“戚兄好敏锐。”司空焰竟然不否认？“其实也说不上是很欣赏。只是有些兴趣而已。因为六月中的时候，我收到的来自龙月的逸事报告里，有一条是关于那位顾公子的。若柳姑娘可知道是哪一桩？”
我摇头：“关于顾公子的传说实在过多，不知司空公子说的是哪一件？”这个不用撒谎，因为我确实搞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五月十七日，在月城的南街，喜欢微服外出的顾公子被揭穿身份后遭到百姓的侮骂，他身边的侍婢出言教训那个茶馆伙计……”
原来是这件事……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小桃发火的样子。这个从我进龙月王宫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全心全意待我好的女孩子……不知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明天就是中元，应该好好地祭奠她了……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这个婢女说的是真的，那这位顾公子，恐怕是凭着真才实料而得到王上的青睐的……”司空焰简单地判断道，“至于让顾公子入主凤栖宫，至少我不觉得两个男人相濡以沫一辈子是什么不对的事。”
我一愣。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世界虽然男风盛行，但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还是伤风败俗的行径。他那最后一句话虽然在我看来正确得很，但搁在这世上，却应当是惊世骇俗的。而且听他的口气……
“听起来，司空兄的话到像是有感而发？”果然戚劭商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因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曾祖和煜桑……那真的是羡煞旁人的一对。明明年纪已经相差到了做父子都不为过的地步，又遭到了无数人的反对，可那两个人还是走过来了。直到现在，煜桑在重提旧事的时候都还是会显得那么幸福。”司空焰淡淡地笑着，那张略显轻浮的脸上，此时溢出的，是由衷的憧憬和羡慕。
太可疑了。
我不是说他的感情表现虚假或怎样，而是，对着两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的人，就这样掏心掏肺地跟人家讲他家族的秘史……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该干的事情。
“司空公子，这些都是你家中长辈的事情，你就这样随意讲给我们这些外人听，未免有违孝道吧？”我挑一挑眉毛，“便是套交情，司空公子你也不必牺牲这么大的。”
司空焰闻言一怔。而在他准备说什么之前，戚劭商也开了口。
“司空兄有话不妨直说。我们都是商人，只追求最大的利益，条件合适便自然合作愉快。而交情，却是要在合作之后才可能生得出来的。”
司空焰的目光交替在我和戚劭商的脸上溜过，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属于商人的笑容。“是在下小看了二位。既然大家都不愿意玩那些虚套，那就恕在下直言了。”
司空焰说的事情总结起来很简单。他家钱庄的生意庞大，他和三个同父的哥哥作为本家嫡系分别负责生意最大的四个地区，而他负责的便是凤离境内离江以北，是他大哥司空陆负责的江南以外的第二大分区。目前他家虽然是由那位“煜桑”主事，但年近耄耋的老人还能在世几天这是大家都说不准的事。一旦老人百年之后，他们的父亲继任家主，四兄弟之中最得父亲欢心的老大必然会自动成为继承人。但司空焰却是那位“煜桑”一手培养起来的，论经营的本事，他绝对在长兄之上。他不甘心在未来的继承人之争里败得那么显而易见，便自然要选择一个好的投资对象。而戚劭商，不幸雀屏中选。
说实话，对于商业上的大方向决策考量，我是一窍不通的。我擅长的，是一些对小细节的修补、完善，用各种入流不入流的手段操纵、玩弄人心走向之类的事。所以司空焰和戚劭商的商讨，我完全没有去聆听和分析。反正既然有戚劭商在，只要那位“煜桑”不要死得太早，那司空焰的目的就一定可以达到。只希望戚劭商的报酬不要要得太少才好……
“……关于司空家那些异色胭脂，我总觉得这块市场扔了可惜。”戚劭商拍拍我的肩，唤回我神游天外的意识，“若柳，不如你帮忙把这个做起来？”
瞪着满脸认真看不出丝毫玩笑意思的戚劭商，我在一瞬间言语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阕 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