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阕 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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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要拿他怎么办？”凤翼指了指床上的冷如风。
我有些怃然地搓了搓额头。真的是，有点自掘坟墓的嫌疑啊……其实本来的预定是全面撩起他的情欲之后就直接扔他一个人去慢慢忍耐，到药效退了就算完；但在他已经放弃了反抗的现在，我也失去了陪他耗下去的兴致。还是趁早解了他的药性算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这个放弃了压抑的□□声实在是蛮好听。没来由的让我想到两句跟这种事完全不搭的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主上，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君若有些事情想向他确认一下。”我看看凤翼。既然决定结束处罚，那就不能不先把我要的情报打听出来。
凤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幽幽长叹。看来，他也想到了。
走回床边，我取出堵在冷如风口中的木球随手抛进墙角。然后拿了颗药丸喂给他。“这个可以暂时压制一下‘艳冠群芳’的药性，等一下我再彻底帮你解毒。”顾家的药，无论哪一种都是有毒的。只不过迷药和麻药的毒性不足以置人死命而已。但即便如此，残留在体内也是一样的麻烦。
我扶起冷如风，转身在他背后坐下，然后让他靠进我的怀里。比起搬把椅子坐在他跟前的居高临下，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更自在一点。
意外的是，他本人居然也没有抗拒。
“先告诉我，你还想不想死了？”一面替他拢好衣服，我淡淡地问。
“一点也不想了。”他的回应里竟带了些浅显的笑意。原本冷澈的嗓音在浸染了情欲之后，低沉幽婉得动人心魄。
“我以为你会死硬到底呢。没想到还是挺知道变通的。”我沉沉地笑了两声，“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该知道你那套说辞我不会全信。至于你背后那人……”
“我不能说。”冷如风打断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逼你说。我提出这个人来，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总可以了吧？这样就不算是你说的了。”
“你让主上出去，就是为了不想他听到吧？”冷如风的口气里多多少少带出了些嘲笑的味道。
“他不傻。他肯出去，也是不想亲耳听到答案。毕竟，就算心里明白那个一路将自己逼迫至此却只是为了除去一个男宠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想从旁人口中证实吧。”我轻轻叹了口气。冷如风背后那人，是凤离的太后，凤翼的生母，那个替儿子拿到了江山的女人。“我没说错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冷如风轻笑一声，“那你就陪着他装傻？”
“不然还能怎样？让他为了区区一个我去跟他母亲翻脸？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面子。”我失笑，“不管怎么说，只是为了平安除掉我就将他卷入危险是事实，被自己的母亲如此对待，是个人就会伤心。我不打算刨他这个伤口。”大概是太后为了让事件显得更逼真一些吧，整个过程中，凤翼和我一样一无所知。虽然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对太后的这种做法大加赞赏，但凤翼不一样。他和我不同，他心里存在着太多柔软的部分，他做不到我这种的冷硬。
“居然是这种原因吗？我都不知道，”冷如风笑出声来，带着些嘶哑，很动听，“豺狼公子居然是这样体贴的人。”
我一愣：“你认得我？”能用如此确信的语气叫出我的绰号，我不认为这是他出于猜测的试探。但问题是，我不记得自己当年有和凤离的什么人扯上过关系。
“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他突然把话题拗到了乍看起来完全无关的地方。
“我还记得你是亲手杀了他。”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不会这么巧吧……
“没错。我当时一剑插进了他的心口。”冷如风说得很轻松。
想到残留在胸前的那道疤痕，我笑得无力。当年太子败亡之后，他的那个侍卫统领就失去了踪影，至今为止，龙月境内都在密令通缉着他。没想到……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高风亮高侍卫。”我叹息一声，“你跟着太子的时候是易了容的？”
“因为那人喜欢美人，而且不分男女。而我又不想做间谍做到他床上去。”冷如风沉声笑了起来。
“原来你对自己的美貌有自觉啊？”他的话让我觉得很好笑，一方面是因为他那句“不想做间谍做到床上去”，另一方面则是意外这个一直保着太子、跟我斗到最后的人居然是凤离派到太子身边的间谍，想想真是奇妙的缘分，“什么时候确定我的身份的？”如果不是我斜插一杠子的话，毫无疑问，太子会登基为王，而他现在也应该是龙月王身边的亲信才对。
“你命令我安葬桃姑娘的尸首的时候，那个眼神，和当年一模一样。冷澈得近乎虚无。”冷如风幽幽地说道，“而真正确定，是在刚才，那句‘□□的声音很好听’……”
“喔，那句啊。是你对我说的嘛。记得我当时有回嘴来着……我说的……是啥？”我眨眨眼睛，问了一句。当时被整治得太惨，精神基本全部都集中在与计划相关的部分上，所以那些没啥营养的话都是凭本能说出来的。结果事后当然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那要不要趁着免费我再叫两声给你听听？等到送去小倌院以后再想听就得花钱了。’……我当时差点被你气死。”可能是我的问题太脱线，冷如风的回答里明显夹杂着苦笑的味道。
“喔，那我当时一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因为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我一定会说‘比起小倌院我更喜欢妓院’的。”
“……豺狼公子……你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我是那个命人□□你又一剑杀了你的人好不好！你干嘛还在这跟我聊天啊！一般来说应该是要报复吧？报复！”如果冷如风现在能动，他恐怕一定会揪着我的领子冲我怒吼了。
“□□我？你又没动手。而且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我把下巴支在他肩上，懒洋洋地往他耳孔中吹气，“你那一剑偏离了心脏三分。是不是很意外？”
“你……嗯……”明显是要问我什么的冷如风口中突然逸出一声嘤咛。
“耶？药效应该还没过啊。‘艳冠群芳’没道理这么快复发的。”我有些奇怪。那个缓解“艳冠群芳”的药至少有一刻钟的效力啊，怎么这么快就失效的？
“……问题不在那里吧？”因为贴得很近，这一次我清楚地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对喔。”我低声笑起来，他这人果然很有趣，“我们刚刚说你刺我的那一剑来着。记不记得你那一剑快要刺中我的时候，我用手抓住了剑身？我当时不是要阻止你，而是借机把剑尖偏移到了离心脏三分的地方。结果你完全没有发现不是吗？”
“……你居然……你把自己的命当什么了啊？”冷如风的声音又再黯哑了几分，体温也已经回升。
“道具啊～我料定了当龙云找来的时候你会杀我，所以就利用一下咯。”我奸笑两声。那个时候，我是故意踩进了他布下的圈套里，为的就是借他的手制造我死亡的假象。当时我是真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为龙云留下了争夺王位的最后部署，就算我死了，他也可以按着那个最终把王位拿到手中。可惜祸害活千年，虽然惊险，我还是活了下来。死掉的，只有“豺狼公子”这个名字而已。
“……疯子……你知不知道稍有差池你就死定了！？”冷如风沉沉地吼道。只是那被情欲染透的声音里还带着些什么我所不能忽略的东西。
“……你……在担心我？”我的眼睛缓缓张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这个曾经作为我敌手的美丽男人。
“……是啊！不可以吗？我现在又不需要和你为敌！”冷如风哼了一声，那口气就像在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一样，傲慢得让人火大。但是，不讨厌。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由衷地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
“……唔……”冷如风惊喘一声，显然复发的药性令他相当难过，“你真是疯得彻底……把你害到那种地步的人是我好不好……你该恨我而不是道这个该死的谢！”
“为什么要恨你？那一次可是我很彻底地利用了你耶。”我笑着放开了抱着他的手，“‘艳冠群芳’的毒得用泡的才能彻底化解，我现在就叫人把水抬进来。”说着，我重新放他躺回床上，顺手放下了床帐，“尽量别出声，你也不想再让什么人看到现在的样子吧？”
“……你明明身怀武功又擅用药，为什么当年会任我们为所欲为？”冷如风看着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因为那是我们这边能付出的最小牺牲。”淡淡地回他一句，我转身走向房门。
走出房间，对上的是一个连眼底都写满疼痛的凤翼。
“主上？”我有些疑惑。我和冷如风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这也没什么吧？难不成，他压根就没想到冷如风和那些刺客都是太后派来的？不会吧……
凤翼没有回应我的呼唤，而是一把把我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力量之大，就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充满了近乎绝望的悲哀感。
“他龙云何德何能……让你为他付出这许多……”带着沉痛尾音的述说低低地传入耳中，“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是我的话…………”
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一样会为你这么做的。闭上眼睛，我的双手环上了凤翼的脊背。就算是仅仅在这五年之内，我也会为了你付出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阕 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