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温孤月 ...

  •   时间一晃,年节一过提天气渐渐暖合起来。
      整个燕京似乎笼罩着看不见的一层阴云,王府更是死寂的像一个巨大的墓阵,每日里虽然人来人去,却依然觉得空荡。

      我在一次谈话中,得知耀荏的意义。并非是给太子试药的人,而是从皇族里选出来和太子相似的少年。

      耀荏一生都要作为备用品藏在看不见的角落。衣食住行和太子一般无二,就连要看什么书什么时候晒太阳都仿照太子殿下。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样貌品行体制和太子一样,当太子受伤中毒时,就有这个耀荏来先喝药以试是否有毒,要是一不小心太子挂了,耀荏还要代替死去的太子出面各种场合。

      这是继大皇子死去之后产生的一种制度,这些常年征战不休的国家,太子要是死去,国家产生很大的动荡。

      虽说太子并不会配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我吃已试药性,但是太子一旦有病痛,我就是最倒霉的一个。不仅要受一样的伤病,还要先吃药----谁知道这些药对我和他是不是一个效果。

      好好地养了一阵,我的咳嗽还是没有好。毕竟冻伤了肺腑,也没有吃过一剂药,这个凤惜瞳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被那几次没搞死已经算是幸运了。我每天长跑吃很多东西做各种运动总算把自己锻炼的不那么苍白。

      期间那个少年也来看过我几次,有时我在睡觉,有时我在弹琴,有时我在俯卧撑,他总是悄悄的来,倒挂在屋檐下,象一只蝙蝠,安静优雅又惹人注目。总之你知道他在那里,却又忍得住不打扰到他。

      少年顽皮活泼的像个孩子,有时候仅仅一句话一个小笑话,就能逗得他笑的从房檐上掉下来。有时他又很深沉,星星一样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总是让人忍不住要探究,却又唯恐惹了他皱一下眉。

      “温孤月?”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原地小跑,一遍重复。

      “温,孤月?”我念着他的名,“孤星满月,遗世独立。”好名。

      “不是温,孤月,我双姓温孤,单名月。”少年撇撇嘴,自屋檐下落下,轻轻地一个翻转落在地毯上。

      “哦,原来是复姓,温孤,对吗”这个动作真漂亮!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那些体操和跳水运动员真的没法比。“我是第一次听这个复姓,见谅。”

      “第一次?你难道不知道只有各国权贵才能有姓双姓的尊荣么?”少年看着我,咂咂嘴:“那你知道什么?”

      “什么上官啦,公孙,令狐,慕容,柳下...我们那里姓什么无所谓呢!”我一边回想那些少见的的姓氏,一边擦擦汗,“这么说,我可是认识了一个权贵呀!”

      少年看着我跑的起劲也没有停下的样子,也凑过来和我一起跑:“那可不是!”眼睛弯弯的看不清瞳仁,睫毛又浓又密,在脸颊上倒出一片细密的阴影,细腻的皮肤比羊脂玉还清透。

      我随便的问了两个姓氏,又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浩星这个姓氏,少年露出一种奇怪的得意神色,“那是萧国的贵族姓氏,怎么,想那个死胖子了?”

      我哈哈一笑,停下跑步的脚,认真地看着他,眼神狡黠,你自己猜。

      他说已经放了浩星凰,但是我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缪扬把我的所在说出来,可见他是知道我在镇北王府的。那么缪扬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叫莫瞳的?浩星凰应该也知道啊,难道这是说那个真有那个洗魄大法么?

      温孤月往旁边的席子上一躺,懒洋洋的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吃起来,问我道:“你说,什么时候会乱?”

      他已经问了我好几次,我哪里知道那么多,每次胸无成竹都说等,还装的特别深沉。可是这一次,他不在焦躁或着着急,只是慢慢的问,好似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分明漫不经心却有如此沉重。

      我倒了杯茶坐在一边等茶凉些,“何必一定要燕国乱起来,现在已经是疲惫之国,你们乘他不出兵攻战,好好休养生息增强国力岂不更好?”

      “我哪里想去管这些,可是我母亲....”温孤月不耐烦的说道,又幽幽地叹口气住口不言。

      轻吹手里有些烫的茶,直接说出我心里的想法:“因为你母亲,所以你来燕国制造大乱?那干脆以你倾国之姿去勾引皇太孙殿下,说不定比较有效哦!”

      少年立刻被针刺到一样坐起来,用什么感情和温度都没有的瞳仁看了我好久,一言不发的又躺下,右手臂遮盖着眼。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话狠狠地刺到了他。张了几次口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安静又压抑的空气慢慢的凝固起来。

      阳光从打开的窗户里挤进室内,一室灿烂如金的阳光里,尘土在轻盈的跳舞,旋转轻盈的落下。我咕咚的喝了口茶,却被热茶呛到,一咳起来就停不下。刚才还死尸状的温孤月一下子坐起来,满脸紧张的拍我的背:“你没事吧?”见我摇摇头示意没事,又拿出药丸子和苦涩的药来。

      这几次见面温孤月都会给我吃这些,我一边喝茶一样喝那皮囊里的补药:“这个没什么效用啊,我还是咳个不停呢!”温孤月脸抽了抽,语气尖刻起来:“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牛嚼牡丹一样下了肚,还说什么没效用?!这些就是皇帝也没福气吃!”

      我把皮囊还给他,笑了:“难道是要等个三年五载就见效的?”本是一句打趣的话,他却瞪起眼:“你怎么知道?”我正要说话,他却突然冲我摆摆手,侧耳听了一下,就跳出窗外消失了。我咂咂嘴走到窗口一看,那个蓝色俊俏的身影哪里还看得到。

      风吹起来带来青草特有的新鲜气息和香味,春天已经来了。

      “你在干什么?”背后传来赫连荣卿的声音,“看来没有药给你,你也好得很快啊!”一身帅气的盔甲和披风都是银色,要上还挂着配剑,一只手上拿着头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笑,多日不见依然精神爽朗。春天来了的缘故,可能和太子殿下去踏青了,另一只手上拿着马鞭。

      我从窗边走过来提起壶给他倒了杯茶。赫连荣卿却没动,把头盔放在桌上,马鞭也扔在一边,打量我一会儿,又笑了。

      这个人要是阴着脸,用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看我,我还会警惕一点离他远点儿。可是他一对我笑,或者不那么严肃,我就越发不安,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会好奇的忘记保持距离。

      果然,赫连容卿看了看我,“今天太子殿下和我去郊外踏青。结果,多日不练,马术退步从马上掉下来了。”我紧张起来,比划道:“没怎么样吧?”声势态度不自觉地就有点儿低下去。

      “没事,腿骨裂了。”赫连容卿好像不是在说自己情人的伤情,满不在乎。却对我露出笑容:“你的职责没忘吧?”我被电到一样精神抖擞,绕开他的话,赶忙比划:“王爷不在宫里陪着太子殿下,如何跑来我这里?”

      “太子殿下的药一会儿回送过来。”话音未落,赫连容卿就一把摁住我,“总得要你也受伤,药才会见效。”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就落入敌手,挣扎不得。心里着急,口却不能言,袜子很快被脱掉,连裤脚也撩起来了。心里紧张的死命挣扎,这要是他把我的脚弄坏了,我不成了残疾人?

      正在挣扎着,一阵剧痛就从小腿骨上传来。我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我曰你先人!
      真的是好痛好痛!他一松开我,我就倒在旁边的襦席上,火烧火燎刺如灵魂深处的痛,让我连转脸看自己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哎呀,我捏错了,应该是另一只脚!”赫连容卿的话从旁边传来,一只大掌又握住我另一只脚踝把我拖过去,“你够了!”我痛得倒吸一大口气落下来脸都扭曲了:“滚远点!”这一动一比划,疼得更厉害了。

      赫连容卿见我抬头脸色变了稍微一愣,很快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脚上的伤痛得我根本没法入睡。到现在什么药也不给我敷,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要么太子没受伤,要么就是赫连容卿消遣我。

      越想越不是滋味,想坐起来喝点水。却不想平常是很简单的动作,我尽量小心的一动,还是疼的龇牙咧嘴,我躺下去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正要叫人窗外人影一闪,利落的跳进一个人来,正是温孤月。

      他拿出各种药,研磨细了轻轻地敷到我伤处,轻柔又细致,却一言不发。他坐在我旁边却没看我一眼,我见他头发有些散乱,伸手想帮他理理,知道自己够不着又把手放下。蓝色的衣料在朦胧的烛光下显出蒙蒙的一种温暖来,他的脸一直低着,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睡吧!”收拾起药物,只说了这一句,转身将烛火轻轻一吹又消失了。

      敷了药就是不一样,原本火辣辣的痛,现在已经被清凉舒爽的感觉覆盖了。我小心的盖好被子找个舒适的姿势睡下。

      一钩新月照西楼。清夜思悠悠。

      看着外面冷清的月光,我忽然想起温孤月来,虽是已到初春,夜晚还是有些凉。温孤月穿得那么薄,不知道会不会冷。他帮我敷了腿伤,还细心的绑好夹板,刚才自己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又想到他年纪不大身影又瘦小,手脚却利落,总能不知不觉的就潜进来。他知道我受伤故意等天黑了才来的吧,思来想去脑子里都是他那双星星一样的眼睛。不由联想到变态暴力王爷赫连容卿禁不住想大骂一场。可惜温孤月不在,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风,轻轻地吹过窗帘和床帐,我眼皮抬了抬,却撑不住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有人在我床边,屋里一片漆黑,眼又睁不开。

      阳光尚好的天气,园子里的花开得灿烂无比,姹紫嫣红争香斗艳一片。嫩碧才平水,圆阴已蔽鱼
      ,却无花一朵,相看无意趣。旁却立着一个少年,独独只盯着池子出神。一个青年轻快地走过去搂住他:“瞳儿,又来看这没花的荷叶。不如我带了你去骑马可好?”那青年一袭书生装扮,却并不瘦弱,将少年一抱,少年才到他肩头。

      隐约觉得有些眼熟,那少年挣脱怀抱走向一边,我才看清,那一袭红衣,芊芊瘦弱的少年虽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眼却有些眼熟,可不正是太子殿下么?真奇怪他为什么才这么点儿大?

      那书生摸样的青年把手里折扇往腰上一别,追上前来,拉住那少年:“你最近总是不理我,我若是做得不好,你可以打骂我却不能不理我呀!”语气虽然和善却有些低三下四。少年停下脚步却别过脸去不看他,书生更是放低身段摇晃他的双肩:“你应我一声呀!好瞳儿!”

      瞳儿!

      好瞳儿!

      这三个字结结实实把我刺了一下,瞳儿,难道是凤惜瞳么?

      再看他的脸,果然虽与太子殿下八成相像,却有一颗太子殿下没有的小痣隐在眉梢。----正是我每天照镜子看见的那颗!他果然是凤惜瞳!

      书生装扮的青年见凤惜瞳不应,就蹲下身去一把抱起他,快步往荷花此走去。作势要把凤惜瞳抛下去:“好瞳儿,你刚才在看什么。说与我知道,就放你下来。”那凤惜瞳早已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却一语不言。书生皱起眉来似乎恼了,便要放手,凤惜瞳吓得闭上眼,却落到一个宽阔的怀里,刚才还吓得发白的脸此时连带眼睛都红起来。

      书生只紧紧抱着他不撒手,凤惜瞳挣了两挣,脸更红了,不得已说道:“我瞧着那荷花好,就想每天来看,并没有什么。”书生只管不住手挠他的痒:“说不说?我叫你骗人!”被挠的受不了,又是想笑又是笑不出来,少年喘着气在书生怀里挣扎:“停手,停手....我受不住了...求你!”声音小如蚊子哼哼,脸却红得滴出血来。“水底并枝藕,梢头并蒂莲....”人已经羞得低下头去,声音越发若不可闻,说到这里,转身就走。

      书生却一把抓住他的袍袖,将他带到怀里,爽朗的笑声在凤惜瞳头顶上响起:“你想知道这世上是不是会有安能得两全的事,我猜得对是不对?”

      凤惜瞳没有抬头,只看着脚尖。年轻的书生却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我赫连暇櫂看上的人,到死也不放手!”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少年的额上。

      一瞬间风似乎停止了吹动,花儿也没有了香味,甚至连飞过的蜻蜓也忘了前进,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

      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有一身红衣的少年被年轻的书生紧紧拥在怀里,他对怀里的人说,我赫连暇櫂看上的人,倒死也不放手!

      我只听见一句话,只知道一句话。

      我赫连暇櫂看上的人,到死也不放手!

      凤惜瞳紧闭着眼,静静的靠着赫连暇櫂的怀里。

      一阵越来越清晰的刺痛传来,我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看看面前的轻烟软帐,心里一片空虚,凤惜瞳和赫连暇櫂的事我是不是会慢慢想起?我一把抹掉脸上冰冷的泪水,慢慢坐起来,看看痛得恨不能砍掉的脚,果然昨晚敷上得药影子都没了。

      接下里几天,温孤月来看我了几次,他还是带着药丸和苦涩药,我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吃了。只是不要他再帮我敷药。说得容易,做起来就不是一般的难,痛了好几个晚上之后,我终于梦周公去也。

      朦朦胧胧眠到天明,比不睡更困更疲倦,但是没办法撑不住,又想睡又痛的睡不着的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难熬。可能是疼痛的习惯了,渐渐地我每天晚上多少能睡一会,慢慢的腿脚的疼痛好些,能一觉到天明,好梦没有,坏梦也没有。不知那天晚上我是做梦还是看见了,总之我可不要去背负另一个人的过去和恩怨,我莫瞳和凤惜瞳没有干系!

      从一开始的无聊到后来的了然无趣再到心如死灰,我不再抱出去的希望。每天能跳到窗口看看外面,对我而言已经不简单了。屋中轻响一声,我转头一看,温孤月已经坐在桌子前,开始喝起酒来,我跳过去:“怎么了?”

      一边比划要他解开我的禁制,表示自己要说话。最近他不常来,我每天看那些已经看了不下百八十遍的书,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自己连比划也没有人看一眼。

      “不行,你不可以说话。”温孤月看着我,脸上红云两朵,眼神迷离:“我不要听你讲话!不要!”小孩子一样看着我,把头摇来摇去,一个不小心倒在我怀里。

      桌子上的酒瓶已经倒了,酒顺着桌子慢慢流下来,空气中浓烈的酒味慢慢弥漫开来。

      我晃了他两下,他没有反应,却流下泪来。

      我见过他高兴地笑,浓密的睫毛遮住瞳仁在脸上倒出一片阴影,

      我见过他低着头坐在角落难过的不说话那种沉默却比打我三拳还疼;

      我还见过他没心眼的人小鬼大和我打赌耍赖和我一起仰卧起坐;

      我见过他从各个角落冒出来说自己偷听我弹琴已经好几次;

      也见过他一副算计的样子和我侃侃而谈各国局势分析利弊;

      却唯独没见过他哭,只是看见他流眼泪,却觉得心里被刀子狠狠地剐了一刀又一刀。

      我不敢动,抱着的温孤月好像婴孩一般,我怕他惊醒,又似这个世界最柔软最轻的东西在我的臂弯里。

      忽然发现他好瘦,瘦的让我不敢抱,好像一用力,他就会碎掉。

      温孤月在我怀里静静的睡着,眼泪却断了线一样留下来。我宁愿他哭出来,也不要这样默默无声的在我心里一刀一刀的刻划。

      “我母亲,她去了。”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轻轻的话语从我怀里传来。

      “我母亲,我唯一的亲人。她等着我回去,我却再也找不到她了....”声音轻的好似要飘走,却没有一点鼻音,没有一点温度,眼泪却簌簌而下,我感觉不到这话是他说的。

      有的时候,知道自己牵挂的人在那里,冥冥之中觉得有一种无形的线牵着你,你无论走多远,总是会回头看。即使自己再苦再难过也会坚持,可是一旦那根线端了,牵挂你的人不见了,所有的信念和坚强,瞬间便会崩塌。这种无助到连呼吸都没有力气的感觉,我懂。

      我抱着他,直到脚麻的没有感觉,抬头才看见天不知何还是已经黑下来了。温孤月再也没有动过,也没有一句话,我以为他睡了,却听见他轻轻说:“我要走了。”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一凉,微不可闻的一声衣诀裂空之声传来,我张口要叫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的时候也许说出来并没有沉默的效果好吧?

      我坐在黑暗中过了好一会,却发现没办法动,一只脚盘在身下,早已麻木的不是自己的,另一只脚在旁边早已凉的没知觉。

      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难道温孤月又回来了?我转过头去看,手持烛火的竟是赫连容卿!

      见我一个人坐在桌旁,灯也不点,赫连容卿走过来,把灯一一点起。火光照耀下,整个屋子不再黑暗空寂,暖意渐生。

      每日来送饭的仆人将饭菜摆好,一言不发的下去了。我看看桌子上的饭菜,扬扬眉,看向赫连容卿,示意她是不是要一起吃。谁知他竟然坐过来,喂起我饭来了。我也懒得比划,就着他的手吃了两碗饭。

      等到仆人示意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时,赫连容卿还是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懒得去管他,慢慢活动腿脚,还好一只脚有那么一些感觉,就着仆人我慢慢起来,跳着去沐浴。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