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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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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英身子好得差不多之后,又回到了御膳厨房。而她和长今的事也只有三位尚宫娘娘知道,崔尚宫娘娘也特别嘱咐,在其它人面前不得泄露此事。
「今英,崔尚宫到底派了妳和长今到哪里去?」多日未见,令路好奇地凑了上来。
「处理一些小事而已。」
「是有什么好玩的差事吗?」
今英听闻后冷冷一瞥。「下次我让崔尚宫娘娘派妳去。」
只是今英这一抬眸,又将视线落到了在最高尚宫身后帮忙着的长今。
今日是提调尚宫娘娘的生日宴会,各殿尚宫无不淘尽心思。不得志的尚宫备齐大礼,一博提调尚宫娘娘欢心;后宫得意的尚宫,则奉上各色奇珍以求得来的地位细水长流;提调尚宫的生日宴会一点也不比皇家贵族盛宴逊色。
但这盛会却被御膳厨房最高尚宫呈上的一盘火锅破坏了。只见提调尚宫尝了一口,便面带愠色的将汤匙丢到地上,当众训了最高尚宫一顿!在场的尚宫及内人们,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宴会过后,内人们忙着收拾餐点,没人敢说一句话。
「今英,妳能尝尝这个好吗?」
看着长今求助的眼神,今英没想过这会是再次相见后,长今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却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样?」长今喂了一口今日的火锅给今英。
「有点咸,胡椒也太多,这不像是郑尚宫娘娘的手艺。」今英如实说出尝到的感觉。「娘娘料理菜肴的手艺,一直以来都有绝妙的味道,这火锅整体上佐料都多了一些,所以味道太重了。」
其它内人们也纷纷围了上来,谈论起今日提调尚宫大发雷霆之事。就在这时,长今却忽然脸色一变,冲了出去。
是发现了什么而去找答案吗?今英握着双拳,压抑自己也想跟着出去的冲动。
每夜帮内人们值班,是为了博取尚宫娘娘们的称赞与欢心;放下仇视,请陷害妳的人帮忙尝味道,是为了帮郑尚宫娘娘解决问题。长今,妳除了一心想往上爬到御膳厨房最高之位外,心里还有什么东西?妳不屑一顾的情谊,我又何须如此珍惜?
御膳厨房的最高尚宫之争,更将今英和长今推向了两个极端。原本满心以为可以顺利取回代代相传的崔氏最高尚宫之位,未料郑尚宫向皇上进言,要以竞赛方式决定下一任继承者,以韩尚宫和崔尚宫两人竞争,双方得以选出一名与自身风格相近的内人来辅助。
崔尚宫自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今英,而韩尚宫扫视殿上一圈,最后将目光定了下来。「我选长今。」
今英看见郑尚宫满意的点了点头,韩尚宫眼里没有犹疑的信任,最后视线停留在长今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刺疼了她的眼。为什么要表现得受宠若惊,反衬着自己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今英变了。如果她人生中曾有明亮的风景,也在这刻亲手封起壁上透来的一丝微光,若说之前她曾对生为崔家人的命运有所不满,如今却已意识到,当年为了母亲做出抉择,她只剩下成为最高尚宫这条路。若长今可以借助郑尚宫和韩尚宫的力量取得这地位,为什么她不能借用已有的家族势力,达成她一生的目标?
今英招来已搬回长今和连生房间的令路。
「妳去看看长今最近都在看些什么书?」
令路听到这话后,微微扬起嘴角,这份共谋的亲密感令她一瞬间厌恶起自己来。
只因那日正在默记着崔尚宫传给自己的最高尚宫日志,正苦思不解食材的搭配时,令路进来说明长今近日的练习状况,正巧解开了她的疑惑。不是惯常的死记,韩尚宫让长今想象食材搭配的各种可能,镇日在厨房里练习着。
画出味道的能力,这就是韩尚宫私藏的绝学吗?
只要证明长今有学习的秘籍,那么接受了本应只有最高尚宫才能观看的最高尚宫日志,不过是与长今相同而已。
只要长今卑鄙了,自己也就有卑鄙的理由。
这样想着,痛苦的心仿若得到了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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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医术又往前更进了一步。」
「是。」
克服施针的恐惧,长今成功治愈第一位病人,也籍由张德医女的推荐入京参加医女选拔,离回宫的梦想愈来愈近。即将启程回京的夜晚,她带着难得的笑容与闵政浩一同在月色下坐着。
「其实,当我听到妳施针成功的消息,我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想过的念头。我心中的一个角落,希望徐内人妳……还是一样不能施针,希望妳停留在原地不动。一步一步,每当妳进步的时候,我就会想,这样会不会让妳的生活更加辛苦难过。」闵政浩坦然看着长今,眼中尽是温柔。「希望妳能在这里跟我在一起。我很坏吧?」
长今愉悦的笑了。
「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看到徐内人痛苦难过的身影,我突然这么想。我知道,不管前方路途如何艰辛,妳还是要走。我知道,这条艰辛的路我没有办法协助妳。」无论如何,他明白徐内人都有非回宫不可的理由,就算答应与自己在某个角落安然度过一生,徐内人也不会快乐。
看着闵大人如此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担心,长今不由得涌出一股柔情。「您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您在我身边肯定我的才艺,在我身边肯定我的想法,您肯定我是个女人。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大人您,一直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双一望即痛的眼眸。
「当我做宫女的时候,我内心坚守做宫女的本分,现在,我坚守做一个官婢的本分。不过,无论我的表现怎么样,大人您总是在一旁看着我,这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那段痛苦的时期,是闵大人陪她走过的,那令她从内心深处感激。「因此我觉得很幸福,我觉得好欣慰、好欣慰,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一阵久违的温暖,原来是闵政浩的手轻缓地覆在她的手上,长今惊讶地抬头,任由闵政浩握着。如果这样能驱赶她心底的寒冬,那有多好?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仍如坠落冰窖般,封止在那年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