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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章 ...
“王妃!王妃!”常胜跌跌撞撞地奔入后园,冷不防被假山石绊了一跤,也不管一膝一手都是灰尘,只顾飞快地向沿水的小亭跑去。
精巧玲珑的八角琉璃亭建在延伸至湖中心的半岛上,因地势低矮,远远看去,那亭宛如飘浮在湖面上,加上湖岸柔美的杨柳,景致十分动人。临近正午,陈慎穿着单薄的夏衣,半躺在亭中的凉椅中小憩。湖面凉风习习,吹染着睡意朦胧的陈慎,即便听见了常胜的呼喊,他也只轻轻皱了皱眉头。
常胜顾不得喜静的陈慎正在休息,扑倒在他脚边颤声道:“王妃,京里来信了。”
“什么事?”陈慎眼皮抬也未抬,声音绵柔慵懒。
“王爷•••王爷有妊了。孟妃来信告知时日,王妃•••大喜啊!”常胜喜极而泣,当下便哽咽起来。
陈慎猛地睁开眼,目中精光四射。他直直地坐起身拉住常胜:“你说什么?!”
“王妃,王爷有妊了。正是那晚••••••”
“邓玉不是认下了么?王爷她•••居然没有•••”
常胜擦擦眼角的泪水,从怀里取出那信并一张小小的字条来呈给陈慎:“现今正是要紧的时候,王妃想断了王爷的牵连,这才教那邓玉认下。他虽遵王妃之言认了侍寝之事,却擅自做主求了王爷,才留住小世子。”
那字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正是邓玉的手笔。陈慎止不住心中的狂喜和微酸,双手颤抖得厉害,竟拿不住几张薄皱的纸片。常胜握住他的手,又是哭又是笑:“既有了世子,王妃这就收拾回京里吧。王妃盼了这么多年,老天有眼,可总算有世子了!”
“我•••我的孩子•••”陈慎喃喃,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激得神思恍惚,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向常胜:“是我的孩子吗•••”
“王妃,我这就去收拾,就回京去!”
陈慎倏地站起来,膝上的奏本公文呼啦啦散落一地。他恍若未见,踏着这些纸本向亭外走去:“对,回京里去,去看我和祯儿的孩子!”
常胜喜滋滋地扶着陈慎就往正院走,刚走到正院,有内侍匆匆来报:“禀王妃,窦巡抚有要事求见王妃。”
“什么窦巡抚,快去回了她。”
陈慎闻言不由恢复了几分清明,摆手止住口不择言的常胜:“窦巡抚可说是什么事?”
“未说。”
陈慎在院门前停住脚步,蹙眉思忖片刻后方对那内侍道:“请窦巡抚明晖堂就座,我稍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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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巡抚窦文先并未着官服,而是穿着家常衣衫坐在明晖堂上,虽于礼不合,也着实因为事出紧急。她一收到密报,当下便惊得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匆匆乘了马车跑来找英睿亲王妃。
“请慈驾!”
听见传报,窦文先忙放下手中的茶盅,撩起衣摆跪在纱帘前:“臣云水巡抚窦叩请慈驾景安!”
衣衫簌簌,帘后雁立着两排中赞内人,隐约可见居中正座上端坐着一个宫装青年。随即有宫人的声音响起:“免!赐座!”
窦文先谢了座,顾不上礼仪,一把从袖口里扯出那密报,双手高举过眉呈给陈慎:“禀王妃,秋收尚有时日,云水的米价却暴跌难止。下官派出密探查访,竟是陇南、安肇等地的米商三月前纷赴云水购米,出价可观。小民趋利,将家中存粮尽皆货卖,却不料米商突然撤市,致使米价大跌。”感觉纱帘后两道锐利的目光向她射来,窦文先悄悄擦了擦汗:“云水各郡连年丰收,谷米充盈。米贱伤民,本应由太仓开仓收粮平衡,不料早有河左河右两地的米商赶在米价不振时将市买谷米尽数买下,不知运往何地去了。”
陈慎握紧了手中的密报:“这样大数量的粮食运出云水,为何今日才报?!”
“云水各郡均未报上异动,这些粮食•••只怕是分批偷运出去的。”
陈慎扶额思忖良久,方缓缓地道:“可还有事?”
“按察使李铮昨日报来,言其在各郡城抓获七名行为鬼祟,随身携带纸笔及丈量工具的人,未及拷问,这七人便都咬舌自尽,一无所获。”
陈慎的眉头越皱越紧:“除了云水,其他地方可有此事?”
“并无。”
“知道了,窦巡抚辛苦。”
听陈慎的声音恢复了平和淡然,窦文先心中立时松放了许多,起身行礼后便离开了王府别苑。
等她走后,陈慎似下定了决心,沉沉地对常胜道:“立刻修书与各郡守,严查辖境铁器矿砂等物流向,即日起不许外地客商买卖。再者令粮米等物急停大宗货卖,只得零散出售。”
常胜答应了,却还犹豫地站在原地不动:“王妃,回京之事••••••”
陈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掩饰不住的落寞:“局势趋紧,不能回去了。”
“那小世子怎么办?!”常胜着急起来。
陈慎呼吸一滞,再开口时言语间满是苦涩:“邓玉不比琴朝,就凭哭闹又怎么能求得动王爷留恩呢?他既已认下,冒认宗室子是杀头的罪过,我此时回京认子不仅断了他的生路,也辜负了他的心意。”
“可•••那是嫡脉啊!怎么能认个卖酒郎为父呢!”
“王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糊涂粗犷。只怕邓玉一反常态跪求留恩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静候王爷决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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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怀孕五月的道祯已休了朝事,静心在家中休养。第二次有孕,居然是个没名分的姬妾所出,道祯免不了被显庆帝和仁庄后狠狠斥骂一通,被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一应事务都交予洵知打理。
此时她挺着已然显怀的肚子,悠闲地睡在摇椅里吃梨看书,腿搭在绣墩上翘得老高,不安分地晃动。瑞景堂里的梧桐叶落了一地金黄,树下清泉汩汩,带出几分深秋的凉意。灵凡在泉边架起琴桌,焚了一炉好香,专注地抚琴。而洵知则在耳房的菱花窗下忙着阅看奏折抄本和公文,不时拣取紧要的念与心不在焉的道祯听。
梁国婚姻重门第出身,但凡读书习字之女所娶男子多少都能认些字,国中上下像洵知这样腹有诗书的其实并不多,连五姓门阀出身的男子大多也仅仅是识字而已。
听了半天,道祯对洵知的决断很是满意,也就叫他休息片刻再看。因几日不见教养宫人带着宜筠来问安,道祯便撇了手里的杂书问坐在身边削梨的琴朝道:“怎的不见安儿?”
“安儿这两日有些闹肚子,我叫郑宫人带他在院里休息,就不出来吹风了。”
“安儿不好,你早些回去看看他,我这里没什么要紧事。”
琴朝故意叹了口气:“王爷如今烦我了,才这一会儿功夫就要赶我回去。”
道祯忙拉着他的手解释:“怎么这样胡说,我几时烦过你?如今有了安儿,我不过是怕你辛苦。”
琴朝晶亮的杏眼眨了眨,低头抿嘴而笑。道祯心头微漾,拉着他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今晚还是你伺候我歇吧。有你在,我晚上歇得安稳。”
琴朝抬起头,用目光点了点灵凡和洵知:“王爷也有半月未在两位侧妃房里歇了,虽说是有了身子,到底礼不可废。”
“生下安儿刚出弥月就已经圆了房,不碍事的。”道祯伸了个懒腰,怏怏地道:“人总羡慕齐人之福,我倒觉着这是麻烦。府里清清静静的多好,何必左一个右一个,这样奔波劳累。”
“王爷又说疯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可别让侧妃听见,那得多伤心呐。”
道祯嬉笑着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还是朝儿最知道我的心,不像云水那个狠心薄情的家伙,来来去去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琴朝目光一黯,强掩去落寞,对道祯微笑道:“王妃英明睿智,我等愧不能及。只守在王爷身边照顾起居已经是勉力而为了。”
“你陪在我身边就很好,何必这样妄自菲薄。”
听道祯这样说,琴朝目光盈盈,情意满溢:“多谢王爷准我有了安儿。”
道祯笑着揽了他在怀里:“你我年岁尚轻,放心,今后还会有孩儿的。”
两人正说着,忽听灵凡停了琴声欢快地道:“王爷,珠玑说王妃来信了,我能拆开看看么?”
道祯讶异:“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王妃临去前应允了我,说安排好了便带我去云水游玩。我想看看王妃安排好了没有。”
“你就知道玩,前两日还在外头集市上疯到天黑才回来,这会子又不安分了。”
他轻巧地窜到道祯身边,蹲下来摇着她的膝盖,满脸都是期待,煞是娇憨可爱:“京兆府尹的夫人还应了我说带我去看大佛,王爷准还是不准?”
道祯敲了他一个爆栗:“你也十七岁了,还整日里顽不够,带得你院里的下人个个都倒三不着两的。怎么,珠玑没时间陪你,琴朝要带安儿,把你憋坏了?”
“是呀,我不会看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又不要带孩子,正好有空闲可以出去玩!”灵凡说这话时丝毫没有郁郁之色,道祯越过他有了身孕的事并没有引起他任何不快,反倒因为没有人陪伴他而有些失望。
灵凡生得仅仅能算清秀,却因生性纯然,天真烂漫,散发出独特的活力。道祯摸着他绒绒的额发,别有深意地道:“景初如今也大了,可想寻些别的事做?”
灵凡歪头想了一会儿,才撇了撇嘴道:“珠玑教我读了几本书,可我觉得无趣乏味,还不如去看乐谱曲集呢。王爷,那些事交给珠玑就好了,我还是顽罢!”
“我是说••••算了。”道祯一阵头疼,又好气又好笑地再给了不明所以的灵凡一个重重的爆栗。
洵知正捧着一沓信件公文等物出来,见此情景也不禁笑道:“景初,王爷如今有妊在身,你莫要烦她。一会儿我带你出府骑马去。”
道祯佯怒道:“好啊,如今看我不便管你们,居然这样随意出府,真是没有规矩!出去玩也不带我!”
洵知在宫奴端来的绣墩上坐了,一本正经地道:“王爷金体贵重,应多多将养为好。陪景初出府玩耍这等劳心费力的事,还是交予婢妾吧。”
灵凡全然不顾众人都在笑,只管拉着洵知追问:“珠玑,你说带我骑马可是真的?”
洵知看看道祯,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点了点头,这才道:“是真的,你快去换衣裳吧。”
灵凡欢呼一声,带着锭儿一溜烟地去了。洵知收了笑,转而对道祯道:“最近太子自贬党人心腹出京,只怕里面有些古怪。”
“云水那边怎么说?”
“王妃并未明言,只嘱咐要盯紧那些被贬出京的东宫党人。”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却没有十足的把握。”道祯轻抚隆起的小腹,看着那棵披覆金黄的梧桐:“三月‘庶禁’已满,把邓玉放出来吧。景初少不更事,琴朝又有身份和安儿拖累,朝中和府里的事都累你一力承当,辛苦了。”
洵知明白道祯言下之意,笑了笑道:“王爷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已是王爷的人,分内之事必当竭力而为。”不知怎地想到圆房那晚道祯的缠绵温柔和极致之乐,洵知不自觉红了脸,低头绞着衣带。
道祯收回目光,见他如此情状,心头也有些缱绻:“我先有了两个孩子,你莫要怪我。”
“王爷这样说就是不把我当做自己人了。”洵知急急辩解:“王爷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何况王妃未有所出,我等身为侧妃,自然要明分嫡庶,不敢僭越。”
“珠玑,嫁给我做侧妃是委屈你了。”
“王爷是这世上唯一识我、敬我、重我之人。怀有明珠,唯酬知己,我愿追随陪伴王爷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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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显庆帝将宁妃唐氏所出的荣惠公主下嫁任氏平靖房嫡女任逢安,并在长宁城东南隅修建公主府,命任逢安自封郡进京与公主完婚。
荣惠是显庆帝最后一个完婚的孩子,不仅这对象挑挑拣拣了三四年,就连婚期也命钦天监推了又推。到了吉日这天,瑞雪纷飞,腊梅怒放,君臣俱以此为吉兆,这场隆重的婚礼也增添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一大早,道祯便换上吉服赶去宫中观礼。临出门前,她吻了吻床上犹惺忪未醒的琴朝:“天冷,你多睡会。晚上从宫里回府我再来看你。”
“王妃还没到京么?”
“大雪封路,想必车行艰难。我已派了亲兵一路去迎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婚典。”
琴朝面上浮起忧色:“若不是娘娘下了严旨命王妃返京,这样冷的雪天,王妃身子不好,更应该在云水避寒才对。”
两人正说话,邓玉等人已整装完毕,进来迎道祯出门。跨门槛时,道祯不忘紧紧托住腹部:“这孩子也七个月了,怎的还是这样小,也不爱动。”
渚儿尖着眼睛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邓玉:“能托生在王府就已经是福气,哪还有胆子折腾王爷。”
邓玉将头垂得更低,死死咬着嘴角。道祯淡淡扫了渚儿一眼,面色冷如冰霜:“闭嘴。”
渚儿忙将身子躬低,老老实实地伺候道祯上了銮轿。只听一声悠长的唱导,鼓乐仪仗及亲兵侍卫们分别开路殿后,簇拥着亲王銮轿浩浩荡荡地离开英睿亲王府,向钟声袅袅的宫城而去。
道祯一个人端坐在宽敞的轿中,一只手拿着玉圭,另一只手则抚着绛纱袍裳下隆起的腹部,喃喃自语:“乖孩子,你爹爹粗心,把你忘在这儿了。今天你要是见了他,要好生踢几脚给你娘出气。你要是个儿子便罢,若是个女儿,为娘也只能牺牲一条人命给你正名铺路了。”
道祯透过金黄的轿帘向外看,邓玉正一身下赞宫人的打扮亦步亦趋跟在轿旁。她凝目许久,心中有些羞赧。也是自己一时酒醉荒唐害了他,他其实生得并不那么像陈慎,只是略有些形影相似罢了。道祯自问对他并没有多大恩宠,难道是陈慎授意他求自己留恩的?既如此,又何必让他冒顶侍寝之人呢?道祯一时猜不准邓玉的心思,便收回目光,靠在轿壁上闭目养神。
銮轿进了宫城,又走了许久方在后宫的正门贞一门前停了下来。道祯刚扶着邓玉的手下了轿,就听卞儿奏报:“禀王爷,王妃鸾轿已于半个时辰前进宫了。王妃此时正在长信宫中更衣。”
“孟妃和任妃呢?”
“两位侧妃已先行赶往王妃燕坐处伺候。”
道祯舒了口气,略顿了顿才问道:“一路颠簸,王妃身子可好?”
“途中受了些风寒,已无大碍。”
“公主出嫁,外女在何处观礼?”
“在崇昌宫。”
因听陈慎身体无恙,道祯心情好了许多,挑眉而笑道:“还是比不过孝惠的风光啊。罢了,去崇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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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典直持续到傍晚时分,精疲力尽的诸王百官总算等来了御赐筵席。觥筹交错,酒酣耳热,歌舞弄影,丝竹喧哗,一派盛世太平。
道祯借口有妊在身,摆脱了那些纠缠不休的宗室贵女出去透气。乍一离了温暖如春的宫殿,寒冬的凛冽便肆虐起来,激得她裹紧了身上的貂裘,深吸了几口气才抬步缓缓而行。
因贵眷们都在荣惠所住的庆余宫中饮宴,道祯便息了去寻陈慎的念头,转而向御花园走去。走了一会儿便闻梅香扑鼻,道祯这才发现自己站在梅园门外。
原本想进园赏梅,忽听园中有男子的声音,道祯下意识地止了脚步,为避嫌起见,她转身欲去,却被一句若有若无的轻叹生生绊住了脚:“妃宫娘娘,梅花虽好,还是身子要紧啊!”
这宫中除了两位太子妃,再无旁人能称妃宫。道祯心中一紧,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园门凝神细听:“老呆在东宫有什么趣味,这梅花开得好,我多看会也无甚要紧。”
道祯不顾嫌疑冲开园门,大步流星地向那声音传来之处走去:“如是!”
一个身着深青翟衣的人影一晃便不见了。道祯焦急地大喊:“如是,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半晌,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如是缓缓地从假山后现身,已是满眼蕴泪,神色凄楚:“王•••英睿亲王。”
原本眉翠鬓秀,神采动人的应如是此时苍白消瘦,目光黯淡,只余点点泪光犹自闪烁不定。道祯欲拉他近前,他却慌张地躲了开来:“亲王自重!”
这句话尖刻残酷如利刃,瞬间将道祯的心划得鲜血淋漓。她收回手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如是:“这里并没有别人,你•••连让我好好看看都不愿意了么?你还在恨我,对么?”
如是的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王爷,我不恨任何人,这是我的命,是身为应家人的命。”
“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我身在深宫,太子对我诸多提防,我竟不知道•••你有孕了。恭喜你。”
两行热泪止不住地滑落,等到了腮边已是浸骨冰凉:“太子若敢为难你,我一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对我冷淡疏远,却并无半点为难。王爷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如是,你要好好的,等我救你出来。”
如是怔怔地望着道祯,嘴角绽出一丝笑意,整个人愈发显得憔悴而忧伤:“好,我相信你和大姊,我等着你们。”
道祯含泪在怒放的梅花下凝望如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冰冷的雪花洒满华冠贵服,如是仿佛是这雪中的一抹幻影,随时都会化进这满目的白里。不知过了多久,望风的宫奴匆匆报信说筵席将散,何青昀已派人来寻如是,道祯这才忍住泪意微笑道:“如是,记住我说的,一定要等着我。”
如是深深地看她,无力地转身离去,低不可闻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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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昌宫的宴会早已散去,显庆帝疲倦地回到后殿,靠在巨大的软榻上听一旁的仁庄后说话。有内侍进来奏道:“启禀陛下,英睿亲王妃求见。”
显庆帝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有随小五出宫去?”
仁庄后叹了口气:“万岁,如今这对小冤家还是各过各的,些许好转都没有。小五那个浑人我无话可说,就只这慎儿是个招人疼的好孩子。万岁不妨听听他要什么,只要不过分,就都允了他罢。”
显庆帝点点头。待仍穿着亲王妃礼服的陈慎进来行了礼,仁庄后先开口对他道:“慎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歇着?”
“禀娘娘,儿是有求而来,还请娘娘恕儿搅扰之过。”
“好孩子,有什么都说出来,母后为你做主。”
陈慎却向显庆帝的方向俯拜下去:“求万岁赐英睿亲王掌禁军虎符!”
显庆帝面色一沉,目光凌厉如电:“你可知道你求的是什么?!”
“启禀万岁,儿臣知道。”陈慎从大衫袖中取出一沓厚厚的公文书信等物高举过额:“此乃儿臣整理,呈请万岁御览。”
显庆帝从内侍手中接过,刚看了几页便陡然变了脸色。待看完最后一张,她已面覆霜雪,锐利的目光越过纸张直刺向陈慎:“这里若有半句妄言,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北齐皇子,定要治你欺君罔上!”
“儿臣愿以性命担保!”
显庆帝又看了陈慎许久,方才从袖中取出虎符来沉沉地道:“禁军虎符是朕和皇后的性命,若要逼宫,不如就此说明了,朕即刻拟旨禅位。”
“儿臣夫妻若有不臣之心,天地共诛!”
仁庄后早已明白是何情势,不由苦笑:“真是那样,起誓又有什么用。拿去吧,冀望你不辜负宗室皇亲并五姓华门,保大梁江山太平万代。”
显庆帝看陈慎接了虎符,面上并无异色,这才在心中打定了主意:“金羽卫、御林军是朕的亲军,如今交予小五掌管,京畿卫戍在应贺昭手中,北塞卫军在老四处。加起来也有近半,你有几成把握?”
“儿臣当尽十成力。”
“也好。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同室操戈,涂炭生灵。”
“儿臣谨遵皇父圣旨。”
这章内容稍显凌乱,主要是为接下来的剧情发展铺垫。本来就是言情小说,我也没打算写太多权谋之类的东西,略微提及一点,主要还是做背景处理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政治感兴趣,写多了会让这文看起来过于艰涩。两章之后会有大虐和大逆转,希望大家手下留情,不要拍我~~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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