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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三十九章 ...

  •   头疼•••身上也很疼•••道祯龇牙咧嘴地醒来,艰难伸手撩开厚重锦帐一角,不免有些吃惊:“我怎么是在这儿过的夜?”

      邓玉听见声响,忙上前用金钩挂起床帐:“王爷可是要起了?”

      “我头疼,端些醒酒汤来。”

      “王爷昨晚可真醉得厉害,回府的时候连人都认不清了。”邓玉一面絮叨,一面端来早就预备好的汤药。自从琴朝晋了位便不再伺候道祯的起居,而由邓玉替上。他自幼便在酒坊做活,还兼着陪宴助兴的活计,手脚麻利,又懂得看人眉眼高低,伺候起来倒甚合道祯心意。

      道祯一口气将药饮下,酸得直眨眼:“可替我告了假?”

      “王爷放心,都妥了。王爷,水预备好了。”邓玉拉开螺钿屏风,露出冒着热气的浴桶来。

      道祯捏了捏酸痛的身子,又翻开衣襟看了看,这才问道:“昨夜是谁侍寝?”卞儿正好推门进来,听道祯发问,便带着几分赌气道:“王爷昨夜倒是喝得尽性,等我们得到信儿,王爷都歇下了。”

      道祯嘿嘿地笑:“都怪正原偏要争个输赢。”她伸手让邓玉和卞儿搀自己起身,忍不住哎呦出声:“昨夜是谁侍寝?这么能折腾。唤医正来清理了吧。”

      卞儿正要答应,不料邓玉脸色一变,抱着道祯的腿贴身跪下哀道:“求•••求王爷•••”

      道祯一愣:“你这是做什么?”

      “昨夜•••昨夜侍寝的是我,求王爷留恩!”

      卞儿大怒,扯开邓玉斥道:“大胆!还有没有规矩,王爷留与不留岂是你能管的?!还不退下!”

      道祯眯着细长的眼,喜怒难辨。邓玉想起陈慎,咬咬牙不顾一切地甩开卞儿,重又抱住道祯的腿哭道:“求王爷开恩!王爷!”看道祯仍无动于衷,他又近乎疯狂地叩头苦求:“求王爷••••••”

      “够了。”道祯冷冷地开口,眼中一丝暖意也无:“我看不惯你这样。侍寝一夜,即使留了也未必有妊,你可要想清楚。”

      听她这样说,邓玉心中一松,软软地伏在地上:“谢王爷恩典。”

      卞儿轻蔑地看了邓玉一眼,猛地想起另一件要紧事来:“王爷,王妃今晨回来了。”然后一动不动盯着道祯窃笑。

      果然,道祯猛地转身,眼睛睁得滚圆,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连气息都急促起来:“你•••你说谁回来了?”

      “王妃回京了,两个多时辰前就已到府了。现正在东花厅与侧妃们闲话呢。”

      道祯怔怔地站了半晌,才晃过神来踹了卞儿一脚:“糊涂东西!还不快些伺候我沐浴!”卞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仍嬉笑着道:“王爷别急,王妃一时半会还不走呢。”她又低头看了邓玉一眼,声音陡然高了起来:“跪着干什么,等王爷封你做小夫人么?!”

      邓玉擦了擦眼泪和额上的汗,低着头与卞儿服侍道祯洗浴。他的心早已飞到了东花厅,倒把先前仰慕道祯的心淡了又淡,竟生出了另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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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睿亲王府的东花厅因着内主英王妃的返京,此刻满满当当都是人。除了厅里贴身伺候贵人们的中赞、下赞宫人和青衣、蓝衣内侍外,还有几十个初奉宫人和几十个绿衣内侍,并些无品级的散役规矩地候在庭院里。

      洵知由两个下赞宫人搀扶着在花厅前步下肩舆。他环视了一圈,不由心生肃意。还在宫中奉职时就曾听说英王妃陈氏御下极严,王府上下只知王妃不知王爷。如今见到这样的阵势,饶是见过大内规矩的他也不禁有些忐忑起来。洵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戴,虽与灵凡同为侧妃,出身庶子的他仍需在品妆上低矮一肩。初次拜见正妃,他挑了一件秋香色的鸾鸟纹宫装,头上只戴着岫玉登云花冠,不论是饰品还是装扮,无一不合他此时的身份。

      早有伺候的人通传进去,洵知肃了肃仪容,缓步跨进了花厅。初进门便闻清雅悠远的蘅芜香,一溜宽大精美的楠木官帽椅上只坐了灵凡一人,琴朝立在灵凡身后,旁边站着教养宫人,手里抱着大公子宜筠。见身为庶妃的琴朝都站着,洵知忙敛眉垂目,恭敬地朝上位端坐的青年行了大礼。

      “免!”伺立在王妃身边的宫奴唱了礼,洵知的人忙扶他起来,又听那中赞宫人唱:“赐座!”

      洵知这才在右上首坐了。他偷偷瞥了眼对面的灵凡,见他一脸的喜气,似乎并不怎么惧怕这个极重规矩的内主,不禁有些好奇,便趁宫奴端茶上来的间隙悄悄转眼打量这个闻名已久的王妃。

      只见他穿着亲王妃的金黄色凤纹宫装,百褶裙衫下缘一圈牡丹花样,头上是纯金镶红宝牡丹花冠,映衬着炫目容光,俨然是这精美花厅中的最重彩。洵知暗暗叹服,再联想起他的手腕,无怪乎那位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女英王爷对他也只能是又爱又恨。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王妃开口道:“早就听闻任妃少有才名,容貌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洵知忙起身辞道:“洵知愧不敢当。”

      王妃秀目半睁,修直有峰的眉略微上挑,带出几分笑意:“任妃不必拘礼,请坐。”

      洵知刚坐下,难掩雀跃的灵凡就迫不及待地与王妃说笑起来。洵知佯作饮茶,再次打量那王妃。他神色松缓了许多,笑意渐渐浸润了眉目,越发显得秀色夺人。洵知心里松了松,也跟着他们一起谈笑起来。

      茶果刚撤换一轮,就听庭院外传来一声悠长响亮的通传:“请尊驾!”灵凡等人俱是一愣。那人还是改不掉孩子气的别扭心性。陈慎无奈地笑了笑,既然已有了传报,他起身整了整裙衫发冠,敛衽肃然而立。

      见王妃如此,灵凡等人也纷纷屈膝,片刻便见道祯一身簇新的金黄团龙常服,头上煞有介事地戴着翼善冠,板着脸出现在门前。

      道祯在门边停住了脚步,身后的手早就紧紧地握在一起。她深吸了几口气,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忐忑,强作淡定地抬眼看了看肃立的陈慎,张了几次嘴才用自以为平淡的声音道:“王妃一路辛苦,坐吧。”她又扫了扫一边侧妃庶妃们:“你们可见过礼了?”

      灵凡低头答道:“禀王爷,我等奉礼已毕。”他规矩严正的回答反倒令道祯有些不适应。她忘了先摆亲王架子的是自己,只皱着眉道:“又不是在外头,这样拘礼做什么。都坐吧!”

      陈慎用袖遮住唇角的笑意,周围侍奉的下人也都低头忍笑。道祯浑然不觉,施施然在主位上坐了,拈起盘中的鲜果吃了起来。离陈慎如此近地坐着,她越发心慌意乱,又不敢看身边悠然饮茶的陈慎,一个不留神竟被果核卡住,顿时憋得脸红气噎,手不断在喉前抓挠。

      众人一阵慌乱,陈慎先一步搂住道祯,用力拍打她的背,好容易等她将那果核咳出来,陈慎才放下心来:“王爷,可好些了?”

      道祯狼狈地眨着满是泪水的眼睛,见身边围满了人,自觉丢了王爷的体面,不禁又羞又恼:“你们围着做什么,看本王的笑话么?!”

      众人见她迁怒,忙呼啦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道祯恶狠狠地扫视每一个人,直想把偷笑的抓出来打死。正在这时,一双修白如玉的手端了杯香茗伸到她面前,耳边响起男子温柔的声音:“王爷,喝杯茶润润喉。”

      道祯顺着那双手看向身边的人,朝思暮想的面容蓦然出现在眼前,令她瞬间呼吸一窒。他变了,不再是新婚时那个青涩内敛的少年,此刻的他俨然已是神采摄人,俊美超逸的青年模样。微微斜飞,秀长晶亮的时风眼里闪动着点点情意,墨黑的瞳中倒映出茫然无措的自己,又被他温柔的目光紧紧包围缠绕。

      见道祯傻盯着自己,陈慎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从容地将茶盅向前送了送,轻触道祯的嘴唇:“王爷喝一口吧。”

      道祯晃过神来,不由大窘。她急急地接过茶来一饮而尽,随手搁在茶几上。她侧过脸不去看陈慎,不期瞥见琴朝身旁的教养宫人,更加羞愧难当,说话的声音也细如蚊蝇:“那•••那是我的•••琴朝的儿子,宜筠,乳名唤作安儿。”

      “已见过了。大哥儿生得很好,与琴夫人很像。”

      道祯越发窘迫,为了掩饰自己慌乱,她忙对一旁的渚儿道:“去置备些歌舞杂戏与王妃解闷。”渚儿答应着去了。陈慎但笑不语,倒是灵凡听见有歌舞可看,不禁喜上眉梢:“王爷,一会儿我贴着王妃坐可好?”

      “景初怎的如此热心?”

      “与王妃坐在一块儿,倒有许多话可说呐!”

      见他天真烂漫,不识境况,一直默默观察二人的洵知抿着嘴轻笑。灵凡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兴致勃勃地道:“王妃这次回京可是不走了?有王妃在,珠玑不用整天看那些闷死人的东西,就有更多时间陪我解闷了。而且王妃博闻广见,我最爱和王妃••••••”见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灵凡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用袖角掩着嘴咳了两声。

      道祯一边听一边偷瞄陈慎,见他对灵凡的话不置可否,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当着人不好问他。

      一时歌舞等俱已齐备,道祯领着众人向畅音亭而去。众人环坐在亭中,悦耳的丝竹声响起,身着彩衣的伎人舞姬们各自施展才艺,煞是好看。道祯哪里看得进去,她心里眼里只有坐在身边的陈慎,压根无心声色。她想了又想,忍了又忍,终究耐不住性子,低声问陈慎道:“你这次回京来,是•••是来看我还是另有事务?”

      陈慎将目光从舞者身上移开,回视不安的道祯:“慎此次回京,是为朝中之事,”见道祯面色一黯,他适时补上一句:“也是为探望王爷。”

      “你还要走?”

      “是,京外仍有异动,若留在王府,难免耳目闭塞。”

      道祯默默地斟上一杯淡酒,掩去心中的失落:“这几年辛苦你了。”

      “王爷言重。”

      听他这样疏离地称呼自己,道祯喝下的甜酒都化作苦涩:“你我夫妻走到这一步,原是我没想到的。”

      “慎只知全心为王爷,无意其它。”

      道祯胸中窒闷,紧紧抓住手中的银盏:“你••••••”

      陈慎淡淡地看向飞旋的舞姬,口气却凝重起来:“如今形势不明,胜负难料,王爷久居京中,纵使英明睿智,也难以处处兼顾。云水初定,事务着实繁杂,慎难以抽身。”他向右下首看了看:“任妃聪明精干,有他在府中辅佐王爷,也是万全无忧之策。”

      道祯失望至极,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你不过是个男人,即便有将相之才,说到底还是我的妻妃。你这样放心把我扔给他们,你就不怕••••••”见陈慎面无血色地低眉淡笑,她心里一痛,终究还是长叹无言。

      没有听到她说出狠绝的话,陈慎轻喘了口气,仍正了神色道:“王爷心里早有了主意,慎以为很妥。”

      道祯眼皮没来由地一跳,飞快地瞥了陈慎一眼,见他还是那副淡远的模样,也只能忍住没有问他。除了没心没肺的灵凡,其余众人皆各怀心事,席间气氛难免有些沉闷。

      散席时,道祯从渚儿手里接过一张请柬递给陈慎:“顾鉴秋生了个儿子,欲邀你我过府庆贺。”陈慎见她一脸的愤懑,心下明了,便笑着说道:“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好歹也是王爷的外甥••••••”

      “我才没这个外甥!都是孝惠干的好事,我倒要去看看顾殊如何圆这个场!”

      陈慎抿嘴而笑,不再多言,只跟在道祯身后上了肩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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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早,道祯便匆匆赶到陈慎所住的瑞景堂。她心里别扭,不肯拉下脸与陈慎同宿,却也一夜未曾安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天刚擦亮,她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梳洗好了,跑来瑞景堂看陈慎。

      陈慎将才起身,犹穿着寝衣坐在镜前梳洗。道祯闷不做声看了半晌,直到宫奴们一字排开展示鲜亮衣裳供陈慎挑选,她才板着脸地指着纹饰富丽的金宝地外衫和落花流水锦下裳道:“毕竟是喜宴,穿体面些罢。”

      陈慎依言换上华服,道祯又自取了金玉琳琅的累丝凤冠替他戴在盘好的发髻上,这才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道:“总算像个亲王妃了,走吧。”

      顾府里张灯结彩,贵客盈门。顾殊穿着喜庆,笑容满面地站在府门前迎客。因她未有正室,便只有几个装点门面的所谓姬妾畏畏缩缩地站在侧门边招呼内眷。

      忽听叱道声传来,从人侍卫们簇拥着一辆驷马八宝香车出现在坊街口。正聚在门口寒暄的官员一眼便认出英睿亲王的徽记,忙躲的躲,让的让,留出大片空地来。顾殊为首,前来做客的官员在后,乌压压跪了一地。

      道祯先步下马车,随从们又遮起步障。众人才知车内还有内眷,再一看那步障竟用的金黄色,更是大敢意外。

      顾殊跪在软垫上说些冠冕堂皇的套话,道祯耐着性子听了,抬了抬手命众人起来,随后在人群的簇拥下进了府门。

      闻听英王妃自云水归来,后院的官眷们纷纷停了闲谈,赶至二门迎驾。只有孝惠始终端坐在正堂里,心无旁骛地逗弄着怀里的婴孩。直到陈慎进了门,孝惠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只在他身上一点,似笑非笑地道:“英睿王妃。”

      虽然陈慎此时的品级仅仅低于两位东宫妃,但孝惠是道祯亲兄,陈慎依然向他施了一礼:“公主金安。”孝惠点点头,用下巴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待落了座,陈慎见那大红锦缎襁褓里的婴孩肤色雪白,眉眼细长,竟像极了道祯。他心里一沉,迅速扫视了下首众人一圈,又将目光落在孝惠脸上。

      孝惠斜睨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道:“这是顾侍郎的麟儿,唤作丹心,王妃不说两句吉祥话儿么?”

      陈慎招了招手,常胜立刻捧了个碧玉荷叶托盘来,上面满满当当全是贺仪之物。他伸手在里面拣了个赤金累珠项圈来给小丹心戴上,抚了抚他饱满的额头:“稚子无忧,喜乐康宁。”众人一片赞颂,陈慎趁机低声对孝惠道:“公主还是掌着些分寸。”

      孝惠挑眉看他,傲慢的神色与道祯如出一辙。他将丹心交给乳母抱着,换了笑道:“你我亲眷久未相聚,英睿王妃可愿陪我去园里散散心?”陈慎答应了,两人便亲热地并肩向后园走去。

      等周围没了旁人,孝惠才恢复了懒散,掏出扇子在一处紫藤架下随意地坐了:“这样热的天气,王妃还是不要憋着话才好。”

      陈慎在他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浅笑:“不知驸马可见过丹心?”

      孝惠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即用扇子遮了脸,假装嗅那香气:“见过了,还夸他生得标致。王妃这是何意?”

      “顾侍郎为麟儿取名丹心,可谓用心良苦。公主驭夫有道,我实在佩服得紧。”

      “自家后院已然火起,何必多管邻家青烟。”

      陈慎眸光一闪,唇角笑意愈深:“多谢公主提醒。”

      孝惠放下扇子,直勾勾盯着陈慎:“这世上我有两人始终看不透,一个是你,一个是驸马,偏偏又都是我兄妹躲不开的人。”他看向不远处的水榭,临水而立的两个身影俱是秀颀玉立,倒更令他纠结烦闷:“我管不了,也不耐多管,只要你们多顾着些同床共枕的情分,放他人一条生路,我就感激不尽了。”

      “公主此言慎不知何解,也担当不起。驸马心性良善,才干卓越,堪称良人,公主心中自有决断,慎不便多言。”

      就在陈慎与延秀说话时,水榭前,顾殊与李乐庆并肩而立,同看池水中盛放的睡莲。微风袭来,李乐庆转脸看向顾殊,竟带着三分笑意:“鉴秋,你我同年入朝,又都拜在座师门下,也曾意气相投,无话不谈,究竟是何时开始疏远的呢。”

      顾殊眉尖微蹙,抿了抿唇道:“万岁赐婚之时。”

      李乐庆仰头大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丹心我瞧着很喜欢,不如我认作义子,今后多带他来公主府玩罢。”

      “李静观,你这是何意?”

      “延秀嫁给了我,心里却忘不了你。我不强求什么,只要他高兴就好。毕竟,这日子还长着呢。”

      顾殊怔怔地看着李乐庆的背影,先前的嫉妒和恨意陡然化作一汪苦水,静悄悄地流淌在四肢百骸。她骤然转身对下人喝道:“把大公子抱回屋里去,不准他见宫里的人!”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呦,顾侍郎好大的火气啊!”

      “王爷!”

      道祯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踱到她面前:“儿子也生了,静观还认下他做了义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臣••••••”

      “好了好了,”道祯不耐烦地收了扇子:“我有事与你商量。顺便叫个人请王妃过来一同议事。”

      三天后,英睿亲王妃陈慎再次离开长宁前往云水。半个月后,在京中愤懑满满的道祯突然发觉自己再一次怀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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