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康慈后传》周暮云

11、软禁

　　乌雅走后，完颜洪烈站起身，走了几步，对内侍道，“传太子。”
　　完颜康进来后，见完颜洪烈背对着自己站着，他知道他一定非常生自己的气，他想象小时候那样跑过去，牵着他的手撒个娇，也许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了。可是，他的父王现在已是皇帝了，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小顽童了，横在他们之间也有了太多的事情，有些事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该怎么说。他看见了父皇鬓间新添的白发，是为自己添的吗？每天的国事已够让他操心的了，自己还要给他添乱……想到此，完颜康跪下后，怯生生地说了声：“父皇，儿臣参见父皇。”完颜洪烈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任由完颜康在自己身后跪着。书房的空气变的仿佛凝固了一般，太监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许久，完颜洪烈才叹了口气道：“来人，将太子绑了，押到隆庆宫思过，加派侍卫看守，对外只说太子病了。”
　　“是。”侍卫过来将完颜康绑了，完颜康也任由他们绑，侍卫将他带走之前，他复又跪下，道：“父皇，儿臣不孝，让您操心了，父皇怎么处罚儿臣，儿臣都没有怨言，只求父皇放过念慈，您别为难她，一切都是孩儿的主意，与她无关。”
　　“哼！穆念慈，她早就该死了，留她到现在都是个错。”
　　“父皇，您就看在她是毓儿的娘的份上饶了她吧，或者您也赐她在隆庆宫思过。”
　　听到此完颜洪烈转过身来，大笑道：“哈哈哈哈，康儿，你当父皇是三岁小儿么？你可知道父皇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将她交到你身边，你说父皇会一错再错么？这个祸水，父皇是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害人的，你也死了这份心，今生你别想再见到她了。”
　　“父皇，您怎可如此狠心，棒打鸳鸯，求父皇开恩，让我们夫妻团聚，孩儿保证今后再也不离开父皇了，一辈子陪着您，孝顺您，孩儿求你了。”
　　“你不用说了，朕意已决，将太子带去隆庆宫吧。”
　　“父皇，您将儿臣与穆念慈关在一处吧，儿臣不去隆庆宫，念慈在哪里儿臣便在哪里，您若真要杀了她，儿臣也不愿独活，请父皇成全。”
　　“放肆，到这个时候还敢跟父皇讲条件，你以为父皇真不敢杀你么？下去吧，朕累了。”
　　完颜康也不动，仍跪在那里，众侍卫也不敢贸然上前拉他，完颜洪烈背转身站在那里也没有动，良久，才柔声道：“康儿，父皇也是为你好，为了大金好，你要明白父皇的苦心。你可知，你身为大金的太子，你舍大金而跑到大宋，这要传了出去，我大金的颜面何存？再者，一但你在宋国身份泄漏，你想宋国的那些所谓武林正道还有大宋朝廷能放过你吗？若他们将你和皇孙捉了要胁大金，你觉得父皇该何去何从呢？康儿啊，你已是大人了，这些事还要父皇替你分析吗？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糊涂至此？”
　　“父皇，是孩儿欠考虑了，孩儿知错了，但这与念慈无关，求您放了她。”
　　“这不可能，你想什么，她想什么，朕心里清楚得很，下去吧，在隆庆宫好好想想，身为我大金的太子，你的责任是什么？这大好河山，这万千子民，他们可不能有一个任意妄为的储君。”
　　“父皇，儿臣本就不想做太子，只要父皇放了念慈，儿臣情愿不做太子，与她做一对布衣夫妻。”
　　“逆子，你敢这样顶撞父皇。”
　　“父皇，孩儿的一生何其不幸，儿臣小时候一直希望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个温暖融洽的家，可是您和我娘一直像客人一样，虽无争吵，可绝对不像是一家人，孩儿心里难受又不敢说。后来，孩儿终于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可是，娘却抛下孩儿走了，我多希望我的亲爹是您，可是老天爷偏偏将杨铁心这个陌生人推到孩儿的面前，父皇，我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是那么陌生，甚至有些令人讨厌，可老天爷偏偏这样捉弄孩儿。孩儿只想逃开这一切，与念慈安安静静地了此残生，什么都不用想。孩儿本打算助父皇登上皇位，帮您完成心愿，借此来报答您对孩儿的养育之恩后，便与念慈离开，是您非要给孩儿一个太子的名份，孩儿没办法，求父皇体恤儿臣的苦处，放了儿臣和念慈。”
　　“康儿，你起来说话。”完颜洪烈双手扶起了完颜康，接着道：“你可知道，从父皇第一天捧着你这个小生命的时候，你就轻易地占据了父皇的心，随着你慢慢长大，父皇就控制不住地爱你宠你，有时明知你错了也无法狠心责罚你，你想要什么，父皇都会尽一切可能来满足你，父皇只想将天下最美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朕想天下所有的父亲，大抵都是如此的吧。这次为了寻你回来，朕不惜派了个假太子出使宋国，逼他们帮朕找到你，这要是被宋国知道，我大金的颜面何存？何以立足于天下？父皇将自己放在火上，只是不想我的儿子，毁了他自己呀！康儿，你有大好的前程，你来看看这万里江山以后都是你的，你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这一切？”
　　“父皇，您对孩儿的好，孩儿怎能不知，是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会这样了，只求您将念慈还给我，孩儿不能没有她。只要您将念慈还给我，您要孩儿做什么都可以，求您了！”
　　“这个宋女，对我们金人的仇恨太深，朕是不会让她再回到你身边了，你忘了她吧。朕会在亲贵、公卿的女儿及邻国公主中替你物色太子妃的人选，一旦选定，便准备你的大婚，你好好在隆庆宫中静静心，别再胡闹了。”
　　“不，我不要，我只要念慈，别的女人我不要……”
　　“如今，由不得你了。带太子下去！”

　　隆庆宫位于皇宫的东北，历来为皇太子居所，内有承华殿，为皇太子日常处理政事，接见大臣的处所。金中宗一朝未立太子，这隆庆宫已久无人居住，完颜洪烈已着内务府将此修缮一新。原准备行册封大礼后完颜康搬入此处居住，只因在册封礼前他便与穆念慈跑了，因此这也是完颜康作为太子第一次来到隆庆宫。鸾轿进入宫门后未做停留，继续往前行进，完颜康在轿中听见宫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随行的侍卫长又增派了侍卫对宫门加强了防卫，他深锁的眉锁得更紧了：“念慈，你怎么样了？”
　　鸾轿停了下来，有太监掀开轿帘道：“太子，您的寝宫到了。”又有太监过来扶完颜康下了轿，侍卫将缚在他身上的绳索解了，随行的侍卫长过来躬身行了一礼道：“太子，奉皇上口谕，请太子在寝宫静养，卑职奉命在此守护，任何人没有皇上的圣旨不得见太子，太子也不能出寝宫。”完颜康听了，没有说任何话，迈步进了寝宫的大门，有太监要跟进来伺候，他回头道：“这里不用人伺候，你们出去。”太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