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康慈后传》周暮云

10、回宫

　　杨康听她如此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念慈，你怎么了？我没事。”穆念慈道：“我说，你回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来此，是我害了你。”
　　“念慈，这不关你的事，是恶人太可恶了。”话音刚落“啪啪啪”，杨康身上又挨了不少鞭子，穆念慈见此便不再敢说话了，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杨康身上的鞭痕。
　　少顷，两人被人丢上了马背，向州府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州府衙门，天色已晚了，他二人被押进了大牢，孩子也随他二人关在了一起。那军官便到知府钱大人那里去交差，钱知府见他回来忙问：“哎呀，张提辖，可找到太子了？”
　　那张提辖见过了钱知府，又见厅中座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将军，一身金人的官袍，正是金国的副使乌雅将军。知他定是为金太子之事而来，忙道：“回知府大人，金太子尚未找，却在颜家村抓到可疑之人，定是那贼人一伙。”
　　“哦，是什么人？快快说来。”
　　于是，那张提辖便将在颜家村抓到杨康、穆念慈夫妇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当他说道这夫妇二人的带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男的说一口燕京官话时，一旁坐着的乌雅将军竟站了起来，道：“那女的定是生得十分地漂亮，是么？”
　　“是呀，大人真是英明，那女贼确实长得俊，唉，可惜了！不过，大人要是有兴趣……”
　　“放肆，不得胡说，你可知他二人叫什么名字？”
　　“那男的叫杨康，女的叫什么念慈吧。”
　　“他二人现在何处？”
　　“我见天色已晚，便将他二人关在牢中，只等明日过堂后再……”
　　“快带我去见他们！”
　　见乌雅将军如此紧张，知府和张提辖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忙引了他到州府的大牢。昏暗的牢房中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衣衫褴褛的囚犯用他们那毫无光泽的祈求的目光看着这群大人们，“大人，小人冤枉！”、“大人，替小人做主呀！”……在这地狱的一角，一对青年男女偎在一起，女的轻抚着男的身上的血痕，已是梨花带雨，男的却轻笑着说：“别哭了，都当娘了还哭，别让孩子笑你。毓儿快看，你娘哭鼻子了，快叫娘别哭了。”说罢，那男的又装作小孩子的声音说道：“娘，你别哭了，毓儿帮你打坏蛋。”至此，那女子才破涕为笑，“康，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疼不疼？”
　　这时知府、张提辖等三人已到了牢房门外。就着昏暗的灯光，乌雅将军一看忙道：“快开门。”
　　哐啷一声门开了，乌雅将军快走两步，来到那男子面前，单膝跪下道：“太子，末将救驾来迟，让殿下受委屈了，末将该死，请殿下责罚。”
　　杨康忙站起身，扶起他道，“乌雅将军平身，将军何罪？是本宫的错，倒教将军费心了。”
　　“太子，您怎么受伤了？”
　　“无妨，一点皮外伤而已，只怪本宫长得不像好人，不然这位军爷又怎会抓了我来此呢？”说罢，杨康一指那张提辖。
　　那提辖见此情形早已吓得呆在那里，再听他这么一说，忙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太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的贱命吧，小人家中还有老母，求您饶了小人吧。或者您赏小人一顿板子，给您解解气。”
　　“乌雅，这是什么人在这里噪聒？还不拉出去砍了！”杨康抬了抬眉毛说道，穆念慈在一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杨康知念慈心地善良，虽极痛恨这狗官却不忍心杀他，其实，他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毕竟这是在宋境，要杀朝廷命官也不能这么随便。于是，他将手放在念慈腰间，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用担心。
　　那提辖听杨康如此说，只吓得爬到杨康脚边一把抓住他的腿，哭道：“太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也是一时糊涂，迷了心智才……”
　　杨康一脚将他踢开道：“大人，这里住得很舒服，每日粗茶淡饭，可以使人清心寡欲，倒是个修身的好去处。我认为你应该在此多住些时日，修养修养身心，你觉得本宫这个安排怎样？”
　　“谢太子不杀之恩，小人定会在此修身悔过。”
　　知府在一旁看着，不知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心里有许多疑问，可他又不敢问，怕惹恼了金使，自己倒找了麻烦。好在，这金太子是找到了，自己功过相抵，这乌纱帽应该是保住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招呼好这尊神，能将他平平安安地送走，便是阿弥陀佛了。于是，他道：“太子，这等污秽之地岂是太子您待的地方，请您移驾到驿馆，可好。”
　　这时乌雅将军也上前说道：“驿馆已安排妥当，请太子移驾。”见事已至此，杨康也无法，只得依了乌雅将军的安排和穆念慈一起到了馆驿。一路上乌雅是不离杨康的左右，怕自己一眨眼，这太子又跑了。到了驿馆，屏退了左右，乌雅复又行了大礼，杨康忙扶他起来道：“将军这是为何？”
　　“太子，微臣求您回去，您走的这段时间，皇上吃不好，睡不好，常常刚小寐一会儿又喊着您的名字醒来了。我们这些做臣下的有时看了都心酸，皇上再这样下去，恐对龙体不利，您就体恤一下皇上的苦，回去吧，两父子有什么事不可以说，您这样一走了之，皇上真的受不了。太子殿下，末将求您了。”
　　“将军别说了，我也不希望他这样，父皇对本宫的好，我怎能不知，只是……”
　　“殿下，皇上为了能将殿下找回去可是想尽了办法，他甚至不惜陈兵边境，以势压宋，逼他们找到太子，您知道这多冒险吗？我们的北边蒙古人早已虎势耽耽，如此匆忙调兵，是一招险棋，皇上是在用江山社稷在赌呀。殿下，微臣来之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命微臣一定要将殿下完好无缺地带回去，微臣从未见过皇上如此。”
　　“将军，本宫随你回去，但凭父皇发落。”
　　“太子，我们明日便启程，我与宋皇修书一封，只说太子遇劫受惊，身体不适，先行回国了。殿下以为如何？”
　　“如此，将军安排吧。”
　　“殿下，我已叫了随行的医官来给您治伤，您现在方便吗？”
　　“传他进来，你下去吧，这里有念慈照顾就可以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上便点齐了随行人员，队伍浩浩荡荡向金国方向而去。一路上，沙通天、彭连虎等人及派到宋境寻找杨康的人马，都陆续与他们汇合，一同往中都而去。路上，众人虽对杨康、穆念慈极尊重，礼数周到，但二人所到之处必有人跟随，大家都怕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太子转眼又跑了。

　　中都，金国皇宫。
　　内待匆匆走进金皇完颜洪烈的书房，“启禀皇上，太子和乌雅将军已在殿外候旨。”
　　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康儿，完颜洪烈的眉间现出一抹喜色，可旋即这抹笑意就被一腔怒气所取代。他断定，康儿此次出走定是受了穆念慈的唆使，想到此他不禁重重的一拳击在面前的桌案上，“穆念慈！哼！”
　　“传乌雅将军！太子殿外跪侯。”内侍得了旨，忙跑出殿外，“传乌雅将军觐见！太子，皇上命您殿外跪侯！”乌雅不敢耽搁随内侍进了书房，“参见皇上。”
　　“免礼！将军此次能将太子带回又是大功一件，可是帮了朕一个大忙了。”
　　“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本分，微臣也不敢居功，这全凭皇上的妙计，才令太子在宋国无法安身，找到太子只是迟早的事。只是太子也吃了些小亏，如今身上还有伤，微臣斗胆请皇上开恩，免了太子之罪。”
　　“哦？康儿有伤，怎么回事？”
　　于是，乌雅将军将如何到了宋境，如何遣人掳走假太子，如何找到完颜康等事一一向完颜洪烈说了一遍。完颜洪烈听完怒气冲冲道：“这个穆念慈，真真地可恶，朕好好的一个儿子非叫她给毁了不可。这个女人现在何处？”
　　“太子命人将她送到了赵王府。”
　　“孩子呢？”
　　“也在赵王府。”
　　“来人，命侍卫到赵王府将穆念慈抓起来，先关押在内务府大牢，待日后发落。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见她，太子更不可以。命奶娘带着孩子即刻进宫。”
　　“是。”内侍应声，忙下去传旨去了。
　　“将军，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完颜洪烈对乌雅说道。
　　“是，末将告退。皇上，太子还在外跪着呢，这地上凉，跪久了恐伤了太子的身子。”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