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梦醒》那一夜

37、不能自主的选择

　　也许这一刻，我们太年轻了，无法决定了我们的命运、我们的未来，但我相信如果真的相爱，即使分隔两地，我们也会有未来！
　　古贝灵　2009年7月10日
　　突然发现，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已不再我自己手里，那分数，我考出来的分数变成了我命运的枷锁！
　　区天麒　2009年7月10日
　　7月9日，第一批本科填报志愿前的一天，区家……
　　高考没考好，不是你选学校，而是学校选你，但考得太好，也发愁，因为顶尖名校之间的抉择，也让人想破脑袋，而作为父母……更是如此！
　　清大北大是中国大陆最顶尖的高校，但香港科技大学与香港中文大学也很诱惑人，一个大学决定着孩子未来的命运轨迹，区父区母不能不慎之又慎，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区天麒说出了一个两老想都没想过的大学！
　　暨南大学虽说也是中国排名前十的高校，但在两老眼里，始终与清大北大不在同一个层次，孩子考到了傲视全省的分数，怎么也不可能进去那里的学校！
　　商榷无果，区天麒暗自下决心，这次即使不顺从两老的意见，也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7月10日，填报志愿的时刻终于到了，古贝灵坐在电脑前看着区天麒登陆志愿填报系统，但结果却令……两人刹那间呆住了！
　　志愿已确定提交，第一志愿：清华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
　　“呵，呵呵……”
　　区天麒突然笑了起来，但那笑声中却透出如此无奈、如此揪心的伤痛，古贝灵看着他笑出了眼泪，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从他成绩出来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清醒地知道，即使他想和她在同一城市，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成绩……早就不属于他自己的了！
　　看他的眼泪、他的神情……古贝灵知道，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现实如此无力，帮他做决定的人是他的父母，他们有着充分的理由帮他做这个决定，而他…连怨恨的理由都没有！
　　夏夜的风吹不走余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烦躁不已的氛围，说不出来的闷更让人恨不得躲进南极北极，让冰冷冻彻心扉。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河岸的小亭子里，古贝灵看着他一瓶接一瓶地喝着啤酒，没去拦他，聪明有能力的人喜欢控制事态的发展，他就是那一类人，平时不出声，但做事之前肯定思前想后了很多，所以他每做一件事都会呈现出自信十足的一面。
　　当现实与他逆向发展时，他的心理会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压抑……
　　“喂，差不多喝够了吧，喝醉酒，不许吻我！”古贝灵撞了下他的腰，故作轻松地说。
　　“也许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也好，北京的机会毕竟比广州多很多，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寒暑假的时候，我可以去北京找你，当旅游不也挺浪漫的吗？”
　　我不想离开你身边，只是现在的我们，没有抵抗现实的能力，250,你懂吗？
　　古贝灵依偎在他怀里，泪光在黑暗中酝酿，倔强地打转着，没有流下来……
　　与其为这事哭哭啼啼，还不如往好的方面想，想他清大毕业后的辉煌，想两人双双大学毕业后的美好未来！
　　仅仅过了一天，区家出了个清华大学高材生的消息在整个县城传开了，这日，区家老太公穿得极为隆重，在他们村里大摆宴席，宴请村里的父老乡亲，古贝灵……也在邀请之列了！
　　区家祠堂内外鞭炮声连连、欢声笑语、祝贺声连绵不断地传出，古贝灵坐在一角，看着区家老太公带着区天麒到处转悠、到处炫耀，不禁觉得挺温馨的！
　　她不怪老人的铺张，因为老人的思想就是这样，我区家有一个玄孙考上全省乃至全国第一名了，我就要带出去炫耀，让你们羡慕与嫉妒去吧！
　　按他们以前的话来说，那可是朝廷的状元郎！
　　那么多人、那么多长辈，一个两个说句恭喜的话，然后就塞给区天麒一个红包，看得古贝灵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村里的这种“陋习”……她喜欢，嘿嘿，可惜红包不是她的，哎！
　　他就像个木偶，家人要他怎样就怎样，看着令人揪心……
　　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区家状元被清华大学录取的事终于在古贝灵填报完志愿，并被顺利录取之后渐渐安静了下来，此时，七月也已进入下旬，一切又仿佛回到了暑假开始的那段安静的日子！
　　一个被北京清大录取了，一个被广州的广东金融学院录取了，这个结果虽然都不是两人一开始所预想的，但路也就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只是令古贝灵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区天麒的户口里的钱已有十万块之多，学校的奖学金、县政府的奖金、教育局的奖金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的红包，造就了一个“十万小富翁”。
　　古贝灵要有十万块，肯定买这个买那个，特豪气，她也想用这笔钱好好享受一番，比如旅游什么的，可区天麒吝啬得跟地主似的，一分钱都不肯挪用，倒是用以前的奖学金买了部手提电脑给她！
　　转入八月，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了，区天麒必须在8月22号之前去北京清大，也就是说，留给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买这个，这个比较可爱，而且还是情侣饭盒！”超市前，古贝灵拿着两个可爱的饭盒，说是询问区天麒的意见，还不如说是象征性地问一下，因为她早把两个饭盒丢进购物车里。
　　“塑料饭盒？塑料饭盒一般由聚氯乙烯制成，这种化学物质遇高温的饭菜会释放出有毒物质，还是用不锈钢的吧！”
　　“什么聚氯乙烯的，那不锈钢的看起来哪有这么可爱，每次吃饭前都在饭盒里面包上一层保鲜膜不就得了嘛，没事！”
　　古贝灵手指轻轻划过这两个饭盒，又看了看还在架上选购日用品的区天麒，心里不禁有些沉闷。
　　其实这些东西，去到北京、去到广州都可以买，只是她希望他上大学的一切都是两人一起忙活出来，以后回忆起来，可以相视而笑！
　　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区天麒一直低着头，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古贝灵叫了他几次都没反应。
　　“喂，姓区的，在想什么呢，叫你那么多遍都不应一下！”
　　“啊？在想学费和生活费的事，这十二万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们大学毕业？”区天麒凝眉，语带忧虑地说。
　　古贝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都什么人来着，刚考上大学就想着未来几年的事，太过杞人忧天了吧？
　　“不是你说的吗，大学我们可以勤工俭学啊，你没事想那么远干嘛，想想今晚吃什么更实际些！”
　　“也对，偶尔也要有你这种没计划就是最好计划的心态去面对未来！”区天麒耸耸肩，轻笑道。
　　古贝灵翻了下白眼，这是损我呢还是夸我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古贝灵接到一个电话，惊得愣是一口饭在嘴里嚼来嚼去咽不下去！
　　“小，小胖追到了灵莉！”
　　“叮”的一声，区天麒的筷子从指间滑落……
　　晚上十点，小胖请两人吃宵夜，一个多月没见，此刻让古贝灵再评价小胖，就两个字——骚包！
　　看他那全程笑下来也不觉得肌肉抽筋的胖脸、看他那动一下颤一下的肥肉、还有一身快要被他撑破的阿迪达斯休闲装，古贝灵就纳闷了，灵莉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难道高考失利对她打击太大，导致择偶观都变了？
　　“兄弟，来，干一杯，此去今年喜相聚，莫待离别空饮悔！”
　　“噗”的一下，古贝灵喝进去的可乐刚好喷在了小胖骚包的胖脸上，喷得他当场傻住了。
　　“不，不好意思，实在是……哈哈……”古贝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埋头大笑。
　　“小胖，你没事吧？”就连区天麒这样的闷葫芦也出声了。
　　“何人知吾心，何人懂吾言，纵观茫茫苍穹，惟灵莉一人耳！”肥硕的脑袋瓜左摇右摇，最后蹦出的话让区天麒和古贝灵差点崩溃。
　　见过自视过高的，没见过这么自视过高的，还知吾心，懂吾言呢，你干脆穿越回古代和那些酸得要死的古人对话好了，不就交了个女朋友嘛，还能引申到茫茫苍穹，我靠！
　　古贝灵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番！
　　“我听贝灵说，灵莉被外语学院录取了，你呢，也是到广州读大学吗？”区天麒喝了口酒，轻问了声。
　　“非也，非也，吾……”
　　“非你妹，非你表妹，非你堂妹，语文就没见你考及格过！”古贝灵听到那文绉绉的话就气不打一处，你说，你随口说两句还能让人觉得与众不同，使人欢笑，你每句话都来文言文，脑子秀逗啦？
　　古贝灵骂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区天麒，见他没什么表情，顿时长长吁了口气，还好，他没皱眉！
　　他不许她说脏话的！
　　“灵莉那么漂亮、学习成绩又那么好，一看就知道浸泡在书香中长大的，我要把自己变得有才气，这样才配得上她！”小胖美滋滋地喝了杯酒，特陶醉地看着河边的风景。
　　区天麒和古贝灵顿时嘴角抽搐了几下……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