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心》宋*贤

23、贺芯薇，你可以喜欢我吗？

　　怎么会。。。。。。没有？！
　　我呆了一下，然后抢过了王楚豪手上的报名表，看了一下，上面的确没有叶一杰的名字，为什么？！
　　1．8的个头，就算没什么运动细胞，但是，在平均身高不怎么样的医学系里面一般都会被拱出来去打篮球、跳高之类的。
　　“不用看了，没有阿杰的名字，你都没有发现吗？阿杰就算上体育课都不会参加剧烈的体育活动，那家伙好像是得到什么重病，有医生证明他适宜参加过于剧烈的体育活动，所以他都没有参加军训。”
　　我的心再度被重叩一下，因为上体育课的时候我都被那体育老头点出去做一些很让人尴尬的事情，所以我几乎都不太敢看他耶，更别说注意他在做什么。
　　原来他没有参加军训，难怪，难怪他的皮肤会那么白，可是，他到底得过什么病？！连我这种曾经骨折过的人都可以继续长跑之类的，他得过的病会比这个还严重吗？！

　　“走吧，你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我送你回去。”王楚豪站起来，顺手把那张报名表也抢回去，折好。
　　我望望已经人去楼空的会议室，微微吐了口气，站起来跟着王楚豪一起离开这个空荡荡的教室。
　　“芯薇，你千万不要告诉阿杰我跟你讲过刚才那些话，我越想越不对劲，刚才你这么反常的反应，我想阿杰不让我告诉你，可能就是因为怕你会这样。”王楚豪有点忧心地说着。
　　“哦。”我随口应着，就算要告诉他也要有机会才行啊，现在每天叶一杰都被那个池媛媛粘着，我哪有机会跟他说。

　　“啊！”突然，前头的王楚豪发出了一下奇怪的惊呼声。
　　我抬起头，发现叶一杰居然站在了门外，靠在门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们，眼神还是高深莫测。
　　“怎么突然来了，吓我一跳。”做了亏心事的王楚豪马上说着，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姿态。
　　“哦。”叶一杰再次施展他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神功’，虚应着。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因为我敏感的发现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脸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想要找回一些元气，我想，是时候好好问一下叶一杰，关于我们的过去。

　　“叶一杰，”第一次，我喊起他的名字。
　　他望定我，眼神在无声地询问着。
　　“你。。。。。。现在有空吗？”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问着。
　　贺芯薇，死就死吧，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这一切，不想再因为这样子七上八下的心而烦恼了，这几个星期的生活非常不贺芯薇耶。
　　他的眼神闪烁一下，再次染上一丝忧伤的神色，但是，最后还是微微点头。
　　“我们。。。。。。可以谈一下吗？”我低着头问着，第一次向男孩子提出邀约，感觉很陌生也很紧张。
　　“两个人。”当看到王楚豪猛然转身并拼命向我使眼色的时候，我才补充着，免得这个三八不知羞耻地跟过来。
　　他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冷冷地盯着王楚豪。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王楚豪马上很识趣地开溜。

　　一瞬间，会议室里面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更加正确地说，应该是我一个，因为还是他还是一直倚在门外，只是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专注而灼热。
　　“你没去上选修课。”淡淡的，他说着，不知道是疑问还是责备的语调。
　　“哦。”我一边走着一边随口应着。
　　其实，他没有出现之前，我的选修课从来都是只上第一节与最后一节，前几次，我会去上课主要是因为我想要见他，而这几次不去就是不想要见到他与池媛媛坐在一起的画面。
　　“你也没有去饭堂吃饭。”继续，他淡淡地说着。
　　“哦。”我还是只能傻傻地应着，已经走到他身边了，没有抬起头，所以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去？”有点笨拙地，他问着。
　　“这。。。。。。”我张大嘴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这个单音节，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吃醋与嫉妒啊！
　　我们两个人并排地走着，陷入尴尬的沉默了。

　　“池媛媛。。。。。。”走到篮球场的时候，他突然再度开口，有点不自然地说着，“她，眼睛太大。。。。。。有点像贞子，晚上会害怕。。。。。。不喜欢。”
　　“啊？！”我几乎呆住了，停下脚步，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的他，他的表情有点腼腆，有点尴尬，那是一个我之前没有认识过的叶一杰，有点可爱耶。
　　他刚才说池媛媛眼睛太大，不喜欢，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那是他的解释？！
　　不自觉地，我露出了一个止不住的笑意。
　　“那是因为她戴了放大瞳孔的隐形眼镜，她本身的眼睛没那么大啦。”我轻笑一下说着，不过他刚才用‘贞子’来形容池媛媛，这一点我喜欢，好像哪里听过。
　　“哦。”他凝视着我的笑脸，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意，随便点头应着。
　　“池媛媛，好像很喜欢你哦。”还是有点不放心，我继续磨着。
　　“皮肤。。。。。。太白，像僵尸，不喜欢。”有点笨拙的，他继续说着跟他平时酷酷的调很不搭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却非常喜欢。
　　“那是因为她上了粉底啦，她本身的皮肤也没那么白。”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边引诱他去数落池媛媛，一边自己跑去‘好心’的解释，贺芯薇，你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心机的？！不管了，反正这样子我听着很爽！
　　我连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我偷笑的脸。

　　“我，刚才听王楚豪说，你得过重病，不能进行剧烈体育活动，是什么病？”我低声问着，跟他这样子并肩走着心脏咚咚的跳动，很让人紧张耶。
　　“哦。”他微微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最后才淡淡地吐出，“心脏。”
　　我不禁一怔，抬起头望向他的胸口，然后再凝视着他的侧脸，很健康的一个人啊，就是瘦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而已，看不出是有严重心脏病的人。
　　“什么样的心脏病？”弱弱的，我试探性地问着。
　　“先天性的。”他轻轻地吐出，眼里再度染上一丝忧伤的颜色。
　　‘咚’，他的话再度重重地锤击着我的心，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幅非常模糊的画面，医院的房间，一张白色的病床，一个人躺在那里，白布蒙着头。
　　我张大了嘴巴，有点惊慌失措地凝视着他，手也微微发抖着。

　　“现在。。。。。。已经好了。”带点犹豫与心虚般，他低下头说着。
　　“哦。”我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在笑着，艰难地笑着。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已经治好了！不会死了！
　　他凝视着我有点苦涩地笑脸，眼里的哀伤神色却越发明显，眼神一直在闪烁着，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贺芯薇，”第一次，他喊出了我的名字，带点不确定与腼腆。
　　我抬起头凝视着他，当是是回答。
　　“贺芯薇，你。。。。。。你可以喜欢我吗？”非常突然，毫无预警之下，他吐出了这句炸弹一样的话。
　　他，他是在跟我示爱，对吧？！
　　这样子的事情，不就是我一直YY的吗？！为何现在终于发生了，我却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笨笨地，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凝视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可以喜欢我，叶一杰吗？”再一次，他问着，语气带着隐隐的不安与。。。。。。哀伤。
　　我拼命地吸着气，想要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脑袋使唤，依旧只能呆呆地望着他，然后，渐渐发现视线开始模糊了，因为眼眶里开始囤积了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耀眼的叶一杰会喜欢这么平凡的贺芯薇？！
　　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无法相信自己，这么走狗运的事情会发生在贺芯薇的身上！
　　而且，他好像已经喜欢我很久了，比我想象中还要久还要深。
　　为什么？！
　　“你。。。。。。你以前就认识我，对吧？”这是我脑袋里唯一闪过的问题。
　　他的神色瞬间黯然了下来，微微移开视线，有点不安地问着，“阿豪，都告诉你了？！”
　　我微微点头，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除了疑问、喜悦外，更多的是不安，好像。。。。。。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是他记得的，而我忘了。
　　“我梦里面的那个男生。。。。。。是你吧？”第一次，我将我心底最大的秘密说出。
　　上天啊，求求你，一定要是啊！
　　我充满期盼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是，在听到我问题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双眼里露出了更加明显的哀伤，避开了我的注视，望向了远处的夜空。
　　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我的心微微沉了一下，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最后，他的头微微摇了一下，然后用很轻很轻的语调，幽幽地说着，“多少次，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但是，不是。”

　　“那个人，真的存在过？！”我倒抽一口凉气，心头猛然一紧，伴着一丝恐慌，不知道是为了他肯定了那个人的存在还是因为他否定了自己就是那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才突然开口问着，“你。。。。。。还是常常梦到他吗？”
　　我怔了一下，最后微微点头，“这段时间，梦得比较多。”
　　以前一年才回梦到几次，最近两个月就梦到了好几次，而且梦境越来越清晰。
　　“是因为我吗？！”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问着，然后低下了头，紧皱的双眉让人觉得他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吗？！你知道吗？一直这样子，只有你知道而我不知道，这感觉很讨厌！”我几乎受不了这种窒息感，用尽全身力气嚎着。
　　“你。。。。。。很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吗？”更不安地，他问着。
　　“当然！”我有点恼火地说着，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只有他知道，而我却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什么都忘记了，最讨厌的是，我居然忘记了他！
　　“即使。。。。。。那是会让你不开心的？”他问着，面上露出了一丝歉疚的神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子的感觉真的很讨厌，一颗心一直被人揪住，得不到解脱，总在幻想着答案，一遍又一遍，却总是得不到。
　　用力地，我点着头，表明我的决心。

　　有点挫败地，他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全部暗淡下来，微微点着头。
　　“校运会后的周末，你跟我，回珠海。”不是问句，他这句完全是命令式的肯定句，只是，他的语调很轻。
　　我不禁再怔了怔，跟他回去干嘛？！
　　不是去拜见家长吧，那么快？！
　　“去干嘛？！”我有点不安地问着。
　　“去找回你的记忆。”淡淡地，他吐出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留下我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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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听到叶一杰说‘你可以喜欢我吗’，喜悦伴着更多的不安，因为。。。。。。因为他说，他并不是我梦里面的那个人，而那个人确是真实的存在过，在我的过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