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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吹花嚼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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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没有被他们发现?”阮小蝶见他毫发无伤回来,有些惊喜。
荆暖妍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一会儿他就如此挂念,很有些意外的高兴,“你好哥哥我是这么容易被捉到的吗?”那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刚才渔阳侯来过,他已经知道有人替我解了毒。外面到底怎么样?”阮小蝶急切想知道自己究竟被囚禁在了什么地方。
“我是无意中得到你被劫走的消息,寻着你的香味跟踪来的。这是个极隐蔽的庄子,建在一个湖心岛上,四面环水,还设有道家的法印,旁人轻易不能进来,我们要出去却也要费些工夫。”荆暖妍细心给他解释。
“那如今我们怎么办?”阮小蝶听他一说,看来刚才傅金笳所言非虚。
荆暖妍看他很是信赖自己的样子,也不卖关子,“好办。你变回去,随我一同飞出去。”
阮小蝶看他说得这么轻松,原来自己的底细他早就知道,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也是跟你一样的?”
“不告诉你。”荆暖妍说罢,仔细留意四周,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防备,却是有些不可思议,此时也只有放手一搏。
阮小蝶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在此处坐以待毙,只好变回蝴蝶的样子跟着荆暖妍从窗户遁走。
待他二人飞远了,一切看在眼里的红罗才出声:“公子,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傅金笳用漂亮的手指折了一下自己外袍的袖边,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是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要想出去,却也没那么容易。”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萧玉照怕是也快到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红罗噤声,从一旁只看见自家公子完美的侧脸,从容得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两人一大一小,一青一白飞了好一阵儿,才出了庄子,来到靠近湖边的芦苇荡中。荆暖妍摇身又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阮小蝶停在一枝芦苇杆儿上歇了歇,才变了回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游出去吗?”阮小蝶伸长了脖子看这岸边到湖对岸的距离,太远了,并不是自己可以施法跃过的。
荆暖妍此时从芦苇丛里荡出一叶竹筏,阮小蝶见他原来早有准备,不疑其他,跳了上去。两人不一会儿便划出了好些距离,眼看离湖对岸是越来越近。
“小师弟,这么急着上哪儿去?”却是萧玉照不知何时御剑飞身出现,已站着两人身后竹筏的另一头。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儿?”阮小蝶一回身,见是萧玉照。
萧玉照抱了兰焰在怀,立了没有动静,看过来的眼神很不一样,有些让阮小蝶害怕,他不由自主向荆暖妍身边靠去,“大师兄,你怎么了?”
“小师弟,你跟他走,把妙珠子留下吧。”萧玉照终于开口。
阮小蝶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摸着自己的胸口,猛摇头,“这个不可以,师父跟归燕说不可以离身的!”
萧玉照见他拒绝,知道多说无益,便要硬抢,荆暖妍早有防备,伸手挡了他一招,将他逼回。两人交手之快,阮小蝶站在摇晃的竹筏上根本看不真切。
“妍哥哥,你没事吧?”阮小蝶看萧玉照退了,急忙询问荆暖妍。
“你就在我身后。”荆暖妍背对着他,将阮小蝶护着,只观察对面萧玉照的动静。
“大师兄,你为何一定要抢妙珠子?”阮小蝶拔高了声量,问他。
许久,就在阮小蝶以为萧玉照不会回答的时候,却传来他的声音,“你不会懂——”
话音刚罢,他们几人脚下的竹筏却散开了,阮小蝶不会水,一下子很是惊慌。
“小蝶,快变回去!”荆暖妍紧紧拉了他的胳膊,提醒他。
阮小蝶回神,意念一动,却毫无反应。
“不要枉费心思了,这整个湖面都罩了法印。”萧玉照的声音从半空传来,他早已御剑浮到空中,垂眼看着犹自挣扎的两人。
“妍哥哥!”阮小蝶一脚踩空,整个人跌进水里,要不是荆暖妍还拉着他,很快便要沉入这湖里。
“萧玉照,你这个卑鄙小人!”阮小蝶呛入了几口冰冷的湖水,耳边还有荆暖妍的骂声。
“把妙珠子给我吧。给我,就送你们到岸上。”萧玉照传来的声音不急不慢。
此时荆暖妍也落入了水中,只搂紧了阮小蝶,不让他下沉。
阮小蝶心下却清明起来,自己千万不能落到渔阳侯的手里,让他利用自己威胁归燕,现在已是无路可走,还连累了一心帮助自己的荆暖妍,狠下心肠,阮小蝶探手入自己怀中使劲一扯,将妙珠子抛给萧玉照。
萧玉照眼明手快一把抓到了,一看确是妙珠子无疑,遂念起口诀,那湖面顿时升起许多诡异的咒文,很快浮到半空就自动消失了。
水里的荆暖妍仰头恨恨得看了他一眼,“算你狠!”,才托起阮小蝶飞身到了岸上,待要查看怀中人的情况,哪知又生突变。
“孽徒,休要走!”荆暖妍但见一个道长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对着萧玉照骂道。
“师父——”萧玉照也没想到洞仙会在此时出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突然一人一下子从荆暖妍怀中抱过阮小蝶,拿自己的脸贴在阮小蝶的头上,此时阮小蝶已经有些昏迷不醒,闻得来人的声音,勉强睁开双眼:“归燕,是你吗?”
“是我——小蝶宝贝,我来迟了。”荆暖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原来是蜀王殷归燕,他此时已完全没有了一个王爷的架子,只是一个担心的情人,小心翼翼的抱了阮小蝶在怀中,荆暖妍不确定,隐约好像看见了他的眼泪。
“蜀王,萧玉照拿走了小蝶怀里的一个佩囊。”荆暖妍说,发现阮小蝶好似越来越虚弱,可能跟那个佩囊有关。
殷归燕闻言便是一惊,洞仙自然也听见了,心内不知如何气愤难当,对萧玉照喊道:“快将妙珠子还来!小蝶会没命的。”
萧玉照神色难辨,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师父,你莫要再骗我!师父,你告诉我如今小锦到底在哪里?”
洞仙不想他此时居然这么一问,原来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吸了一口气,才说:“玉照,你拿了妙珠子又有何用呢?如果师尊知道你今日此番作为,肯定也会失望的。”
“师父,你告诉我,小锦到底在哪儿?”不知萧玉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此时声音听来竟是十分悲怆,让洞仙也有些不忍心了。
洞仙已打定了主意,问他:“玉照,为师最后问你,到底交不交出妙珠子?”
萧玉照已经有些偏执的癫狂,哪听得进去,御剑便向湖心岛飞去。洞仙见他要逃,浮尘一摆,直接飞身追了上去,回头叮嘱殷归燕:“王爷,你体内还有小蝶的灵气,可护他一时!”
殷归燕闻言立马醒悟过来,轻柔地微微掰开阮小蝶已有些青紫的嘴唇,凑上去吻住,便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慢慢输送过去。
荆暖妍看他二人仿若无人的亲昵举止,心里便是一酸,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站着干瞪眼,不想察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原来是跟着蜀王的卞如是。
卞如是当然是认得那天林子里的另外一个声音,无疑就是眼前这个有些妖艳气质的男子。看他刚才救了王爷的心尖子,自己一时不好动手,也只得在一旁缄默不动,稍后再跟此人算账。
一会儿,阮小蝶有了些精神,缩在殷归燕的怀里,直哆嗦。
“若令!”
若令闻得叫自己,立马带人过来将殷归燕和阮小蝶围在身后,奉上干净的衣衫,殷归燕便亲自动手给阮小蝶换上,一直将他暖在自己怀中,眉间深深皱成了一个川字。
“归燕,我没事——”阮小蝶伸了一只小手摸着殷归燕的脸颊,反而安慰他。
殷归燕捉住他的手指,摸到他的手心还是凉的,便伸往自己的衣襟内替他取暖。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小蝶宝贝——”殷归燕此时情绪不定,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痛和后悔。
阮小蝶将自己脑袋完全靠在他的肩上,努力笑着,还是有些恹恹的,稍微恢复了些唇色。
几人还在岸边,没等回洞仙,却等来一人,“归燕——”
殷归燕望向湖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傅金笳,为何是你?!”
傅金笳正被红罗一手搂住半腰,从湖心岛掠过湖面,眨眼便至眼前。
“归燕,我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要相信,我不是有意的。”傅金笳企图解释,殷归燕却是一直冷冷地看着他。
此时才轮到卞如是皱紧了眉头,很为难。
“千户,您看——”鸾七凑到卞如是耳边,看蜀王殿下针锋相对的样子,要是动起手来伤了哪一个,他们都不能跟圣上交代。
“我看什么,都是主子,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卞如是瞪了鸾七一眼,此时确实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