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隔世之陌上花开》壹偼枢笙

4、第四章 墨玉手镯

　　陌上笑得更甜了，夏英终于接受自己了呢。
　　“爹爹，你唤我陌儿可好？”陌上的身子因为刚刚的惊吓，还有些发抖，但心已经平定下来。
　　“好。”夏英郑重点头，见陌上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爹爹，”陌上这才想起藏玉阁的事，便从怀中取出那锭银子，“我刚刚去藏玉阁问了，他们给我看的‘孤尘’是一对墨玉手镯，并不是爹爹所说的翡翠玉镯，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呵呵，可能是为父记错了，”夏英的笑意也更浓了，抱着陌上向藏玉阁走去，“那陌儿再陪为父前去瞧瞧吧。”
　　陌上窝在夏英的怀里，很安静地享受着，她知晓刚刚这一切绝不是偶然，但她不怪夏英，也不后悔自己的做法，既然要保护夏英，那么这一切也是必然的。
　　到了藏玉阁，依旧是那个看门汉，态度却变了许多，见到夏英，忙弯腰行礼：“夏爷好。”
　　夏英面无表情地抱着陌上走了进去，这次迎上来的是掌柜的，点头哈腰地看着夏英，和他怀中的陌上：“夏爷可是要订做什么玉器？”
　　“把‘孤尘’拿出来。”夏英的声音依旧冰冷，那掌柜的却还是笑脸相迎，换一个角度，他似乎是有些惧怕夏英的。
　　那个书生小心翼翼地取来那对墨玉手镯，夏英取过后，细细地端详起来，而后对着怀里的陌上轻声开口：“陌儿，可喜欢这玉镯？”
　　陌上轻轻点头，轻声开口：“爹爹，这玉镯很好看呢。”
　　“那便买给陌儿，”夏英的笑虽浅，却很温暖，让陌上莫名地心安，“陌儿想在这玉镯之上，刻些什么？”
　　陌上思索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陌上喜欢陌上花。”
　　“将这玉镯周身刻上陌上花，”夏英放下玉镯，冷声吩咐，“再将这内侧的‘孤尘’二字刮去，刻上‘陌上’二字，明日便来去。”
　　掌柜的连声应是，夏英这才抱着陌上走出了藏玉阁。
　　走在街上，陌上被轻轻放在地上，小手被夏英拉着，就这样慢慢地向前走着。
　　“陌儿，以后便跟着爹爹。”蓦然的，夏英拉紧了陌上小小的手，这句话像是夏英对陌上许下的承诺。
　　“恩。”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是此刻抑或以后陌儿唯一的亲人，陌儿要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像母亲那般日夜愁郁。
　　可是母亲，你又在何处？陌儿记得你说于陌儿的一切，陌儿说过一切全听母亲的，可是你要陌儿一个人去何处找祥叔叔，又如何为父亲报仇雪恨？你们所谓的江山社稷、江湖恩仇，为何要陌儿来背负？
　　“陌儿，到了。”还在思索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夏府府门前，陌上抬起头，一块刚刚的朱红匾牌刚刚挂起，夏府两字更是照亮了她的眼睛。
　　陌上用余光打量四周，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一直盯着自己，却找不到目光的主人，不知夏英是否也有察觉。
　　“陌儿，千万不要把这里当做家。”夏英冷冷的声音传来，陌上便疑惑地看向夏英。
　　“夏府，太堂皇了，这儿只不过是暗乌阁信息沟通的秘密场所，你我亦是借宿此地，这儿并不是我们的家。”夏英紧紧地盯着陌上，生怕自己错过了她一丝一毫的情感更迭。
　　“不，有爹爹的地方，就是陌儿的家，所以现在、这儿就是陌儿和爹爹的家。”目光微滞，自己本就是无家之人吧？之前母亲在的地方便是自己的家，此后父亲在的地方便是自己的家，一直都是如此了，便甜甜地对夏英笑了。
　　看着陌上如此纯洁灿烂地笑容，夏英心中一震，此时她的笑不正是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吗？况且她只有五岁，也不过如此了。如此想着，对陌上的疑虑也清得不剩多少。
　　“陌儿如此体谅为父，为父定会保护陌儿周全。”夏英牵着陌上入了夏府大门，几个门丁一边行礼，一边打量着夏英身旁的小女孩。
　　“不嘛，是陌儿保护父亲才对。”撇着小嘴，陌上不服气地开口，她从来不敢在母亲面前开口撒娇，因为母亲一直严格要求她习武，从不许自己的女儿如其他女子般娇柔，因为她一定要强，这样才能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哈哈，好，是陌儿保护为父，”拂拂衣袖，夏英朗声大笑，又转身对对门丁厉声嘱咐，“见到小姐还不行礼？”
　　回过神，几个门丁才齐声行礼：“见过小姐。”
　　“陌上见过几位叔伯。”陌上亦福了福身子，浅笑着开口。
　　“小姐折煞了吾等。”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门丁忙跪了下来。
　　“陌儿，随为父进去吧。”夏英并不理睬，只拉着陌上继续往院内走。
　　“恩。”陌上对那位大伯笑了笑，转身跟上夏英的脚步。
　　禄伯这才起身，今日竟突然多了个小姐，倒是个不简单丫头，这般灵气，又有礼貌，看老爷也是很喜欢这丫头的，便不自禁地笑了笑。
　　前方走来一个与夏英年龄相近的黑袍男子，见到夏英便躬身行礼：“老爷。”
　　“召集所有家丁，我有事要说。”夏英并不抬头，继续往前走，以至于陌上并未细细打量这个低着头的男子，“另外打扫个偏院，让小姐入住，挑几个机灵的丫头，以后服侍小姐。”
　　“是，老爷。”那男子低声应道。
　　“爹爹，陌儿想和爹爹住得近些，以后陌儿还想跟着父亲修习武艺呢。”陌上细嫩的声音传出，她定不能荒废了日后的时光。
　　“秉毅，将小姐安排得离我近些。”夏英转身，对着依旧低头的男子冷声开口。
　　“是。”依旧是低低地声音。
　　一路走来，遇到几个婢女和男丁，陌上都在尽多地打量着他们，虽说只是仆人，但都有武艺在身，看来这个夏府果真不凡。
　　到了正厅，夏英坐在正座之上，抱起陌上放在腿上。
　　陌上记得在许多年前，自己的娘亲也曾这般抱着自己，那是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她：“陌儿，你怕吗？”
　　那时陌上并不懂得这些，她不知自己是否该怕，亦不知自己该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