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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莫名的劫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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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落了三个人,当前一个一袭银灰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后面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面无表情,一身黑衣的老者,刚才出手偷袭我和陈锐的正是那两个老者,我虽是学了一身武艺,却苦于一直没有见识过传说中的江湖,是以实在无法认出面前的这三位高人到底是何来头。
年轻男子着一身银灰色的织锦袍,长得颇为俊俏,连我这从小看萧瞮那张祸水脸长大的人都忍不住要在心里赞上一赞,只是,作为刺客,他也太不敬业了,竟然连蒙脸的布都懒得准备一块儿。在我打量他的当口,他也正微挑着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若有所思的把我望着。
“尔等是何人?竟敢行刺天佑公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叱。
我回头一看,正是那舞着红缨枪的将领。他一把抽出刺到刺客身体里的红缨枪,挥枪指着我面前的三位不速之客,眼神凌厉。
“退下!”年轻男子扫了一眼倒了一地的尸体,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他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优雅清魅,在这夏日的午后,让人仿若喝了一杯冰水一般舒适爽快。
一声令下,那些刺客毫不恋战,转身纷纷向院外掠去,转眼间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众的侍卫也并不追赶,只围成一圈,将天佑公主围在中间,满脸戒备的看着墙头的黑衣人。
“嗯哼!”我拿眼斜了斜墙头那些黑黝黝的箭头,又斜了斜那临危不惧,俏脸含霜的天佑公主,斟酌一下,发扬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精神,堆起满脸的笑,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公子,在下兄弟二人只是路过此地,有些好奇便进来看看,不妨碍各位办正事,请便!”
“哦?”男子笑得越发谦和,“公子不要误会,在下也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见两位公子气度不凡,想和两位公子交个朋友。”
“交朋友?”陈锐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环视一圈,凉凉的道:“阁下这样子交朋友倒是让在下开了眼界了。”
我心里直叫苦,跳进院子的时候看得分明,那外面立着的禁卫军差不多有上百人,如今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想必是全军覆没了。面前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能如此干净利落的制住这么多的人?
我伸手拉了拉陈锐的袖子,使个眼色,一转头,对着年轻男子呵呵笑道:“在下亦十分仰慕公子风姿,很愿意与公子多亲近亲近,只是今日实在不便,改日再叙,告辞!”话音还没落,我俩同时转身背过他们提气往大殿的方向掠去。
“两位公子想走,可没这么容易!”一声断喝,那两个黑衣老者一闪身便挡在我们面前,挥掌便向我们拍来。
武功这东西,学成了固然威风八面,只是那学的过程实在太过艰辛,每日里卯时便得起床,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丝毫取不得巧。我生性惫懒,是以跟着萧瞮学武时从来都是阳奉阴违,时时偷懒。可萧瞮哪是那么好糊弄的,隔三岔五的便要与我切磋切磋,而且下手绝不手软,我时常被揍得很惨,后来痛定思痛,成日里研究怎样躲过萧瞮的毒手,却没曾想天天逃跑,倒阴差阳错的于轻身功夫一道大有长进,正所谓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此时黑衣老者的掌已至近前,我一提身形,借着掌力速退。陈锐到底不愧与我相交了这么些年,很是默契的一挥折扇,拦住了向我追来的老者。我衣袖微抖,袖中时刻不离身的匕首悄悄落到手中,眨眼之间便退到那年轻男子身边,手持匕首快速向他颈部逼去,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思,只求能一招制敌!
手中的匕首抵上男子的喉咙,我长出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的动作如此之快,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有趣!你是第一个有本事拿刀架着我的人。”
这人莫不是脑子有毛病,被人挟持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我心里有些发毛,紧了紧手中的刀,也笑道:“那太巧了,我也是第一次拿刀架着别人,现在紧张得很,若是不小心伤着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啊!”话音未落,手微微一抖,他白净的脖子上便沁出几滴血珠。
“公子!”
不远处传来那两个老者异口同声的惊叫。
“哎呀,你看,真是的,我实在太不小心了!”
“••••••”
看着他僵在嘴角的笑容,我心中暗暗地乐了一乐。乐完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大放心,他落地时身姿飘然清逸,怎么看都是个高手,遂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扣住他的脉门,方才大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大喝就仿若归云楼中说书先生手中的那块儿惊堂木,一声落地满堂皆惊,在看官们热切的目光下我竟奇异的油然而生一股豪气,正寻思着要说句怎样的豪言壮语才不算辜负这样的气场,突然觉得抓住他右手的手指一麻,尚且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手中的匕首一松,身子在陈锐的惊叫声中直直的往下倒去。
我此时如果还能动弹,一定第一时间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
哎!这世道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前一分钟我还拿着匕首耀武扬威的抵着人家的脖子,现在却只能被人挟在手中干瞪眼。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侧脸,他身上不知名的淡淡的香味也扑面而来,萦绕在我鼻尖,无奈我毫无力气,半分也躲避不得。
看着那些或担忧、或惊愕、或呆傻、或好笑的看着我的目光,我无奈的叹一口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哎!”清魅的一声叹息响在耳边,带着隐忍的笑意,他手上把玩着我刚刚搁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我被他一声叹息叹得小心肝抖了两抖,瞄一眼他脖子上未干的血迹,又瞄一眼我眼前闪着寒光的匕首,嘴角抽了两抽。
“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匕首啊!”
“••••••”
“这样好的匕首割到肉里一点都不痛呢,公子要不要也试试?”说着拿着手中的匕首往我的脖子上比划着,像是在斟酌到底从哪里下刀。
“穆尘!”陈锐惊叫一声,对着我身后的男子怒声道,“你放开他!”
“你要杀便杀••••••”森冷的寒气直逼脖颈,冻得我声音都在发抖,“说那么多••••••做什么!”
我嘴上虽说的硬气,心里却怕的很,暗地里催动内息谋求自救之法,却发现一丝内力也无,竟像是被废了武功一般。我大惊。忘了颈间的匕首,直着脖子嚷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突然一阵刺痛,湿热的液体沿着脖颈滑下,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抵住脖子的匕首已经移开,他低头看了看我的伤口,低低的笑开:“这下扯平了。”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用不了武功而已,没什么大碍。”
又一个瑕疵必报的小人!
我怒目瞪着他,他却不再看我,抬头看着人群中的白衣女子,温和的道:“天佑公主,请随在下走一趟可好。”
“你休想!”那年轻的将领大喝一声,枪尖一抖,就要动手。
“哎!在下实在不想如此粗鲁,刀剑无眼,要是伤到公主的千金之体该如何是好!”挟着我的人沉沉的叹息一声,似乎颇为无奈,举起手来做了一个手势,墙上的那些黑衣人见状纷纷把箭头对准了天佑公主,“这些箭头上可是都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便是擦破一点皮那也是回天乏术啊!”
围在天佑公主身边的那些侍卫闻言,紧了紧手中的兵刃。
我心中却是一安,听他这话,他是没打算赶尽杀绝了。
“好,我跟你走!”正在僵持之中,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天佑公主分开挡在身前的侍卫,缓缓地走了出来。
“公主!”年轻的将领满脸的不敢相信,急切的拦住她。
天佑公主脚步微微顿了顿,轻声却坚定的命令道:“退下!”
年轻将领紧紧的皱着眉,固执的直视着天佑公主的双眼,握住红缨枪的双手青筋毕现。两人对视良久,年轻将领终是不甘心的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公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好胆识!”挟住我的手紧了一紧,男子满是赞叹的道。
适才打斗中只觉得这位公主下手果敢决绝,清丽的脸上冷冷的,并不算是绝色。此时细看,她一身白衣高洁无尘,刚刚那么混乱的场面竟都没有沾染上丝毫的血迹,眼中无惧无忧,仿若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这样看来,倒还真有几分出尘的风姿。
“你以为你挟持了我王最宠爱的天佑公主,还能出的了周国么,何况,天佑公主乃是当今的太子妃,如果此事上奏了皇城,便是这整个天下也没有你立足之地了!”陈锐上前一步,冷冷的道。
“此事自然不劳公子费心,”年轻男子身后的一名老者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对着他恭敬的道:“公子,时候不早了。”
年轻男子点点头,道:“尔等回去告诉周王,本公子只是请天佑公主回去做做客而已,并无他意,若是什么时候本公子高兴了,自然会完璧归赵。”
说完突兀的转头看了看我,眼中满是戏谑,道:“穆公子也随在下走一趟吧。”
生活果然时时刻刻充满惊喜,原本以为他既然没打算杀人灭口,达到目的后必然也就会放了我和陈锐,是以我虽是作为人质,因知道自己不是主角儿,一直等着看完戏就走人,谁知道这兄弟想法异于常人,竟打算要掳了我这完全不相干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