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永生》蒂尔夏普

5、第四卷 小丑杰斯特

　　第二天，尼奥站起身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好像又是日落，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睡了一整天。或者，是这里的时间根本就毫无规律。夜里的梦自己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围着高地转了一个圈，发现撒伊不见了。

　　“撒伊？撒伊？？？”他大声喊道，可是一直没有人回答。

　　迷迷糊糊的，他看到山下有一个村庄前，停下了脚步。

　　“我的梅林啊……”尼奥看着山下的小村庄，长大了嘴巴。里面的人看上去很祥和，他们欢快的奏着乐曲，男人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女人们跳起舞蹈，肆意的大笑。尼奥早已经把撒伊所说的话忘在脑后，直奔着他眼中最渴望的鸡腿而去。当他走进村庄后，人们簇拥着他，怪异的大笑着。他和他们一样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妖艳的舞娘都围绕在他身边，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觉得眼花缭乱。渐渐地，尼奥的意识开始涣散，冷风将他吹醒。这时尼奥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歌声停了，舞蹈也停了，美味的饭菜消失了，刚刚看上去祥和的村民此刻狰狞的看着尼奥，一声爆裂，一个个小恶魔尖叫这场他扑来。

　　尼奥虽有些意外，却并不慌张，他向后伸手准备抽出身后的黑剑，邪邪的一笑，“看起来，晚宴要开始了。”他拔剑而起，就在这时他突然间腿脚一软，单膝跪到了地上。

　　“怎么……怎么回事……”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腿。

　　恶魔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围成一个圈包围住尼奥，一一起举起手中的镰刀，尼奥危在旦夕。突然间，一声诡异至极的笑声响起。

　　“啊哈哈哈哈……”伴随着笑声，一道道亮光闪过，恶魔瞬间被砍成粉末，留下一长串扑克牌。尼奥用剑支撑着身体的重心，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欢迎来到地狱，恶魔弟弟。”小丑杰斯特从空中落在尼奥身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尼奥发现天色迅速暗了下来，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穿着像小丑的人绝不是什么善类。他紧皱双眉，表情痛苦的说：“你是谁？”

　　小丑问问躬身，虔敬的说：“我的名字叫杰斯特，啊哈，弟弟你太粗心了，我要是来晚一步你现在就已经被剁成肉末了。”

　　尼奥不屑的看着他说：“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小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高兴，而是蹲下身，靠近尼奥的脸轻轻的说：“一个救了你名的跳梁小丑，尼奥。”

　　尼奥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你认识我？”他边摸着唇边的血痕边问道。

　　小丑站起身，围着尼奥转起圈边说：“很荣幸。你们兄弟俩在这里可是鼎鼎大名啊。”

　　“我……这是怎么了……”尼奥试图站起来，但失败了。

　　小丑皱起眉，摇着头说：“显然，我说弟弟你太大意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放进嘴里的。啧啧啧啧，弟弟你要虚心啊！”然后笑了笑，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尼奥真的想要上前揍他一顿。他咬了咬牙，有气无力的说：“我还有事要做……不奉陪了。”他艰难的站起来，喘着粗气，把黑剑扛在肩上，虚弱的摇了摇身子。

　　小丑杰斯特眯起眼睛，露出不会怀好意的微笑。“别那么急躁，弟弟。你要知道，你每动一下，那种万虫噬身的感觉就会越强烈。”他以极快的速度移到尼奥身边，尖尖的手指轻轻捏起黑剑的尖端，轻易的把它移下尼奥的肩，尼奥被剑的重量再次带倒。“很快你就会毒性攻心，就算你出身不凡，可是还没有怎么接受训练的你是没有办法抗拒这么强力的毒性，不是么？”小丑再次蹲下身，玩弄似的看着尼奥痛苦的表情。

　　尼奥虚弱地喊道：“你……你做了什么？”

　　“别放在心上，尼奥弟弟。我会治好你的，当然前提是你必须乖乖的跟我走，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我会告诉你很多事情，比你要找的精灵，还有那些法罗，告诉你的还要多，而且在我那里，你能见到你亲爱的哥哥，莫瑞斯。”

　　尼奥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小丑突然间拍着掌，大声的笑道：“哈哈哈，很精彩不是么？我们的宴会一定会很精彩的，年轻而且英俊的双生子，特别是——”他站起身，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目光一斜，“有漂亮女士的加入。”在他身后站着刚才一身黑装的撒伊，用手中的枪顶着小丑的脑袋。

　　“离他远点。”撒伊语气冷酷的说。

　　小丑微微一笑，依旧阴阳怪气的回答道：“别担心，甜心。我会照顾好我的病人。”说着他拎起尼奥，轻松的将他抛向远处，尼奥撞上山崖的岩壁，重重的摔了下来，昏死过去。然后小丑转过身，抓住目瞪口呆的撒伊的肩膀，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然后他对着她调皮的伸出舌头做鬼脸。“别做坏女孩，否则……就要好好管教。”他看着撒伊的眼睛，突然间发现了什么，怔了一下。

　　撒伊一挑眉，挑衅的说：“试试看！”她掏出腰后别着的手枪，用快比风速的速度射击小丑，子弹的威力使那片地方被灰尘和烟雾所笼罩，然而等烟雾散后，毫发无损的小丑站在她身边，随手一挥，撒伊的枪像是受到高压挤压似的扭曲变形。她丢掉已成废铁的手枪，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小丑。“你根本就不是人。”

　　小丑嬉笑的耸耸肩，低声回答：“可能，大概。我自己也不清楚，那无所谓。”

　　撒伊一紧眉，随即伸出缠满黑色布带的右臂，布带缠至她右手手掌，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她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天空，画出一个十字，然后凭空抽出一把精致之极的黑色细剑，剑的剑柄缠绕着两条长蛇，延伸到剑身渐渐融入其体内成为剑身上的图案，远处尼奥微微睁开眼，看到身边的圣多哥冥剑似乎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微微颤动着。

　　小丑看了看她手中的轻盈的细剑，又看了看尼奥身边厚重的冥剑，嘴角卷起微微的弧度。“这还差不多。”

　　撒伊紧握手中的剑，朝着一动不动的小丑猛冲过去，剑直直得插进小丑的胸膛，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撒伊愣住了，看着小丑，目光中满是惊恐的困惑。

　　小丑看着她的眼睛，一种莫名的感觉，撒伊有点吃惊那种眼神所传达的信息，他看着自己就好像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她困惑了。就在这时，被剑穿透胸膛的小丑伸出左手轻轻按在女孩握住剑柄的双手上，突然一笑，剑被猛地拔了出来，撒伊动弹不得，小丑迅速的将她抱在怀里，右手接过那把精美的黑剑转手一变，剑消失了。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瑕疵。“但还是欠点火后。”他得意的说。

　　撒伊挣脱着，最后使出一招便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踩小丑的脚，小丑立刻疼的放开了她，“哎呦呦”的捂着自己的脚跳个不停。混乱中撒伊的发簪掉了下来，长长地栗色卷发倾泻而出，她下意识的捂住蒙面的黑布，第一次显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小丑的吃惊的表情异常夸张。惊慌中的撒伊还在试图攻击小丑，这回小丑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一瞬间，撒伊被小丑狠狠地甩向空中，又狠狠地砸到地上。

　　最后小丑恢复淡定的神情，看着她说：“很抱歉，小女孩儿。我不是经常对女孩子动粗的，那样很不绅士。只是你太不听话了。”边说边走进倒在地上的撒伊，右手抓住她的脸罩，细长的红指甲像魔鬼一样。“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还一定要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有那么见不得人么？不用看这绝美的秀发，光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一定是个美人儿！”他后面的两句说得非常轻，语气像是在调戏，另一只手伸进她柔软的长发中，细长的手指悄悄滑向她的脸颊，落在蒙面的黑布上。撒伊愤怒的目光什么也阻止不了，小丑轻轻扯掉那块黑布，突然松开了手，放开她。

　　尼奥稍稍恢复神智，看到眼前的景象，用尽力气喊道：“住手！怪物！放开她！！！！”

　　小丑慢慢转过身，踢起脚边的一块碎石飞向尼奥的太阳穴，后者又沉沉的昏死过去。“现在轮不到你说话了，小子。”他再次转过身，看见撒伊缓缓地站起身，举起仅剩的一把枪对准小丑。小丑开心的眯着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别那么做，撒伊。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这次你还是不会成功的。”

　　撒伊微微一怔，然后用枪顶住他的额头，厉声道：“住嘴！”

　　小丑用手捂住嘴，然后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么？”

　　撒伊歪歪头，厉声喊：“闭嘴！！！”

　　小丑接着又说：“我很想知道，你连最宝贵的武器都已经在我这儿了，还要做无畏的斗争么？”

　　撒伊再次握紧手枪，坚决的说：“你以为我做不到么？”

　　小丑却大声的笑了，轻松地拨开撒伊的枪口，“穆斯本特对你是不是很不好？宝贝儿，我知道他……总是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主，只不过这次我真的有点生气了。”小丑露出乖戾的神情，语气立刻沉了下来，“真是令人讨厌，不是么？”

　　撒伊再次狠狠跳下眉毛，她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坏话，于是扣动手抢。“你错了。”砰一声枪响。

　　“我说了，甜心儿。你这次不会成功的！哈哈哈！”枪声刚响，小丑就突然出现在撒伊的另一侧。撒伊虽已有所准备，但还是被他再次狠狠的钳住举枪的双手。

　　“放开我！快放开我！”

　　一支冷箭穿过小丑与撒伊之间，小丑连忙跳开。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崖边，一个手握弓箭的精灵瞄准小丑，“嗖”的一声直直插入小丑刚刚站着的地上。

　　“尼古拉斯！”撒伊微微露出笑容，想要跑到他那边去。小丑见状跳到撒伊面前伸出右手，一个紫色的气泡一眼的球体将撒伊包围起来。小丑一挥手，囚禁着撒伊的球飞到一边，撒伊在里面大喊着，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尼古拉斯大声喝道：“放开她！”

　　小丑摇了摇头，冲他扭了扭屁股。

　　“那好吧，小丑。表演该结束了，来领你的赏钱吧。”说着尼古拉斯又放出一箭。

　　小丑不断的瞬移，露出一副很不在意的表情，就像是在做游戏一样。“尼古拉斯，老朋友，你还是这么热情。”他瞬移一次做出一个古怪的动作，“真的很抱歉，我公务缠身，好几次到你家门前都没有去拜访一下。不过不过不过……我的运气还不赖，你猜我碰见了谁？”尼古拉斯停了下来，小丑做着滑稽的动作，精灵冷冰冰的看着他。“既然……你那漂亮又可爱的妹妹没有回到北岸，你一定很想知道她现在哪儿——“

　　尼古拉斯愤怒的放出一箭大声喊：“你胡说！”

　　小丑突然间站在尼古拉斯身边，手中黑色的短棍挡住他的弓箭，然后拿出一样精美的银色挂坠——天使的翅膀完美的环抱住里边的躯体，尼古拉斯再熟悉不过。“我没有胡说，杰斯特讨厌撒谎的人。”

　　尼古拉斯度愤怒的看着小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把她怎么了？”

　　小丑仰面狂笑，“我当然不会把她怎么样，精灵，做你该做的事。她又不是人质，那样做太没水平了。杰斯特只是喜欢看到她忧伤的表情，很动人的啊。我从不强迫别人做她不想做的事情，特别是女孩子。但如果她自愿……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想知道你妹妹的功力多深厚么？啊哈，那次可真是把我累得不轻啊，不过不过不过……至少我让她很快活。”

　　尼古拉斯已经双眼冒红光了，内心涌出极度疯狂的愤怒。“别这样看着我，很没礼貌，不过杰斯特不计较，挂坠还给你，你妹妹现在可能不再需要它了。”

　　小丑轻松地挡住尼古拉斯的攻击，将挂坠扔向尼古拉斯。然后轻轻一挥手，尼古拉斯接住挂坠然后重重地撞向身后的崖壁，他双膝跪地，一身的灰尘。小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板起他的下巴，优雅的说：“还真是英俊啊，和你妹妹的美一样，诱惑……”然后侧目看到下面圆球里正在注视着自己的撒伊，嘴角勾起诡谲的弧度。“至于他们俩——看在你妹妹的份上，让你带走一个，怎么样？”

　　尼古拉斯大喊：“没门！”

　　小丑松开手，开心的说：“好吧。那就我先选。”未等尼古拉斯出手，小丑就一棍将他打下悬崖，然后踩在他的身上，将尼古拉斯狠狠地砸进地里面，小丑则站在他背上，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调皮又很绅士地说声“谢谢”。

　　一会儿，尼古拉斯虚弱的抬起头，看见小丑毫不犹豫地走向撒伊一边，这令他忍住身体的剧痛站了起来，踉跄的走了两步又倒在地上。

　　撒伊看着面前的小丑，紧皱双眉。他们之间隔着球体紫色的屏障，但他的强大的力量还是令她大为吃惊。她张开口，从口型上看知道她是在说“你究竟是谁”。

　　小丑淡淡的笑了笑，轻轻一碰淡紫色的球体，球体消失了，小丑闭上眼睛，很享受的听着撒伊急促的喘息声。然后他缓缓睁看眼，邪恶的笑着说：“你的朋友。撒伊·维安娜，很抱歉，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不只是一个隐晦的传说，穆斯本特的把戏又失败了。我想……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所以请允许我请你到我家做客，我一定盛情款待。”小丑优雅的伸出一只手，递到撒伊面前，后者将脸别过去不理会他。

　　小丑伸出的手慢慢握紧，然后笑着扳过她的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撒伊的眼睛变得混沌起来，表情迷茫。片刻，她喘着粗气，眼神再次变得清澈。

　　“这是……”

　　小丑转过身，幽幽的说：“想知道么？我带你去看。”

　　撒伊看了眼身后昏迷的尼奥和尼古拉斯，咬了咬嘴唇，跟在小丑身后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