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 千生一世》Cily猫

8、柒

　　“王爷，您怎么啦？自从回府起，就心不在焉的。”雁钦看了看在发呆的卿远楼，忍不住说。卿远楼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见着妹妹了吗？”“见着了见着了。”一说到妹妹，雁钦的表情顿时化开了，“话说去了临安之后，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呢……啊，王爷小的知错了。”
　　意识到“临安城”这三个字是自家少爷碰不得的死角，雁钦赶紧闭了嘴。卿远楼闭上眼道：“今天，我见到了太子，很像他……”
　　呃？理解能力不太好的雁钦待了一会，才弄明白卿远楼的意思：“王爷，您是说……太子殿下长得很像那位公子？”
　　“不是一般的像。”卿远楼叹了口气，“几乎是双生子，可是眉宇间……又有些不同。而且，他……也叫荼华。雁钦，这是不是太巧了。”“唔……是。”雁钦踌躇着点点头。
　　是啊……太巧了，巧得让自己以为……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荼华啊荼华，我该拿你怎么办？
　　卿远楼叹道。
　　“哎，清燕，你发没发现，自从秋收祭以后，清王爷老是到皎园来啊。”
　　“那么激动作甚，清王爷又不是来找你的。”
　　“干吗老打击我，我知道王爷是来找殿下的……想想都不行呐……”
　　“不过，王爷和殿下站在一起，还真是非同一般的养眼啊……”
　　“耶？王爷又来了！”
　　一看见卿远楼的身影，清燕和清零赶紧迎了上去。“王爷，殿下正在练琴呢，要不，您先逛逛？”清燕试探道。殿下可是专门吩咐过，练琴时，不准有人打扰的。清零也点点头：“是啊是啊，这皎园到处都是景点，我带您到处走走吧。”
　　“不用了。”卿远楼浅笑着摇摇头。原来太子殿下也弹琴？那他……可真的想听听。
　　想着，他绕过清燕和清零，径直朝园里走去。
　　“诶？”清零刚想出声阻止。清燕就打断了她，望着卿远楼的背影，笑意深长：“算了，随王爷去吧，王爷么……殿下兴许是不会介意的。”
　　刚入皎园不过几步，就听见了阵阵似乎呜咽的琴声。卿远楼循着琴声走过去，晃过一番回廊，就看见一个静静抚琴的背影。白衣，黑发，琴声悠扬。
　　卿远楼恍惚了一会儿，仿佛又重回了几个月前在临安的日子。
　　那时，抚琴的是他。
　　在自己身边的，也是他。
　　是你吗？荼华……卿远楼缓步走到荼华身边，凝视他静谧的侧脸。
　　一曲终了，荼华浅息着抬开眼，立即就看见了自己身边的卿远楼。只觉得心跳的滞了半拍：“你何时来的？”“刚才。”卿远楼坐下来，就在荼华身边，“殿下的琴弹得真好。”“这么说，王爷你也会弹琴？”荼华看着卿远楼微笑道，若自己没记错，在临安时，他对弹琴可是一窍不通。
　　“不才，只会一首。”卿远楼生手扣住了弦，“并且，也只弹这一首。”说完，似无意的瞟了一眼荼华。
　　指动，弦响，是《离殇》。
　　荼华怔住。
　　卿远楼只弹了一段，便停了下来。荼华回过神，笑问：“怎么不弹完？”“全曲，只弹给他听。”卿远楼将手收了回来，“本来有机会弹给他听的。只是，他亲手把我推开了，很可惜对不对，殿下？”“若还有机会，你会弹给他听么？”荼华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
　　“当然会，我要给他弹一生一世，我不想负了他了……”
　　卿远楼离荼华只有毫厘之差，他的眼里，写满了认真。
　　荼华笑了：“他若是听见……必然欣喜之极。”“呵呵。”卿远楼轻笑道，“殿下……”“怎么了？”“若你是他，该多好。”
　　抚着琴弦的手停下了：“清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并没有别的意思。”卿远楼渐渐收紧之极拥着荼华的手，“殿下，我不想放开他再离我而去了，怎么办？”
　　“那就把他留下吧。”
　　“他会愿意么？”“会的。”荼华轻轻垂眸道。卿远楼笑了：“殿下，那你会留下么？”
　　荼华愕然。
　　卿远楼的瞳色在笑容中渐渐变深。为什么上天让我遇见你？是不是故意撩起我的回忆？
　　“我会。”荼华突然说。
　　这下换卿远楼愣住了。
　　荼华转过头，巧兮嫣然：“为什么不留下？”我爱你爱的这么深，不想再离开。
　　为什么上天让我活下去，是不是为了让我不再放弃？
　　卿远楼抿着唇，如果他，有这样的勇气。当初，不会以离别作为他们的结局。
　　“卿远楼，我们来打个赌。”
　　“什么赌？”
　　“赌我们，谁先爱上谁？”
　　荼华笑了，他早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体无完肤。就算他不承认也是这样。现在，他只不过要给一个机会。
　　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让他们，重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