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错认（恭胤）》苏以生

47、信与不信

　　“红玉，拜见主人。”（古钧，拜见主人。）
　　“起来吧，不必……多礼。”紫胤靠在一边抬了抬手，“古钧……可有……见到……掌门真人？”
　　“已前去拜见。”古钧回答。
　　“如此……甚好。”一旁的欧阳少恭看着紫胤颇显吃力地说着话，眼眸暗了暗，“若是无事的，紫胤要休息了，红玉不如回头再来。”
　　红玉颇显以外的看了一眼欧阳少恭，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主人，红玉这就告退了。”
　　紫胤叹了一口气，知道红玉也是担心自己，“照顾好……屠苏。”
　　“是。”
　　“你又何必耗费心力，去说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多休息一会。”欧阳少恭拿过温在一旁的药碗，“时辰差不多了，该喝药了。”
　　紫胤伸手想要接过，却被欧阳少恭闪过，“张嘴。”紫胤低着头，颇有些尴尬的看着凑到自己嘴边的药勺，“不必……如此……”
　　“你如今身子虚，有些事吩咐别人干就可以了。”欧阳少恭轻笑，“你那徒弟不是就很关心你？”
　　紫胤微微一愣，似乎适才忘记问古钧陵越的事了。喝下一口药，紫胤却是苦的皱起了眉头，“很久没有喝过药了吧。”欧阳少恭轻笑。
　　“自……修得……仙身……之后，便……再没有。”紫胤终究还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若要说连这一点苦味都承受不住的话，那也太过娇气。
　　“放心，会有点心为你备着，不过以后，怕是你每天都要喝药了。”欧阳少恭伸手用袖子擦去了紫胤唇边的药渍，紫胤浑身一震，眼神之中带着微微的惊恐看向欧阳少恭。
　　“怎么了？”欧阳少恭手一顿，颇有些不解的想要抚上紫胤的额头，却被紫胤向后一躲，“抱歉……”紫胤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欧阳少恭微微苦笑，继续喂药，“先把药喝完吧。”说罢只是一点点的将药碗里的药喂给紫胤，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这是小兰问你做的昙花冻，我让他碾碎了做了些粥，你如今只能吃些流食，便就这样吧。”欧阳少恭端过一旁放在食盒里的粥，似乎是刚刚出炉，还冒着些热气。
　　“我现在……不想……喝。”紫胤低着头，欧阳少恭知道自己如今也无法做什么，带着一丝挫败的感觉，将粥放到了一旁的暖炉上，“我把粥在这温着，若是想喝，就自己拿。”
　　他转过，推开门，走了出去。
　　“古钧……把红玉……叫来。”紫胤幽幽开口唤道。
　　过了一会，红玉走进屋，“不知主人找红玉有何事吩咐。”
　　“屠苏……最近的……事情，你……且详细的……与我道来。”紫胤示意红玉坐下，让她慢慢说来。
　　时间大约过了一炷香，紫胤挥手让红玉离开，然后惨白了脸，咬紧了下唇，他不是不知道，欧阳少恭如今的身子，再也撑不住下一次的渡魂了，为了活下去，他只有取回焚寂中的命魂，而此刻，如果失却焚寂，屠苏就会死。
　　这世间并无两全之法，他们之中，必定会有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更甚至，会是两败俱伤。
　　视线飘忽到了那碗粥上，紫胤突然哭笑不得，如果屠苏死了，那么方兰生又该如何。他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他心底其实有着几分念头希望欧阳少恭活着，那么这样的话，屠苏就会死，方兰生……
　　罢了罢了，又何苦让另一个人承受这逆天的罪孽。师傅，有些时候，我真的不能不违背您的意愿了……
　　他在心底暗自想着，然后翻身坐起，捞过一旁屏风上的外衣披上，推开门，三百年前住了近十多年的屋子，还是这么的冷。裹紧了衣衫，紫胤无声的穿过走廊，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
　　“你要去哪？”只是差那么一步，背后的声音，让他顿住了脚步，欧阳少恭走上前，带着笑意，为紫胤紧了紧衣衫，“洞内寒冷，你身子弱，怎么出来乱逛？”
　　紫胤不敢抬头，他不想知道欧阳少恭此刻的神情是如何，也不敢知道。
　　“师尊？”百里屠苏经过走廊，看到了欧阳少恭和一旁的人，雪白的发丝让他下意识行礼道，“弟子百里屠苏拜见师尊。”
　　“不必……多礼。”紫胤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师尊身子如何了？屠苏听闻师尊……”百里屠苏有些局促，幸好师兄不知道师尊在山下出了事，要是让师兄和掌门真人知道了，免不了是自己受罪了。
　　“吾……已”紫胤说话间一顿，似乎是在忍耐什么，“……无事。”
　　“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想求教师尊，不知……”百里屠苏皱了皱眉，似乎想问的事极难开口。
　　“何事……屠苏……不……”紫胤脸色一瞬间显示出不正常的红晕，下一刻，“咳咳咳咳咳…………”不间断的咳嗽猛烈的爆发，紫胤慌乱的手捂上嘴，欧阳少恭脸色一沉，一把拉下紫胤的手，却是满手的红色。
　　“师尊？！”百里屠苏慌乱的唤道，有些不知所措，“无……咳咳咳事……”紫胤想要挣脱欧阳少恭对手腕的锢制，却是挣脱不开，欧阳少恭眸色深沉，用衣袖抹去紫胤嘴角的一丝鲜血，然后弯腰将紫胤拦腰抱起。
　　百里屠苏一惊，紫胤则是惊呼，“这是……作什么？……咳咳……”
　　“紫儿身子弱，百里少侠不如回头再来，在下就先行回屋了。”欧阳少恭浅浅一笑，笑意却是没有到达眼底，百里屠苏一脸呆滞的看着欧阳少恭将紫胤抱走，还是以这种方式，不由得有些惊讶。
　　“啊！木头脸？！”背后被撞上，方兰生一脸抱怨的看着百里屠苏，“没事站过道里做什么，不知道别人要走啊？”
　　方兰生手里端着的似乎是煲好的一锅汤，方兰生见百里屠苏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脸色微红，“这是为你师尊炖的汤，多了一些，就给你喝好了。”说完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
　　百里屠苏微微皱眉，然后拉过方兰生，常二人的房间走去。方兰生一惊，“呀，你小心些，小心汤，汤，汤！”

　　另一处，欧阳少恭将紫胤小心的放回床榻之上，盖上被子，然后拿了帕子，一点点的将紫胤手心的血渍擦去。
　　躺在床上的紫胤仍旧是在轻轻的咳嗽着，却是明显没有适才那么严重了。
　　将帕子放到一旁的水盆里，欧阳少恭看到了一旁依旧温着的粥，眸色渐暗，拿过碗，走到了床榻边。
　　“我只是离开了一会，你就想要离开。”紫胤不回答，只是微微的咳嗽着，“我知你恨我怨我，但是你可不可以，不把你自己的身子当做儿戏？”
　　紫胤想要开口，说自己并不恨他，只是天道让他们错过那么多年，可是开口的却是，“我自……咳咳……知自己的……身子，又……唔，咳咳……何必……”
　　欧阳少恭叹气，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到了一颗药丸出来，捏碎了搅在粥中，“我不想与你再纠缠这些，先把粥喝了。”
　　紫胤闭着嘴，不开口，连咳嗽都是压抑着的，欧阳少恭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忧思，苦笑道，“是白花丹参，你不必连这都要忌讳于我。”
　　“我……咳咳咳……”紫胤开口想要反驳，却是引来一连串的咳嗽，欧阳少恭脸色微变，急忙将要放到一边，上前将紫胤扶靠在怀中，微微轻拍紫胤的背，“如今你嗓子不好，不要再多说话了。”
　　“我的……嗓子……咳咳……怎么了？”紫胤带着不解问道，记忆之中，心病是不会导致嗓子的破损的，那个时候狐四也并没有伤到自己。
　　欧阳少恭搂着紫胤不放，幽幽说道，“当初箬……你娘在你小的时候给你服用了易容丹，所以你长大后的样貌与巽芳并不相同，”紫胤又咳了一下，欧阳少恭急忙轻拍紫胤的背，“前些时日，你娘同样服下了易容丹，所以有了和你同样的容貌，他用他的血为你除去你身上的易容丹，却不料用错了量，致使你的嗓子被毒侵蚀。”
　　“娘……毕竟……不善……医术。”紫胤闭上了双目，轻轻叹息，“会好么？”
　　“只要你乖乖的吃药，用膳，就会好。”欧阳少恭轻笑，将紫胤转过身，靠在自己怀中，拿过一旁的粥，“先把粥喝了，然后再喝些汤，是小兰亲手为你煮的。”
　　紫胤轻轻咳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他敛上眼眸，敛去眼底的一抹悲哀，就让他最后再放肆一回，太过熟悉的温柔，又让他如何能够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