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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我知道他不是他,可是他站在我身边时,那强大的气场几乎让我窒息,我只是惶惶然的盯着阿祥来转移视线,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个

      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天知道他的影像已经多么深刻的烙印在我心上,那当然不是他的,我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对自己说着这句话。阿祥摇摇我

      说,喂,你不是吧,见到帅哥就这样魂都没了,到底有没有我帅啊。他有一点说对了,我的确魂都没了,如果可能,我真想问问他到底还记

      不记得前生的事,我只好这样来安慰自己。希望人真的有前世来生吧,即使不再相见,也不会一笔抹煞曾经的痴缠爱怨。我抬起头看到他礼

      节性的微笑,很平常很友好,我却难过得无法自抑,然后他说,我们是不是见过。千百种心情在我心头过了一遍,我好像在天堂和地狱走了

      一遭,才听见他说,那天在博物馆,你哭成那个样子……好像是觉得这样说不太方便,他就停止了言语等待着我说点什么,我实在想不出话

      来,我想我这时候的表情大概只能用万分凄凉来形容。阿祥眼见我这号称御姐的友人终究难敌帅哥诱惑,痛心疾首之下只好站出来作个中

      介。他哈哈笑了两声说,两位看样子已经见过面了。吴非你说你看到她哭是怎么个情况?吴非,他叫吴非。他看起来有点尴尬,不知怎么回

      答,阿祥换一副八卦到底的摸样问我,张晓你不是说早就放下那个黄棣了吗?怎么又哭?我深知话说不清还是不说好,如果能说的清楚我真

      希望讲个故事给他听。我苦笑着答阿祥说,那天,我只是刚好看了一部电视剧,没控制好清绪。吴非听到这个理由,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

      眼。说,原来你就是张晓,常听陈祥提起你。我有口无心的应着,说,没说我什么好话吧。吴非大概在思考是说实话好呢还是善意的谎言

      好,看到他颇为踌躇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祥说,你看她没个正经。我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怎么看他俩都不像一路人。阿祥故意

      清一清嗓子说,那说来可就话长了。我说那就长话短说。他一本正经道这个且待下回分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吴非呢,是我的贵人,你

      不知道,在我们艺术

      界,他可是明星级人物,人家又是制作人又是公司老板,有头脑又有身材,有资产也有姿色……吴非果断制止他说,喂,要不要这么见

      外。我们明明是臭味相投。

      好吧,看起来这两位交情不错,我这半路人半看客也觉得世界大同的感觉,不过这么一个人物在这里给阿祥当厨师,真是暴殄天物,我想着

      这些有的没的,又加紧扒几口饭,吴非的厨艺还真是不错,我也只好化悲痛为食量,眼下秀色可餐倒也好佐酒下饭。

      有一阵沉默,三个人好像都顾着吃饭,我还是忍不住悄悄的看他,他吃饭也一本正经的,好像完成一个仪式,看他最后把饭吃得干干净净的

      样子,心想这人性格恐怕有点严谨。我承认对他,做不到无视。阿祥看我眼色有点内容,但他只是往我碗里夹了点菜,说着多吃点,我知道

      他这个人说不出什么离别难舍的话,这种气氛下我实在猜不到吴非心里的想法,他擦擦嘴估计看到我还在吃,并且感觉到有他在我明显的不

      自在,便起身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吃。阿祥说你就走啊,但也没留他的意思,只说,那有空再聚。我事后对阿祥说真是不好意

      思。阿祥说你今天有点奇怪?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盯着我,好像心理学家盯着他的来访者。我又开了一罐啤酒把酒倒进杯子里,看层出不穷

      的泡沫在杯子里翻腾,不以为然的说是吗?也许是见到陌生人不习惯吧。阿祥说你骗自己呢吧。明明是对他不习惯。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吴

      非,我却迟迟不肯接话,他叹了口气说,张晓,看来你情伤真的痊愈了,我该恭喜你吧,不过哥们我劝你一句,你最好别对吴非有什么意

      思。我忙脱口而出说,我能对他有什么意思。这句话说出来貌似没什么反应,阿祥接着说吴非这个人,你拿他当朋友,他必十倍回报,你拿

      他当情人,他恐怕十分之一的回应都没有。我于是懒得理他,我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自己对他存的是什么态度。阿祥说,别喝闷酒了容易

      醉。我说醉了才好呢,但心里明白自己清醒的很,一个想醉的人往往不容易醉,这是什么道理。阿祥移走我的酒杯说,有什么心事告诉哥,

      哥给你开解开解。我说你别一口一个哥的觉得自己多成熟似的。阿祥乐呵着说是,怎么着也比哭哭啼啼的某人强点。我趴在桌子上假装睡

      觉,阿祥又自个儿喝了一会酒,问我,你什么时候走。我说今晚吧。他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知道。他说这让我怎么给你准备接风

      呢。我说你还想得挺远。其实以后的事谁能预料呢?他没有再提起吴非,我心底的期望也被近在眼前的离愁别绪压制下去,推迟了一天的意

      外也还是落入一样的结局。

      我提议从车站走到火车站去,阿祥说舍命陪君子。我说你不用这么悲壮吧。夜里的风很有凉意,毕竟已经到了冬天,我和阿祥的影子在路

      灯下忽长忽短的,每走一步,就好像忍不住要去追逐那影子,我忽然害怕自己是不是一个影子,只是真实的躯壳已经被焚毁。阿祥说你想什

      么呢,这么深沉。我停了好一会儿说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关于他的事。实在是拗不过自己真实的心意,我对阿祥也从来没什么隐瞒的。尽管阿

      祥冲我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好像在说什么都被我料到了吧。怎么都无所谓,反正今晚就会离开。这样好像是对心许下一个约期,在期限到

      来之前,我还可以肆无忌惮一会。阿祥终于摆出一副长篇大论的样子,我便做出洗耳恭听状。阿祥瞥我一眼说女人呐……吴非,男,40+,

      离异,至今没有女友,或许有我不知道,但是看他对女孩子的态度,真怀疑他是不是打算出家作和尚。目前沉迷事业,金牌制作人,在圈子

      里不知道他的人很少,圈子外知道他的人不多,低调的令人发指。明明是你太张扬吧,我插一句说。阿祥不理我继续说,有时候热情有时候

      冷漠,这之间转变的点我至今未得出结论。人缘不错,脾气却并不太好。喜爱运动,尤其潜水,据说是喜欢海底完全静谧又密闭的空间……

      我静静的听着,想起那个人总是太过冷静

      的眼神,虽然这个信息几次出乎我意外,却像是早就熟习,反而有点微妙的游离于现实和想象之间的存在感。我不由的问,他有那么大么?

      因为今天见到他怎么也不像是有到40的样子。阿祥说你们女人就是对年龄敏感,放心,如假包换。我懒懒得说他看起来像是个有故事的人。

      阿祥说你也这么觉得,虽然我有时候好奇,但人家的私事也不好过问,不过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我可是抱着出卖兄弟的心情对你忠言相

      劝呐。我说我心里有数。我心里有什么数呢?当我坐在火车上面,看着窗外的景色步步后退,心里就像是那灯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虽然看

      得到周围的热闹繁华,却知道它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个地方。

      车厢里开了暖气,不大会车窗玻璃上就蒙上了一层水汽。我取下眼镜,看着窗外的世界变得无比模糊,窗外的灯像零星的渔火一样飘过,偶

      然相遇的人和物,也渐渐退成背景,心里伤感于一切相逢皆如此匆匆的时候总还是记起他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在这样一个独自离开的夜里,

      我既没有想阿祥也没有兴奋于回家,我只是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如同梦寐一般的场景,好像一出无声的舞台剧,演员只有两个,观众却是自

      己。入夜,车厢里也安静下来。我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伴随手机铃声想起而闪烁的光划破了黑暗,阿祥的声音,我说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

      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啊。阿祥既没歉疚也没玩笑的说忘了跟你说一路顺风了。我说嗯嗯,我知道了,乖,我要睡觉了。我像哄宠物似的跟他说

      话,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他还要说点什么,我的手机就快从手上滑下去了。阿祥说果然旅行使人好梦啊,改天也去旅个行睡个美容觉。我说

      阿祥你没有什么正经事的话我先挂了啊,我实在撑不住了。阿祥支吾了半天就在我怀疑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响起来,他说张晓吴

      非出了点事。我脑袋轰的一声,一骨碌坐起来。阿祥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好像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车

      厢里变得尤为刺耳,我说在哪个医院,我马上下车,你等我。我发现对于他的问题我好像总是失去思考能力,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终于认清

      一个事实,无论我如何回避,我对他,的确是不同寻常。医院里白色的布置让我的眼睛有片刻的晕眩,阿祥看着我走过去,欲言又止的样

      子。我说很严重是不是。阿祥说你别什么事都往坏处想。我知道如果不是情况不妙阿祥不会告诉我。阿祥说手术没有那么快,我们先去那边

      坐。我摇摇头站在手术室门口,阿祥说我真不知道告诉你对不对。我说谢谢你阿祥……阿祥看了我一眼,点了根烟说,张晓,吴非对于你真

      的不一样。他说着无奈的摇摇头又深吸一口烟说,我真不明白,你们见过几次面啊,你怎么就陷得这么彻底,你知道没有余地的感情会很辛

      苦?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出于本能,我只是听从自己的心声就跑来了,我知道即使我千万次退却,但只要还有一次后悔的机会我就毫不犹

      豫的顺从了。他看着我的眼睛像是不解的询问又像是了然的苦闷,手术进行中的灯伴着阿祥的烟雾缭绕一直冲击着我的神经,当手术灯终于

      熄灭的时候,好像已经轮回了一个春秋,我的心从悬在半空一下掉了下来,却没有实实在在落在地上,我迟疑着不敢问,不过是一瞬间的

      事,原来旁边还有许多吴非的亲属朋友在,一群人将医生围在中间。我站在最外围,医生的声音穿透人群闯进我的耳膜,他说手术还算顺

      利,不过病人的心脏病算是遗传病史了,这次诱发的病因还有待检查,否则随时有复发的可能就比较危险了。病人目前状况良好,在多留些

      日子观察无碍后估计就能出院了。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体却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强作镇定的阿祥也才真正放松下来,拍拍我的肩说我们

      去看看他吧。病房里挤满了人,护士已经在严厉清场,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轻轻拉了拉阿祥的衣服,示意他一

      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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