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自由的号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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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一个有魔力的日期。
1049年前即地球历2253年，人类发现第二颗可以居住的星球，发现时间即11月9日。
宇宙历238年，国家与民族的概念消失，宇宙间的两大政体同时建立，代表自由民主的共和联邦，代表中央集权的帝国。这一天也是11月9日。
此后帝国与联邦断断续续长达800年的战争与对峙中，联邦一度被帝国压制，但最终摘取了胜利的果实即宇宙历1029年11月9日，联邦军队攻入帝国首都，时任帝国大帝自爆首都星，百亿帝国平民包括数千万联邦军队化为宇宙中的尘埃。
二十年后，战争成为历史，宇宙中的两大政体再一次出现外交。而促成这次双边外交的“友好赌注”，进行的时间正是……
1049年11月9日。
老旧的钢笔在纸上写下这一行字，或许是因为从没有练过，显得歪歪扭扭的。
现在是下午13:00，和家人吃过最后一次午餐的维斯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写下最后的遗书。然后他将祈祷。
祈祷战斗的胜利。
“致我最亲爱的父母与兄长：”他这样写道，“我即将永远离开你们。尽管这是为了联邦，为了生养我的祖国，尽管这是出于军人，出于子民的职责，但我始终无法平静。这并非出于任何的怨恨和后悔，只是如同我爱我的祖国一样，我同样无法割舍你们，我的亲人。你们抚育我长大，教导我学习与努力，良知和责任。”
“妈妈，我记得您在床头给我读的超人故事。”
“爸爸，我记得您给我买的第一个玩具机甲。”
“妈妈，您牵着我的手带我上街，爸爸，您让我骑在你脖子上看风景……妈妈，请不要再责怪爸爸了，他一定跟您一个感觉；爸爸，我想您能够理解我的选择。”
“我已在联邦国旗下宣誓：忠于人民，忠于共和，忠于联邦。现在，实现我诺言的时候到了。”
“请原谅我无法用录像功能将这些话告诉你们……我最亲爱的家人，我永远爱着你们。”
写下最后一句话，二十岁的青年紧握双拳，片刻后打开放在桌上的密码盒。
铁灰色的金属盒子内，一管绿色的液体静静放置其中。
S试剂，即特殊脑波试剂。
一个能够让人体大脑进入Siu波并长时间维持这样状态的试剂，唯一的缺点将大量杀死人体脑细胞并无法脱离，直到死亡。
心跳陡然加速，维斯特重重喘了几口气，又回想一遍注射要求，才伸出微微冒汗的手，去拿注射剂。
开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维斯特刚刚转头，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砸向自己。他心头一跳，毫不犹豫转身抬腿，将自己的椅子挑起来迎上黑影，同时缩手摸向腰间光子枪——但在那之前，从外边进来的人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拳击中他的手腕！
右手手臂瞬间麻痹，维斯特心头一惊，仓促间抬起另一只手挡上，却立刻被对方锁住关节！
正是这个时候！
维斯特手腕一扭，蛇一样巧妙挣脱对方擒拿，猛地前跨一步，整个人扑向对方，左手掌中，一柄锋利的军刺已悄然探出。
“咦？”声音就响在维斯特耳边，维斯特没来得及回忆这个显然有些熟悉的声音，就发现对方胸口突地一塌，本该稳稳刺入对方胸口的军刺最后只划开衣服，同时一股大力再次擒住他的手腕，但这一次，他没来得及挣脱，就被人一拉一扭，卸下手臂！
军刺哐当掉在地上。
疼痛猛地窜上脑海，却还不足撼动精神。维斯特不闪不避，左足用力一跺，侧身以肩胛后撞，同时用终于恢复知觉的右手往腰间一抹，闪电抽出光子枪，眼也不晃侧身开枪——
光点在枪口深处三次明灭。
几乎身贴身的距离，维斯特自觉十拿九稳，虽然还没有听见惨叫，神经却忍不住微微放松……但几乎同时，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是表扬：
“还不错。”
什么！？维斯特心头震动，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光子枪就被人夺走，接着脑后剧痛，眼前顿时一黑，他还想强撑着做出规避，清脆的咔嚓声却适时响起，将他的双手固定在背后。
几秒钟的停滞，视线里的黑块消失，死盯着黑影的维斯特在看清楚对方样子的一刹那，眼珠差点没掉下来：
“萧——萧秋？”
“好久不见。”萧秋不怎么诚恳地对维斯特点点头。
“怎么是你？不——你怎么进来的？”维斯特忍不住叫道，同时用力挣了挣双手，发现对方该死的弄来了合金钢绳——捆有吨位的机器都没问题了！
“我觉得这个不是重点。”萧秋弯腰扶起地上的椅子，坐下来。
“没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袭击联邦军人！”维斯特加强语气，“重罪！”
萧秋挑挑眉：“哦？”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维斯特立刻认清楚现实，生硬地转了话题：“我的意思是，你进来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萧秋问。
“我……”维斯特衷心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过他立刻就失望了，因为就在说话的当口，萧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向书桌方向走去。
注射液和遗书！
维斯特一急，张口就用尽全力大叫一声：“啊————”
正想去拿注射液的萧秋都被震住了，转头和维斯特互瞪一会，他突然说：“我不是要强|奸你，不用叫得那么惨烈。”
“操！”维斯特骂了一声，气道，“谁管这个！我在意的是那管S药剂！”
萧秋没搭理维斯特，直接将盒子里的特殊脑波药剂拿起来。
维斯特也冷静下来了。
两人都沉默一会，还是维斯特先开口：“萧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比你更早进来。”萧秋回答。
“比我更早？”维斯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呼出声，“最开头试机的是你？”
萧秋点点头。
“是谁找你来的？怎么会——”维斯特说到一半，就想起来一个有权利又能够和萧秋联系起来的人，“王子雾？”
“挺聪明的。”萧秋表示赞扬。
可是维斯特一点也不开心：“所以你从王子雾那边知道情况，那现在——你想要这管注射液？”
“这个么……”
“注射液给你。”维斯特干脆地接口。
“哦？”
“注射液给你，我再在这里呆一个小时然后去找负责人要第二管，我会说东西被人偷走了我没有看见是谁。”维斯特直接而简单地说，“不用怀疑，我没有必要骗你，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我不想搞得太复杂。而且就算我说了，抓捕任务肯定也是等这场战斗结束之后，那时候，你肯定已经跑得足够远了。”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萧秋笑道。
尼玛谁对你有信心了！维斯特咬牙吞血笑：“是啊是啊，想当年——”
“不过我不需要这个药剂。”
“所以你完全——呃，不需要？”
“我要你的送死名额。”
“啥？”
“简单的说，”萧秋耐心解释，并看了下时间，“2个小时18分后，坐上三足的人会是我。”
维斯特足足呆了一分钟：“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接受这次任务？”萧秋问。
“因为我忠于联邦！”维斯特毫不犹豫回答。
“那么，”萧秋沉稳地接口，“我忠于我自己。”
他将注射液装进口袋，起身向外走去。
“萧秋！”维斯特又惊又急，大吼一声，可是对方向外的步伐并没有半丝迟疑。他用尽全身力气挣动双手，但束缚手腕的钢绳纹丝不动。
“该死的，我叫你……”维斯特背后双手猛地交握，清脆又密集的骨折声中，他用力抽出扭曲变形的双手，直直向萧秋冲去，“停下啊！！！”
最蛮横也最原始的身体对撞，沉闷而短暂的撞击声后，维斯特倒飞出去摔倒地上，指骨在撑地的过程中再一次骨折，右手的后三跟手指都向上弯折，触目惊心。
萧秋没有停顿，他平静地向外走去，直到几步之后，一双手臂牢牢栓住他的双腿。
他停下，转过头，看见一张涨红的青筋暴起的面孔。
“名额给你，”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抱住萧秋的双腿，维斯特抬起头直视萧秋，清楚地说，“但不要忘记，十二岁那年，你在蓝白色国旗下的宣誓。”他额角上的青筋突突跳着，面孔的鲜红似乎沾染到瞳孔上，让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映出一丝血色的疯狂，“我庄严宣誓，我将忠于人民，忠于共和，忠于联邦。服从军队命令，遵循军队意志，驱逐一切联邦的敌人，绝不背叛，绝不逃避。自由的旗帜将永恒飘荡，我愿以生命，捍卫到底！”
“我……”萧秋说，“只忠于我自己。”
维斯特瞳孔一下放大，血丝静悄悄出现在他的眼球上，某些东西在暂且平静的表象下不动声色地扩张着——
“我记得我的宣誓，我也记得我已经不是联邦军职人员。”萧秋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打破室内压抑的平静。
他蹲下身平视对方：“我出生宇宙里的混乱星系，那里呆着的是妓女，骗子，宇宙强盗，政治罪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联邦的光辉并没有普照到我身上，我喜欢联邦，但我无法像你们一样，对它感恩戴德。”
“你忘记了八年训练营生活？”维斯特从疯狂中稍稍清醒，但从他瞪视萧秋的目光来看，他依旧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对方剁成肉酱。
萧秋笑起来：“所以我用最好的成绩回报它，八年第一，八年奇迹，是对我自己的承诺，是对联邦的回报。维斯特，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联邦的英雄，”黑发的男人很短地停了一会，“但每个人都应该成为自己的英雄。”
“我可以告诉你：我会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证实我自己的机会，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但这并非为了联邦。”
“这仅仅只是，我对我自己的忠诚。”
萧秋离开了。
双手的剧痛席卷体内的每一根神经。维斯特松开手肘的支撑，脑袋重重磕到地上，然后，泪水夺眶而出。
或许是疼痛，或许是屈辱。
当你需要等待什么的时候，时间总是变得特别漫长，但再漫长的等到，也有结束的那一刻。
下午16:11，联邦与帝国各大卫星电视开始实时转播。
下午16:15，纳西尔单独面见该亚的驾驶者陆熙光。
下午16:22，三十艘来自中立区的飞船在安德洛玛上空整装待发。
下午16:25，安德洛玛航空港内，一艘单人飞船悄悄起飞。
下午16:30，国歌《自由女神》响遍安德洛玛。
时间到了。
萧秋以愉悦的心情，跟着外头的旋律轻轻哼着国歌，接着强行进入Siu波。
【机甲启动，动力系统2准备完毕】
【启动倒计时，3，2，1……】
战斗，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自由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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