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两大政体的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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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衣香鬓影的酒会。
长廊。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再接着，刺耳的警报拉响，整齐又迅疾的脚步逼近，上下摇晃的建筑，最后是高能雷光枪的镭射光线——
毫不迟疑地撕裂黑暗。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来，X从光脑上移开目光。
“我找萧秋。”站在外头的王子雾礼貌地开口。
“我不就在这里？”坐在和X旁边沙发上的萧秋头也不抬地回答，“什么事？”
王子雾走进这间他替萧秋申请来的宿舍，但等了半天也没见低头玩身份仪的主人开口，只好无奈地挑起话题：“你在干什么？”
“踩蘑菇。”萧秋还是没抬头。
“嗯，踩——”王子雾，“蘑菇？”
“踩蘑菇，”萧秋重复一遍，“你不会没玩过这个游戏吧？就是一片蘑菇地里会长出花花绿绿的蘑菇来，然后作为邪恶的小侏儒，你要像踩青虫一样把这些可爱的蘑菇都踩扁。”
“我看出来了。”王子雾干巴巴地说，走到萧秋身旁的他已经看见萧秋身份仪弹出光屏上的内容了，“你就玩这个？没事做了？”
“是没事做啊。”萧秋说，“三足详细的损坏报告不是都给你们了？要我修理的话，你还得在等几天，”他抬手指一下自己的脑袋，“精神无法集中。”
说到这个，王子雾的神情转为关心：“试机已经过去三天了，你确定强行进入Siu波对你没有伤害？”
“第一次之后的身体检查没有结果，这一次进入得也挺顺利的，”萧秋终于丢开手中的小侏儒，“除了使用之后持续的头疼加上精神无法集中外，没有任何看得见的损伤。从这一点来看，潜能注射液还不算渣到底。”
王子雾刚想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脸色微变说：“我上次问你你还骗我说没有注射！”
“这个，我真的这样说了？”萧秋呃了一声，“一定是你听错了吧，我偷都偷了又不能再放回去，不注射的话不符合等价交换价值观啊。”
王子雾无力吐槽。
光屏里的游戏还在进行，蘑菇长啊长啊，一口吞掉了绿皮小侏儒。
萧秋关掉游戏：“你过来不会只是找我闲聊吧？”
王子雾微微有点不自在：“我上次跟你说的赌注——关于你修理的这架机甲的——联邦和帝国的赌注。”
萧秋挑挑眉：“现在可以说了？不用保密？”
“你已经参加进来了，”王子雾摇摇头，“而且事情其实也公布了。”他按动自己的身份仪，很快一张虚拟报纸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报纸是安德洛玛时政报。第一版开头就是一个加粗标题《二十年来帝国第一次打破外交禁令，皇室成员带队访问安德洛玛》。
萧秋粗粗地扫了一遍报纸：“一个帝国皇室来安德洛玛说为了访友和友好交流……交流传奇机甲？”
“差不多是这样。”王子雾说，“之前我跟联邦使节团去帝国首都访问，送行酒宴上大家开了一个玩笑，是关于三足和该亚的。这两架分属联邦与帝国的机甲差不多同一时间出产，同一时期活跃在战场上，连称号和驾驶员的年纪都一样。”
作为星际时代能对轰除最高等级宇宙级战舰外任何一种战舰的传奇机甲，每一个上了战场的机甲与机甲师都有列入史册的资格，何况三足是传奇机甲中的传奇。
训练营时期这些历史知识是必备课程，萧秋稍一回忆就想起来了：“宇宙历956年时期的事情？当时三足和该亚的驾驶者都对外说过希望来一次对决。”
“但是在三足的驾驶者[1]因为瓦伦要塞战重伤去世没多久后，该亚的驾驶者也在一次小规模战斗中意外身亡。两架机甲从此尘封起来，直到一个月前两大政体的交流酒会。”王子雾理了理思路，“酒会上，因为一些小冲突，瓦伦要塞战和这两架机甲被重新提起来，帝国皇室成员——就是现在来的这个——表示让该亚和三足在93年后的现在再分一次胜负。”
萧秋眉头皱起来：“两个传奇机甲师？”
“都不是。”王子雾摇摇头，“传奇机甲师怎么可能在非战时与他国人员对决？该亚和三足……”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都已经受损严重了，而且现在是1049年，这两架机甲并没有太多花大功夫修复的必要……”
“所以？”
“所以，就像帝国那样，我们也让普通人驾驶传奇机甲。”
“唔。”
“在十五年前，科学院就研究出能让普通人驾驶传奇机甲的……”
“我知道。”萧秋淡淡说，“不用你科普知识。”
尴尬的沉默。
萧秋主动开口：“强行提升机甲核心与脑波连接物质活跃性，固然能让普通人驾驶传奇机甲，但代价也出乎寻常的沉重，不止占机甲总价值80%的机甲核心报废，连驾驶者的脑波也会严重受损导致死亡……这个必死的任务，你们去哪里找人过来？”
王子雾说：“维斯特。维特中将的幼子，是比我们小二届的最优秀的毕业者……还记得他吗？”
“记得。”萧秋说。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了。
片刻后，王子雾把储存在身份仪中的录像传给萧秋：“这是你三天前驾驶三足的录像，非常漂亮。”
萧秋按了接收，又打开播放功能，金红色的机甲出现在半透明的光屏上……
“这样也不错。”萧秋突然说。
“嗯？”
“机甲这个东西，离开战斗就毫无意义了。”视频播放到最后一段，萧秋指着屏幕上接连的爆炸说，“我想它也是这样认为的。”
“……嗯。”
王子雾很快离开了，萧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目光移到旁边的X身上：“在干什么？”
一直悠闲地看着光脑的X打开虚拟实体功能，一个小小的宇宙和密密麻麻的战舰与星球出现在大厅里。
“《星际传奇IV》？”萧秋说，“来一盘？”
X不置可否，重新开局。
作为高仿现实的即时战略游戏，星际传奇里只有三个阵营：联邦，帝国，中立区。
X作为开局者主动选择了帝国，萧秋自动归入联邦（中立区需要激活特殊条件）。战役开始，随机地图是人马星系，战役目标为夺取位于星系中某个名为α-3382的星球。两方配置相同：
航母一艘，重型轻型战列舰各五艘，巡洋舰与护卫舰各二十艘，机甲大队（100人）十队，其他辅助战斗舰若干，基础兵种多人（单人）军用飞船可无限制造。
游戏开始，萧秋选择全景模式，如同坐滑梯一样轻微的下坠感之后，他已经身处在航母上的指挥室里了。旁边一位穿着联邦军服的准尉啪一声向他行礼：“少将阁下，舰队已经进入人马星系，目前时速为：25360.3KM/s，预计13个小时候脱离人马星系。请您下达命令。”
“我们有多少人员？”萧秋一边询问一边进入系统查阅资料。上面战舰性能、人员配置、乃至任务目标与提示，一一显示。
准尉的声音同时响起：“总共战斗人员158.5万，文职人员15.2万，少将阁下。”
萧秋没有再理会身旁的游戏人员。在一个直线航行需要十三个小时才能离开的星系中寻找一颗没有多少提示的星球……取得战役胜利（完成战役任务），还是取得阵营胜利（击败敌方阵营）？
没等萧秋思考太久，尖利的警报声在航母里响起：“敌人袭击！准备！敌人袭击！准备！”
萧秋立刻抬头，看向面前的大屏幕，发现两方舰队已经在宇宙中直接交火了。
“阵营胜利。”萧秋自言自语，“刚好，一样的选择。”
宇宙中，代表联邦的银色洪流和代表帝国的金色洪流朝彼此倾泻各种足以摧毁星球一万次的能量。
从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天赋，萧秋在交战最初就选择了将半自由化——即系统参谋团讨论出两份以上的方案供他选择——一般这个选择能让他赢过大多数人。这次也是，战斗持续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对方的巡洋舰和轻型战列舰已经损失过半，虽然还不明显，但胜负的天平确实已经开始倾斜。
“阁下，这是参谋团的方案。”准尉将新出炉的文件放在萧秋桌面，并体贴地递上了一杯咖啡。
萧秋翻了翻，发现这份方案点出帝国军队已经开始有组织地后撤，我们必然乘胜追击，但到底是乘此机会将帝国完全消灭呢，还是以此为烟幕弹，暗中派出机甲小队搜罗战役目标α-3382星球……
丧钟突然响彻舰队。
“什么？”萧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在陡然失重中回到了基地宿舍。
“你获得了战役胜利？”一回过神来，萧秋就清楚答案了，但还有一个问题，他皱眉问X，“你派了什么出去？普通飞船时速不够，你的机甲队也在战场里。”
“帝国的舰队有一个阵营技能，叫做‘忠诚的阿加略’，能够将普通兵种训练成机甲兵种，机甲制造只需要燃烧资源就好。”X科普。
“……我知道，但是消耗的能量和资源非常恐怖吧？”萧秋说，“可以抽干三艘巡洋舰的武器能量——”他突然想到了一点。
“是的，就是你干掉的那几艘。”X证明了萧秋的思路是正确的。
“那几艘不像是缺少能量的样子……”
“显而易见，”X说，“这是我布置的假象。”
“……”
“你一点都没想到？”
“……是的。”
“这个战略很普通，星战网上大家都爱用……好吧，”X说，“也许只是，人类对机器人毫无防备的关系吧。要再来一局吗？”
“我头疼。”萧秋僵着脸扯扯嘴角，转身走了。
X没有理会萧秋，选择重新开局。直到萧秋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它的目光才从游戏上移开，转向光脑的光屏。
光屏上的阅读页面停留已久，安德洛玛时政报的标题清晰而醒目：
《二十年来帝国第一次打破外交禁令，皇室成员带队访问安德洛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两大政体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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