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caro

7、第7章

　　蒋淼再没提起洛诃，第二天起来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对核桃眼还抱怨不已。
　　两人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时，发现校园气氛异常诡异，每个女孩子都郁郁寡欢。
　　叶非扬站在他们教室门口，似乎在等人。
　　“叶非扬，发生什么事了。”
　　叶非扬朝她们走来，看了眼段斯年的短发。然后对着蒋淼说，“洛柯走了。”
　　洛柯走了，不打一声招呼就转校了，什么也没留下。
　　蒋淼坐在座位上很久都没开口说话，段斯年也不问，他们的事情得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打起精神来，淼淼。”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这周五要开家长会，事关你们填志愿的事，请各位同学转告自己的父母务必都来。”
　　班主任在台上热切呼喊。
　　段斯年蹙眉，爸爸正在英国，他已经缺席了段斯年这两年里大大小小的所有家长会或社交活动。这一次，他也不会来了。
　　“段斯年，这一次你家长一定要到。”
　　“再说吧。”
　　段斯年抱歉的看了眼班主任。

　　周五的时候，段斯年整理完书包与蒋淼告别后准备打车去地铁。
　　正准备坐进车里，手臂被抓住然后被拖了出去。
　　“欧涵昱？”
　　“我是不是来迟了？”
　　段斯年看着拼命喘气的欧涵昱，敢情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的车呢？”
　　“停到你们学校后面的停车场了，去教室找你，老师说你走了。”
　　“所以你就一路追过来？”
　　段斯年真想揍他一拳，“你不知道现在有种高科技东西叫手机么？”
　　“可是我手机没电了。”
　　欧涵昱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无奈的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开家长会？”
　　“罗泠在给你收拾书桌时发现了通知。”
　　说完摸了摸段斯年蓬松的一头短发，“怎么剪了头发，我差点就认不出你。”
　　等段斯年带着欧涵昱找去阶梯教室，校领导已经在台上讲开了，蒋淼瞥见段斯年一喜挥了挥手招她过去。
　　“斯年，这是谁啊？”
　　蒋淼好奇的看着她身侧的男人。
　　“他就是我爸新找的画画老师。”
　　“你现在就住他家？”
　　“嗯。”
　　“长得好面熟。”
　　段斯年一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索性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台上的大屏幕上。
　　回去已经是晚上7点，段斯年歪躺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年年，想好要报考什么学校了么？”
　　“没想过。”
　　段斯年迷迷糊糊的回答。
　　欧涵昱也不再吵她，将暖气调到舒适温度，看着她的睡脸微微一笑。
　　车速平稳，段斯年几乎就要睡熟了，口袋里的手机却像催命鬼一样响了起来。
　　“混蛋！”
　　段斯年猛地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接通了。
　　“哪位？”
　　叶非扬听着电话多面愠怒的声音，扬起眉毛。
　　——段斯年，你是不是姨妈来了？
　　“关你P事，有话快说！”
　　——啧啧，说话可真粗鲁。
　　“嫌本姑娘说话粗鲁就别再打过来骚扰我！”
　　——好了好了，别生气。就想让你把周日的时间空出来。
　　“干什么？”
　　——我过生日，你来做我的女伴吧。
　　“啧啧，叶大少居然会缺女伴，你随便去街上一捞就有一大把。”
　　——可是......
　　为防止他又说去什么令人恶寒的话，段斯年果断抢白。
　　“礼物我会准备的，派对什么的我最讨厌了，你自己另找女伴吧，就这样，我挂了。”
　　挂掉电话，段斯年了无睡意，偏头看了眼欧涵昱发现他嘴角笑意盈盈。
　　“很好笑？”
　　欧涵昱抿着嘴摇了摇头，“果然女人都是沉睡着的母狮子。”
　　“切。”
　　欧涵昱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再睡会儿，很快就到了。”
　　可是段斯年已经睡不着了，望着车窗外灯火阑珊的风景，她在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面无表情的神色，以及欧涵昱温润如玉的侧脸。
　　“谢谢。”
　　欧涵昱没有转头去看她，只是发了个单音节的字，“嗯？”
　　“谢谢你代替爸爸来参加家长会。”

　　回家的时候，罗泠正睡倒在沙发上，大概是等他们等得累了。餐桌上的食物却还是热气腾腾的。
　　欧涵昱比了个手势让她先吃，自己则抱着罗泠回到他们的房间。
　　段斯年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欧涵昱上次也是这么抱着她进卧室的。
　　草草的吃了几口饭，欧涵昱还没出来，段斯年直接抱着书包走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反锁。
　　欧涵昱正好从隔壁房间出来，听到段斯年落锁的声音，眉头轻轻皱起，漆黑的目光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段斯年洗完澡便将自己抛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大型的水晶吊灯，莫名的烦心。
　　一翻身，拿着手机拨通了远渡重洋的电话。
　　——年年。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爸爸。”
　　——怎么了年年，声音这么消极？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只是有点么？我可是很想你啊。
　　段斯年很想问他，什么时候来接她回家，可她不愿意将实情告诉爸爸，不想增加他的负担。
　　段正宁询问了段斯年最近的学习状况和各科成绩，无非是要她开心就好，不要太在意自己的成绩。
　　“爸爸，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说说看。
　　“我想考艺术类学校。”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让段斯年越来越没底气，虽然老爸不说，但是她知道其实老爸很希望她将来读金融学，以后好继承他的庞大家产。
　　“爸爸？”
　　——爸爸在听。年年，无论你想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你。
　　宠溺的语气刺激着段斯年的神经，她几乎屏不住落下泪来。但嘴角挂着绝美的微笑。
　　“爸爸，我爱你。”
　　说完还“muamua”亲了两下。
　　段正宁还在电话那头轻笑两声。
　　——年年，凡事别陷得太深。
　　段斯年眉心一跳，随即哈哈的笑了几声。
　　“老爸，我知道，我都知道。”
　　挂上电话，段斯年望着手机屏幕嗤嗤的笑。

　　翌日中午，段斯年醒来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罗泠去了学校，她最近正忙着办一个学校的画展，异常忙碌。欧涵昱没有赖床的习惯，这个时间点他如果不在家里就是有活动出去了。
　　段斯年独自解决完午餐后，绕着房间散步消化。四室两厅的房间，她能去的都观赏过了，除了欧涵昱的主卧和另一间房间。
　　罗泠说那是欧涵昱作画的地方，是他的秘密天地，只属于他的空间。段斯年走到门前试了试手把，果然锁住了。
　　又踱步到客厅的一隅，墙角竖立着2米多高的书架，扫了一遍都是画册和一些商业杂志，还有罗泠喜欢的小说及美容杂志。
　　段斯年找了一圈也找不到第二本世界名著出来。
　　一个人着实无趣，段斯年想起答应了叶非扬明天他生日的礼物，终于有了性质拿着包套上外套便出了门。
　　坐公交直达广场，段斯年找到了上次欧涵昱带她来的繁华地段。
　　段斯年放弃人群涌动的天桥，绕远路去了商城。
　　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张慧与淼淼，她还没给其他人买过礼物。她相信叶非扬要什么有什么，只多不缺。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的礼物，等她兴致缺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小店铺里有几个女人相对坐着在做什么手工。
　　段斯年看了会儿，有店员迎上来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
　　“你们这儿是做手链的么？”
　　小姑娘笑着摇摇头，“我们这儿什么都能做，只要是你喜欢的。”
　　段斯年进了店铺，店员拿出几样成品给她看，段斯年连连惊叹，真漂亮。
　　那些闪闪发光的琉璃在她指尖像一颗颗小星星一般穿梭。
　　很多奇特的颜色和花纹。
　　段斯年听由店员介绍，精心挑选了色泽和大小一致的宝蓝色琉璃珠子，最后串成了一串琉璃珠子。
　　蓝色琉璃能给人带来幸运，减少压力和结交到更多的朋友。
　　正合适叶非扬。
　　等段斯年心满意足的出来才发现天竟然有下雨的迹象，乌云密布黑压压的盖在头顶。
　　段斯年不停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下雨，要下也得等她回了家在下啊。
　　这么祈祷着电话来了，段斯年站在人行道上拿出电话来听。
　　“年年，你在哪儿？”
　　“我在等红绿灯。”
　　身边嘈杂的让她答非所问，欧涵昱无语的想扶额。
　　“我说你现在的位置。”
　　“哦，我在......”
　　还没说完后背被人撞了一下，段斯年手一抖直接摁了挂断键。
　　死了！
　　猛一回头身后一男人抱着另一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忙不迭的向她道歉。
　　“死酒鬼！”
　　段斯年咒骂了声，这大白天的竟然还有人会喝成这样。
　　谁知后背一重，段斯年惊恐的看着她肩上的一双手，想都没想回身一巴掌甩在了男人脸上。
　　“喝醉也就算了还这么好色！”
　　男人被打的懵了几秒，忽然捂着脸抬头看她。
　　段斯年一怔，这哪是喝醉的人的眼睛，这么清澈明亮。
　　她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他的同伴挡在他面前说着对不起，那表情悲伤地像是要哭出来了。
　　段斯年哼了两声，再去看他身后的酒鬼发现他摇摇晃晃的趴在同伴身上，那清明的眼里也是一片迷茫。
　　段斯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刚才看花眼了？
　　幸而绿灯亮起，段斯年随着人群而去。
　　“金子维，你究竟想怎样？！”
　　男人看着蹲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人，无奈的弯腰去扶他。他的手伸到一边却听到金子维说，“米米......”
　　男人一怔，手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