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在》拓仇

5、第二章：莹玉回魂（1）

　　众人待此间告一段落，收拾好东西，便跟着百里屠苏准备出洞。“寂桐，我们也出去吧。”欧阳少恭回头，冲寂桐浅浅笑道。
　　寂桐却忽然摇了摇头，咳嗽一声道：“少爷……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欧阳少恭奇道：“声音？”继而顺着寂桐所指望去，原来是寂桐身边窝着的一窝兔子和一直浅金色的小狐狸，正睡的昏昏沉沉，此时倒是动了动，却也毫不知众人已要离去。“咳咳……看它们的模样，倒像是动弹不得，我们也曾服下软筋散，似乎不至如此？”寂桐见状，很是关切的言道。
　　欧阳少恭知道寂桐平日里最是心软，最爱摆弄些花草，更见不得周围人有半分损伤，动物也是如此。于是忙上前查看，之后笑道：“那些山贼不明医理，将给人服用之药直接灌于畜生，不知两者有别，分量自然也须相异。不过他们并非悬壶济世，做的都是杀人越货勾当，确实也不需要这细致心思。”说完又见寂桐一脸关切，忙又掏出软筋散的解药，拍了拍那狐狸的脑袋道：“待软筋散的药力随时日散去，你们只怕已经饿死。这里还剩下最后一颗解药，便给了你们吧。”说着与寂桐给那几个动物喂了下去，见那金色的小狐狸首先睁开了眼，不由一笑道：“今日你们得以保全性命，全赖百里少侠。你们若有心，该知道所谢何人。”
　　那狐狸闻言竟然眨巴眨巴眼，似是听懂了一般。

　　一群人在空旷的翻云寨中行走，领头的是百里屠苏，身后跟着欧阳少恭与不情不愿的方兰生。那两个碎嘴的捕快吴勇、贾大单不知从哪个石头缝中冒了出来，此时正与众人吹嘘着自己跟着百里屠苏勇挑翻云寨的英勇事迹。众人都有些意兴阑珊的听着，并不如何相信，只当是路上的笑料而已。只有方兰生暗自嘀咕：“切，还说自己没有帮手，那这两人又是什么……”胡思乱想一番。
　　这两人调笑无忌，但似是对百里屠苏颇为忌惮，不敢接近他一步。众人不知百里屠苏是如何斩杀寨中山贼大王的，二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但却不愿说出来，只剩心中暗叹：“修罗！”离得他远远的。这样走了一段，却见欧阳少恭突然驻足，出声道：“在下尚有一个不情之请。”见众人疑惑的眼神望来，慌忙与百里屠苏等人作了个礼道：“一日前那些半妖曾经从此地带走两人，说是作为炼丹之用，百里少侠是否可将它们一并救出？”
　　“你在说笑！”不待百里屠苏回答，后面的苏文闻言大叫道：“那两人怕是早就死了吧，而且他们也不是琴川本地人。我们快点下山才是真的，别白费力气了！”
　　欧阳少恭轻轻皱眉，缓缓道：“在下也知多半是徒劳无功，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仍想一试。”
　　一旁方兰生闻言，知道这个好友的好人心又发作了，不由一阵无奈。但经此提醒，方兰生也觉去查看一下方才妥当，不由点点头道：“少恭，你说得对。”说着瞪了苏文一眼，很是鄙夷，继而又转身对欧阳少恭道：“少恭，不用其他人，我陪你去找。让他们先把桐姨送回镇上好了。”说着挥了挥手，似是有些得意的摸了摸手中的紫檀佛珠。
　　百里屠苏一直在一旁不言语，到此时突然开口道：“山寨之中有数个锅炉曝于屋外，不像是用来炼药之用。”
　　欧阳少恭闻言，面上一喜，知道百里屠苏是同意了，便把提前想好的说辞一股脑道出：“在下猜测另有一处隐秘之地用以置放他们的炼丹炉，或许是以寻常方法难以入内。”又说那炼丹若是用□□入药，不可能任其在荒外燃煮，必定是一处特别之处。
　　百里屠苏听到此处微微偏头，看向那刚才自众人停下脚步便站在他肩头的阿翔，问道：“阿翔，你之前在山上探查时，可曾发现异常之处？”
　　阿翔鸣叫一声，似是作答，展翅一滑翔，变往高处飞去，向着一个方向鸣叫一声。百里屠苏点了点头，望向欧阳少恭，淡淡瞥了众人一眼，道：“走吧。”
　　众人面面相觑，但无奈若是少了百里屠苏，他们万万不敢就此下山的。只好跟了上去，只有苏文在身后大喊道：“我，我不要去找什么炼丹炉……我要下山，我要下山！”
　　“好烦……那你让两位衙役大哥先送你下山好了。”方兰生闻言转过身去，似是恶狠狠道。吴勇、贾大丹闻言，怪叫一声，连声道：“不可，不可！我们要保护其他人。”竟一溜烟向前跟上了百里屠苏等人，苏文恨恨，却只能一跺脚跟了上去。

　　众人一路向阿翔所示走去，看到了不少妖化山贼的尸体，死状凄惨，俱是一剑穿心，不由对百里屠苏浮现出一丝敬畏。胆小如苏文已是战战兢兢，而方兰生却并未显现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对着一路上一众尸体念起往生咒来。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但愿以身死净除业障，地狱之中不用经受刀山火海。”方兰生超度完一人，一扭头见吴勇一脸好奇望着他，不由脸上一暗，道：“我知道你们奇怪，我为何要如此。但……虽然是这样，可毕竟还是半人半妖，几天，十几天之前，他们和我们一样都还是人啊……”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悯之色。
　　“小兄弟倒是好心。”吴勇不由赞道，正说着却听见众人一声惊呼，忙与方兰生扭头望去，只见一半人半妖的山贼忽然闯出，向寂桐袭去。二人一怔，方兰生慌忙跑上前去，待要念出禁咒，却只听一声剑出鞘的啸声，未及回神，那半妖已倒在了地上，心脏与头颅处都有剑上。而头上一剑正是还剑入鞘的百里屠苏一瞬间的杰作。
　　方兰生眼睁睁看着那半人半妖倒在了地上死去，不由大惊失色，转身望向百里屠苏，指着他有些颤抖的大叫道：“你，你做什么？”
　　百里屠苏冷冷看着他，似是并不理解他要指责什么。
　　“他已经受伤了，说不定他自己也不想变成妖怪，说不定他还有人的神智！”方兰生大声叫道，却只见百里屠苏淡淡道：“如此这般，哪里还算个人。”方兰生气得说不出话来，连连跺脚。
　　却不料这时百里屠苏竟主动开口，又冷冷续道：“口口声声说人，常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反之只要同是人犯下的错，就可以免于问罪？”
　　方兰生闻言一窒，继而喝道：“胡说，我根本，根本没这样讲过。明明是你杀心太重，连一个已经重伤的都不放过！”
　　百里屠苏似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长辈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虽是一瞬，却令方兰生不由火冒三丈。继而百里屠苏转身便走，不再纠缠，只是走了几步，顿了一下淡淡言道：“这个半妖早该死在我剑下。他身上带着我的剑伤，之前不过侥幸逃脱，如今自投罗网，按你的佛所言，自有缘法。”众人见屠苏一人当先，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慌忙跟了上去，只留得欧阳少恭与寂桐在身后，待在方兰生身边。
　　“什么佛，什么缘法，诡辩，全是诡辩！”方兰生口不择言的大叫道，欧阳少恭连连相劝，也不管用，正要说什么，却见方兰生“啊”的大叫一声，指着那半妖的尸体，张大了口。
　　众人闻声，连忙回头，只见方兰生安然无恙，倒是那已死的半妖，身上冒出了绿莹莹的光。这光不似平日里见到的油灯光芒，到似是月明珠一般极有质感，又如同流动的玉，莹莹闪闪，直直向百里屠苏飞去。
　　百里屠苏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胸前衣袋中拿出一个残破的玉石碎片。这碎片是看样子是上好的羊脂玉，但奇怪的散发着透明的光泽，很是剔透。那莹莹的绿光流向这玉石碎片，不知为何，待这碎片上一阵白光闪过，众人只觉那玉石似是发白了些。
　　“哇，刚才那是什么？妖法！”方兰生见状大惊，连忙叫道。欧阳少恭见状神情一冷，皱了皱眉，继而叹了口气，缓缓道：“……果真有人在玉横上施以吸取魂魄的邪法。”
　　百里屠苏似是突然一惊，叫道：“吸取魂魄？”握了握拳，似是想到了什么。欧阳少恭闻言连忙上前，问道：“百里少侠，你……”
　　“欧阳先生，适才听你说道吸取魂魄之邪法，莫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这块玉石碎片到底又是何物？”百里屠苏突然发问道。
　　欧阳少恭摇摇头又点点头，继而出声道：“不敢说十分清楚，仅是略知一二。其实在下幼年之时即离开琴川，近日方才重返，正是为了寻找一件名叫‘玉横’的器物，百里少侠所持乃是它的碎片之一。却不知少侠此物从何而来？”
　　百里屠苏皱眉道：“此碎片从匪首身上得来。我见他十分宝贝，不知是何物。又见它外表看来仅是一块寻常的白玉碎片，为何会瞬间与尸首产生共鸣一般，心中奇怪，便带到了身上。这玉石碎片如此诡异，或许便是半妖口中的炼丹法宝，若不然也不会由这匪首亲自藏起……欧阳先生，如你说来，这玉横究竟是何物？”
　　欧阳少恭道：“少侠若想知晓其中内情，待寻得被抓去炼药的两人之后，在下可慢慢说与你听。”百里屠苏闻言恍然，看了一旁眼巴巴的众人一眼，连忙又向那目的地前去，众人见长，松了口气的跟上。
　　“少恭你理他做什么，这个人根本是个杀人魔头！”方兰生在一旁怪叫道。
　　“小兰，不可如此。”欧阳少恭叹口气，对方兰生劝道：“或许百里少侠行事在常人眼中难免激厉，但是正所谓非常人行非常事，生死一线却也无法计较许多。今日若无少侠相助，我等唯有埋骨此地一途，救命大恩，不可不记。”众人闻言，也连连附和。
　　百里屠苏看了欧阳少恭一眼，脸色柔和了些。方兰生却在一旁很是愤怒，嗷嗷大叫道：“小人小人小人，连少恭都被他骗了！”继而看欧阳少恭制止的眼神，不由恨恨咽下了接下的话，心中便道：“哼，我忍，就不信他可以一直不露出真面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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