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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凤叔叔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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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凤叔叔留
凤道言一脸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看着岳棉宴。
“你来干什么?”岳棉宴冷道。
凤道言轻轻一笑,“带你回去。”
岳棉宴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岳棉宴淡淡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你们一个个都说是为了我好。可你们又知道怎么对我才是好?”
“不要跟杜青何纠缠下去,岳棉宴,这就是对你好!”凤道言没了笑容,严肃了起来。
“凤道言!”她眯起眼睛,厉声道,“当初是你诱我出宫去见他,与我设计如何陷害他,如今要我远离他的又是你,你是拿我当猴子耍着玩么!”岳棉宴怒火中烧,“娘说杜青何他绝非良配,好啊,我闭关,我不见他,我忘了他,可你为什么又要用他来招惹我?为了杜府?还是为了程家小姐?现在你目的达到了,得到想要的了,又有闲心来管我了?”
凤道言难得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是理亏的,“当初我拿杜青何做筹码与你联手,的确是为了程家小姐,但更重要的是朋柯那孩子的存在!”他那时真以为朋柯是她和杜青何的儿子,虽然他明白织娘阻止岳棉宴的原因,可那毕竟有些偏激,他觉得并不适合织娘以外的人。凤道言不舍得岳棉宴郁郁寡欢地自己把自己困在承阴宫一辈子,与其那样还不如允她一个机会去爱。“之末为你藏得很好,连我都没察觉出朋柯身份有疑。”他叹口气,“如今你欺负得他半条命都没了也该玩够了,他不爱你,没了朋柯,杜青何与你已经再没联系,这就是我要你回宫的理由。”他这些日子收到了不少关于岳棉宴一行人的消息,一路艰辛不说,杜青何那厮居然对奉儿大献殷勤。此等男人,决不能把织娘的女儿交给他。
岳棉宴站在树顶,一言不发,她从未如此悲凉过,凤道言说的话句句直白,字字直插心窝。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丑角儿,演了一场闹剧给大家看。她喜欢杜青何,但娘亲的临终嘱咐让她只能放弃,不能爱却又放不下,好不容易凤道言给了她一个借口可以用欺负他作为理由留在他身边,却只是自己往自己伤口上撒盐罢了。
凤道言又煽风点火道,“杜青何不爱你,他是正道啊。”
像是最后一根理智的心弦被弹断,她一抬头冲着凤道言就吼了起来,“我知道!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我全都知道!”她红着眼眶迎向他的目光,“可那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吼完一把袖里刀就甩了过去,将将擦着凤道言的耳朵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不要再来烦我,否则对你不客气!”
凤道言看着她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中,愣了很久。曾几何时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话语都出现过。他无奈地一笑,淡淡叹气道,“织娘啊,棉宴果真是你的女儿,与你一模一样啊……”
岳棉宴本以为凤道言肯定会再来阻挠她前行,可是他却像是根本未曾来过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就当她认为他已经回凤阳门去了的时候,奉儿却不见了。
自打那次不欢而散,岳棉宴因着生气就再没和杜青何说过话,而杜青何为了克制自己也没主动找过岳棉宴。所以岳棉宴开口,很是突兀,“你可看见奉儿了?”她已经将他们落脚的客栈翻遍了,就连周围的竹林小道也一一寻过,可始终找不到奉儿的身影。
见她与自己说话,杜青何有些吃惊,“没看见,怎么了?”
岳棉宴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摇头道,“没事,想让奉儿帮我找东西而已。”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快速回了房间。果不其然,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一封摆得端端正正的信封。是凤道言给她的,她急忙打开,见上面写着:
棉宴,我知你是定然不会听话乖乖回去的。所以这些天我细细观察了杜公子,他虽然不及我门下弟子的千分之一,更不及我的万分之一,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心种子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正道败类。但既然是你认定的人,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奉儿在此,确为你二人之阻,故我顺便将他带回去了。还望你多多温习揣摩这些日子以来奉儿为你示范的柔美体贴之处,早日虏获杜公子的芳心,我于宫中盼你带侄女婿尽快归来! 凤叔叔留。
一封信读得岳棉宴脸上青了又红,千变万化。好半天才消化了凤道言的意思。虽然他很明显是想让她不要顾忌其他闲人杂事放手去追杜青何,可事情根本不可能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轻松。奉儿只不过是岳棉宴她为自己设置的障碍而已,真正让她无法前行的是杜青何的心意啊。那人早就说过要娶奉儿的话,又特别干脆地说过不想养她一辈子,更重要的是这一路以来杜青何对奉儿照顾有加温柔有余,明显的是早就爱上奉儿了,她要怎么插进他们中间,将他追回来啊难道告诉他奉儿是男的?那怕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骗他了吧。
岳棉宴抓着凤道言的信,坐在床边一坐就是半天,直到有人敲门。她恍惚地走到门边开了门,见是杜青何不禁脸上就浮起了几分尴尬,“干什么?”口气也跟着生硬的很。
“不吃晚饭么?天都黑了。”杜青何觉得天色很晚都不见她们下来,很是担心。此时见岳棉宴心神不宁的脸,又看她身后空无一人,不禁问道,“还没找到奉儿?”
岳棉宴本是一直盯着他的领口,听了这话,抬头看他,“奉儿不与我们一起了。”她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不一起?”杜青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岳棉宴将信放入袖口,走出房间关了身后的房门,往外头走去,“这里已经是省界,再往前就要进山了,广南西路这地方虫兽俱多,奉儿一点功夫不会再走下去实在是不安全。”她又回头看了看他的神情,继续道,“恰好……我……我一个叔叔路过,就将奉儿带回去了。”
“那你还要继续跟来?”杜青何立刻问。
岳棉宴停了脚步,皱着眉头盯住他,“你不愿意我去?”
杜青何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这话说得不像以往那样带着刺,而是充满了淡淡的闺怨,他有些口舌发干,说话也不利索了,“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虫兽俱多,你是女子即使功夫好也不安全。”
暗自揣测着他这话中有几分真心,岳棉宴幽幽回了一句,“我能照顾好自己,这一路我跟定了,你不必浪费口舌赶我走。”
杜青何被她棕色的瞳仁盯得有些晕,他实在不能消化眼前的状况,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女子怎么能变脸如此繁复,时而尖酸刻薄,时而又轻柔幽怨甚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
岳棉宴不知杜青何心里的变化,吃饭到一半,突然抬头问他,“你真喜欢奉儿么?”
杜青何没防备的被这么一问,呛了下,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想回答是真喜欢,可在她面前却怎么都没法将这句谎话说出口。回答不喜欢吧,又觉得自己暗自“修行”了这么些日子的定力怕是要因着这句真话破功了。“道义上,是要对奉儿负责的。”思前想后,只挤出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无论喜不喜欢那个人,都要娶她?”
杜青何有些疑惑,放了筷子坐直身子,“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只管回答就好了。”岳棉宴有些紧张地看他。
被逼问的没法子,他只好点了头。
“迂腐!”岳棉宴身子明显放松了,冷哼了那么一句,心里却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