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君子爱财 ...
-
“慕容凝宝！”我冲进门，厉声大喝，“你给我滚出来！”
花鱼今儿回来得很早，被我一吵棋局又乱了，很不满地抬起头，“叫什么叫，被踩到尾巴了？”
我无暇理会他，扫视一圈不见凝宝，定是在书房！遂一个箭步冲上楼梯，正和金元宝撞个满怀，他不着痕迹地抱住我，嬉皮笑脸，“怎么了这是，谁又惹着咱妹妹了？哥哥我给你出气！”
“滚开！”我不买账，“挡我者死！”
金元宝从未见我如此狰狞，也被骇住了，手下不由松脱，我噔噔噔窜到书房门前，飞起一脚踹过去。
房门纹丝不动，竟然被锁上了！
好你个凝宝，有胆子写博没胆子见人，我一不做二不休，哐哐继续踹，“凝宝我告诉你，你不开门是吧？等我逮着有你好看！”
“喂！喂！”有人扯着胳膊想将我拖开，是花鱼，“这可是我家的门！”
“惑水惑水别生气，”元宝也拦我，“到底凝宝干什么了？”
“你们自己看！”我把杂志丢给他们，使劲踹门，一面高声叫嚷，“你最好叫你的Rosanna姐姐马上出现，好见你最后一面，来晚了连骨灰都不剩！”
他俩定睛一看，相视无语，花鱼先拉住我，“别踹了。”
我惊讶于他的平心静气，却听得他又说，“我有钥匙。”
门打开，我率先冲了进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影哧溜钻到桌子底下，正是罪魁祸首慕容凝宝！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把裙子一扯扎到腰间，冷笑，“今个就算拆了房子，也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呜呜～～”凝宝不敢露头，趴在桌子底下装哭，“还是Rosanna姐姐说得对，和你们这些禽兽住在一起，一点家庭温暖都没有！”
到底谁是禽兽！我咬碎银牙，狂掳袖子，“先让你领教领教什么叫家庭暴力！”
金元宝见状忙拉住我安抚，“别动气别动气，小孩子么，慢慢教～～”
“小孩子？”我斜他一眼，“爆你自恋天下第一爱用牛奶洗澡每晚戴睡帽定型头发的小孩子？”
金元宝听得脸色发青，松开我回手就抄起一花瓶。
“小心！”花鱼窜上来，挡在元宝和凝宝之间，“那可是古董！”
“古董？”我鼻子里哼一声，“正好有人说你老古董食古不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处男！”
花鱼登时双眼通红，抡起一张金星紫檀圈椅就要砸过去。
凝宝见势不妙，一纵身窜上窗台，死死贴住窗扇，“都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金元宝和花鱼还真被吓住了，停了手一起看向我。
嘁，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姐姐我是玩这招的祖宗！我悠然落座，打开檀香扇，“还不跳？等电视台直播哪？”
凝宝见我不吃这套，很绝望，贴着窗扇站立，忽地放声大哭，“妈妈啊妈妈你在哪啊，妈妈这些坏蛋都欺负我啊，妈妈我不要留在地球我要回家啊～～”只叫得是愁云惨淡日月无光，魔音绕耳慑人心神！
“它妈是谁？”我捂住耳朵，大声问金元宝。
“我也不知道！”金元宝捂耳朵做口型。
“不明来历你还敢收留！”看表情都知道花鱼在说什么。
“它自己送上门我又奈何！”金元宝一脸委屈。
“行了行了，”我被凝宝哭闹得心烦，扇子啪地一收，“你们俩谁上去把它弄下来？”
元宝和花鱼两两相顾，面有难色。
“弄不下来就踹出去！”我恨恨地，真是一个婆婆，一个妈妈，合起来就是婆婆妈妈！不过是做样子吓唬不良狮子，也值得害怕成那样？
还好金元宝终于领会，忙卷起袖子，“我来！”三下五除二噌噌噌窜上窗台。
凝宝本就微微颤抖，见元宝逼近不由大惧，战战兢兢往外挪，带着哭腔，“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看元宝还在一点点往前移动，便扯开喉咙，“谋杀！谋杀啊！谋杀亲狮啊！”
花鱼很怕邻居误会，阴着脸想跟我抱怨，却听得叮咚叮咚，我的手机响了。
真是的，战况如此激烈紧张的时刻，谁这么讨厌啊！我不耐烦地接听，“喂？！”一听到对方声音立即暴跳起来，“Rosanna！！！”
全场当下鸦雀无声，不对，是鸭、雀和狮子都无声。
我悄悄按下免提，故意把手机撂到桌上，好让所有人都能听清，尤其是距离最远的凝宝。
“Ada，虽然我是你的同事兼好友，但今天，我是以凝宝经纪人的身份来跟你通话的。”Rosanna一副官腔。
这是被扶正了？我冷笑，“经纪人是吧？20％是吧？放心，我一定把它20％遗骸留给你！”
凝宝闻言一悚，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一面哭一面找救星，“Rosanna姐姐～～他们虐杀小动物啊～～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不活了～～呜呜呜呜～～”
一哭二闹三上吊，行啊，我国妇女的传统美德你都学会了！我斜睨凝宝，这肯定与我无关，准保归功于Rosanna亲身示范。
“别，别，”Rosanna那头被凝宝哭得心慌，软了下来，“Ada，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和气生财～～”
“财？”我耳朵一竖，“什么财？”
“我来详细解释一下，”Rosanna恢复了镇静，“第一，截至目前为止，凝宝因博客及访谈等所得收入税后的30％，归你及花鱼金元宝共同所有。”
30％！就算独吞不了，平分也有10％呢！我无利不起早的天性爆发，刚想说好，花鱼却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愿被这个小人看扁，狠狠心断然拒绝，“我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
“嗯．．．．．．”Rosanna好像在计算，“30％．．．．．．合人民币．．．．．．总数是．．．．．．三百零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六。”
三百零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六！平均每个人一百零二万三千零五十二！我心头野鹿狂撞，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五斗金米！五斗！金米！我折！我折！我折折折！
花鱼却异常冷静，“那名誉损失呢？谣言呢？舆论呢？”
“第二，从今天起，无论任何时间、地点，通过任何方式，凝宝都不能公开或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也不会有人怀疑或猜测到你们。”
我满意了，其实从第一条起我就满意了，刚想问何时签约何时转帐，花鱼又很严谨地补充，“第三，本协议即日起生效，条款一中所涉及款项，应在三个自然日之内转入如下帐户――”
Yeah！真专业！我破天荒第一次想表达对他的崇拜，却听得他说道，“水底慈善总会。”
慈善！我脑中嗡地一声，扑过去对手机大喊，“不是！别听他的――”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电话已经被花鱼按断了。
“为什么！”我处在丧失理智的边缘，恨不得凌迟他再拿肉片涮火锅，“为什么给慈善！”
“金钱会滋生罪恶！”花鱼一点也没有悔改之意。
“胡说！”我跺脚，“你的金钱会滋生罪恶，我的钱只会生出更多的钱！”
“哼！”花鱼又想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道个头！我按下满腔怒火，惑水，你要冷静，要以大局为重，先追金山银库再拿他开膛破肚，想及此换上一个微笑，“慈善好啊，我支持慈善，不如我们把钱拿去买福彩吧，多慈善哪！”
花鱼淡然扫我一眼，眼神无比深沉，“上善若水，大爱无声，最高尚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
他这是被啥上身了？！我从足底涌起一阵寒意，决定退而求其次，“你爱付出我不拦着，我那份你凭什么做主！那是我的钱！”想起站在窗台上的元宝，“还有元宝的钱！”
金元宝被我一叫很激动，连忙附和，“对，我的钱！”
紧贴窗子的凝宝忍不住了，扯着脖子嚷，“什么你的他的，都是我的！呜呜，老子的钱！老子的卖笑钱！老子的血汗钱！”抹一把眼泪鼻涕，恶狠狠地瞪着我们，“都不许动，谁也不许动，谁动我的钱我就死给他看！”说着还故意做后仰状。
“糟了！”花鱼蓦地想起了什么，“别碰，窗子没锁！”
然而为时已晚，凝宝这时已经后倒下去，窗子应声而开。
“啊！”我们三人同时惊呼出口，金元宝距离最近，伸手一捞，情急中抓住了一只后爪。
凝宝全身悬在半空中，只有后爪被金元宝勉强拉住，真是又惊又怕，两只前爪徒劳地狗刨，“快拉我上去！我要上去！”
它毕竟是只狮子，虽然幼齿也颇有些分量。金元宝被扯得大半腾空，双手紧握咬牙坚持，花鱼见状忙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金元宝小腿，大声叫我，“快来帮忙！”
我如梦初醒，急忙跑上前，不料脚下一绊，整个人失控向前倒去，正砸在花鱼背上。
花鱼被撞得向前一冲，电光火石间，便见元宝凝宝直直跌了下去！
我目睹此等人间惨剧，彻底呆住，还好花鱼清醒得快，转身就朝外跑。我也跟上，一气跑到楼下，正见金元宝仰面朝天躺在草坪上，目光呆滞。
“元宝！”我尖叫一声，摇晃他，“你可别死啊元宝！”
他被花鱼扶起来，咳嗽两声，摆摆手，“亲――爱的――没事。”
太好了，不能判我过失杀人了．．．．．．我吁一口气，又觉得不对，“咦，凝宝呢？”
元宝摔得骨头疼，没力气说话，指指背后。
我顺着看过去，原来花园土地松散，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坑中央，凝宝面朝下静静地躺着。
啊！狮子死了我也得坐牢！我跪在坑边，伸手想拉它上来，它却重得跟牺牲了似的，幸好花鱼帮忙，这才合力将它翻过。
“凝宝！”我给它掐“人中”，拧脸蛋，摇晃它，胳肢它，一番折腾后，它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
“你还好吧？还认得我是谁吗？记得发生了什么吧？”我连珠炮似地发问，它可别摔失忆啊，还有三百多万没结呢．．．．．．
凝宝状若不闻，神色恍惚，忽地张嘴，歌声微弱，“I believe I can fly――”
人类历史就这样正式步入了一个全盛时代――“惑水纪”。
罪魁凝宝自是做贼心虚气焰大敛，成日里杯弓蛇影风声鹤唳，就连睡觉都保持着刘翔跨栏的姿势，金元宝是顺民不劳庸述，最令人称奇的是更年期花鱼也不再吹毛求疵。我想一定是他滥用了我的三百万从而良心陡生，而正是这新生的良心拯救他回光返照暂时地脱离了大妈的队伍。
屋里海晏河清，外头也是一团和气，朝花Lulu龙二自觉有愧于我，那叫一个奴颜婢膝百般谄媚。比如今个我本该准备报告，电脑却中了木马，他们见状一拥而上争着抢着要替我写PPT，善良如我当然不能不给同事面子，于是顺水推舟出来逛街，然一见标价就不由自主地数有几个零，一数零就想到我的三百万，一想到三百万就邪火上冲，一邪火上冲就想杀鸡打狗骂孩子，哪还有shopping的兴致？索性打道回府，反正家里这三样都不缺。
直到了门口我仍是余怒未消，刚想抬脚用我那昂贵的高跟鞋踹门，一眼瞥见门上贴着块破纸，蝇头小字无比袖珍，我这厢瞪成了斗鸡眼都没看清，自然十分不耐，一把扯将下来凑到鼻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分辨，“水、底、总、联、盟、委、员、会、猴、年、马、月、第、二、百、五、十、号、令 关、于、同、居、问、题、的、管、理、规、定 （试、行）”
同居问题！切！！！自打咱家学成下山，当局就没少整顿“同居”问题，这么多年都折腾出什么了？除了节节攀升的房价？除了变本加厉的单身税？这回又想怎么着，法律面前人妖平等王子同居与庶民同罪？我优雅地从鼻孔里哼一声，继续看下去：
第一条为整顿社会秩序，规范同居产业，树立道德标准，纠正歪风邪气，保证水底居
民安定的物质生活及健康的精神生活，依据水底总联盟委员会关于公共安全的法律、行政法规及《婚姻法》《劳动法》《保护妇女儿童法》和其他相关法律、行政法规，制定本规定。
第二条本规定所称“同居”，系指一个以上的水人及水兽共同居住在同一所住宅，包括同性同居及异性同居，“居住”涵盖自住、租住及友情共享。
第三条凡同居者应遵守水底的法律、行政法规和规章，遵循公平合理、互利互惠的原则，不得丧德失节，不得伤风败俗，不得恶意欺骗，不得恶性竞争，不得男女通吃，不得人兽不分，不得扰乱水底正常的两性关系、同性关系、人兽关系及神圣的婚姻制度，不得导致国有资产（尤指美女）的流失。
第四条以下同居为合法同居：
一、同居者之间存在三代以内直系血缘关系
二、同居者之间存在法律上承认的婚姻关系
第五条除以上两类关系外，任何隶属、互属、互不属、同学、同事、同谋、收养、豢养、寄养等关系均不构成合法的同居关系。
第六条任何不符合第四条规定的同居者，如无法证明其同居的必要性及纯洁性，则自动定性为非法同居。自定性起五个工作日内，如当事人不能采取有效措施转为合法同居关系，则必须立即停止其同居行为，否则将视情节轻重，分别给予网上批评、罚款（接受现金、信用卡及旅行支票等多种支付方式）、监禁、剥夺花痴权利终身等处罚。
第七条如同居者不符合第四条规定，但认为其同居关系必要及纯洁，需另行提出申请，并提供相关材料、人证、物证，经‘同居问题特别小组’审核材料及实地询查，正式批准后，可授予申请人六个月到三年的同居资格，经此资格认证的同居者方可持续原有的同居关系。
第八条同居资格的评定采用十项标准及百分制，具体评分制度详见明日颁布的《水底总联盟委员会猴年马月第二百五十号令关于同居问题的管理规定（试行）之 关于同居资格的评分细则（草案）》
第九条本规定自即日起施行。
这次扫黄打非的力度还挺大么！我有点紧张，想看清“即日”到底是哪一日，却发现后
面还跟着个括号，里面几行芝麻字――（考虑到水底不同行政区域的风土人情、发展程度以及时差，“即日”以相关人员“主动”接收书面规定的日期为准。为体现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及对水底居民权利的尊重，各区应通过上门粘贴书面规定的形式进行通知。相关人员阅读本规定后亲手揭下，即为“主动”接收。如因自然灾害或人为意外导致规定脱离粘贴主体，则等同于“主动”接收。）
！！！真是水煮蝎子――又毒又辣啊！！！我恍然大悟，忙往门上一拍，想再贴回去，拍了好几下却粘不住，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次性胶条！靠，死老鲨准是故意的！我有点后悔当年免费教他这招了……其实我主要后悔的是“免费”……
我记得哪个哲人曾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当它没发生过！不过作为大王，我还是会告诉体贴地知会小的们，要是有人不识相地问：你怎么收到的？那当然是在地上拣到的！至于怎么到了地上，这还用问，一定是风刮的！
我轻轻开了门，见厅内无人，这才脱了鞋，光脚溜进来，把通知向桌上一丢就往卫生间走，得洗手啊，上头还有胶条印呢！刚挪了几步，就听到阳台传来说话声，我警惕地竖起双耳，无声地滑动过去，把着墙壁微微探头，发现花鱼和金元宝陷在藤椅里，正闲适地对坐饮茶。我心头不由泛起一阵酸楚，阳春白雪的我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牛嚼牡丹的他俩倒先在这小资上了？天理何在啊啊啊！
“这么阴险的规定，不太符合委员会一贯的作风，”花鱼啜一口茶，若有所思，“难道――她又回去了？！”
“不会，”金元宝大摇其头，“惑水还是喜欢鱼塘多一点，我看，倒像是凝宝惹出来的。”
“嗯……”花鱼放下茶杯，斜睨元宝，神色带点狐疑，“不是你？”
元宝一摊手，表情很无辜，“这次真不是我，我发誓。”
这次？我一激灵，电光火石间顿悟通明，怪不得绯闻传得那么快那么轰动，怪不得鸡被炒了猴甲猴乙还悠哉悠哉！原来就是他！原来都是他！复仇之火熊熊燃起，烧得我周身噼啪作响，我甩手丢下高跟鞋，嗷地一声跳进去，扑向金元宝！
金元宝猝不及防，哐当翻倒在地，我脚下不稳也被带倒，索性死死踩住他当脚凳，一把揪起他脖领，反手就是两下，“这次不是你，那哪次是你！上次就是你！是不是就是你！”正大肆撕扯间，却被人从背后抱住，把我从金元宝身上活活扯开，我知道是花鱼，一面伸长手臂继续努力抓挠金元宝，一面恨铁不成钢地放声长嚎，“你干吗拦我！干吗拦我！他也是你仇人！是你仇人！”
“小狼”金元宝麻利爬起，在“小狈”的掩护下火速逃离我的势力范围，站定了整理整理衣服，摸摸唇边被挠出的血道子，看着我嘿嘿笑两声，“惑～～水～～你这个样子，真是迷死人呐～～”
“迷死人？好！”我双眼血红，扭动着想挣脱花鱼，“放开我！让我先打死他，再来迷他这个死人！”
分不清敌我的花鱼钳住我挥舞的手臂，面无表情，“算了。”
“算了？”我甩不开，干脆用力掐他，“有没有搞错？！他杀你肥差占你大屋――”忽瞥见凝宝不知何时到了门口，正欣赏我们同室操戈，白毛脸上满是阴险的兴奋，我受了启发，“――还指使狮子暗算你衣服！他和你不共戴天！”
“我丢了肥差是因为帮你出头，是你先搬进来占我大屋，还是你默许狮子暗算我衣服，”花鱼扭住我爪子让我掐不到，“不如你告诉我，到底谁跟我不共戴天？”
“……”这个……虽然听起来很接近事实，但也不是事实的全部啦！“我也是受害者！”
“我说你不是了？”花鱼白我一眼，“要不然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
“……”我一鼓作气，再而衰，“就这么放过他？”跺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花鱼放开我，“你揍他，随便揍，揍够了我再揍你。”
明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我握紧拳头瞪住元宝，很快扭过头去，“哼！”
“好好把握，”花鱼抱起双臂，冷眼旁观，“机会对每一个人是平等的。”
我在原始的暴力本能与后天的理智修为之间苦苦徘徊，金元宝却凑了上来，想想又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眼睛弯弯的，“惑～～水～～那个――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当它没发生过吧。”
“原来这句话是你说的！！！”我简直悲愤了，TNND害得我想了三天！
“啊？”元宝一愣，“不是凝宝说的么？它博客上说的。”
博客！！！要不是因为凝宝博客，也不至于引出什么同居规定！我们仨立刻有了共同的目标，齐刷刷看向凝宝。凝宝感觉不妙，又来不及逃跑，突然放挺装死，扯着嗓子呜哦一声，“缴枪不杀！”
哼哼，杀一次有什么乐趣，我不批发，我就零买，我每天折磨你，无限延长我的快乐……终于理解人们为什么要结婚了……我眯起眼，慢慢卷袖子，忽想起“多米诺连环揍效应”，便偷眼瞄花鱼，却正和他目光相对，他见状嗤一声，“动手啊，攒着等加息？不用看我，要搬走的又不是我！”
搬走？没门！盼了半辈子了吧，就不让你如愿！我立刻放弃凝宝，换上笑容满面，娇滴滴地唤一声，“元～～宝～～”眨眨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一定不会搬走的哦？”
“那是！”金元宝倒很能适应我忽阴忽晴，亲热地揽住我，“忙啥，通知还没到呐，就算到了，也得以‘主动’接收日期为准，咱不去招它，它还能来招咱不成？”
“……”我悄悄展翅，扑拉扑拉飞远点，“对了，其实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有件事吧它挺奇怪的，我刚才回来在地上拣到张纸……”
话音未落，六只眼睛急剧充血，好像六个双色球红球，而中奖的――毫无疑问就是我……
“干吗呀！又不是我……”我调门低下来，“故意的……”看吧，就说好孩子不会撒谎。
“亲～～爱～～的～～”元宝率先打破沉默，握住我双手，深情地望着我，“我们结婚吧，结了婚就啥都不怕了～～”
“你傻啊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听说过三个人结婚的吗？”
“当然是咱俩结！”元宝眼圈都红了，仿佛受了多大委屈，“谁要他呀？”
我还没开口，花鱼先炸了，“就你？”作高傲状，“我是正常人，不喜欢娘娘腔。”
“不喜欢？”元宝哪受得了这种侮辱，眉毛都竖了起来，冷笑，“那你当年给我写情书？”
“我以为你是女的！” 花鱼涨红了脸。
“我哪一点象女的！”
“你不是女的你留长头发，还涂口红？”
“那是护唇膏！”元宝的声音都发颤了，“男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
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我和凝宝，被这陈年秘闻雷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知道眼珠子跟着他俩，不停地转过来又转过去，听到这儿再也忍将不住，双双倒地拥抱着打滚。
“哈哈～～情书～～”我一手指着花鱼，一手捂着肚子，笑得话都说不全了，“情书～～哈哈～～”
“呼呼～～好一点～～”凝宝也乐得直蹬腿，“好一点～～呼呼～～”
在我俩银铃般的笑声中，花鱼和金元宝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发青，由青转黑，突然齐齐指向门口，同时发出咆哮，“滚！”
废什么话啊……不是正滚着呢么……我及时行乐，不甩他们。
花鱼败下阵来，只得剜了我一眼，拂袖而去。我好不容易止了笑，揪着凝宝站起来，忽然想起个问题，看住元宝，“喂，你怎么知道规定内容，不是没撕通知么你？”
“鱼塘首页就有啊，”元宝的脑门上写满了“虽然你笨虽然你邪恶虽然你不上网但放心我依然爱你”的字样，“我一看到就赶紧通知大家了，咦，你没收到短信吗？”
！！！我好像早上把手机忘家里了……这信息时代是没法过了！一断手机互联网就出大事！还让不让人活啊！我的视线模糊了，泪光中依稀看到金元宝和凝宝齐步小跑，耳畔传来嘹亮的口号声――“好好学习，天天上网！好好学习，天天上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君子爱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