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颜若曦

54、尾声 策马仗剑走天涯

　　逍遥阁顶。
　　新帝登基大典的前一日傍晚。
　　流川来向仙道辞行。
　　仙道看着面前的人清绝的面容，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沉沉问道：“你为什么今天非走不可，连明日我的登基大典都不参加？”
　　流川抬眸，一双漆黑凤目静静的看着他，轻叹一声：“我为何今日要走，你当真不知？”
　　仙道心中一震，忽觉一股凉意自心尖弥漫开来，钝钝的疼痛，“枫，”他哑声说道，“因为牵扯到他，你竟然小心得连我都要防备了……”
　　流川垂下眼，却并不否认。
　　仙道自嘲的笑了一声，低问一句：“难道他在你心中，真的那么重要？而我对你而言，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流川摇头：“不，仙道，”他答道，“你们都很重要，但你们不一样！”
　　仙道追问：“有何不一样？”
　　流川坦然看着他：“我对你，是全朋友之义，尽君臣之节，你若有事，我会替你赴汤蹈火！”说到这里，流川微微一顿，看向窗外，逍遥阁下那个牵马等待着的身影高大挺拔，他眼中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温柔，“而我对他，是死生契阔，是执手偕老，他若有事，我会跟他生死相随！”
　　流川说完这一席话，逍遥阁中突然间沉寂下来，良久，流川躬身一礼：“再见，仙道，……皇上！”
　　仙道看着他的背影，脱口问道：“枫，你可曾……爱过我？”
　　流川脚步微微一顿，静默片刻，背对着他轻声吟道：“□□虽未缘客扫，蓬门曾暂为君开……”
　　言毕他再不停留，推门而去。
　　仙道愣在原地，细细品着流川这两句诗，心中悲喜不定，看着门外一直守着的越野，喃喃低语：“你听见了么？越野，他说蓬门曾暂为君开，……枫，他爱过我的……”
　　越野何曾见过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心中恻然，小心问道：“爷，您真的就这么放流川大人走了？”
　　仙道无奈苦笑：“我点破三井身份，便是想留住他，……哪怕是留住他们也好，……可他连我登基之前绝不会拦他都算好了，我不放他走，又能如何？”
　　他的目光转向楼下，流川清绝的身影正缓缓走出阁中，三井牵了他的手上马，两人朝着码头的方向缓缓行去。仙道看着夕阳中两人的背影，唇边泛起一个悲凉温柔却又无比坚决的笑容，心中默默说道——
　　枫，既然无法留你在身边，那我就努力给你一个不动荡的天下，让你可以安心逍遥的去你想去的天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