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红檀子

31、第三十一章

　　石可益给我盖上被子，抚摸着我的脸缓声说我是第一次上你，你也是第一次被人上，哥哥，你的身体真好，有股淡淡的牛奶味，你知道吗？我爱你的，你也感受到了吗，我的律动，我的情绪。
　　我撇开脸，望着墙壁粗声道□□跟爱能相提并论吗？
　　他轻笑着低下头在我额头吻我一下说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是亲兄弟也好，是性伴侣也好，我爱你的，你也爱着我，就可以在一起不是吗？别再试图离开我了，没有你我整个世界都不精彩了。
　　我转过头定睛看着他，有时候我看不懂自己的弟弟他到底在想什么，是跟我玩欲擒故纵，是若即若离？还是玩弄我的感情？
　　我苦笑的咧开破了皮的唇，无力的说别跟我开玩笑了啊，石可益。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如果我爱累了就不能再爱了，我只剩下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我还能给你什么？你只会跟我索取你要的爱呀，我全都给你了，你也拿走了，别再要求我了好吗。
　　石可益安静的看着我，不再回答我的话，而是叹息般的坐到床边俯下身侧着身隔着被子揽过我的腰。我微微一动，立即扯痛了身体，虽然石可益给我清理过按摩过，但那种绞肉般撕裂的痛没几天都不会好。
　　我看着闭上了眼似乎睡了的弟弟，慢慢地打量他，从如剑锋般直划入鬓的眉到厚润的唇瓣，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左耳那颗蓝色耀光耳钉，这是我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本是一对的，还有另一只耳钉被我弄成吊饰挂在手机上，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戴上，就是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如今有了那么多的变故，若说要戴上只怕不可能，但这是一份情意礼物，我会贴身放着，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
　　我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侧眸便看向窗台外。
　　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暖和慵懒，而搁置在窗台上的水生植物愈发的葱翠，细柔的绿叶一晃一晃。
　　如果一切都要变，那我只求这一刻永远成为我的心中的美好。
　　阳光，绿叶，震动的手机，还有床上拥抱在一起的我们。
　　待我再次辗转醒来的时候，窗外红霞满天，傍晚的风却不能透过窗户吹进来。我乏力的坐起身，弟弟已不见了人影。就在我想下床去看看的时候，一直摆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在手头一看，竟是肖华东打来的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没来及开口说半个字，电话那头便大吼着他妈的石嘉彬，你骗我？你不是过去那边住的话当时就别答应我，你太他妈的不人道。
　　对于肖华东一来气冲冲的责备，我是想不出个为什么，想了想问他什么过去住？
　　肖华东立时嗤笑，再蠢笨的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差，只听他说你还别跟我说你忘了啊！当时我去找你问你暑假是不是去我表哥家住，你是答应的，怎么我等你一个多月也不见你人影，你这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太过分了！
　　我脑筋转了转，便想起在暑假之前他确实来问我，自己也答应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真的跑去住，我自己都说不准，当时就是想着要回家见弟弟，然后什么都不顾就跑回本市，回想到这里，我说，我现在在家。你有什么我们以后见面再说吧。
　　肖华东立时囔囔起来说石嘉彬，我不是多事的人，你爱咋就咋，谁也不能阻止你，可是，可是我表哥......
　　没等肖华东说完话，我就掐断电话，抬起头对上倚在门边的弟弟，笑得极为难看的说石可益，现在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我这样搞算什么呀？
　　石可益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走过来揽过我蹭了蹭撒娇说哥哥，我们就简单点凑一块吧，我不会有别的人了，我们就在一起过日子，这样可以吗？
　　我点头又摇头，挣开他说我们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说了自己心里头都知道不可以信的，你拿着各种套子将我绑住为什么？你太任性了，你太自私了，你是个混账东西，我自己就是混账东西的呆子。
　　哥哥的话总是那么难听。他说，我们别争执了，你爱我，我爱你，就这样吧。
　　就这样在一起吧。
　　不争，不骂，不笑，不怒，已是我们最后的退守。我看着他的笑容，也终于明白到，爱与不爱，不再是简单的你我相结合的东西，它还经由命运指导，竟然我们都相融一起，不要再逞强了，爱吧，就这么继续下去，永远啊，就这么深爱着。
　　我悲伤的摸了摸眼角，便不再犹豫的抱住弟弟，他也紧紧地回抱着我。我的肩膀我的躯体都在轻微的颤抖，他就在我耳边安抚说石嘉彬，不要难过，不要流泪，我们都会过得很好，很好的。
　　会幸福吗？我问。
　　他说，不会，但比起一个人的时候要开心很多，我喜欢你向阳作画的背影，我喜欢你垂下脸浇花的认真神情，我喜欢你很多很多，多到积累成爱。
　　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唇若有若无的摩娑着他敏感的耳垂，压抑说怎么以前不觉得你这样会说话呢，嘴巴，嗯，对，快腻死人了。我描摹他的眉，食指往下滑，最后抵在他的下巴尖尖处，略微抬起他的脸，微笑着又说我不怕全世界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但唯独惊怕你，我的弟弟。
　　我温和的瞧着他垂下眼帘乖巧的模样，手和身子缩回被子里，只露出脑袋不自然的四处张望。
　　房间是他的，淡蓝色的粉刷，墙壁上挂着三幅不太好看的画，简单木制的书桌，书桌上搁置台式电脑，还有零零碎碎的小饰品。而书桌背后是半米高的书架，放了不少书籍。弟弟的房间都是我一想一念间布置的，那年家中要重修，只有十岁的弟弟跑来让我帮他想想要怎样才能将房间弄得漂亮干净，所以我跟他的房间基本相像。
　　我在想，也许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也许我们所说的爱也没有那么深那么疼痛。
　　也许无需奋力挣脱困锁我们身上的铁链，我们已获得永生，只是一半在天堂，另一半在地狱深处承受业火的煎熬。
　　如果是爱，我不会让你下地狱。
　　因为我爱你，石可益。
　　弟弟站起身手缓慢地从我脸颊抽离，我攥紧被子看着他走到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给我，他掀开被子又压上来上下其手，我假意挪了挪就任由他抚摸。石可益将我抱坐在他的腿上，捏捏我的腰，轻笑的说我给你穿衣服好不好？
　　我斜睨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像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出声，毕竟我们都是年轻人，在经受不起的就是诱惑，是赤果果的泄欲。石可益又捏了捏我的腰，就替我穿上衣服。他的身材与我差不多，所以穿在身上的衣服也不显得突兀。之后我跟他一起下楼吃饭，四菜一汤算是弟弟做的，也许这几年我至于感情失意中错过了弟弟的成长，就连他不再喜欢吃南瓜这点简单的日常我也是现在才知晓。
　　长时间缺少彼此而又轻易受到身边人的影响这无可厚非，当从弟弟嘴中听来李志明不喜欢吃南瓜的时候，我不能说什么，因为我也害怕弟弟会有一天问我为什么喜欢喝牛奶这样一个问题。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关于陈颖与自己同居了半年的事实。
　　暑假这段日子都是我跟弟弟在一起度过，无聊的时候跑去电影院，有节目就共赏，整个过程都非常的轻快，我也很久没有这样过日子了。我跟石可益两人拍了很多的照片，不过将所有照片晒出来后弟弟就收了起来，给我多看一眼都舍不得。我不知道我们合照的照片好不好看，不过我猜想石可益很喜欢。
　　晚上我俩也是窝在一起，不过换成我的房间。
　　弟弟说哥哥的味道让人眷恋不舍，如果我有一天晚上失眠了那我一定在你的房间，然后每一次醒来我都要徐阿姨保持整洁，一点灰尘都不能有。我可不想尘埃的味道污秽了哥哥干净的气味。
　　最后那句话他声线低了几度说完的，但我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我拉高被子转过身背对他闷声道我的房间你以后少进来，还有你比我爱干净就自己动手，少叫徐阿姨去我房间整理清洁，我都睡了十来年了，房里头有些地方不好借手他人。
　　他轻笑出声，无所谓的整个身贴在我的后背，温热的吐着气息说如果哥哥不怕我笨手笨脚那我会无私奉献于你，直到生命不能再走动为止。石嘉彬，哥哥，我的好哥哥，别以为我再说混帐话，我很认真的啦。
　　我闭上眼也不理会他在我背后呢喃的话，但自己细想一下，要么挣脱温热的拥抱，要么就这样任由彼此挨近，勾出一幅恬静的画面。不用顾虑我们之外的人，虚幻之外的现实，只与此刻，两人依偎在一起，即使只有一分一秒，那已成为我唯一的青春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