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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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姐，今天也这么早啊。”
上班的必经之路上，身穿草色制服的快递员，远远看见我的时候便摘下鸭舌帽，挥舞着向我致意。
“早，蚱蜢。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尔尔就行，尔尔姐听着跟二姐似的。”
“哈哈，早啊，二姐。”
“谁是你二姐了。”
“可是，我也不叫蚱蜢啊。”
“谁叫你们制服这个颜色……唔，我订的东西该到了吧？三天前就发货了的说。”
“有的有的。”蚱蜢麻利地从分好类的一堆灰色包裹堆中挑出一件长而扁的，用双手稳重地递给我，“来，这个。”
“太棒了！星云XIII型机械式键盘！等好久了说~花掉小半个月工资啊……”我抱着它原地转起圈来。蚱蜢保持着专业快递人员的职业素养，哈哈干笑两声，递过签字笔。
飞快地签好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签名，道了谢，我夹着键盘打着哈欠走过他身边，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怎、怎么了尔尔姐，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盯着我……”蚱蜢缩了缩脖子，“货物哪里有问、问题么？”
“那个啊，也没什么大事。呐，你们也算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快递公司了吧？叫你们公司老总不要怕花钱，找几个好的技术人员，一个好的技术人员，工作效率和质量抵得过十名普通的技术人员，而只要付相当于两到三名普通技术的工资。用脚趾算都知道这笔买卖有多划算。网站可是一个公司的门面哦。你们的网站哪，查一个快件，居然要按三次按钮。这算哪门子的用户体验？我幼稚园的时候都能做得比这好。”
“哎？那个……因为我不是做技术的，您说的我不太明白。”
“什么？”
看到我眼神的瞬间，蚱蜢立刻像士兵被教官训话似的立正站好，拼命点头道：
“是……是!我会尽力转达的。谢谢尔尔姐的中肯建议！”
“呵呵，那就好。真心期待你们公司在IT建设上成为其他快递公司的榜样。”留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谷猫大厦。
时间尚早，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室内亮起一片柔和的白光。摘下帽子，脱掉围巾和大衣放在衣帽架上。冬季的清晨在落地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把包裹放在一边，给咖啡壶接上插头，一边等咖啡煮好，一边打开电脑察看电子邮件。
“恭喜搞定谷猫。按照约定，我们来交换视频吧。在线视频分辨率太低，而且容易泄密。我已经将录有我真人的视频刻好CD，请专人送到你家，预计明后天到。由于工作原因，我的资料在某种意义上属于机密，看完后请归还给送来的人。此外，届时请把录有你本人的CD交到他手上，一并带回。”
“……”
端起烧好的咖啡，往马克杯里倒。手一抖，咖啡洒了一桌。
来源没错，可是……
除了开头几句，语气和之前的师父完全不同。这封邮件，简直就像在胁迫下写出来的一样。
“叮咚~”
终于来了。我向门厅方向探头，外形不规则的壁钟指向11点28分。我拽起自己忙碌了一天、疲惫不堪地陷入懒人沙发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星云XIII型机械式键盘按原样装回包装盒，然后收拾好地板上散落的起子和塑胶手套。我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IP追踪绝不可能精确到这种程度。
“叮咚叮咚~”
客人似乎没什么耐性。哎呀，干快递没耐性怎么行？这点上，蚱蜢确实做得不错，之前居然从来没有注意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来啦来啦！”
将各种东西准备就绪，飞奔到玄关，打开保险栓。奇怪，门外没人。难不成……
正当我疑神疑鬼的时候，从下方传来稚嫩的语声：“尔尔？”
我低下头，迎上一只黑亮的大眼睛。妹妹头，黑发黑眼的和服女孩，目测年龄不超过十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表情冷得让人误以为是一尊瓷娃娃。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孩子，长大一定是个祸水。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尔尔？”无视我的提问，瓷娃娃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我点了下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她默默地抿紧嘴唇，将一袋扁平的黑纸包装的东西递给我。我微笑着接过来。手接触到包装的瞬间，我发现她飞快地蹙了下眉。
“那个……是先看CD，再把我的CD给你吧？外面冷，要不要先进来坐坐？”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瓷娃娃的双颊微微泛红。生命的色彩掠过她美丽的面容，就像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入一泓清澈见底的泉水，稍纵即逝。我有点后悔没在口袋里藏个针孔摄像头。
女孩很快恢复了无表情的表情，用缺乏抑扬的语调说：“我在这里等。”
“真的？可能要一个钟头哦。”
“无所谓。”
我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那就委屈你一下了。门不关，链子还照这样扣着，有坏人就喊我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瓷娃娃抬起眼，用一种掺杂着惊讶与不屑的眼神看我，意思仿佛是“怎么会有人说这种蠢话”。
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进书房，取出黑包装纸中的CD。包装纸摸上去很特殊，兼有羊毛纤维的触感。仔细一瞧，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纸张。不过可以肯定，这玩意绝对是限量版的高级货。相较之下，CD盒的包装就简陋多了。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透明塑料包装，随手就扔的消耗品。
里外反差太大，好比在五星级饭店里吃超市里买来的泡面，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自然。难道师父想通过这种矛盾，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将CD放入光驱，通过病毒扫描程序的检测安全打开。在这个位置，门外的人看不到我的身影，也听不到什么响动。如果师父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处于危险之中，必须小心行事。
打开视频播放器，读取光驱。一张大脸跃入视野。
是照片上的那个猫眼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