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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思男的浪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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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思男的浪潮
思男镇,招婿客栈。
我守在这张床前已整整两天没有合眼。床上的人半死不活的躺着也有两天。
大夫来了两拨,来了就走,都说学生不才,无能为力。我原本动摇的心就又坚定起来。
因为杨逍,他中的是殷野王的蚊须针,大夫要是能看好的,那能是大名鼎鼎的杨左使吗?
我无限哀怨的瞅了眼瘫在床上的乞丐男,鼻尖低下还飘荡着一股咸鱼臭,于是思绪随着怪味一起飘回了两天前。
是的,两天前,这位疑似‘杨逍’的乞丐男毫无征兆的闯入我的世界,拜倒在我脚边。我两眼闪烁着奇异的小心心,蹲在地上,心里的小花瓣一片片散落:他是杨逍?他不是杨逍?他是?他不是?……
还没等我来得及文艺的表达一下内心的悸动和感慨,几条人影‘嗖嗖’就蹿到我眼前,个个膘肥肉厚,精壮猛男啊……
于是按照所有的古装剧的一贯套路,猛男对乞丐男一路穷追猛打,就在乞丐奄奄一息逃进茶寮的时候,猛男们遇到了一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尼姑!
也还没等我亲自动手结果这些猛男,茶寮外忽然传来一阵了不得的动静,犹如千军万马踏破平原的势头,正一波接着一波猛烈的朝茶寮袭来。
我不由自主屏息凝神,但见视野里忽然跳出许许多多,许许多多的——女人!
她们有的戴着粉色的纱巾,有的裹着翠绿的披风,有的挥舞着艳红的手绢,有的头上插满了刚开的迎春花,总之姹紫嫣红,仿佛调色盘被无情打翻,泼洒在一卷白的寂寞的宣纸上,浓烈的叫人喘不过气,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叫人过目不忘。她们热情的朝茶寮欢快的奔来,双眼跳动着殷殷的渴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于是各种彪悍的对话一一侵入耳膜:
“哇,真的是男人,好威武的男人啊,快看,那个金腰带的好健硕哦。”
“是啊,我要那个金腰带。”
“那个是我的,你少跟我争。”
“我的,我的!“
……
“天啊,有六个男人,娘,我终于可以嫁人了,我可以都嫁吗?”
“想的美,你爹跑了好几年了,你要是孝顺,就留一个给娘当你后爹。”
……
“姐妹们,快啊,先到先得,别让他们跑啦。”
为首的红裙女一声咆哮,于是更多疯狂的妇女同志们以百米跨栏的速度呼啸而来。
我承认我被震撼到,被这朴实彪悍的民风给深深震撼到了。我怀着无限同情的目光看着眼前几个猛男,想象着过不了一刻,他们就会被惨烈瓜分继而吃干抹尽的场景,哎,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所以说不要挑逗群众,群众是没有底限,尤其是眼前这帮二八怀春,三八思春,四八怨春,五八等春,六八准备再春的女人们。
猛男们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踏入了怎样一个饥渴的狼窝,面对无知疯狂的妇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于是一场饿女追猛男的好戏在思男镇轰轰烈烈的上演着,据说是全村的妇女都出动了,可怜这些猛男是无处躲无处藏,据说最后是遁于水路,凄慌而逃,才终得以守住了一身的贞节。
望着呼啸而去的人群留下的滚滚尘埃,众女很是感慨。
一阵叹息后,绿珠见我还守在乞丐旁,于是过来拉我:“大师姐,你要救他吗?”
陆十娘却对绿珠道:“你大师姐还没吃撑,会救他?”言语中是深深的不屑和讥讽,想来救人这个词汇的确不应该出现在丁敏君的人生字典里。
我平静的看了看众女,而后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救”。
绿珠有些惊讶,道:“怎么救?”
“先上客栈找间房,然后请个大夫治治。”我回答的似乎过于轻松。
陆十娘笑了笑:“哦 上客栈,好啊,客栈好,你们哪个要背这个乞丐过去呢?”
众女缄默,连我们最善良最温厚的纪师妹都把头默默垂了下来。
切,这个纪晓芙也没想象中温良吗?
“纪师妹。”我故意指名道姓:“纪师妹的爱心一向为人称道,功夫也在众姐妹之上,想来背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哦?”
“这。”纪晓芙甚是为难的抬起头来,默默咬着下唇。
正当我以为沉默就是允诺的时候,她幽幽开了口,一贯的轻声细语,我听着却觉得不爽至极。
“大师姐,男女授受不亲,且我与殷六侠有婚约在前,实在是。”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因为我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
好吧好吧,你有婚约,就我没有。
谁提议谁执行,这个道理我懂。
我强忍着鼻尖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再次凑近乞丐男。将他的一只手默默搭上了我不太强壮的肩膀。
丫的,最好你就是杨逍,不然,不然,臭乞丐,有你好看的。
一路上,我就是怀着这样悲愤又期许的心情,背着一个臭乞丐在思男镇的大街小巷游走着,所到处,皆是闲人退避。
没有一个女人会去花痴一个乞丐,一个发臭的乞丐,虽然他是男人,却是一个快死的男人。
我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默默走着,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跟着一众俏尼姑。
这个感觉,很奇妙。真的,很奇妙。
连转了六条街,才有这样一家客栈愿意收容我们。
其实主要原因是众尼姑不愿再陪着我折腾,于是一番威逼利诱后,我们开堂直入。
店家和她女儿哆嗦的窝在柜台一角,敬畏的看着一群气势蓬勃的尼姑,以为首的陆十娘最有霸匪的姿态,牛逼哄哄的不可一世。
我孤独的落在最后,目送着一群女匪上楼后,我诚恳的对店家道:“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店家的腰弯的更深,一个劲道:“请,请,里面请,仙姑快请。”
一只苍蝇打断了我的思绪,‘嗡嗡’的绕着床上的活死人叫嚣不停。
看来,得想想其他法子了。
随即,我敲响了纪晓芙的房门,没有人应答。这大半夜的,纪师妹上哪儿看风景了吗?
我只好去敲何阿满的门,很快阿满把我迎了进去,只是时不时用衣袖挡着鼻子,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我在‘活死人’前守了两天,身上早被熏成一路货色,好在我自己闻久了不觉得,可是苦了他人。
于是开门见山道:“阿满,峨眉谁的医术造诣最高?”
“这个应该是师父老人家吧。”
灭绝?从没听说她会医啊,何况千里迢迢就算把人背回去了,这老尼姑肯定也会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而拒之门外。
“除了师父,还有没有其他人懂点医术的,实在不行,懂毒术的也行,以毒攻毒,说不定就把人救活了?”
“毒?师父不许我们用毒,说是下三滥的才用毒。不过,听说白琴是苗家人,你知道苗家人都惯用毒的。”
“那是蛊。”
“蛊毒蛊毒,不是一个意思吗?”
我带着阿满提供的情报找上了冷冰冰的白琴。
据绿珠说,我和白琴很不和。
我便问为什么,绿珠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来,原来每三年一次甄选的峨眉巾帼不让须眉争霸赛上,本该是独占鳌头的丁敏君却在五进四的PK 中意外落马,败给了比自己入门晚了好几年的小师妹白琴,人生奇耻大辱,让丁敏君恨恨不已,从此对白琴疾言厉色,刻薄尖锐,总之,白琴从赢的那天起就被丁敏君无限期的穿上了小鞋。
白琴当然不是像纪晓芙这般的软柿子任人拿捏,虽不敢明着和丁敏君抗衡,但暗地里也没少捉弄过她。好像这次丁敏君莫名其妙的失忆,便有女弟子传言是白琴给下了蛊毒。
听到这,我讪讪一笑,果真谣言永远是层出不穷,创造力无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