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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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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剑》(一--十六全)
赠与一个故人。
《勾魂剑》
一.风满楼。
春风十里梦桃花,长街尽头风满楼。
酒店不大,上下只两层,进门前只见那匾额好端正的气势,风满楼三个字匀称圆润,镇在那里纹丝不动。
有两人正坐在临街那面,靠窗好精致一张方桌,桌上只一把五尺铜剑,两盏清茶。
左手的那个睡眼惺忪,半梦半醒。
右手的那个神清气爽,丰朗俊秀。
“十锭。”
“不干。”
“再加十锭。”
“说了不干。”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先?”
“太远了。”
啪。扇骨轻敲桌面,脆响一声,茶盏微微晃动。“过两日他就会来。”
一旁的人冷眼上前,“客官,咱这儿店小东西少,少一样可就没一样了。”
右手那位刚要张口,那人又说:“客官,您再不点菜我可不伺候了。”
右手那位又要张口,右手那位已经起身走人。
“喂!”右手那位略微有些好笑,“我说……”
只见那青锋出鞘犹如蛟龙出水,转眼就架在了他的颈子上,那双睡眼早已睁开,凌厉猛烈杀气腾腾,不耐烦的说道:“仙道彰,我说了不干,你再罗嗦我就先杀了你。”
仙道轻轻咳嗽一声,身体微微一侧时扇背已抵上剑锋,两人对视时,街面上忽然一阵马蹄声,的的的急急而来。
仙道叹了口气,“他来了。”
说话时已有人走上楼来,三人回头时瞧见一个青衣少年,风采盎然,灿烂明媚。
“在下翔阳藤真。”那少年抱拳道。
持剑少年放下剑,正色道:“湘北流川。”
另一个也道:“湘北宫城。”
藤真看向仙道,仙道只是微微颔首。
藤真转向流川,笑道,“久仰久仰。”
说话间却已出手,青芒脱手纷纷扬扬如天女散花,看不见那兵器行迹只听得空气铮铮作响,仙道啪的一声甩开竹扇,身形转动落在藤真身侧。
宫城托着茶壶扭身后退,藤真眼前只有流川一人丝毫不动。
“好。”藤真赞道,“我是该为你打把剑。”
流川哼了一声,右拳松开,两片青芒花叮当落下。
仙道轻摇纸扇,瞥他一眼。
藤真抬手,有青鸦掠过,衔起青芒后落在桌上,丢下芒花有一下没一下悠闲自得的饮那右边茶盏里的茶水。
“喂!”仙道看着藤真。
青鸦抬眼,乌黑眼珠滴溜溜一滚,翅膀突地张开飞上仙道肩头。
藤真笑得温和,“它果然最喜欢你。”
仙道扇扇子,“那是自然。不像某些人,舍近求远。”
藤真摇摇头,走向流川。“不知你可愿随我回翔阳?”
流川静静看他,上下两眼,然后道:“多远?多久?做什么?怎么做?”
藤真含笑道:“到翔阳只消三日,桃叶渡旁,乌衣巷内。我锻剑,你练剑。三月后你持此剑击败泽北。”
流川双眼发亮却不做声,藤真看他,笑道:“怎么?不敢?不能?不愿?”
“罗嗦,”他径自走下楼去,“走吧。”
藤真大笑,也随他走下楼去。
仙道踱向窗前,看那两人一前一后飞驰而去,青石板上铺满落日余辉,金黄血红,斑驳灿烂煞是好看。
他问宫城。“你怎么不拦着他?”
宫城斜眼看他,“凭什么该是我拦着他?”
仙道笑,“你今日不将他拦下,日后怕是要替他收尸的。”
宫城撇嘴,“感情您是卖棺材的,怎么着?想预售啊?”
“哦,即便我想卖怕是您也卖不起,”仙道走过他身旁,轻笑道,“湘北门下多少口?您慢数。”
“良田。”楼下有一女子朗朗唤道。
宫城急急跑下楼。
仙道探身仔细一看,却是一彩衣女子,手执白扇一把,坐在桌旁微微喘气。
“流川呢?”她问他,白扇轻摇,双眼余光已扫遍整个酒楼,落定在仙道身上。
“呃……随藤真去了翔阳。”
她大惊,竟然站起身来,“已经走了?”
他挠头,讪讪道:“已经走了。”
她顿足,“啊呀,这可怎么好。”
宫城插嘴道,“师傅不是同意了的么?”
她瞪他一眼,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敲了他一记。““你怎么不拦着他?”
仙道呵呵笑着走下楼去,那女子瞧他一眼,略微的笑了一笑,“仙道兄呀。”
“彩姑娘,”仙道走上前去,慢慢道,“现在追去还不晚。”
那女子呵呵一笑合起白扇,“算了,还烦仙道兄带个讯给藤真。”
哦,仙道微微抬头。宫城接道,“我们家流川难伺候,叫他小心,瞧他细皮嫩肉的,伤着了我们可不赔。”
啪!好清脆一声,宫城捂着头极为哀怨的看着那彩姑娘,她翻翻眼珠一脸的无奈,纸扇打开了又合起,不停的摇头。
“我本来是打算等立秋了再教他过去的,哪里晓得藤真这么心急,竟然已经把人都给我拉走了。我这里还有十几椿生意呢,真是愁人。”她一转头,微微一笑,“仙道兄帮我捎几个单子过去给藤真看看吧。”
“我可去不了翔阳,”仙道一脸无辜笑容,“我也正为这个犯愁呢,人太守信了也不好不是嘛。”
她疑惑的看他一眼,眉头皱起。
这时一男一女挑帘而入,那男子长手长脚发色异于常人,脸上一团喜气,笑得不分东西南北。那女子圆圆脸庞,好象荷叶上露珠一般晶莹可爱,她声音柔嫩,轻轻唤道:彩姐姐,我们回来了。
那彩姑娘转过身去上下的打量着,几眼后这才宽心的笑笑,说道:“好啊,阿晴果然把这事做成了。”
仙道听到她唤她名字时心底略略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刚要后退却听彩姑娘拍着手朝他笑道:“仙道兄过来瞧瞧我们阿晴妹妹啊。”
他暗暗叫苦。
那女孩儿柔柔的抬起头来,他只好走了过去拿眼看她。彩姑娘拉起了她的手带她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他便看她。
他觉得她好似一朵栀子花,在枝头轻颤,芬芳可爱。
只是还少点什么,所以不能教他心动。
彩姑娘的纸扇轻轻打在他的肩头,笑道:“来看看,我们阿晴妹妹还配得起你的好兄弟藤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