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恋》Arole

2、第二章

　　阳光洒落室内，温和地抚着床上人儿宁静的睡容。
　　柳雁翻了个身，慢慢地睁开眼睛。奇怪，今天的天花板怎么跟平常的不一样啊？啊，这么亮，现在几点了？婶婶怎么没来催她起床呢？不过，今天睡得真舒服啊，自从妈妈过世以后，好久都没睡这么好了。她习惯性地伸手到床头够手表，可是，不管她怎么伸都够不到床头柜。真是怪了，她的床哪儿有那么大，会够不到床头柜？！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等等，这是什么？她摸摸身上的衣服，“我的睡衣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姐，您醒了？小千这就给您打洗脸水去！”
　　“哎……！”话音未落，声音的主人已经消失在门口。无奈之下，她只好四处打量：这什么地方啊？这些摆设，好是眼熟，哪儿见过？绝对不是叔叔家。可是……她闭上眼睛细细回想，蓦地，她圆睁双目，这边瞅瞅，那边看看，嘴角抽动，“不会吧？”她终于想起是在哪看到的这些东西——电视！没错，就是电视！电视里播的古装剧，房子都是这么摆设的。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她一边念着，一边又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呆一会儿又把眼睛睁开。奇怪，怎么还是这样的？不对，再试试！如此循环往复N次，可是，每次睁眼所见并无一点更改。
　　该不会是梦游到片场了吧？她想。当然，她也知道那绝不可能，因为她所在的城市是没有拍片的基地的，而其他地方，以她的脚程是决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梦游过去的。那么，难道是绑架？不像啊，她一没钱、二没势，绑她也没好处的呀，何况，这世上哪有绑匪不限制人质自由的？这样看来，不就是只有一个可能了：她、回、到、古、代、了。
　　她立刻愣住。
　　匪夷所思啊，为什么她会回到古代呢？虽然她曾经从报纸书刊上了解到这世界上很可能有时光隧道的存在，只要机械的速度能够超越光速就可以颠覆时空，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去。书上也曾例举说确实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就跨越了十几二十年，但那都是书，未必是真的。柳雁虽然也很想脱离婶婶生活，但在她的想象之中可还没有回到过去啊，何况她从来也不相信世界上真有穿越时空之事，尤其是回到过去。因为那些例子都是说去到未来的。
　　然而，如果她的判断没错的话，她恐怕真的是无可否认地回到过去了。这算是上天开始怜悯她了么？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柳雁好惶恐，她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呢？
　　正自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梳着两角发髻的年轻姑娘端着个脸盆走了进来。
　　惨了，她想，现在不宜跟别人打招呼，怎么办呢？对了，装睡！主意既定，她立刻躺下，盖被闭眼，动作真是非常迅速。
　　“小姐，您昨晚睡好了吗？小千听您似乎一直在哭，您可要多保重啊！”丫鬟把脸盆放下，转身才发现原本似乎要起来的人又睡着了。
　　“一定是哭了一夜，到现在才合眼。”丫鬟说着退了出去。
　　柳雁估摸着房里没人了，她才悄悄地睁开眼，掀被下床。
　　好精致的绣房！她暗暗赞叹。
　　一道亮光吸引了她，原来是梳妆台上的铜镜。她慢慢地走到桌前坐下。铜镜里映着一张美丽的脸，大眼睛，樱桃小嘴，典型的古代美女。她摸摸脸，又掐了掐，这，就是我现在的模样？
　　该怎么办呢？不行，正如古龙小说里说的，要假冒一个人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一定不能留在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对，就该如此。那么，什么时候走呢？好像电视里放的翘家镜头都是在晚上，乘着月黑风高，悄悄地摸出去一准没问题。这样看来，只要熬过这个白天就行了。
　　她心里暗自得意，这整一天都躺着睡觉不就成了？“呵呵，我真是聪明绝顶！”

　　正想着，房内似乎又有了动静。
　　有人进来了。
　　她觉得这个人越走越近，一直到床边，然后，那人竟然坐到床沿，伸手摸她的脸，她差点就睁眼，幸亏忍住了，不然可不就穿帮了吗？
　　“多美的一张脸啊，你说，这要是在这上面划上两刀会怎么样？”边说还边在她脸上比划。
　　不会吧？柳雁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人，应该是个大反派！而且，要对付的是她也！要真被她在脸上划上那么几刀的话，她以后还怎么混啊？她正思索着脱身之道，突然，眼前亮光一闪，不好，她动刀了。千钧一发！
　　“夫人，您别担心，小姐只是累了，睡着了。”是刚刚那个丫鬟小千的声音。
　　亮光一闪而逝。看来，某人是无法行凶了。真是万幸！小千，给你记一功。
　　“我不放心，我还是去看看。”声音有点苍老。
　　“是姑姑啊，若儿给姑姑请安。”没错，这就是那个大反派！
　　“表小姐！”小千唤道。
　　“你怎么在这儿？”夫人问道。
　　“哦，听说晴儿妹妹和柯公子吵架了，我过来瞧瞧。”她陪笑道。
　　“我看是来嘲笑我家小姐的吧！”小千咕哝着。
　　“你！”大反派想发作，但想想时机不对，强忍了下来，“怎么会呢？”
　　“人你也看过了，回去吧！”夫人发话，对她兄弟的女儿，不知为何她就是无法亲近。
　　“是，若儿告退。”
　　夫人走到床边坐下。细细地帮她把被子摊平，又把她的头发拨开，动作十分轻柔。
　　这一刻，柳雁忽然觉得很想哭，当初妈妈就是这样子的。这一定是上天的怜悯，让她再享受一次母亲的温暖。
　　夫人弄好之后，慢慢地起身离开。柳雁悄悄地睁开一只眼，注视着她的背影，无声地叫着：妈妈。

　　夫人走后不久，又有些人陆续来过。不过他们都只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就走了。

　　她一直赖到傍晚时分实在躺不住了才起来。
　　房里没人。
　　很好，正好乘这个机会看看有没什么东西是对翘家有帮助的。
　　衣柜里的衣服可以考虑，梳妆台上的首饰也可以利用，这边的纸啊、笔啊的就不必了，反正她也不会用。还有什么呢？
　　正思索着，小千进来了。
　　“小姐，您醒了？”
　　“恩，哦，……”柳雁胡乱地应着。“那个……”对了，这丫头叫小千，“小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交酉。”
　　酉？据她所知，晚上十一点开始是子时，这么说赖，是五点左右咯。还得忍，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都熬了这么久，可不能功亏一篑！
　　“小姐，小千帮您梳头吧，该用晚膳了，老爷夫人可还都在饭厅等着呢。”
　　晚膳？她怎么忘了这个了？与他们一起吃的话，穿帮的机率极高。唔，有了！“小千啊，我头还有些疼，我不去吃了。”
　　“这怎么行呢？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小千怕……！”
　　听她这么一说，柳雁也觉得胃里空荡荡的。再说了，不吃饱了晚上哪有力气走路啊？也罢！“小千啊，这样吧，你叫他们送到我房里来，我就在这儿吃了。”
　　“也好，那小千先去告诉老爷夫人。”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柳雁正想说什么，想想又闭口不说了。

　　晚饭过后，白天来的那些人又轮流前来报到，柳雁都以身体不适，想早些休息挡架。可那位夫人竟似特别关心她，要找大夫来给她瞧瞧，开什么玩笑！这时候的大夫最会开那些苦得要死的药，她才不要！
　　“不必了，娘（既然小千称她为夫人，称自己为小姐，那两人的关系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女儿休息会儿就没事了。”真郁闷，连这躯壳的名字都不知道。名字？好像大反派有叫过，那什么什么……对了，晴儿！
　　“真的没事？”
　　“真的，娘！您快去休息吧！晴儿可不想娘累坏了！”是你不要妨碍我逃跑才是，她在心中补充道。
　　“那好吧。”夫人站起身，“小千，好好伺候小姐！”
　　“是，小千知道了。”
　　柳雁目送她离去。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这个叫做晴儿的女孩一定很幸福。

　　好容易一干人等都走光了，柳雁长长地吁了口气。“小千，我累了，你下去吧！”
　　“可是，夫人让小千好好伺候小姐的。”
　　“我没事的，你下去吧！”不要在这时候拗！
　　“喔。”这丫头还满听话的嘛！也幸亏她听话，不然，她就脱不了身了。
　　终于安静了！她静心听了听，并无异状，很好。行动开始！
　　她去梳妆台拿几件首饰出来，正欲回身猛然发现一样很眼熟的东西，这不是妈妈留给我的坠子吗？怎么会在这儿？这个时代怎么会有这样的首饰？难道是她从那个时代带过来的？不管了，都带走吧。随后她又翻出几件衣服，但却怎么都找不着可以充当包袱的布，这可怎么好？有了！她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把床单抽出来。哈哈，包袱布在这儿呢。
　　可是，这包袱怎么这么难裹啊？电视里放的不是挺简单的吗？她费了千辛万苦，终于把东西都包好，她开心地拎起来准备出发，谁晓得它这么不给面子，竟然就硬生生散开，火大！她只好从头再来。
　　好不容易终于弄出了个像样的包袱，她大大地松了口气。真是知易行难啊！

　　翘家行动，Action!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外面黑黑的，只有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整个院落。院子里静悄悄的，真奇怪，这儿怎么都没有家丁的？不过，这样正好，正利于她逃跑。她小心地走出房门，再轻轻地将门关好。
　　出门没多久，她就发现事情不太妙，这，是哪里啊？原因无他，院子太大，某人迷路了。真该死，没事家里弄那么复杂作什么！她在心里埋怨。无奈之下，只好东西南北不分地乱闯了，碰碰运气吧！
　　好在幸运女神还是眷顾她的，竟然让她摸到了院墙。可是，这墙，怎么那么高啊？这会儿又叫她去哪找梯子去？咦，这儿一棵树也。可是，过去的十八年，她可从来没有爬过树，这，到底行不行？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哎，这身衣服真是累赘！真是奇怪，古人都穿这种服装，怎么电视上就老演人家翻墙呢？那多辛苦啊！想归想，墙，还是非爬不可。柳雁撩起裙角，开始爬她生平第一棵树。上三步，退一步，真是险象环生。要这时候那位夫人瞧见了，估计又得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她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攀上了墙顶，可是，怎么下去呢？柳雁探头往下瞧了瞧，好高啊，她吐吐舌。四下环顾一下，咦，这过去不远的墙角应该比较容易下去，只要走到那个角落就可以了。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可是在这么高的墙上走路，实在是比平衡木还要难一点吧。她突然想到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好像，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应该用走的吧？没错，降低重心会比较稳妥。那么，就……爬吧？！
　　主意已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着树枝，四脚并用，小心地前进。尽管如此，可她的平衡能力实在是惨不忍睹，所以，她就直直地摔下墙来。而在这紧要关头，她还不忘她的目的，于是乎，她不是往院内栽，而是到院外去了。
　　这时，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电视里的情景，一般这时候真命天子都会适时地出现，表演一出英雄救美。于是，她闭上眼睛，期待着那浪漫的一刻。
　　然而，电视终究只是电视！现实中的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痛……！”她呻吟出声。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还幸亏有包袱垫着，不然的话，她恐怕会摔得更惨。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不该响起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呵呵。”
　　“谁？谁在那？”
　　“姑娘如此青睐这大地？”
　　柳雁闻言，心中莫名恼火。她抬眼一看，长得还不赖，尤其那眼睛，真像七夜啊！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倩女幽魂》，中毒太深了！她再一瞧，马上推翻，他哪里像了？七夜哥哥笑得那么迷人，他？那是碍眼！
　　“姑娘莫非是等着在下伸出援手？”说着还真的伸出手来。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还顺便甩了甩刚刚被垫在身下的手。
　　那人却一点都不在意，很自然地收回手。最可恶的是，那家伙还一直笑，一直笑。
　　哼，柳雁恨恨地想。但以她的性格，她是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就算那人看起来十分可恶，她也决定不予理睬，就这么直直地从那人身边经过，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那人依旧笑着，目送她远去。他回身正欲离去，地上的一道亮光吸引着他，他抬脚一勾，接在手中。“是水晶？”望着手中的坠子，他笑得更开心。

　　清晨时分，闻宅。
　　闻老爷的卧房内有人正拼命地拍着门，“老爷，老爷，小姐又不见了！”
　　闻老爷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开门，“不见就不见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啊，老爷，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小千很是激动。
　　“小千，你冷静点，慢慢说。”
　　“小姐没带银子，没留字条，没用翘家专用包袱，最重要的是，她连偏门的钥匙都没带。”
　　“什么？”闻老爷睁圆了双眼。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不一会儿，原本寂静的府院人声鼎沸。所有人都被吵醒了，连后屋的鸡都不能幸免。
　　花厅之中，闻老爷不停地踱步。闻夫人涕泪纵横，摇摇欲坠，全赖身边的丫头小五撑着。她口中还不停地唤着女儿，小五则在一旁安慰着。而闻家大少爷则坐立不安，一会端起茶盏想喝茶，可没碰到嘴唇就放下了，一会又站起来走到门口张望。“爹，您快多派些人去找啊！”
　　下首，小千跪在地上，浑身打颤。
　　如此乱哄哄的，闻老爷大喝一声：“你们全给我闭嘴！”
　　霎时寂静无声。
　　余音还在室内环绕之时，众人又重复之前的举动。
　　“再吵！再吵就家法伺候！”
　　此言一出，众人终于有所收敛。
　　还是闻少爷先冷静下来，他走到小千跟前，“说，你是怎么发现小姐不见了的？”
　　“小千一早起来就不见小姐了，小千本来还以为小姐是去园子里逛了，谁知几乎找遍了整个园子都没见着小姐。后来小千又回小姐房里看了一下，发现就少了两件衣服，几件首饰，啊，对了，小姐的床单也不见了。”
　　“床单？”
　　“嗯。”
　　“天哪，小晴，你到底去哪了？”闻夫人继续哭。
　　“管家，管家，加派人手，给我出去找！”闻老爷大喊道。“晴儿不会是被人绑走了吧？”
　　“老爷，怎么办哪？”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闻老爷大拍桌子。
　　“女儿啊！”闻夫人再接再厉，哭得更大声了。
　　这时，有批家丁回到了府内。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闻少爷急忙问道。
　　“没有。”
　　“没找到你们回来干什么？再去找！再去找！没找到小姐就甭回来见我！”闻老爷暴跳如雷！
　　“老爷，女儿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一定要给我找回来啊！”闻夫人忍不住涕泪纵横。
　　“知道了，知道了，女儿难道不是我的心肝宝贝吗？好像我不疼女儿似的！”
　　“哎呀，爹，娘不是这个意思。啊，对了，娘，您就先回房休息吧！可不要小晴还没找到，您就先倒下了。”
　　“我不要紧的，我要在这等我的乖女儿回来！”
　　“娘，你这样小晴回来会心疼的！”
　　“我不放心嘛！”
　　“娘，这样吧，您先回房，一有消息我立刻就通知您，您看行不？”
　　“真的？你一定要记得，有消息就告诉我，啊？！”此时的闻夫人看起来跟孩童没什么分别。
　　闻少爷点点头,“小五，把娘扶进去休息。”
　　“是，少爷！”小五扶着闻夫人进了内堂。
　　厅内虽然少了闻夫人，却一点都不宁静。剩余的两人心中都想着：调皮的小丫头到底去哪了呢？就因为她之前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所以闻少爷帮她准备了出门在外的必需品，也就是小千说的翘家专用包袱，可是这次，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都没带，到底出什么事了呢？小晴，你千万别出事哪！爹（哥）好担心你你啊！

　　天已大亮。
　　街市已开。
　　柳雁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事太过稀奇古怪了。可是她又毫无头绪，因为她根本是莫、名、其、妙地被送到了古代。到底是眷顾，还是惩罚？唉！
　　根据她的经验，在这个时代混，一定要有钱。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当铺换钱。她的运气不错，转过街角就瞧见一番布幕高挑杆上，布幕上绣着个大大的“当”字。
　　柳雁一掀门帘跨进了大门。当铺的柜台很高，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跟柜内的伙计对话。她掏出一只镯子递了进去。伙计接在手里，斜眼瞧了瞧，再抬眼瞧了瞧柳雁，口中吐出几个字：“你这镯子成色不均，很明显是次货，一口价，十两银子，成不？”
　　“什么？”柳雁难以置信，那个老爷看起来满有钱的不是吗？给女儿用假货，不至于吧？
　　“就这个价，愿意呢就成交，不愿意就拉倒。”伙计甚至连头都没有再抬。
　　柳雁正想理论，但转念一想，算了，没必要为这事跟人起争执。“好啦好啦，十两就十两，我卖了！”有钱总比没钱好吧！
　　从伙计手里接过银子，她仔细得放好，然后才走出当铺的大门，准备去迎接她的新生活。外面的阳光好灿烂啊！

　　当铺里，老板打着哈欠从里间走出来，踱到伙计身边，：“怎么样，狗子，今儿有生意上门吗？”
　　“老板，”那叫做狗子的人忙陪笑道，“有是有，不过都是小生意，老板您就放心吧！”边说边给老板让座沏茶。
　　老板咂了一口，赞道：“唔，不错，狗子，有进步啊！”
　　狗子憨笑，“哪里，是老板教导有方。”
　　哈哈哈，老板心情大好。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正欲回去，忽然，他的视线被架子上的东西吸引住了。他吃惊地睁圆眼睛，“那是什么？”
　　狗子顺着他的手望去，“哦，那个啊，那是今天早上有位姑娘来当的。不过是个次货嘛！”狗子看看老板，又看看架子，“老板，有问题吗？”
　　“你呀，你呀！”老板大怒，“才夸你呢，这会就露像了。快，拿过来我看看！”
　　“哎，我马上去！”狗子忙不迭地冲过去。
　　老板小心地拿起镯子，举到眼前细瞧。“没错，没错，看，这中间的纹路，简直就是分毫不差！”
　　“老板，什么意思？”
　　“这镯子是两年前柯少爷祝贺闻家大小姐生辰的贺礼。当时还是我亲自给置办的呢。”
　　“啊？老板，你是说，这是贼赃？”
　　“来当东西的是什么人？”
　　“是个年轻姑娘。”
　　“年轻姑娘？长什么样？”
　　“个子不高，很苗条，皮肤很白。哦，对了，她的头发好像只是随便扎了一下，不像别的姑娘那样细细装扮过。”
　　“这人你以前见过没有？”
　　狗子回忆了一下，“没有，应该没有。”
　　“也对，你才来没多久。”
　　“那，老板！要不要报官？”
　　“这个嘛，暂时先不要了。”老板想了想，将镯子包好。“狗子，给我好好地看店，我出去一下。”
　　“老板，您去哪？”
　　“这你就甭管了。”
　　“喔。”
　　“记着，给我看好了。再出那样子的事，你就给我准备好卷铺盖走路！”
　　“是，是，是，老板，我一定不会再犯错了。您走好！”目送着老板渐行渐远，狗子长长地吐了口气。

　　当铺老板急急地赶路。看他去的方向，应该是柯府。
　　果然，只见他走到柯府门前，轻扣门环。不一会，门里探出个老头，“哟，是韩老板啊！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自然是东南风咯，不然怎么能吹到这儿呢？”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柯少爷在吗？”
　　“在，在。我就说嘛，韩老板怎么会想到来看我这老头子，原来是另有用心啊！”
　　“哎，老张头，我们俩以后还愁没机会再聊吗？我找柯少爷是有正事，不跟你说了哦，我进去了。”

　　“哎哟，柯少爷。小人打扰了。”韩老板抱拳行礼。
　　“韩老板客气了。”柯少爷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不瞒柯少爷，小人此来，乃是有事要诉予柯少爷知道。”
　　“喔，韩老板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这回的东西，恐怕会让柯少爷大吃一惊。”
　　“呵，你倒吊起我胃口了。韩老板，别卖关子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
　　“是。”韩老板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递给柯少爷。
　　“还真是神秘啊！”柯少爷边说边打开锦盒。当他的视线一接触到盒内的东西时，他脸上的笑容也不禁凝固。“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回柯少爷的话，是今儿早上一位姑娘拿来当的。”
　　“一位姑娘？是不是小晴？”
　　“小人也不清楚，东西是小人铺子里新请的伙计收的，他没见过闻小姐。所以，小人也不确定。小人不敢做主，还请柯少爷定夺。”
　　“行了，我知道了。”柯少爷沉思着，“你先回铺子里守着，这东西就留我这儿了。”
　　“是，小人告退。”韩老板说完便弓着身退了下去。
　　花厅内，只剩下柯少爷对着锦盒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