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有童话》妫长安

9、第八章 战火

　　陆梓潼端坐在一旁，看着已经熟睡的童话发呆。作为顾家的管家已经二十多年了，鲜少会这么松懈的，但是，看着这个女孩，倔强？勇敢？坚强？唉，叹了口气，徒生感慨。

　　“陆管家，大少。。。”宗琳大呼小叫的嚷嚷着，她立马站起来，竖起食指“嘘”了声，眉头微皱，有些责怪宗琳的惊诧，生怕她吵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童话。

　　“怎么了？陆管家好像不太欢迎我回来。”一个充满阳光柔和的声音出现在大厅，不高不低，却异样的好听。

　　“大少爷？”陆管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男子，惊得只差眼珠子掉出来了，她现在明白为何宗琳会这么大惊小怪了，这个大少爷的归来，连淡定如她都无法镇定了。

　　大少爷，顾以致。终于回来了。

　　“陆姨，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还有，那边是谁？以牧吗？他怎么睡在沙发。。。”他快步走向沙发边，却在看到那上面的人的一刹那，脸上招牌式的笑意无所遁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她？居然是她？竟然是她？

　　呆若木鸡的他在陆梓潼看来，也是相当的诧异。难道大少爷认识少夫人？

　　“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夫人那边，你去过了吗？少爷他。。。”她走到顾以致的跟前，小声翼翼的问道，一方面问询，一方面观察着他越来越怪异的脸色，以及看童话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爱意？

　　顾以致伸手示意陆梓潼闭嘴。像是中了邪一般缓缓走向童话的身边，慢慢的蹲在她的面前，双眼像是有了磁铁一般定在了童话的身上。他徐徐伸出修长的大手，抚上了童话的脸颊，带着深深的情意轻抚，像是阔别多年的。。。恋人？

　　陆管家被顾以致的这一举动惊呆，一时间方寸大乱，从未见过大少爷如此失神于任何女孩，优秀如他，却不见他对任何女孩这般上心。她转头对和她同样表情的宗琳示意，打电话给少爷。

　　宗琳表示了解，徐徐退了出去，临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竟惊奇发现，少夫人，醒了？脸上，居然挂着泪痕？小心脏又是一震，立马快步奔去告知少爷。这下顾家，好像又要天下大乱了。

　　童话被人挠醒，朦胧中看到一张熟悉得让她心猛跳的脸，过去的日子，她一度以为，和他的相识，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不曾有存在的痕迹。可是，现在，又是在做梦吗？

　　“童童。。。”他低沉的嗓音轻柔的唤了她一声，抚干她的泪痕。那一刹那，前所未有的真实，让她呆愣，怔怔的看着他，试探着喊道，“以致？”

　　“是，我是以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顾以致脸上的惊喜不亚于童话，在童话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不确定的心，顿时得到了何等的安抚，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久久不想放开。

　　“呃。。。以致，以致，疼。。。你放开。。。”她的肩头被他搂得很是用力，她吃痛的咝的抽了一声冷气，眉头皱起，很是难受。陆管家看在眼里，诧异和迷惘在心头，大少爷，和少夫人，难道“认识”？

　　“放开她！”屋内的气氛本来十分融洽，虽不至于温馨，但也不会冷淡。但这一声怒喝，硬是将大厅的氛围，降了好几百分度，如冷空气入侵一般，将人冻僵。

　　陆管家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立马吓得回退了好几步，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是看了看依旧抱着的两人，心底一片寒风过境。顾以致像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依旧紧抱着童话，一动不动，脸上还是带着和熙的微笑。童话的左臂由于刚上了药，还不能动作太大，只能用仅剩的右手使劲的推着以致，又急又燥的在他耳边催促，“以致，你快放开我，以致。。。”

　　“我不。。。”顾以致懒懒的声音像是没睡醒，蹭着童话的肩头，硬是不肯放开，童话的脸庞已经红得似天上的飞霞，却对他无可奈何，偏偏顾以牧不说话了，只是一双冷冽的眸子看着他俩，面无表情。

　　陆梓潼看在眼里，童话尴尬得想要消失，她的肩头被顾以致压得几乎快要低到地上了，有些不忍，便上前轻声提醒道，“大少爷，少夫人的肩上有伤，你压到她的伤口了。”

　　“伤？什么伤？怎么会受伤？”顾以致的语气焦灼不安，急忙松开她，搜查她的全身，想要一看究竟。他一松开，童话捂着衣服就退后了好几步，余光扫到依旧冰冷的顾以牧。

　　“童童，你站住！给我看看你的伤口！”顾以致几乎是更显怒气的口吻，站起来要将她拉回来，这才扫到门口的顾以牧，很随意的打了声招呼，“阿牧，你回来了。。。”快步追上去，眉间皱得紧，愠恼，“童话，你过来！”

　　童话进退维谷，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后宅吗？以致肯定不会让她回去的，可是，楼上，他也不会愿意有她呆的。攥着自己的手指，紧抿双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以致连连追着她，童话节节后退，避之不及，在顾以牧眼里，那只是她的欲擒故纵。讽刺之意浮上嘴角，“大哥和童童认识？”

　　他终于发话，快步地朝她走了过去，虽快却从容淡定，一点焦躁的感觉都没有。快以致一步到达她的身边，轻挽她的腰，引起她全身的紧绷，脸色又变得苍白。他极亲昵抚了抚她的发丝，温柔道像是缠绵情深的爱侣，“怎么从来没听童童说起过？看来，你们的关系挺不错的，我还怕大哥回来了，童童会不习惯呢？”

　　“童童，你怎么。。。”以致突然发现，他看不透她了。语气变得生硬，却不理顾以牧的话，“你到底怎么了？”

　　以致再上前，一把抓起童话的左手，怒意横生，他不能容忍童话对他这么冷漠，这么生疏，初见他的那两行清泪，不正是说明，她也是想他的吗？童话吃痛地想要挣脱，表情有些艰难，“以致，你放开我，疼。。。”

　　“大哥，”顾以牧伸手拉住顾以致的手腕，直直的盯着他，眼里闪出一丝亮光，“我想，你应该知道，她现在的身份，”他顿了顿，嘴角泛着得意的笑，“更何况，我希望你明白，她是我的女人，就算受了伤”，

　　他打掉已经呆怔的以致的手，将童话的袖口挽起，白皙的肌肤上，纱布包扎好后，因为刚刚的力道，一条条斑驳的血迹就那样跌进以致的眼里，心口像有千斤重的大石压住，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而童话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顾以牧紧紧抓住，搂住她腰间的手也更用力了，“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也是我的事，也只能我能管，我希望大哥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逾越了规矩，做些不该做的事！”

　　“。。。”他的话，没人回答。顾以致盯着离他远远的童话，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看穿，眼里尽是疑惑和心疼，呼吸在急促的挣扎，他的心，像是在被什么密密麻麻的刺，疼，比她手臂上的伤，还要疼上千万倍。而童话，一直低垂着头，身子僵硬得无所适从，只能任由他，爱说什么说什么。

　　“大哥，你累了吧。刚回来，还是早些休息好，陆管家，带大哥去好好休息！童童还有伤在身，我先带她上楼休息了。”他一个拦腰，将她抱在怀里，她吓得一惊，下意识的要反抗，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惊得立马缩了回去，连再看以致一眼都不敢。

　　顾以致呆呆的看着离去的两人，脸上有的，不再是那依旧的笑容。迷惑，愤然，伤怀，甚至，难过。那个阳光灿烂的女孩子，似乎定格在高三那年的午后，笑得那么甜，那么可爱，一下子俘虏了他的心。可是现在，再也不可能了吗？

　　“陆姨？”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顾以致恍惚的道，“她。。。”陆管家应了一声，却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甚至在哽咽，“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是她？”在国外，他就听说阿牧娶了一个女子，不太喜欢，只是商业联姻，而且，连婚礼都省了。本来对阿牧的事，不太管，所以也没有太去留意这个女子是谁，甚至有些厌恶，又一个为了钱而甘愿出卖自己终生幸福的女人！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个女孩，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