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不落尘

5、第五章

　　沈言青回过头，看见刘逸脸上没有掩饰的惊讶，她朝他们笑了笑，说：“这么巧。”
　　“刘逸在外面就看见你了。”刘璐挽着刘逸的胳膊笑道，“言青，这位是？”
　　“额。”沈言青对她这种亲切的称呼还不太习惯，毕竟只见过一面，只说过一句话，“他是——”
　　“你们好，常听言青提到你们。”李莫恒接过沈言青的话，微微扶了下她的肩。

　　好吧，就算是傻瓜也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况且刚刚他帮她擦嘴角的动作那么明显，沈言青不自然的笑了笑，悄悄把手放在李莫恒的腰后，隔着衣服掐他。

　　“我说吧，你还非不信。”刘璐说完，看了刘逸一眼。
　　刘逸看着沈言青说：“言青，这事儿你做的不厚道，都不告诉我。”
　　沈言青松了手，轻轻地拍了拍刚刚作案的地方，笑的越发自然：“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被我捉到了才承认么！咱们彼此彼此。”
　　“好好好，我的错。”刘逸心虚地摆了摆手。
　　“这事儿怪刘逸，今天我们请客。”刘璐说着看向刘逸，“你说呢？”
　　沈言青刚准备找理由拒绝，便听见李莫恒低沉干净的声音。
　　“不用麻烦了，言青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本来已经躺下了，又说想吃蛋挞了才出来的，现在赶紧送她回去，不然体温又要上去了。这样吧，改天我们请客。”李莫恒说的很是诚恳。
　　沈言青在一边配合地笑，心里惊叹李莫恒说谎不打草稿的同时也在感叹原来李莫恒也会说这么长的话。

　　一路上，沈言青都咬着嘴唇在笑，李莫恒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开车。前面的信号灯闪烁着由黄变红，他稳稳地在停车线后停下，转头看了眼沈言青，说：“你应该知道那个被媒体说成香肠嘴的女星吧，再咬你的嘴就成那样了。”
　　沈言青此刻心情甚好，所以没有像平时那样同他叫板，不过她还是松了牙齿，笑着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发展副业，我建议你去演艺圈吧，真的，你看你演技好，皮相又好，不去太可惜了。”
　　李莫恒没有搭理她，只是意味不明地牵了牵嘴角。
　　沈言青看着前面变化的秒数，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其实你今天可以不用假装我男朋友的，那种场合我还是应付的来的。你又是中信的••••••万一这事儿传开了，对你也不好。”

　　沈言青说完这话后，车里异常安静，气氛比室外的气温还要低。她很不解的看向李莫恒，只看见他冷峻的侧脸，于是她自觉的不再说话。

　　车子在她的公寓外停下，沈言青想了想还是说了声“谢谢”。她刚准备下车，身边的人终于开口：“言青，你真的只认为我在演戏么？从你大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以为，你都明白。”
　　沈言青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其实于琦安也常常提起她和李莫恒的关系，她也想过，但也只是想过，在她看来，这只是一笑了之的事，从没有想过它是哪天会摆到桌面上来谈的事。

　　沈言青用手指一下一下划过大衣的衣角，半晌，她轻轻地开口：“李莫恒，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
　　“如果你是因为这点，我完全可以让这些不同变成相同，况且我并不认同‘太多的不同’这一点。”
　　“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沈言青笑的有些无奈。
　　李莫恒看着她的眼睛，沉默，许久，慢慢地开口：“那你呢这几个月，甚至这几年，你都在固执些什么？”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言青说完便下了车，她回到家，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李莫恒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在脑子里回荡。
　　是啊，自己究竟在固执些什么！她现在对刘逸的感觉早已不是当初的喜欢，她似乎已经习惯把他当成了一种情感寄托，所以知道他有女朋友后除却最开始的伤心，剩下的只有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应该伤心。

　　沈言青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幡然醒悟，她闭起眼。
　　“李莫恒，谢谢你。”
　　说完，嘴角上扬。

　　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

　　景阳和中信这次的合作结束时，恰逢元旦。

　　沈言青简单收拾了行李一个人去了乌镇。这个江南水乡在冬天的客流量显然没有夏天的多。沈言青第一次来的时候是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她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报了旅行团，几番周折终于决定去乌镇。七、八月份的天气本来就热，他们走走停停，花了一下午才逛完，如今对那儿的景色也没有留下多么深的印象，到时当时闷热的天气，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痛苦不堪。
　　现在她站在景区前的平地上，看着前上方红色的乌镇两个大字，想起那次他们逛完后出来，各个都筋疲力尽，同行的一位男生回头看着这两个大字，脱口而出:“鸟镇？”现在看来，那个绕写的“乌”字的确有些像“鸟”。
　　沈言青在里面逛了一会儿，找到了那家老饭店，桌布是那种深蓝色碎花的，昏黄的灯光从上面泻下，简陋的木桌木椅在此刻都显得有些意境。她刚坐下，一位老奶奶便端来茶壶，虽然头发花白却不显老态，待加完茶，口齿清楚地说：“姑娘，尝尝我们的杭白菊。”
　　她小小地抿了一口。
　　唔，味道还是那般苦涩，再转余香。

　　离开了老饭店，她继续往前走，左边不断有船只载着游客往来，穿过小拱桥，在水面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涟漪，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她一手捧着乌冻，一手拿着相机左右取景，忽然顿住，她按下快门，定格之后，看着那张照片，石桥上行人穿梭，唯有一人静止，朝着她的方向。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视线那头的李莫恒微笑着，就如同此刻的阳光，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