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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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斑，交错着。光怪陆离的世界，虫鸣。
反复幻听般一遍遍在耳边回响着——
“零……零……零……”如同咒语一样牵缚着脚步。抬起——何种姿态？落下——怎样的立场？
神社守护兽狭长的眼睛似乎放出光来，以阴森的眼神逼视着，窥探内心，延展出尖刺刺向心脏。“噗”，锥生仿佛听见穿透血肉的声音，粘腻的血流奔涌……
而后漫天绯樱仿若雨落，柔软的边缘却像世间最锋利的锐器，擦过裸露的皮肤，火烧一样的疼。
“锥生君……”
“零……”
两张脸重叠在一起，模糊的视野中景色诡异扭曲。
“玖兰……枢”伸出手想极力触碰，那一瞬间血色尽失的脸颊。眼底明显的歉意让锥生猛地一颤——
“糟了……”
无边黑暗铺展开，吞噬驱散最后一抹微光。
“呐……”怀抱温热的躯体，玖兰面无表情，“零，这次，原谅我吧。”
然而沉寂的空气中没有回答。
自嘲地笑了笑，玖兰看着熟睡之人微皱的眉，想要伸手抚平，却又缩了回去。最终，隔着空气抚摸与白玉石一般无二的容颜，还是害怕被烫伤呢。
“啪”，长柄木勺上最后一滴水滴向池底，击破苍白假意的平静。
锥生清醒于一个夕阳余晖侵染天际的傍晚，和室的门扉开着，依稀听得见庭院惊鹿撞击石面的脆响。冷汗涟涟，梦中惨烈的景象使人害怕。
“玖兰枢！玖兰枢！！”大声呼喊着，回音涤荡清寂的和室。
“踏踏”的脚步声渐响，锥生原本松了口气，却在看见来人时把那口气又提了上去。
“你醒了……”少女勉强展露笑颜，纤长睫毛上残余的泪水出卖了她。
“玖兰……他……”突如其来的恍惚感让锥生站立不稳，不祥的预感终于演化为现实，战栗着不安着，来回踱步，想要慰藉惊慌的内心。
少女带着哭腔的嗓音有那么些许沙哑，“哥哥他，三天前就出征了……我，优姬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招扬的幡旄在风中猎猎舞动，纯黑色质地，血红色家纹，旗帜出现的一刻就注定了战局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
玖兰，逐渐没落的家族，本来以为经过上一次的事件已经不能维持，结果……却小看了一个古老家族引以为豪的延续。
玖兰枢。
这个名字应该被记住，狼一样的凶猛，狐一样的狡诈。
丢弃的万具遗骸，失败者的姿态。
他这样为皇室卖命，是为了什么？想不明白啊。
首战失利，第二哨口亦难以为继。从头至尾就坐在那辆纯黑的步撵中，命令通过幡麾的指引一一下达，对局势精确地掌控令人惊异。这样的人如果早生几年，玖兰氏族还会有那么悲惨的命运吗？傲人的才华啊。
几大哨口相继摧崩，排山倒海的颓势不可逆转。出羽地方的大名只等着利刃架到脖颈上，却等来了谈判的消息。
局，死局。即使只是大人物手中的傀儡 ，他依然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何不成全呢？以颓唐破败的宫宇和残命换取天下动荡，哈哈，他原本就是个疯子罢了。
一条一翁，即使傀儡也是有思想的。
那天阴沉的天空依旧不见雨水，对出羽大名的征讨接近尾声。最后冲天的火光中什么都没有遗留，哪怕只字片语。
这是你的心意吗？玖兰骑着高头大马，黑色羽织上的家纹像是要燃烧起来。天下易主？这等宏愿就由我来替你实现吧，也算是你拱手让出北奥土地的报偿。
命运吗？终于有种紧握在手的感觉，至少可以睡个好觉了。
玖兰不自觉的笑了，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因为想起了一抹亮眼的银色。
锥生，还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