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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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遮住了月亮，透出银白色的光圈，映亮了这个黑夜。
点点红色卷在风中，几片打在玖兰枢的脸上，淡淡的悠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歌声从远方断断续续的传来，飘渺的、空灵的，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诡异。
玖兰枢脚一蹬，跃上墙，他如踏平地，行动间没有一点声响，夜色成了他最好的掩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没有人会留意到，在半空中还有一个人。
高楼大厦在身后渐渐隐去，一丛迷雾笼罩在前方，那里有一株盛开的樱花树，花红如血，在夜色中宛如燃烧的火焰，几乎要灼热人的眼。
玖兰枢停在几步开外，望着树下的美人，绯樱闲。
樱花映着她白皙的肌肤，与她眸中的红光融合在一起，显得万般魅惑。绯樱闲仍然穿着那件一沉不变的白色和服，风中衣袂飘飘，有几分绝尘的味道。
未语先笑，绯樱闲偏头，似是怀念，“你这个孩子，看着还是这么温柔。”眉尖一紧，风情万种，“呵呵，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火光电石，绯樱闲逼到了玖兰枢的身前，“哎呀，忘了你长高了。”她伸出手在胸口划拉了一下，“上次见你，你还只有这么点。”
绯樱闲仰起头，长长的银发滑到身后，她咧嘴一笑，疯疯癫癫，“那个女孩叫什么？嗯——毛利兰！哈哈，我说的对不对！”
玖兰枢双眼半垂，漏下的星空打在他的脸上，长而密的睫毛像排扇一样，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暗影。玖兰枢的眼底全是暗色，“长老院一直在找你。”声音平淡温和，又带着警告的意思。
绯樱闲眼一眯，“那群老家伙。”转眼，她又回到樱花树下，风吹树摇。
“这么多年了，我不想躲了。”樱花簌簌的往下落，就像活了的血一样，落在绯樱闲的发间、和服上，刹那，红艳艳的一片，“一笔笔情仇恩怨，是该好好的清算一下。”
“纯血之君，可不是他们手里的泥人。”绯樱闲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玖兰枢眼底的不屑激起了她骨子里的骄纵。
“玖兰君，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爱上食物，在你看来是多么可笑的事啊。”她浑身危险的气息，“呵呵，很荣幸，我娱乐了你。”
空气骤然一沉，玖兰枢还是温和的样子，暗红的眸色压不住汹涌的厉色，“爱上人类，觉得丢人的，是你吧。”
绯樱闲心头忽的一动，眼中笼罩着一层迷雾似的混乱。
玖兰枢的嘴角拉平，血族的生命漫长而无聊，闲情逸致的爱上人类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像绯樱闲这样折腾到爱人没保住，连自己也成了血族的公敌，几乎是滑天下之大稽。被冠之狂字的绯樱闲，在玖兰枢看来不过如此，竟然被区区长老院逼成丧家之犬，可怜可恨，完全没有纯血引以为傲的高贵优雅。
绯樱闲不过比被长老院驯养成家畜的血族好那么一点。
玖兰枢嗤笑，“你啊，活得真没意思。”阴测的心理下，他在觊觎绯樱闲的纯血力量。
绯樱闲握手的力道极大，甚至连指甲都狠狠陷入皮肉里。她毫不客气的奋力反击，刀光在离玖兰枢咫尺的距离消失，绯樱闲的瞳孔猛地收缩，惊疑之余，不由得怀疑眼前这个略带阴鸷的男人，究竟是不是那个温暖的像初阳的玖兰枢。
“先是黑主优姬后是毛利兰。”近乎自言自语，“真让人看不透。”
玖兰枢一直表现出，他很看重黑主优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没有原则的宠溺，这都让月之寮的贵族咬碎了后牙槽。
绯樱闲理所当然的以己度人，幸灾乐祸的等玖兰枢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境地。谁料半途中冒出一个毛利兰，玖兰枢对她有些特别，虽然比不上对黑主优姬那样兴师动众，但绯樱闲先一步察觉到，这种特别下隐藏的凶险。
风中，玖兰枢的背影渐去渐远，樱花乱舞，在月光下透着荧荧的粉光。
绯樱闲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随即，她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宽大的袖子轻轻颤抖，玖兰枢爆发出令她都要臣服的恐怖力量。
绯樱闲惊醒，玖兰枢十几年如一日，带着温和的面具欺上瞒下，城府深沉的令人毛骨悚然。
她是他的对手吗？绯樱闲疯狂的气息微敛，这次明显底气不足。
粗壮的树后走出一位长得和锥生零一模一样的男子，他看上去更阴柔，过长的刘海垂下来，死气沉沉的双眼只有在看到绯樱闲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生气。
“我去杀了他。”锥生一缕说的很认真。
绯樱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头大笑，突然，她手一挥，衣袖闪过森寒的白光。
锥生一缕的脸偏到一侧，几秒后，他的脸颊慢慢红肿，几爪子伤痕泛出黑色。
“这些蠢话，烂在肚子里就好。”绯樱闲慵懒的冷笑，忽然，她唇边的笑定在某个特定的弧度上，锥生一缕温柔的宠溺令她不由自主的沉迷。
绯樱闲优雅的抬起手，贴住锥生一缕的脸。
细腻的触感贴在脸侧，锥生一缕分不清是自己的脸冷还是绯樱闲的手冷，绯樱闲念出一个男人的名字。旖旎的心思刚起个头，那个名字就像一桶冰水，浇灭了他的遐想。锥生一缕特别清楚，这次是他的心冷下来，眼中不知名的期望，被浓重的化不开的忧郁所替代。
青色石墙就像饱经战争却铁骨峥然的战士，高高矗立在学院里。黑主学院被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它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告诫两边的人要谨守分寸。
一半灯火通明，一半黑灯瞎火，因此日之寮主楼的一点灯光格外显眼。
米色的沙发上，黑主优姬脱力的侧躺在沙发上，眼中蕴起薄薄的水汽，映着棕红的眼眸，鲜亮的扣紧人的心弦。阖开紧闭的唇，轻轻的喘息，脸蛋现出高/潮一般的潮红。
银色的脑袋拱在她的脖子那儿，黄灿灿的灯光下，两具年轻的身体叠缠在一起。红色的血液蜿蜒，照着嫩汪汪的肌肤，冶艳得刺目。
落地窗外，人影一闪，白色的镂空花纹窗帘飘起。
玖兰枢携带着怒气，暴力镇压了因为黑主优姬的血而变得狂躁不安的血族贵族。
“锥生一缕真是个碍眼的货。”蓝堂英摇晃金色的脑袋，架院晓悄悄掐了他一把，示意他看玖兰枢的黑脸。蓝堂英还算上道，闭嘴后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以免成为玖兰枢盛怒下的牺牲品。
玖兰枢背过脸，喜怒不定，留给众人一个莫测的身影。
几分钟之后，关门声重重捶在众人的心头，相熟的人面面相视，脖子上的一圈寒毛根根竖起。
玖兰枢把自己抛在奢华的四柱床里，一手捂住冒出犬牙的嘴，他的嗅觉对一般血族更灵敏，能捕捉到淡到几乎没有的血味，空气中的芬芳极力勾引他吸血的本能。
玖兰枢渴望黑主优姬到了疼痛的地步，在她鲜血的迷香里，他就像一只随时随地发/情的动物，他恨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
在自我和欲望的挣扎中，黑主优姬和锥生零相拥的影像在脑海中不停的播放，玖兰枢的手背虬着暴突的青筋，眼中弥漫的红色最后归于无穷无尽的黑暗。
恨吗？
不恨。
但是忍不住埋怨。
我的不忍竟然被你当成庇护锥生零的挡箭牌。
玖兰枢抬手，手臂横在额头，他呵呵笑出声，这是第几次看到黑主优姬喂血给锥生零？除了第一次能看到她眼里的负罪感，随后几次，黑主优姬眼里的干净柔软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插进他的心口。
笑声渐低，干涩得像是磨着嗓子发出的声音。
久安一大早萎靡不振，他握住筷子挑着碗里的面条，一根一根放进嘴里慢慢吸溜。他时不时的偷看我，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进肚，我手里的筷子敲上他的脑袋，“快点，别磨蹭。”
久安低头，再抬起头，眼珠子有了精神，“我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昨晚我在你的房里看到玖兰叔叔。”他鬼鬼祟祟的趴在我的腿上，“真的？”
“什么!”小五郎慌乱的惊呼从身后传来，他两手扣住久安的肩膀，很生气的盯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小五郎吓到了久安。
“你没听到他说做梦啊。”我看久安，久安拼命点头。
小五郎松手，大呼一口气，拍着胸口坐到对面，翘起一个腿，“做什么梦不好，做这种噩梦”若有似无的掠过久安。
久安一脸迷糊，“我也不知道。”两只黑黢黢的眼珠子瞅着我，我压力很大。
早餐后，我把久安赶回房间收拾书包，我和小五郎商量给久安做一份全面的体检，验伤什么的全部包括在内。小五郎追问原因，我不能托出玖兰枢，只是说在久安的身体上发现受虐的痕迹。
小五郎似有恍然，一锤定音，“下午我去接久安。”
但是，就算验明久安曾被虐待，也无法将人绳之以法，警方都没找到久安的父母。小五郎让我用平常心对待结果。
“你呀，少对他动手动脚。好好的孩子哪经得起你粗手粗脚。”好好的话经过小五郎的嘴一溜，就变得很奇怪。
我站起来，面色不爽，“总比你对柯南好吧。”
小五郎对柯南犹如暴风骤雨，有他们这对例子在前对比，我对久安简直叫和风细雨。
青学网球部顺利进入全国大赛，这个消息好比石子投入湖面，荡了几圈涟漪。青学的学生被网球部惯坏了，间歇性失忆，忘记了几年前青学连关东网球名校的边都没摸着。在网球部低潮的时候不力挺到底，还狂嘘正选们磨洋工。如今网球部顺利晋级，很多人再次集体失忆，决口不提前面的指责。
不过大考临近的当儿，也没人真的愿意计较这些。
老大虽然决定走职业道路，但退役后，短短数十年的竞技生涯未必能给他带来安稳无忧的生活。慎重考虑后，老大决定报考东大的法律系。
老大说了打算后，不二乐颠颠的表示他也报考了东大，可惜不和老大在一个系，他选读心理系。
心理两个彪悍的大字挂在我的头顶，不二已经够变态了，再读了心理系，他直接成魔得了。
老大和不二在前面跟牛一样俯首备考，我在后面悠闲的嗑瓜子，咔咔不停嘴的吐满了一堆的瓜子壳。
老大和不二齐齐回头，我理解他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这个拼爹拼娘的年代，投个好胎是个技术活。我的志向是警校，有个威震日本警方的神探老爸，我进警校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暮木警官还和我打趣，他非常期待新一代警花进入东京警视厅。除了小五郎的影响力之外，我头顶的空手道冠军，网球部的成绩都为我加分不少，只要文化分不低得离谱，我一只脚基本上已经踩着警校的大门了。
我的悠闲太惹仇恨值了，尤其那些眼睛敖红了要奔东大去的考生。全班上下没有一个有同学爱，他们齐心协力的把我扔出了教室。
无聊中，我打电话叫园子一起出去溜达，此时园子是随叫随到，比狗腿子还管用，谁让她对我心怀愧疚。
当初是哪个女人和我保证，她不是重色轻友的人！男人算什么，不过一自动□□。言尤在耳，突然这个死女人就告诉我，她要飞美国读书了。我一眼戳破她的打算，不就想和京极真双宿双，做一对野鸳鸯！
我能理解！
理解不代表我不生气。
园子低头做小的递上她的金卡，我鄙视她，钱算什么。
我毫不手软的抽过卡，“钱比你的保证实诚多了。”
园子挽住我的手臂，腻上来，“不生气了。”
我瞪她，和她这么一个春心荡漾的女人生气，只会显得自己越发可悲。我可是打光棍的人，比不上这种背后有男人撑腰，战斗力破表的恋爱小女生。
两人走了很多地方，聊起以前，就兴起的来到帝丹中学附近。
“这里，这里！”园子怪我好久没有陪她逛这里了，扯着我满街乱奔，看什么都稀奇，“那个那个！”她哇唔一声，抱起罗小黑的抱枕，“好可爱，好可爱。”一头栽进去，蹭的店主满脸不爽。
“以前你最喜欢来这里。”
我跟园子进了一家运动用品店。
浅蓝色的设计风格，一进屋，就觉得被清新的氛围包裹。店主用很巧妙的设计，把运动二字融入学生的平常生活，每一样东西，你看着都需要。
我看了看，拿起一个淡紫色的护腕，园子瞥了一眼，“哎呦，你每次来都看这个。”她走过来，捏过我手里的护腕，上下扫了我好几眼，然后阴阳怪气的，“男式的，不会还送给新一吧！”想到这个可能，园子不赞同的叫起来。
我一巴掌拍向她漏风的嘴，“小点声，还嫌我不够瞩目。”
故地重游，不时有人和我打招呼，随即他们脸一转，就和身侧的同伴嘀咕这谁谁。搞得我想学习那些躲避狗仔的明星，竖高领挂墨镜带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往回走的路上，我和园子一人捧一甜筒。
红红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细细绒毛带着金灿灿的柔软，非常可爱。
大片的绿色映入眼帘，一个小小的足球场出现在我的左侧。太阳仿佛半坠在球场上，绿色披着朦胧的晕黄，连接着绚烂的橘红。这一份壮美就这么撞进我的心里。
我远眺，熟悉感胀满了胸口，脚步不自不觉的慢下来。
突然，一个黑白的足球朝着太阳飞去，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背光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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