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纪念》阿耶

2、顾小渔的重新开始

　　顾小渔出狱也有些日子了，然他总不能一味靠袁北方度日，在顾小渔这儿，那不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能够干出来的事！
　　“你要出去找工作？”袁北方诧异，一个二十不到进了监狱，连高中刚毕业证都没有的人能找到什么工作？袁北方开始有些担心顾小渔，他生怕顾小渔被刺激到！“你才出来，好好玩一段时间再寻思这事吧！”顾小渔微微一笑，“看扁我？”袁北方在其威慑的眼光下把已经到口的“对”字又咽了回去，“我看好你！”
　　三日后，顾小渔真的找到了工作，并且搬离了袁北方在市中心为他找的房子，在靠近郊区的地段租了一间小平房。袁北方知道已经是在两个月后了，他找到顾小渔工作的地方，那是一个规模中等的洗车店，条件很一般，活有些脏。“你就干这个？”袁北方问。“去，一边凉快去，也不洗车，少耽误我功夫！”顾小渔不在意地挥挥手赶这个已经有些愤怒的小孩儿！“你别干了……”袁北方的话尚未说完就叫人打断了，“小顾，这位你负责一下！”顾小渔答应一声，低声对袁北方道“别捣乱，回家玩去！”就匆匆去了，袁北方被晒在原地。好在离顾小渔下班也没几个点了，他也没被晒很久。顾小渔原本是打算再去加油站打个班的，一看立在原地已经要冒烟的袁北方，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袁北方跟着顾小渔倒了三趟公交，又走了近三百多米才到了顾小渔的小平房。袁北方深悔自己没借辆车出来，一路上愤恨的小眼神直直地飞向顾小渔。顾小渔也很委屈，往常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步行回家的，这回一下就损失了六块钱（袁北方兜里自是没有坐公交的钱的），倒不是他小气，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靠做些力气活挣得实在不多，不节俭一下是不够每月花费的。“你就住这儿？”袁北方的眉头就要打成了死结。这在袁北方的眼里无疑就是贫民窟。他没过过苦日子，即使是自家落难后也是直接就进了国家统一给提供的宿舍——监狱，何曾来过这种集脏、乱、差于一体的全方位地方。顾小渔也不以为意，只是拽了他进了院子，毕竟外面人来人往的，袁北方这毫无顾忌的嘴容易遭人白眼，他可不想累了一天再因为袁北方打两架。
　　引袁北方进了屋，顾小渔在他开口之前说，“敢废话一个字就把你扔出去！”袁北方一路走来，脾气早被磨没了大半，也不知声，四处打量了一下，客厅只有一老旧的沙发，颇有些嫌弃地望了两眼，终于还是在长条板凳之间选了它，长叹一声坐了上去。顾小渔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出来一看袁北方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禁乐了。袁北方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开口，“饿死了，有什么能吃的吗？”顾小渔想了一下，“我下点面，咱俩对付一下吧！”袁北方不干了，“凭啥对付？我都饿死了，要吃好的！”最终在顾小渔的武力镇压兼两个荷包蛋的安抚下，晚饭仍是吃了顾小渔做的面。
　　热气氤氲中，袁北方口齿含糊地问“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顾小渔斜瞟他一眼，喝了口热汤才慢慢道，“先这么着吧，我总得凭自己吃饭！”袁北方沉默地吃完了晚饭，突然道“真难吃！”直接捂着嘴巴跑到院子里去了，顾小渔追出去，“不能吧？”他很困惑，这面条他已经做过好多次了，虽不能说色香味俱全，可也不能难吃到这份上呀！“你不是装的吧？”袁北方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竟然干呕出泪花了！顾小渔大受打击，直接把袁北方打包进一辆出租车，不想再看见他了。
　　袁北方并不是假装的，但也不是因为顾小渔的那碗面。他只是很难受，似乎有什么压抑着他，令他胸口憋闷的不行，他以为吐出去就会好受一些，结果证明不行。
　　袁北方后来找机会托人给顾小渔找了份轻松一些的工作，顾小渔却并不承情，直接就给拒绝了，把袁北方气了个半死。“你脑袋是一根筋还是死路了？现在大学生找工作都四处托人、拉关系，你倒好，可真有气节！”“我还有拳头呢！你要不要尝尝？”“野蛮、粗俗、暴力、不可理喻……”“呦，为进大学，功课做的不错嘛！”顾小渔笑嘻嘻的挖苦道。“滚犊子！”
　　袁北方虚岁刚二十出头，袁父经过再三考虑又与袁枚商量了好久，终于决定还是要让袁北方去念大学。袁北方知道的时候，家里已经找好关系送完赞助给一所国内重点大学了，他有心说不去，又怕给老头气出个好歹的。前一段时间，老头血压一直居高不下，才稍微有点改善，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不甘不愿地算是应下了。平日里谁提这事就跟谁急，现在却被顾小渔拿出来如此调侃他，真是忍不了了！
　　顾小渔眼见袁北方额头青筋凸起，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开工资了，请你吃饭吧！”袁北方本着吃穷你，叫你付不起帐的原则，一口答应下来，拽着顾小渔直奔“碧澜”。碧澜不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了，菜价却敢和最贵的酒店叫板。顾小渔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袁北方包藏如此祸心。袁北方进去一坐好，也不要菜单，直接开始点菜，等到顾小渔拿到菜单看菜价时，他已经点了不下七八道了，顾小渔要不是碍着有外人在场，直接问候袁北方祖宗的心都有了。
　　然而顾小渔那天却是注定命中能够逃过一劫的！盖尔从包房一出来就看见了袁北方，见他满脸止不住的笑意很有些疑惑，这里的菜很好吃吗？他倒没觉得除了精致没有什么特别，难得见袁北方如此开心，顺手就把袁北方那一桌的单子签了，过去和袁北方打招呼时，他怎么觉得这位小舅子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呢？！
　　不得不说袁北方这一天真的很背。晚上回家吃饭时，被袁母知道他去了碧澜，还是盖尔付的帐，又是一顿碎碎念。袁北方有心想说我也没让他付啊，瞅了瞅老头越来越黑的脸色没敢吱声，一顿饭吃得没郁闷死他。

作者有话说

　　更了一点，对付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