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玉夜姬

11、尽弃

　　后来，当杨婵终于哭够了，渐渐平静了一些，便起身整理了一下后，回了客厅。我没有跟上去，所以他们兄妹到底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当我出去准备晚饭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已经平稳了下来。某人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而我的那个前小姑更是冲我点了点头。本来她似乎还想冲我微笑来的，可惜没有成功，让这位“三界少有的大美人”也难得的难看了一把。
　　饭后，某人把她妹妹送回了华山，而我则赶紧回了孩子们的小卧室去安抚那两个小祖宗，不平等条约签的那叫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不管了，一定要叫他们爹承担一份，怎么都是他找的事儿的说……话说，某人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他的宝贝妹妹面前提起两个小崽子，是有意的还是气糊涂，忘了……
　　事情似乎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我那位前小姑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某人的真传 ，面对别人，尤其是刘姓书生的时候，开始变得冷冷淡淡的。也没有很激烈的说要把人赶出去不见或者是争吵之类的，只是当他来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抛过去一个俯视的眼神，给眼前的刘书生传递过去的一个非常清晰的信息就是——我是神仙，你是凡人，我虽然是凌驾于你之上的，但看在你这个人还算有趣的份上，我就暂且屈尊既昂贵的搭理一下你吧！
　　刘书生有什么样的心理变化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但凡是个稍有骨气一点的男人，对于这种无声的语言，总是会触动他的神经的。这主意到底是我那前小姑自己想的还是某人给教的啊？太犀利了！直接打到七寸上了！
　　我亲眼看着刘书生由一开始的惊讶，到疑惑，到气愤，到失望，到最后心灰意冷的全过程。他从开始减少了来桃园的次数，直至最后的道别。
　　我看着“屏幕”里留下了一句“珍重”后快步离开的男子，还有当人不见了踪影后扑到院中石桌上毫不顾及形象嚎啕大哭的女子，心里酸酸的……我们都清楚，这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男人的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出的，女人在障眼法遮蔽下的身形已在短短两个月内消瘦的不成样子，眼下的黑眼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散了，一双眼睛倒似乎变得更大了一些，嵌在那一张青白似鬼的小脸上，其实……好吧，其实真的满吓人的！
　　我都能看到的，某人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可神通广大、雄才英伟的二郎真君，对这种情况也只能是束手无策。要不是我拦着，刘书生还能走出华山？早被某人剁了百八十遍了！
　　我挥了挥衣袖，墙面再次变化，属于华山的那一块“屏幕”消失了。最大的危机已经解决，那东西也就用不着了。我从重生后就一直暗暗紧张的心情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了。同时，心里涌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空虚感。
　　虽然我在面对我的那个前小姑时大道理满嘴，摆出地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模样，其实我自己明白，我那般软硬兼施，连威胁带恐吓的对付她，未尝不是我的私心在作祟。为了我和孩子们平静、安稳的生活，为了某人的“变法”之路能够在平稳一些，不再让他到最后那么寂寞，身心俱创，我把那个火种给熄灭了。
　　为此，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一种无法摆脱的负罪感里。我知道自己在事情发生之后，尤其这件事还是我做的之后再说这些显得很矫情，似乎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我真的觉得很愧疚。不管怎么说，为了我们一家四口的安宁，由我主导，牺牲了我那前小姑刚刚萌芽的爱情。我也曾安慰自己：你看，你要是现在不这么做，现在就防患于未然，照原来的那个样子，她也才不过才过了一年好日子而已，却要被关十六年，多不划算啊！刘书生也地狱十八层进进出出了好几回吧我记得？刘沉香也是被他舅舅的英雄养成计划给折腾得够呛，而他舅舅，我的那个前夫，我孩子他爹，更是惨的没话说！一路下来从顶头上司到山神土地欺负了个遍不说，因为生无可恋，最后要不是我那个四堂姐，他就被自己的外甥给一斧子劈死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他的那个张开怀抱，迎接斧劈的动作的……但，效果很一般……
　　于是，那一段时间，我看到某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对他再好一点、再好一点！当然以前也不差，但那之后更是有变本加厉的架势。弄得两个小崽子都嫉妒了，挤眉弄眼的跟他爹告状，才让我反省了一下……好像是有些过分了……可别把某人吓跑了……
　　不过虽然知道，我也没打算改，大不了再补偿一下两个小东西呗！反正我就是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
　　司法天神的工作不只是要批改那些下界送上来的公文，有时还要出差下来打一下“怪兽”！每当看到这种画面，那两个小崽子就会排排坐在屏幕前，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竟还要求我把那一块单独放大，他们要看大屏的……真是够了……
　　不过，现在能够让某人下界来处理的“怪兽”，一般都是大BOSS级别的。这些妖兽，即使某人现在是三界公认的三界第一战神，要收拾起来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有时更是要受一些伤也说不定！
　　当屏幕中的一只万年萦魇兽被某人的三尖两刃枪通了个对穿，化作砾粉消散时，孩子们还在为他们的爹爹再一次的胜利而欢呼，而我的目光则落在了他状似不经意抚过胸口的手上……那里，刚才被那只妖兽的一节肢体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虽然那节肢体随即便被某人的三尖两刃枪给斩断了……
　　“给，拿着，赶紧去试试！”当他又一次过来的时候，我找机会把前几天刚炼制好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护心镜？不对，这材料……”某人放下了又一次掩在唇边的手，脸上已赫然变色了！
　　嗯嗯，果然识货，也不枉我变身一回。
　　“呵呵……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我故作不在意的挥挥手，“就像指甲、头发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才怪，剪指甲、头发哪有那么痛！！！）……唔……”我的鼻子！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胸膛有多硬？胸膛？我在某人的怀里？哄……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快烧起来了……
　　“寸心……”
　　嘿嘿，就冲着这句里那缠绵悱恻的味儿，受“点”苦也值了~
　　“你也知道，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嘛，你要有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办啊？孩子还那么小……”奇怪，怎么最近鼻子总是酸酸的……
　　某人什么也没说，倒是怀抱却越收越紧了……嗯，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不过，明明是硕长清瘦的身形，怎么能给人这么强的安全感呢？呵欠……为了那件东西，我可是好长时间没睡好了，好困……呼……不行……阵亡了……
　　在那之后，我仍像往常一样，一天到晚练练功夫，看看书，做做女工，指导一下孩子们的功课，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时想起我的那个前小姑子的时候的时候，心里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直到有一天，我蜷在书房里的一张贵妃榻上，懒洋洋地翻看一本游记时，忽然感觉到自己设置的警戒咒被人触动了！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抓过墙上的宝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了房门，随口安抚了两个小家伙一句，便转身去了隔壁。当我把墙上的画面调整到出现问题的方向时，看到的图像顿时让我崩溃了！
　　我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一边哆哆嗦嗦的摸出那面片刻不离身的双面镜，在接通了，并确定了四周无人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用掩饰不住惶恐和不安的声音，六神无主的对着那头喃喃：“杨戬，你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说

　　福利福利……实际上是我哪一点都舍不得改，索性就全都发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