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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夜尘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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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尘有些昏沉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怔怔地望着上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又是那里?夜白和念柔去了那里?
而他为何,为何,为何会一丝、不挂!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闪过,夜尘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借着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很快地冷静了下来。这些年怜之将他保护的太过,以至于连最基本的戒备意识都不见了。昨日从进雅座开始,他便应明白空气中那隐约浮动着一丝诡异的香气是迷香,可是他却依旧毫无戒备之心。
颜连也说他之所以能知道他们已到达金陵并住在同福客栈,也是昨日清晨无意收到一张纸条,字条上只有简单十个字,郡主与状元郎正在同福。
这一切很明显是早有预谋,既然如此,那定不会就此打住……
夜尘动了动手指,随即又动了动身子,才偏头晃了一眼屋内,确定屋内再无他人,他才用丝被紧紧地裹住身体下了床,谁知一站起来双腿就开始打颤,身上的酸痛感也立即渗透四肢百骸,让他一口气缓了许久才喘过来。
空气中似还飘散着淫靡的脂粉香气,屋内到处都挂着粉色的纱帐,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卧室。
撩开重重纱帐缓缓来到桌前,此刻桌上放着一张信笺,而在信笺旁放着一套白色内衫。夜尘冷笑着松开手中的丝被,随着丝被的滑落露出凝脂般的肌肤,长发散开垂在腰间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腰身,而莹白的肌肤将额头上那块暗红胎记衬托的愈加显眼,让他原本平凡的容颜看上竟有些妖冶。
夜尘慢慢将衣衫穿上后,才拿起信笺看了起来。
信是柳诗诗所留,信中说以后的日子她要睹物思人,所以带着了夜尘的所有东西。信中还说既然夜尘心中无她,她这辈子便不打算嫁人了,但却想拥有一套嫁衣,所以她也带着了凤重娅的嫁衣。信中还说昨夜……
柳诗诗…金月楼…
瞬间,夜尘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爬上他的心头,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将桌上东西全部掀到了地上。
一直守在门口的金月花闻声,连忙推门走了进来,笑道,“我的夜大人啊,你终于醒了啊…如果你再不醒来我这金月楼只怕不用等你来拆,就会被外面的那些人拆了去…”
夜尘压下心绪慢慢抬头,目光锐利地逼向她,冷然道,“醒?金月花,你最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金月花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夜尘什么意思,但看他此时的样子也知道他正在生气中,于是战战兢兢地上前问道,“这,大人你要我解释什么?”
夜尘揉了揉额头,语气已有些不耐地说道,“莫要与我装糊涂。不然别说你这小小的金月楼不保,就是这楼子里的所有人也得一起陪葬。”
金月花一惊,双腿扑通一声跪在夜尘面前,磕头道,“夜大人,我老婆子真不知道你要我解释什么。昨日诗词宴尚未结束,大人你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后来又拉着诗诗不放,我以为你是对诗诗有意思,所以才让下人将与你随行的几位送了出去。颜知府也的知道,当时他还进来看过你的。今日一早诗诗就来找到我,说你还在屋内歇着,让我一定要在屋外守着,不然这金月楼定会保不住。”
“你说什么?”夜尘微微眯起眼,“你说我昨夜是醉酒?而颜知府也知道?”
“是是,大人啊,我一个老婆子哪敢欺骗你啊,你可以去问问颜知府。再说谁人不知道你即将率军攻打绝一宫了,就算是问天借个胆,我老婆子那是也不敢啊。”金月花急道。
夜尘神情有一瞬间的恍然,无力地坐在凳子上。
为何他的记忆是闻到一股怪异地香气而昏迷了,为何连颜连都没察觉出什么?难道真是喝醉酒?记忆恍惚了?
好在知道夜白和夜念柔都平安无事,他的心中也稍稍放下了些,瞥了一眼地上的金月花,道,“你是从何得知我在同福客栈?”
金月花抬起头,回道,“回大人,前日下午我本是打算去城西脂粉店,结果半路上有人突然塞了张纸条给我,纸条上说你在同福客栈。我本是不信,但想到诗诗一直倾慕着你,又在等你回来,我便告诉了她这件事,结果她却相信的很,硬让我去同福找你。诗诗的名气大人也知道的,我为了留住她也就应了下来。”
无须质疑,这是一人所为。夜尘低头叹了口气,默默地盯着桌子不言不语。
烟花之地金月花什么样的人都已见过,这个夜尘远不如他外表那般简单,此刻她真有一种感觉请佛容易送佛难。过了一会儿,金月花便小心地开口说道,“大人,外面站满了吵着要见你的人,你是见还是?”
闻言,夜尘忽然笑了,这便是目的吗?
他清楚记得那日御前听封,凤重鸣亲自为他戴上官帽,在他耳旁说了句‘朕的江山,亦是他的’,简单八个字却如千斤巨石压在了他的心间,这帝王之爱,到底会幸还是不幸,他不知道也想不出。然而凤重鸣因为自己与凤临月已彻底额撕破脸,但从今日起金陵城,不,是整个南朝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状元郎一返乡便留宿烟花之地,试问这样的人,如何留在朝堂,如何辅佐君王。
夜尘起身来到窗边,声音陡然一沉道,“滚出去。”
“那外面的人,需要去通知颜知府吗?……”金月花不死心地又问了次。
夜尘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道,“滚。”
金月花再也不敢多呆片刻,立即起身跑了出去。
然而不到片刻,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夜尘终于忍耐不住转过身喝道,“不是让你滚…”
后面的话夜尘没有能说得出来,只是愣愣地望着突然出现的锦言和夜念柔。
锦言的双唇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拳头,清澈如水的眸子里一片氤氲,半响才委屈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