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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忧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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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知非和医生的劝说,沧纪忧的父母最终同意了我的想法,同意我协助治疗,但不能私自接近她,我放松的笑着答应,谢谢医生,和妈通了电话,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安慰她别担心,又打去瑞涵那,向他请了长假,又说明了这边的情况,他说想过来看看,我阻拦了,来了又能有什么用处呢?答应每天会通一次电话才挂断。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一直是做着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想得到沧纪忧父母的一些原谅,让他们明白我的诚意,又听从医生的安排与忧接触,确始终无法沟通,每每我靠近了,看到我的沧纪忧就像疯了一样来抓我甚至攻击我,知非曾回了一次加拿大,又趁夜赶回来,我心疼却无法去阻拦,因为沧纪忧是病人,知非是来照顾她得。
一直没有效果,医生和知非都来劝我回去,沧纪忧的父母也在排斥我接触他们的女儿,我还是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沧纪忧是记得我的,所以她记得一切,我不是幸灾乐祸,我不是故意要她回想起那么痛不欲生的记忆,我只是希望,她能想起来,清醒过来。
忍受着随时可能的过呼吸症的折磨,时间真的太久了,知非不得不回了加拿大,因为向瑞涵申请了假期,我已经在日本待了近一个多月,天气转凉了,风也变得凉爽,度过了闷热的夏天,不知道烦躁不安是不是也可以随之冷却些,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呼吸症不在常常发作,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因为呆在这里,看着远比逃避着要容易平静的多,知非走了,闷热的夏季已经快过去的的东京很美,偶尔的黄昏落幕场景让我很想家,只是,呼……
其实连我也要放弃了,这样下去,我也在怀疑自己,会有用吗?我从没有肯定过自己,有的只是虚无缥缈的期望。
这一个月里,我才接触过沧纪忧屈指可数的那几次,而每一次,甚至没来得及说话靠近就被敏感的忧赶走,我该回去了,也许,我苦恼的对自己说。
看着旅馆外美丽的山间的景色,有些想念家了,出来太久,都忘记往年这个时候在做着什么,实在想回去,如果是轻松的回去,该多好。
。。。 。。。
“尹小姐!”门外响起敲门声,我走去开门,沧纪忧的父亲站在门外。
“请进,沧纪先生。”没有惊讶,我想,或许是要劝我离开吧,毕竟,没有帮到忙,反而常引起忧的发病。
沧纪先生50来岁,很随和的中年人,如果不是唯一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也不会让心里的劳累拖累变得如此老态,他或许会更加慈爱甚至因为事业有成一定是个让人羡慕景仰的中年人,看着像爸爸一样年纪的人,心里很安慰,因为他对伤害她女儿的我并没有谩骂,反而很善良的对我,我很感谢他。
“沧纪先生,有什么话请讲。”相对而坐,沧纪先生皱着的眉宇显得很疲倦,也很矛盾,短暂的沉默中,我想,他是在整理对我的情绪吧。
“尹小姐,已经这么久了,你还不放弃吗?”流利的美语,带着些口音,声音里也透着疲倦,我想,他刚刚在想的,就是在整理怎么开口吧,毕竟,治疗好他的女儿,比什么对他来说都重要,我的牺牲也许不算什么,可是那么久了,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他是灰心绝望的吧,他都已经绝望了,可是我还在这,并且真的帮不上什么,他是苦恼的吧,一方面不想灰心一方面又不得不放弃飘渺的希望,该是多么矛盾痛苦呢……
“我,因为自责,过去的五年里,我承受了大约这半生都不敢想的痛苦,我很后悔,少年时的一念之差伤害了忧,我根本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帮不上忙,我会这么过一辈子的……”
“尹小姐,或许,我该跟你说一些事。”沧纪先生叹息着。
“您请讲吧,是我亏欠了太多,如果有什么要求,甚至责骂,要我付出什么我都会接受。”我诚恳的看着他,心里很痛苦,我自己的父亲在我十四岁便离开了我,还是在那样不安的情况下背着我忍耐病痛,如果他活着,我受再多的苦都没关系,只希望他活着,所以在这个慈爱的父亲面前,我会不自觉的有一丝期盼,多么希望那是我的父亲,笑着叫我一声小尤。。。
“不是那些,这是一件,或许可以帮你解脱些痛苦的往事。”看着那张略显苍老的脸我渐渐疑惑。
“您?……”
“准确的说,是十一年前。”沧纪先生顿了顿,继续说下去。“那时忧只有十四岁,那一年,我和忧的妈妈常年在外地,家里只有忧和我的母亲,因为很少照顾到她,忧的性格有些自闭 ,并不像其他孩子,我是说,相对来说他的承受能力也相对其他孩子要弱,那一年的春天,樱花盛开的时节,忧约了我和她妈妈去赏樱花,时间定在下午放学……”故事讲到这里,我完全想象的到忧当年妙龄少女的样子,那一定是个漂亮令人羡慕的女孩子,可是,我并不懂忧的父亲给我讲这些的用意,虽然他说了,是想我不要那么自责,但是我完全想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是在气氛语气之下隐约感到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很认真的听着,也不曾打断,只是等着忧的父亲整理好再讲给我。
“……我现在还记得忧那天早上离开家时的样子,她很开心,穿着学校制服很快乐的去上学了,本来,我和忧的妈妈已经准备好要去赴约,那天从外地返回的半路上却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说食品出了问题,你知道,如果一个食品公司的产品出现质量问题没有处理好,那将面临的什么样的灾难,我们立刻就开车赶去外地,同时打电话给经销商收回一切该产品,那一天很匆忙,忙到忘记忧的约定……呼,那一天,真的是我人生中嘴糟糕的一天……”沧纪先生强自忍耐着激动地情绪,手攥得紧紧的,我的心为之下沉,一定发生什么了,一定发生令那个女孩子一辈子都无法磨灭,令他的父母今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痛苦了,我的心脏犹如被利爪生生抓紧,不得救赎。
“产品被迅速收回,也及时发布了公告,才免去了一场灾难,可是……我和忧的妈妈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确无暇顾及女儿的电话,等放松下来想起女儿时,确意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我的心脏绷得更紧,我又感到那根神经又被紧紧拉扯,好像随时就会崩断,“……忧在公园一直等,等到半夜,在打不通我们电话的情况下,伤心的步行回家,就在路上,被……”沧纪先生停下来,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骨骼声音,“被伤害了。”他在纷乱的情绪中说出这句话,深吸了口气,勉励让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