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娱乐圈]——2009-2021电视人纪实》孤鸿影过

77、寒与暑来来往往(5)

　　“现在让我们欢迎，李锋，洛璎，携手献上，《滚滚红尘》！”
　　她没有能来得及想太多，江涛和陈佳唱完了，轮到他们上场。李锋慌慌张张地低头找到她的手，一把抓住，匆忙转身往前冲，又忽然放慢脚步，一步步往台上走：“大家好！”
　　“Hello！”洛璎也跟着问好，举起右手调侃了一句，“这是我跟李锋第一次牵手，李锋很紧张，他都出汗了。”
　　李锋点点头，拿起话筒：“我非常地——没有感觉。”
　　洛璎笑得放下手，甩给他一个后脑勺。怎么着，笑凡欠揍，他也欠揍吗？李锋连忙找补：“没有没有，开玩笑。”
　　确实，李锋很紧张，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套，生怕滑脱，洛璎右手四根手指被他捏在一起，都有点疼。其实她也紧张，李锋虽然平时腼腆，却有音乐洁癖，谁表现不好，他一点不留情面。她刚来的时候犯错被骂过，从此以后和李锋唱歌总是莫名紧张，好像回到学生时代，生怕答错了题被老师骂。
　　还好这是一首老歌，节奏旋律都不难。洛璎微微含笑，把另一只手拿着的话筒举到唇边：“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更事的我……”
　　掌声和欢呼声马上响起来，李锋开口的时候，又是一阵。他唱歌动作大，整个人都随着节奏摇摆，洛璎被他牵住，也只好跟着晃，忍不住想笑场。唱完一段，他换了个牵法，把手抬到腰际，像幼儿园小朋友唱“手牵手我们是朋友”那样。洛璎觉得舒服了很多，总算手不会一直被扯来扯去。她试了试，想把手轻轻抽出来，还是抽不动，又差点笑场。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直到ending的时候他才松开，两个人各自摆pose。洛璎一伸手出去，发现一直不敢动，手指都僵了。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他做完ending，低头又向她伸出手，抓住她，像幼儿园放学排队似的，牵着她往台边走去。
　　真是孩子气。导演说要牵手，一般牵一下就行了，只有李锋实在，从上台牵到下台，有始有终。洛璎实在觉得好笑，结果下了台还话筒的时候，被笑凡拿着麦子敲脑袋：“你是不是喜欢李锋啊？拉个手笑得跟花儿一样。”
　　切，就他龌龊。洛璎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接过那束大麦，想抱到后面休息室去，又没有去。接下来的环节是互动环节，要和现场观众玩唱歌游戏，驻唱们都得在。
　　每次歌会都有这样的游戏环节，互动性强，很能炒热气氛，主办方们都喜欢。很多不通过卫视的小型商演，也爱找倪虹或者中夏，带上两三个驻唱，玩唱歌游戏。无论中夏还是倪虹，都带洛璎去过很多次这样的商演。也有的时候地产商大手笔，一口气请上六七个驻唱，两个主持人，再加上乐队全体，做一场迷你路演版《歌王》。
　　两首歌过去，中夏开始卖关子：“这首歌非常非常地红，可以说是华语乐坛最红的女歌手的作品。”洛璎一看歌本，应该是她的《小城故事》，于是拿着歌本往前走，结果中夏接了一句：“——但我们今天会让个男人来唱给你听。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这个女歌手的声音。1987年，她翻唱了这首歌，歌手的名字叫——”
　　“邓丽君。”倪虹接话。
　　“歌曲的名字是《酒醉的探戈》。”
　　雷宇摸摸头，走上台去。他平时唱R&B的，唱邓丽君简直是难得一见，听也听得出不熟练，虽然这首歌已经是邓丽君的歌里比较适合他的，动力火车也唱过。
　　下一首才是洛璎。中夏继续说：“接下来这一首歌呢，非常地红，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
　　倪虹笑出声。中夏不动声色：“就有这个女歌手的声音。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选手摇头。洛璎抢答：“我知道。”
　　“诶，”倪虹很惊讶，“刚才刚讲过一遍诶！”
　　“我五分钟之前刚讲过。”中夏举起一只巴掌，“诶你们玩不玩微博啊？微博上最近有个投票，影响力最大的华语歌手就是她了。”
　　倪虹笑，他这是现学现卖，两小时前刚从她电脑上看来的。他根本没开微博。她当时到处鼓动大家织微博，就只有中夏借口电脑坏了博客密码忘了不肯开。她揶揄了一句：“你好潮啊！”
　　中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意思，抬头望天：“啊，黄梅天，多少有点潮！”观众配合地哄笑。耳机里导播咳嗽了一声，他连忙把话题拉回来：“这个歌手叫邓丽君。这首歌叫《小城故事》。”
　　是很有名的一首歌，但选手不熟，洛璎唱到第三个选手，才被答出来。这种老歌经常交给她唱，因为导演们觉得诗妍的外形，定位应该是精灵可爱，不适合唱老歌。
　　中夏看看手卡，cue诗妍：“接下来这首歌请诗妍为你介绍。”
　　太突然，诗妍没准备，看了一眼歌本，张口就念：“《隐形的翅膀》。”倪虹笑翻：“好简单的介绍啊！”
　　相比之下，笑凡就非常会给自己加戏。他遇到的选手喊停非要自己唱，倪虹惊呆：“哇，这是《平民歌王》历史上第一次有选手敢叫停驻唱诶！”
　　笑凡灵机一动，临时改了规则：“‘我在高声唱’的上一句是什么？”
　　这没人想得起来，选手卡住，笑凡很得意：“跟驻唱斗，你还嫩了点！”
　　江涛没等主持人介绍，自己走上来。中夏从手卡中抬起头，一眼看到他：“大家看接下来出场的是谁？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江涛！”“万江涛！”“万老师！”呼声此起彼伏。
　　倪虹笑着挥手：“他又名什么？”
　　前排的观众都知道：“宝宝！”“海绵宝宝！”
　　“好的，下面请上我们最可爱的宝宝！”
　　唱歌穿插着游戏，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压轴的是倪虹，中夏来介绍她：“通常《歌王》的时候呢都是我和倪虹两个人，那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呢？问得好，原因很简单，因为倪虹在过去的09年由于各位的关照、呵护、抬爱，她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各位都知道她有非常多的广告代言，让她在一瞬间就得到了非常好的实力的一个提升。然后呢，她也出了很多的——EP，有许许多多的单曲也和各位见面了。那么今天在如此欢腾的一个现场，我们能说，不让倪虹唱一首歌？你们能同意吗？当然，她自己也不会同意的。这一刻首先，让我们用最热情的掌声，欢迎我们身边最漂亮的——姑娘！倪虹！祝她记得住歌词！”
　　倪虹从升降舞台走出来：“Hello！请相信我一定会记住歌词的，请大家不要相信中夏讲的那句话！《念》，希望大家喜欢。”
　　“倪虹的全新单曲！大家掌声欢迎她！”中夏一边往下走一边指。
　　倪虹轻声唱起《念》：“风的悄语，落在我的耳边……”她一边下台阶，舞蹈演员们一边散开到各个台阶上。笑凡爬到台阶顶端，牵住了最高处的一个，来了个托举。这很显然是他一时兴起，因为他居然抱着人家转圈，没有任何编排好的动作。笑凡转了几圈，松手下台阶，来到第二个舞蹈演员身边，拉着她像跳交谊舞一样转了两下。最后一个，也是离倪虹最近的一个，很快也遭到了他的“即兴”，他让小姑娘双手抱住他脖子，竖抱着又转了几圈。
　　万江涛轻轻吐槽：“他不晕吗？”
　　“啊？”洛璎只盯着倪虹看，没注意。
　　“看这里，笑凡抱着人家姑娘儿转圈。”江涛回答说。
　　他转得很快，小姑娘的裙子都飞扬起来。然后他放下舞蹈演员，走向倪虹。
　　“哎呀！”洛璎看得着急，生怕他对倪虹也玩起来。倪虹本来就不是唱歌专业出身，又不习惯和人离那么近，被他玩出演出事故就不好了。
　　江涛扭头看了她一眼：“哎，你怎么把衣服都换掉了？还有一首歌呢。”洛璎顾不上回答，四处张望，正好看到台边放的那束大麦，抱起来就跑上台去。
　　笑凡走到前面，对倪虹伸出一只手，倪虹这才看到他，一边微笑着唱歌，一边把话筒换手，腾出右手交给他。正好洛璎抱着那束麦子一路小跑到她身后，笑凡示意她往后看。
　　倪虹一转身，就看到洛璎。洛璎一手捧着麦子交给她，另一手拉过她来，直接揽住了她脖子，脸贴了她脸一下。她不禁笑意盈腮。洛璎也笑得很自然，很自然地对笑凡说了声“走”，抓住胳膊就把他拉到自己这边。笑凡回头对倪虹伸着手：“哎哎！”倪虹以为他们在演三角恋爱戏，笑着后退两步，绕过了笑凡，任由他被洛璎拖走。
　　一下了台，众人纷纷起哄：“小夫妻两个回来啦！”笑凡跳起来：“我没玩完呢！”
　　没了话筒，洛璎可以说话了：“你把她玩忘词了怎么办啊？让她好好唱歌吧，她难得唱一次。”
　　笑凡悻悻：“可显着你们亲师父热徒弟，合着就我是外人。”
　　要搁平常，洛璎也懒得哄他，现在是候场无聊，顺嘴说了一句：“没人觉得你是外人，他们都觉得你是我男朋友。”
　　“哎哟？吃醋啦？”
　　他的逻辑有点混乱，洛璎被说懵了，谁吃谁的醋啊？她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倪虹唱完了下来，大家纷纷围上去祝贺。洛璎在人多的场合一向不爱出风头，所以等到大家都说完了话，才过去揽住她，悄悄说了句“真棒”。倪虹回握住她的手，笑语盈盈：“你也超棒！我们晚上出去吃什么？——诶，你换衣服了，还有结束曲呢！”
　　“我要赶时间……”洛璎失望地说。宣传期太忙了，她回来都没顾得和倪虹说几句话。
　　“去哪里？”倪虹不知道洛璎要走，她是和大家一样明天中午回去直接录《歌王》的。
　　“江西。”
　　倪虹吓一跳：“那么远？开车去吗？”
　　“应该是。”洛璎也不太清楚，导演只说让她提前换衣服。
　　“ending，ending走了！”现场导演忽然催促。全体人马赶快排好队形上台去。
　　一下台，倪虹吆喝着带人去找润州特色夜宵，洛璎提着箱子，被台里演艺部的同事拉着往停车场飞跑。
　　两个司机换着开了一夜，早上八点到了南昌。行程太多，又在车上睡得头重脚轻，洛璎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掏出小本子，找到这边赞助商的名字，努力记住。
　　依旧是小型的签售，她拿出职业化的微笑，机械地在一张张专辑和照片上签着自己的名字。偶尔有粉丝大胆地问一两句话：“璎姐，你在南昌呆多久呀？”
　　“在南昌……”洛璎反应了一下，“应该是两天吧。”她扭头看了看小祝，小祝点点头：“明天晚上走，去天津录《行走》。”
　　“那明天早上一定记得去吃一下南昌的拌粉！还有水煮，油炸。啊对了，还有肉饼汤！姐你们干脆就在南昌录《行走》吧，这里好吃的好玩的也很多的……”
　　说实在的，她没听明白这都是什么吃的，是有道菜就叫水煮和油炸吗？肉饼能做汤听起来也很新奇。她微笑答应：“好啊，有没有离这里比较近的店可以推荐？”
　　小粉丝和同伴叽叽喳喳掰指头数哪家店近。洛璎一边听她们讲，一边左手飞速拿起一张签完了的照片，露出下面的一张来。一翻开，她卡住了，因为那是她和笑凡的一张合影。似乎是在海上，头发吹得凌乱，她抱着笑凡的脖子，笑凡笑得大牙飞出去，两个人十分亲密的样子。
　　那孩子见她犹豫，马上担心地问：“姐，这个……可以签吗？”
　　这是第N次签着签着签到自己和笑凡的亲密合照了。洛璎无奈地笑了一笑：“你们就这么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吗？”
　　小姑娘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另一个粉丝默默猛点头，也没敢出声。洛璎摇摇头，还是签了。小姑娘连声道谢，欢天喜地捧着照片和唱片，连蹦带跳地走了。
　　签完才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电信那边的负责人打来的。要不是录的小样出了什么问题，就是签售有眉目了，两件都是要紧的事，她赶紧回过去：“权哥？”
　　王权说话的时候，感叹号简直要溢出听筒：“妹妹啊！作者听过了，也很感动，很满意。签售会没有问题，我们天翼这边给你准备了一系列的合作推广计划，你什么时候回来南州，我们好好谈谈。”
　　当时见面谈录歌的时候，王权看上去比较心不在焉。助理睿睿私下说，觉得他好像对洛璎不怎么感冒，只是看在推荐人的面子上才没给脸色看似的。不过，开始录之后，他的态度好了很多，最后表示很满意，希望有进一步合作的机会。洛璎一提到签售，他马上说天翼品牌也有资源可以做路演活动，还可以配合线上平台的在线聆听功能，彩铃，甚至可以结合旱灾的公益救助行动，做一系列平面和媒体推广。
　　这么好的事情，洛璎当然求之不得。只是当时她急着去润州，没来得及谈细节。她翻出小本子看行程，明天飞天津，后天录节目，大后天录音……“2号怎么样？”
　　“幸好你没说1号，要不然我非以为是愚人节玩笑不可。哈哈，开玩笑，你们台的人都是大忙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