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娱乐圈]——2009-2021电视人纪实》孤鸿影过

58、过年ING（4）

　　“哟，都是小闺女儿，这是谁送你这么大一束花，还挺沉。”宋姐把女儿手里的大捧玫瑰花接过来。
　　“我也不知道谁送的。妈你看我的粉丝好吧？干这一行也挺好，是不是？”
　　“是是是，要是不这么忙就更好了，要是有个对象就更好了，我们就放心了。”
　　催婚大概是三十岁的女人在家无法避免的话题，虽然洛璎一再强调自己是29岁不是30岁。拿出两件貂皮大衣的时候，她又被老爸拐弯抹角地催了一遍：“我们老了，穿这么好也不显好，也没地儿穿。”
　　洛璎问：“那你想要啥呢？”
　　“我吧……我寻思要个进口的鱼竿。”
　　有想要的东西就好办，洛璎已经完全不会为任何东西的价格发愁，说着就起来要去换衣服：“走啊，哪有卖的，咱去买。”
　　洛大帅哥摇摇手表示：“不着急，我等我女婿给我买。”
　　“……”洛璎无语，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还好今年的情人节是大年初一，所以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情人节气氛，洛璎也没有在这一天遭遇第三次催婚。倪虹信守诺言，打电话给她：“情人节快乐！花收到了吗？不要怪我没创意，明年当面给你惊喜！”
　　洛璎一头雾水：“今天没收到花啊……机场的花是你送的啊？”
　　“啊……机场……是……”倪虹仿佛也不十分肯定，一反常态，吞吞吐吐的。
　　除了这个小小的遗憾之外，这个年是充满期待的。明年有即将发行的专辑，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新家，有人人都很照顾她的固定节目，有一场长达一周的浪漫旅行，还可能会在江南卫视为倪虹量身打造的电视剧《黑白天使》里有个客串。夸张一点，都可以说是影视歌三栖艺人了。
　　不过也是很久没这么累过了，东北过年讲究多，这个老姑那个老姨，几年没见了总得拜个年。承欢膝下也是个技术活儿。到了初六晚上，总算见过了一轮，洛璎趴在沙发上：“妈呀，过个年比演出都累，演出也没有连演七天的呀。”
　　宋姐笑着轻轻戳她脑袋：“坐没坐样儿。”
　　洛璎哼哼唧唧，不肯起来：“妈，遥控器呢？我陪你们看《行走天下》。”
　　今天是《行走天下》特别节目播出的日子。从洛璎第一次上电视起，家里总是会一期不落地看她的节目，这两年录东西方便了，有时候也托人录下一些。但一家三口一起看，还是很新鲜的，毕竟洛璎经常不在家。
　　已经开始了，开场是一首过年的应景歌，洛大帅哥习惯性地点评：“假唱啊？”
　　“只有《歌王》有真唱的条件，其他好多都得录音。”洛璎回答说。
　　笑凡和中夏在介绍这期节目的缘起：
　　“《行走》原来就有一个女主持人啊。”
　　“原来有颜哲跟洛璎嘛。”中夏说，“那可以换掉一个。”
　　这里给了洛璎一个特写镜头，她笑得很开心。宋姐也加入了点评：“这个笑得好。”
　　“是吧？”洛璎说，“我专门给你笑一个，嘿嘿。”
　　他们说到《行走》的女主持要竞争上岗，宋姐问了一句：“颜哲真要走啊？”
　　“也不是真的走，就是她明年有点忙，可能有时候不在。”
　　“忙啥呢？”
　　“她接了个话剧，跟林心如演的。林心如你知道吧妈？”
　　“紫薇呗？”
　　“嗯呐。”
　　嘉宾们要把自己的贴纸贴在支持的选手身上，洛璎当然是贴颜哲了。笑凡嚷着：“哦，洛璎来咯！”她在颜哲脑门上比划了一下，贴不住，往下一挪，贴在了左胸。颜哲被她一巴掌按在胸前，笑得喘不上气：“你往哪儿贴呢？”
　　这种画面洛大帅哥不方便评论，倒是宋姐又点评了一句：“你俩挺好的哈。”
　　“是，颜小哲特好一孩子，特照顾我，平时老帮着我。”
　　“诗妍跟湾湾也挺好的哈。”
　　嗯？
　　洛璎愣了愣，看到诗妍正搂着湾湾的脖子。当时现场人多，乱糟糟的，她没有注意。以前的诗妍可不是这样……她不喜欢被别人碰，洛璎牵她的手，她都老大不乐意。不过她们三个作为投票嘉宾，和李锋辛艾跳跳启明一样，都没有多少镜头，诗妍和湾湾的镜头一闪而过，接下来又切出个湾湾抱着她的镜头。嗐，诗妍抱湾湾也好，湾湾抱她也好，都是节目里正常的交流，她介意什么呢？
　　“我们都挺好的，《歌王》的人都挺好的，情分不一样嘛。”洛璎最终这样解释。
　　颜哲开始处理食材，她很显然不会，把刀举过头顶。洛璎吓得后退了几步，退出了画面。中夏兴高采烈地叫：“看一下——看一下洛璎！看一下洛璎！”
　　导播没给洛璎镜头，宋姐没看明白：“让你看啥？”
　　“看颜哲剁菜，哈哈哈。”谁知道中夏在说什么，他那思路只有倪虹跟得上，颜哲也就是能跟上一多半，身为徒弟的笑凡就跟不上多少了，更别提洛璎。
　　“颜哲也不会做饭吧，你们现在的小姑娘都不会做饭，看将来咋办。”
　　洛璎随口说：“那我找个会做饭的。”
　　这个话题稍微有点尴尬。当年就是洛璎去酒吧唱歌挣钱，徐森在家里做饭。他们俩反对的也就是这个。当时洛璎其实也很理解父母的担心，所以跟徐森谈过，但他不知道是对自己失去信心，还是自尊心被刺伤，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选择了离开。
　　好在尴尬只在宋姐心里，洛璎神经大条，完全没有联想到以前的事。
　　接下来轮到颜哲的对手杨哲处理食材，食材是青黑色的，很多对脚，还有钳子，大家纷纷惊叹：“哎哟，厉害了！”
　　中夏同声喊：“哇，蝎子！”
　　“这个会伤人的吧？”
　　中夏准确地旋转了180°，找到背后跟湾湾一起远远地蹲着的洛璎：“洛璎你被伤过吧？”
　　“是。”
　　“那一刻很痛吗？”
　　“很痛。”
　　他转回去告诉杨哲：“但是你看，至少不会死，因为她还活着。”
　　——你被伤过吗？
　　——是。
　　——那一刻很痛吗？
　　——很痛。
　　——但是你看，至少不会死，因为你还活着。
　　中夏的这段话，在当时听来并没有什么，现在却听着仿佛别有深意似的。是的，她被伤害过，很痛，但是不会死，她还活着。
　　只是……她的人还活着，她的心呢？还活着吗？她还有能力，去心动，去甜蜜，去全情投入地爱一个人吗？
　　“这个拿着的是你照片儿吧？啊？闺女？”
　　洛璎还在出神，一个激灵醒过来：“啊，什么？哦，是我。这前边的都是我歌迷，这次拿的票好，都是第一排。”
　　“这块都是你的那个——粉丝啊？”
　　“前面的是，后面明明拿的是诗妍照片嘛，爸你什么眼神。”
　　“老了，哈哈哈，眼花了。”
　　洛璎又圆回去：“不老不老，年轻着呢您。”
　　屏幕上，中夏和颜哲还在激烈地交锋：
　　“我选1，因为《行走天下》只可能有一个女主持人，我。”
　　“那洛璎是——”
　　颜哲没有被问住：“洛璎是我好姐妹，我容忍她。就不能再有另外一个了你知道吗？”
　　“前两天诗妍也去过。”
　　“好吧，那我选3。”颜哲妥协。
　　诗妍的粉丝趁机喊了一波“诗梦妍心，携手同行！”洛璎的粉丝不甘示弱，也纷纷站起来喊：“洛洛大方，璎姿飒爽！”
　　洛璎不太记得当时还有这么一段了。当时她一直忙着笑，有些时候并没有认真听。
　　她的粉丝“桃子”和颜哲的粉丝“颜色”一直相处得很好，但和诗妍的粉丝“诗歌”大小摩擦不断。也难怪，颜哲是主持人，她是歌手，两个人其实没有什么竞争关系，探过班的粉丝都知道她们感情好，就不会给偶像找麻烦。
　　诗妍就不一样了，她和洛璎一样是《歌王》的元老，粉丝势均力敌。细论起来，她的人气在比赛以前一直比洛璎高一些，虽然没有笑凡和王迅的差别那么悬殊，但也看得出谁高谁低。要不是诗妍去年比赛淘汰得早，没准儿炒作CP的就会是她和笑凡了，这个组合的人气也不低。《歌王》最早就她们两个女驻唱，经常被观众拿来比较，太正常了。《歌王》贴吧里时不时就会有比较帖，两边粉丝从长得漂不漂亮唱得好不好，一直能吵到谁性格可爱，谁粉丝多，谁和笑凡更登对。前段时间因为韩国那三期《行走》的关系，在《行走》贴吧里，两方散粉又大骂了整整一个月，双方的后援会会长都按不住，一直吵到诗妍的戏份播完。
　　诗妍性格活泼，天然就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确实比笨拙地抢话的她要自然和欢乐。洛璎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这次的事虽然结束了，可诗妍本来就是她的B角，替她的事，以后恐怕还会有。明年年初，颜哲有电视剧要宣传，研究生要上，还有话剧的排练和巡演；她有唱片要宣传，MV要拍，签售会要开。两个人都很忙的情况下，为了保证节目还有女嘉宾，诗妍甚至湾湾代替她们参与《行走》，简直是非常有可能。希望等她回来的时候……《行走》的观众还能记得她吧。
　　在家呆了半个月，除了见人，还忙着换护照之类的种种琐事。后援会官网成立了，也要宣传互动一下。不仅没顾得好好睡觉，还吃胖了好几斤。回到南州一称重，洛璎心里连叫“糟了”。再过三天就要开始录节目，这样不被Davis大叔骂死才怪。
　　清汤寡水地吃了三天，总算是稍微轻了点，忐忑不安地去台里录《大师之耳》。
　　这期节目不能不去。嘉宾是包小柏兄弟，祖锐特意要求给她发了通告，好让她有机会跟兄弟两个聊一聊她的新专辑。坦白说，祖锐的要求有点为难她，她根本没有能力在圈子里左右逢源。祖锐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一些重要的话都是他出面来说。最终结果还不错，包小柏揽下了1000张的销量带回台湾，包小松也买了100张送人。
　　还没高兴上两天，台里开会，通知了个不能算好的消息：《歌王》的新年直播，具体的形式定成了一场比赛——驻唱补位战。
　　这事洛璎已经听编导们说过，开会只是正式的通知，公布了一些流程什么的。这次补位战算是去年挑战赛的尾声。当时挑战赛的胜利者五男一女，白安又是个人风格非常明显的歌手，走的是空灵路线，一个人勉强支撑《歌王》里各种风格女生的歌，十分艰难。很多女生的歌，不得不交给声线优雅的江涛，甚至是走抒情路线、但外形完全不抒情的庄斌。这次，已经几个月没来录过节目的韩廷远终于谈好了退出，台里准备补进一个女驻唱。所谓补位战，就是把当时挑战赛被淘汰的女生都找来，做的一场复活赛。
　　让她烦恼的是，会后经纪人邱丘把她留了下来，谈起比赛，只说“好好唱歌，好好表现，每一首都好好唱”，却又谈到专辑的宣传：“比赛嘛，也是展示你的机会，专辑的歌都可以唱一唱。”“用心安排，用心选歌，主打歌好好利用。”
　　洛璎虽然不会说话，却很会听话。邱丘的意思，很显然是暗示她，这次复活赛，台里已经有看中的人选，而且并不是她。四个老驻唱，诗妍、周周、陈佳、湾湾，还有三个挑战者，曾艺璇、许昂、姚之，谁是台里看好的那个人呢？如果以人气来看，应该会是诗妍。哪怕是出于对老将的维护，以及对她出专辑的平衡，也应该是诗妍。但，按照江南卫视一贯的作风，引入新鲜血液也是十分可能的。
　　这种事，洛璎不是完全没有见识过，也不意外。只是这种无力感，令人稍微有些不愉快而已。身在台上，人人都只是提线木偶，笑凡是，诗妍也是，她并不是唯一一个。
　　出了会议室的门，编导的电话又打过来。之之特意叮嘱她“PK的歌也要准备”。这意思也很明显，不知道哪个环节又给她安排了PK。自从包小柏给她封了个“PK女王”的称号，她每次都会做好平局加赛PK的准备，说来也巧，十有八九用得上。几次之后，洛璎也就明白了，无非是要巩固PK女王这个记忆点，顺便让粉丝多停留一会。就是不知道，这场比赛到底打算让她上几次PK台？
　　回到家，洛璎找了张纸，画流程选歌。
　　开场展示的一首歌，她得选一首快节奏的舞曲，这是《歌王》开场一贯的风格，要带气氛。
　　第一环节是两两互相出歌，顺利的话只要准备半首歌，但最坏情况要两首半——她肯定得按最坏的情况来准备。
　　第二环节的歌是随机的，有个范围，差不多就是去年比赛的一百首歌歌单那么长。最要命的是，这里的加赛最多可以有无数次。洛璎在这个环节后面画了一团乱线。至少也得准备两次PK的歌吧。
　　第三环节是和“王牌驻唱”中的一个合作一首歌，不需要自己准备，但仍然有加赛的可能。最后的一对一PK，按着邱丘的说法，她计划唱《纹心》，给EP做点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