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娱乐圈]——2009-2021电视人纪实》孤鸿影过

37、只有路灯它笑我呆（3）

　　等得太无聊，一点点消息都会成为大家讨论的点。“听说雷宇要跟小沈阳飙高音？”
　　“雷宇啊，哈哈哈。小朋友真可怜。”
　　“要是廷远哥在就好了。”
　　“他为什么不来啊？”
　　“在台湾有事吧。”
　　擅长高音的“王牌驻唱”，今年夏天《歌王》挑战赛中和庄斌、白安一起踢馆成功的韩廷远是台湾人，他在台北跨年，没有过来。说起来，他是唯一一个另外有唱片公司的《歌王》歌手，经纪约不在星云公司，江南卫视也从来没把他当自己人看，各种自家艺人的活动都没他。
　　江涛语出惊人：“我看恐怕是因为小沈阳要来。”
　　“嗯？”大家纷纷看他。
　　“你们记得他说《大海》的事情吗？”
　　“哦……”有人恍然大悟，有人茫然不解。
　　“都忘啦？有一次比赛的时候，他说小沈阳唱《大海》没经过他同意，连张雨生名字都没提。”
　　这回大家都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大海》是张雨生原唱，韩廷远翻唱的歌，小沈阳唱的是韩廷远的翻唱版，专门炫高音的一个版本。此事可大可小，小沈阳到处商演用他的歌，作为原唱，韩廷远当然很有理由不高兴。而江南卫视，似乎并不打算做这个和事佬，反而是直接排除了不够听话的韩廷远。
　　吃完晚饭，小沈阳他们到了排练现场，大家都下来围观合影。诗妍最喜欢小沈阳，拉着洛璎跟他拍照。诗妍一个上海人，不喜欢海派清口，却喜欢小沈阳，也是奇了怪了。
　　小沈阳果然是个很腼腆的人，说话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清。有人问他：“今年上春晚吗？”
　　他说：“没信儿。”
　　“没戏？”
　　“不是没戏，是没有消息，没信儿呢还。”
　　“还是准备跟本山老师合作吗？”
　　“那还是得跟着师父，不跟着师父我心没底儿。”
　　倪虹拉了拉洛璎的手，悄悄说：“听完东北话我忽然有点不会说话了。现在从港台腔变成东北腔还来得及吗？”江南卫视因为地利的原因，和港台艺人合作很多，倪虹中夏一直被人指摘有港台腔，尤其是中夏。
　　“你试试看，我帮你听标不标准。”洛璎笑。
　　笑凡跟小沈阳聊天：“我听过你那个京剧唱法唱流行歌，这好改吗这个？”
　　“好改，咋不好改呢。”老乡和熟悉的话题让小沈阳打开话匣子，“你就记住嗓子撑开，尾音垫上拐弯儿就行。”
　　“拐弯是吧。”
　　说到这里，小沈阳还当场示范了一段：“刀郎那个《情人》听过不？你是我滴情人哪——啊啊，像玫瑰花一样滴女人——嗯嗯。你用你那厚厚滴大嘴唇——嗯哪啊。让我在午夜里无尽地销魂——嗯嗯嗯嗯嗯……”
　　大家都笑，还真有点戏味儿。
　　总算熬到九点开录。开场大合唱和民歌Mix都还顺利，轮到昨晚刚刚仓促排练过的模仿秀。颜哲鼓着掌走上台：“谢谢，谢谢我们的六位驻唱，哎呀，这明显是把我们麻子面馆搬到我们今天的舞台上来了哈。但是这个一对一对的也不行啊，容易出事儿！”
　　洛璎偷偷地把外面罩的那件半袖的两边衣襟往中间拉了一下。穿古装再穿bra会显胖，所以她只穿了件运动内衣，总觉得有点别扭。
　　笑凡的耳麦没声音，潘源递给他一只话筒，然后扮演起斜眼法官，一字一顿地说：“其实吧，抓生活作风问题是我们现在工作的重中之重。你知道他们谁和谁有问题吗？”
　　笑凡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斜眼嘛，他看不见。
　　“大人，我不知道。”颜哲很诚恳。
　　“你们俩，笑凡，”潘源伸手指向观众，颜哲忙说“这儿呢这儿呢”。笑凡顺着他的手，什么也没看见，回头把他的手掰过来：“这边这边。”
　　“洛璎。”潘源不为所动，又指洛璎，这回指对了。
　　“对，她是这儿。”笑凡说。
　　“你们俩，敢说自己没问题吗？”
　　洛璎很淡定：“没问题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啊。”声音好像没出来，她弄了下耳麦。
　　“不可能。网上都说了，你俩有事儿。”这是颜哲新加的词儿。
　　“对，网上都说了，你俩有事儿。说，他怎么追的你？”
　　洛璎一秒入戏，双手捧心：“大人，我是，清白的。他追我，我又……没答应。”
　　她摸着脸做自恋状，颜哲笑：“哎呀，哎呀。”
　　“就就就你还清白呢？”
　　“啊。”
　　潘源指向笑凡：“你老实交代，你怎么，怎么追的她？”
　　“大人，我们是——青春年少，正常恋爱啊！”
　　听了两遍，还是很好笑。洛璎低头抿嘴，偷偷地笑。
　　“你别糟践青春了，就你还青春呢？你都立秋了！”
　　“不不不，大人，立冬，都过了。”颜哲这句词是切合了跨年的时间。
　　笑凡申辩：“我还挺年轻呐。”
　　他说错了，应该说“我可不大呀”，潘源才能转到“你牙很大”的梗。现在这样潘源接不下去，问了颜哲：“过了吗？”
　　“真的过了。”
　　“立冬都过了吗？”
　　“啊过了。”
　　笑凡又重复了一遍：“我挺年轻的！”
　　洛璎看着他笑，也不救场。潘源没办法，只好强行转折：“你年轻啥呀？我告儿你，你，你贼心老大老大啦。你，你，你虽然今天牙不大，但你鼻孔很大！”
　　笑凡配合地把鼻孔张开。洛璎笑：“是挺大，我也觉得很大。”
　　“我告儿你还有这边儿这一对，”潘源转向周周和雷宇，“你敢对视五秒钟不？”
　　雷宇看周周。周周笑：“你敢我就敢！”
　　雷宇把词想起来：“我哪敢，这——”
　　“你没那胆，你有那心，更可怕！”
　　“哎，收。”颜哲说，“你看我们今天正版在这儿呢，这不是班门弄斧了嘛，这样我们请小沈阳和丫蛋上来表演一下好吗？我们在《三枪》里看到很多精彩的桥段，比如这个手绢。”
　　“对，我就特别羡慕那个面皮在天上能飞你知道吗。我特别想看一眼，丫蛋据说耍得特别好是吗？”
　　“不、不算太好。”毛毛说。洛璎把手里的手绢递了一块给她，她开始甩手绢。
　　“那怎么样甩给另外一个人呢，甩给小沈阳？”颜哲说。
　　小沈阳跟毛毛习惯的方向是反的，接到手里一直转不起来，洛璎没忍住笑喷了。毛毛赶快解释：“他那个手绢轻。”
　　“没有，我是反撇，你是正撇。”小沈阳自己转起来。
　　“能甩给洛璎吗？往这边甩一个？”潘源问。
　　笑凡知道镜头要过来，自己也试着甩自己手里那块。他不会，甩不起来。洛璎走上前一步去接那个手绢，可小沈阳不知道她往前走了，甩的方向稍微有点别扭，洛璎连续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甩胳膊接那个空中的手绢，退出了两三米远。
　　“哎呀，哎呀，洛璎，去哪儿，洛璎！”颜哲笑。
　　笑凡笑得弯腰：“你要打谁你呀！”
　　“洛璎回来吧洛璎。”颜哲喊她。
　　洛璎这时候终于把手绢救了回来：“谁说我不行的？”
　　笑凡把手绢扔飞了，赶快捡起来。
　　“哎哟洛璎起来了，洛璎不错诶。”颜哲夸张地喊。
　　收了手绢，潘源说：“我们知道在《三枪拍案惊奇》中有很多这样经典的桥段，请小沈阳来点评一下刚才的表演怎么样？”
　　“对，比如说刚才笑凡跟洛璎演的就挺好的，我们请小沈阳来评价一下他俩演的咋样。”
　　小沈阳停了半秒，小声说：“挺好的。”
　　声音太小，听起来很勉强，笑凡笑道：“你这话说的，比说的不好我都慌。”
　　洛璎大笑。
　　小沈阳吐吐舌头，只好打量了下他们俩，补充：“非常好，形象我看挺像的啊。”
　　潘源马上说：“笑凡过去跟小沈阳站一块比一下，真挺像的。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结果笑凡走过去，小沈阳说：“我说闫妮儿啊，挺像的。”
　　“说我呐。”洛璎说。还别说，本来没人觉得她俩长得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因为神态气质并不像，但做一些表情的时候，轮廓真有那么一点像。
　　现在潘源骑虎难下，笑凡已经走过去了，他只好坚持：“像不像，像不像，大家看一眼。笑一个。笑凡，你们俩啥关系？”
　　“我们俩是……”
　　潘源看他没想起来，补充：“失散多年……”
　　“失散多年，你这老梗了，失散多年。”笑凡笑着表示鄙视。
　　颜哲出来转移话题：“这样，我有个小小的愿望啊，我一直特别期待能跟阳仔合作一下，那关于爱情的三部曲。我都准备好长时间了！”
　　“对，颜哲最近一直在拍戏，拍戏之前就说想跟小沈阳合作，谈个恋爱什么的……”
　　“等会儿等会儿？”颜哲拦住潘源，越说越不像话了。
　　“后来一打听没戏了，那就搭个戏算了。”
　　“对，搭个戏。”
　　小沈阳答应了：“可以满足你。”
　　“哎呀，那我太荣幸了。演得好下部带上我呗？给我三秒钟准备一下啊。”
　　潘源在旁边倒数：“三，二，一。掌声！”
　　“颜颜。”
　　“哎，阳阳。”
　　念起来有点像，观众笑起来。
　　“我感觉我们的爱情可以笼统地分为三个阶段。就是‘馋，黏，烦’。第一个阶段呢咱俩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
　　“对眼儿了，嗯呐。”
　　“嘴上不说心里都有，哈。第二个阶段，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天天腻乎。”
　　“嗯。”
　　“这不就黏吗。”
　　颜哲捏着嗓子笑：“呵呵呵呵呵。”
　　“第三个阶段就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天天，天天的，就……烦了，天天的。”
　　“你说啥玩意？咋就烦了呢？”颜哲泫然欲泣，而洛璎的思绪已经飞出去。是这样吗，每段爱情都逃不过的结局？
　　表演结束，小沈阳说：“好，演得挺好。”
　　潘源收了一句：“那边也有两位，他们准备的是，之前呐，在戏里两个人呛来呛去掐来掐去的那一段。其实那一段……”
　　“我跟你讲，那段特别厉害，好多主持人都羡慕，你说他怎么能一口气能说那么多词儿呢？”
　　“对，但是对于刚才那一对儿来说呢，那是他们生活中经常上演的一幕又一幕。”潘源看雷宇周周。
　　“那是一对儿吗？”颜哲反问。
　　“啊，我说漏了吗？”潘源不知道不能说。
　　“别瞎说，没事儿。”颜哲说。
　　雷宇用胳膊肘推了周周一下。周周回推了他一下，两个人都想让对方出来说点什么，可是谁也没想到合适的词，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没事儿，真没事儿。整一段，让丫蛋儿给你们点评点评。”
　　他们俩模仿的是赵六陈七为偷拿老板钱柜里的钱吵架的那段，语速极快，内容很多。雷宇根本没受过台词训练，念得谁也听不清，越不清楚他越着急，还打磕绊：“我只能采取强、强、强、强制措施！”
　　周周笑得快要说不下去了。潘源也听不下去了：“你把舌头捋顺了再说。”
　　“你要吐吗？大哥。”笑凡笑眯了眼睛。
　　周周急了，指着他俩：“别打岔！”
　　笑完了，颜哲问：“丫蛋觉得他俩演得咋样？”
　　“没听明白呀，”毛毛说，“我估计一千条也下不来。”
　　雷宇倒在地上。
　　“精确。”颜哲补刀。
　　“这已经是雷宇和周周表演得最好的一次了。”潘源补刀。
　　“雷宇你能别张那么大嘴吗，丫蛋你跟他搭戏的话什么感觉？”
　　“挺搞笑。”
　　“有整崩溃吗？”
　　“呃，怕咬我。”
　　大家都笑，笑凡也补了一刀：“他咬你一口，打疫苗都晚了，我跟你讲。”
　　“小沈阳觉得呢？”
　　“我也怕他咬我。”
　　“我不咬人我……”雷宇解释，洛璎笑疯了，“我嘴大，但不咬人。”
　　颜哲将话题转移到舞台：“那么刚刚这一段儿的表演，我们观众到底有多少，被成功逗笑了呢？下面请期待我们的笑脸识别系统给出的答案。也请大家记住，这是我们的新节目《欢笑串烧》将会采用的最新技术。”
　　下了台，周周跟雷宇回去玩植物大战僵尸了，洛璎跟笑凡也换下戏服，披上羽绒服回化妆间暖和。洛璎拿出二人转的台词看。笑凡揣着兜嘲笑她：“看这么多遍了，还记不住。——哎哟，这么紧张啊，都哆嗦了？”
　　“我紧张什么呀，冻得。”洛璎说，“你穿得也不厚啊，不冷啊你？”
　　笑凡捋起棉衬衣的袖子亮肌肉：“年轻火力壮，不像你们中老年人……”
　　“行行别硬撑了啊，这鸡皮疙瘩，赶紧收起来吧，再冻感冒了。”
　　“真不冷，你看。”他用手攥住洛璎的手，“热乎吧？”
　　是挺热乎的……人比人气死人。洛璎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兜儿借你揣，可暖和了，试试。”笑凡大方地把羽绒服兜扯过来给她。
　　洛璎把手伸进他兜里。他兜里让他的手暖得超级暖和。但是这姿势太过暧昧，也很难维持，她就把手又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