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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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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红流亭的日子,没有任何话可以说。几天以来,除了鸟儿的声音,就是一片死寂。花问柳偶尔会张嘴唱唱小曲,以便确认自己还可以说话发声。
苍沐沨偶尔会来,每次除了他疯狂的爱语,除了自己的呻吟,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轻吟两句,除此之外,他再也不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知道自己还会说话。现在苍沐沨大约是不会来吧,正午艳阳高照,他没那个时间。
自己执拗地不肯在他面前说话,若是被他听到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唱戏,怕是要被笑话了。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对他而言既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名正言顺的情人,既不是他亡子的遗孀,也不是他亡妻的孩子。他不知道他是什么,苍沐沨口口声声的爱,对他而言,却更像是在说……他是他的性|奴。
“心情不错?”那道平淡低沉的声音传来,却愉悦。
淡淡望着他,花问柳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不说话,存心想惹苍沐沨生气。
可是苍沐沨冷漠薄幸,脾气不羁冷躁,但是在花问柳面前,却像粉末一样一挥即散。
“这么不想和我说话?”扳过他的下巴,却只看到他眼里深深的笑意,主动迎合,越凑越近的唇。
苍沐沨自然不会拒绝送上嘴的美味,伸出舌头探入,花问柳也很配合,跨坐在苍沐沨身上,双手攀在他肩膀。苍沐沨的手从花问柳脊背流连到大腿,每次和花问柳单独在一起,他总会不自觉的笑起来。无来由的,很单纯的笑起来。
“嗯……”闷哼出声,花问柳微张开嘴,把下巴抵在苍沐沨肩上,好让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呵……”
轻轻在他耳边呵出,苍沐沨倒吸一口凉气。花问柳笑意晕染更浓,像半遮半掩的桃花。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像小倌的,是你自己断送了我爱上你的可能,不要怪我……今后背叛你的那天。’花问柳的微笑,自那假面再次带上,便不再打算脱下了。
身体有知觉,但是心里想着的,却是别人。不是苍邪默,是曾经救过他的一个人。
不知道他是谁。那天花问柳光着脚,想要逃出金瓶楼,身上满是鞭痕、血迹。血顺着单薄的衣服滴落在地上,可是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盲目逃跑。害怕……心里的创伤再次撕裂。那年他十三岁,可是却已经形貌初成,昳丽妒人了。一路上引来不少围观,自然被抓,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出半个时辰,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已经被金瓶楼雇来的壮汉抓了回去,再次被毒打。只是因为害怕母亲的鞭子逃跑罢了,却要换来更加不可思议的伤痛。说不可思议,只是为了体现老鸨的狠毒罢了。
就在他完全不做反抗,任人毒打时,却被一个身材高大匀称的男人救了。说是救,或许也不准确,他只是不知原因的攻击了那几个壮汉,然后默然地丢下一枚玉佩。他美丽的长发在月亮下发着圣洁光,让花问柳误以为那是仙人。他小心收好那枚玉佩,一直很珍视。
“走神。”明明应该是疑问,却说得如此肯定。
“并没有走神,爹……嗯……我的身体不是正好好回应着你么。”轻语道,花问柳开了口。他讨厌和他说话,但是却不知为什么很想开口。
“我爱你。你讲话我很高兴。”苍沐沨把花问柳压在冰凉的地板上,感觉就像那个他逃跑的日子一样冰冷。
“我知道。”睫毛下的阴影颤动,质疑一般。他的确知道,但他不相信,也无法承认这是爱。
苍沐沨穿好外衣,似乎对于花问柳的表现很满意。
“特准你出门。”
花问柳嘲讽地笑道,“谢过王爷,奴家感激不尽。”
苍沐沨似乎并不很在意,只是打横抱起花问柳。“如果你在逃走,大不了你还是花问柳,我就叫一辈子柳寻花好了。”
花问柳短暂的蹙眉,似乎并没有被察觉。“随你吧,爹。”
苍沐沨冷冷的笑了两声,却掩不住宠溺。
王府的下人似乎确实有变更,以前王妃的侍从全部都不在了,可是暗卫却多调了一些到明处,明摆着声明他花问柳是王爷的心头肉。
“那些……王妃你怎么处置?”
苍沐沨似乎有些不悦。“送回王宫,给了点钱。自力更生。”
“她不是皇帝家人么?爹你这样真的没事吗?”不想说话,更受不了沉默。
“皇帝耐我何?”轻蔑地答道,却温和为花问柳拂去乱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所以留在我身边,唤我柳寻花。”
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但是却矛盾的有一丝温暖。叹了口气,他什么都不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