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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忆旧事、案子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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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未时还有一段时间,沈毅琅琢磨了一下,决定先填饱肚子。
走去一间门面不算豪华的酒楼,一进去就看见柜台前拨打算盘的花满楼,不由得呆了呆。
“毅琅?”把账本计算完毕的花满楼抬起头,发现了愣着在门口的沈毅琅,连忙迎上去。
沈毅琅指着他,问:“你不是卖花的吗?怎么会……在在酒楼拨算盘了。”
卖花?花满楼十分困扰最近老是有人说自己是卖花的,到底是他本人长得像是个卖花的亦或是他姓花就容易使人联想到他家是卖花的。“为何说我是卖花的?”
沈毅琅一时不知从何解释,于是转开话题:“那个这酒楼是你家的?”
“是的。”花满楼把他领上二楼一个临街的位置。
电视剧上大人物总是坐临街的位置,是因为有什么意外方便跳楼逃走吗?沈毅琅目测了一下一二楼之间的高度,比现实世界矮了点,跳下去应该摔不着。
“毅琅现在不是应该在课堂上……吗?”花满楼瞄了瞄沈毅琅身后脸黑得像块烧焦了的木炭一样的书童,大概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又逃学了……
沈毅琅沉默不语。
花满楼为他倒了杯热茶。
“满楼你知道近日发生的几宗案子吗?”沈毅琅接过茶,问。
端起茶杯,花满楼问:“是城西王家二少爷和赌坊吴家大少爷被杀害的事情吗?。”见好友颔首,他也点了点头,道:“略有所闻。”顿了顿,又问:“你今日逃学莫不是为了这两件事情?”
沈毅琅叹了口气,“你知道凶手是谁吗?……是周夫子。”
微笑一直挂在嘴边的花满楼敛起笑容,剑眉微皱,不自信地看着好友。“怎么会……”周夫子给他的感觉一向是和蔼可亲无欲无求,怎么会成为杀人犯……
“是夫子亲口告诉我的。听说下午开审,所以我就想过去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夫子开杀戒。
花满楼打开折扇,道:“我与你一道去。”
未时,衙门
沈毅琅第一次走进衙门,感觉十分熟悉,跟电视剧里面的公堂的布置一模一样。
知县林大人,挺着高耸的啤酒肚,从后堂悠悠地走到高堂之上,坐下去。
我似乎听见椅子发出了“咔嚓”一声。沈毅琅挑了挑眉,却听见身旁花满楼不作意咳嗽了一声。
“升堂。”惊堂木响起。
底下衙役懒懒散散地用长棍敲着地,死气沉沉地喊着:“威~~武~~”
沈毅琅心一寒:上梁不正下梁歪,恐怕这衙门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少爷,以后少惹事。”文章小声地说。
沈毅琅咽了咽口唾沫,“尽量。”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
周夫子被押到堂前,跪在中央。尽管穿着囚衣,可是身上流淌着那股飘逸淡漠的气息却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
啰啰嗦嗦问了一些根本不用问的基本信息,拖拖拉拉了一段时间,终于入正题了。
“本月发生在醉亭院、醉香楼的两宗命案,可是你干的?”
“是。”周夫子话音一下,周围的百姓哄闹起来,一个浓妆华服的女人大叫一声“我儿”就晕过去,围在她周围的人七手八脚把她抬了下去。
百姓们窃窃私语。
“想不到长得斯斯文文,心肠那么歹毒。”
“听说他还是教书夫子,真是误人子弟啊!”
“人不可貌相啊,衣冠禽/兽就是说他这种人。”
噼里啪啦……
沈毅琅不由得恼火了,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就随便诋毁一个人的品性,无知!“你们……”他正要开口指责,却被文章和花满楼制止住。
“毅琅,公道自在人心,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辨别正义的标准。”花满楼朝他摇摇头。
“少爷息怒,我们是来听审的,不是来伸冤。”文章扯着少爷的袖子。毕竟周夫子确实是杀了人,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不管是来自哪个方面。
惊堂木又响起,“肃静!”听审的百姓顿时安安静静,林大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审问:“你是读书人,熟读圣贤书,必定是个知法守法之人,为何要做如此丧尽天良有辱斯文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周夫子缓缓开口:“为妻报仇。”
林大人坐直了身子,眯起小眼睛。
“九年前,王远吴用在落霞观奸/杀我未过门的妻子齐清,还将她的尸首抛弃于道观后山。”周夫子的语气依旧是云淡风轻,可紧握的双拳显示他此时是多么地愤怒以及悲伤。
“为何当时不报案?”林大人一听见是九年前的事情,心顿时平定下来。
周夫子又笑,带有轻蔑之意。“小的报案,可是当年的知县大人仅凭着亡妻身上的抓伤,断定是她独自一人上山遇到野兽,被野兽杀死。可是见过小人亡妻尸首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他提高了音调,双拳握得更紧一些。“她眼中充满的不是恐惧,而是屈辱。她遍体的淤青……”一滴血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青石板上。他的脸容扭曲着,身子颤抖。
“你如何得知当年的事情就是王、吴二人所为?”林大人继续问。
周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悲愤的情绪,接着说:“我一直都在查访着我亡妻的死因,王天不负有心人。今年年初,郑梁与我在家饮酒,他酒量不好就醉了,开始说酒话。他拿着手中的菊花酒,亲自跟我说,那一年他们二人把一个卖菊酒的姑娘骗入房间奸/淫,后来担心此事暴露会影响他们的前途,于是把那姑娘杀害抛弃在后山。”
林大人招了招手,立在一旁的秦阗上前。
“把郑梁带来。”
不消一会儿,抖得像筛子似的郑梁被带到堂前,由于生员可以不必向知县下跪,所以郑梁站着回话。
沈毅琅刚刚看见郑梁的脸青得像涩柿子似的,身子没停止过颤抖,嘴巴还一直喃喃着,料想他上次被女鬼吓得够呛,还没恢复过来,应该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
果然,他被惊堂木吓得趴在地上直求饶。“不是我干的,不关我事的……”
林大人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
周夫子突然出声,全场一震。他的声音纤细哀怨,凄凄惨惨,充满着不甘:“你如不想我纠缠着你,你把我是怎么死的告诉大人,为你的见死不救赎罪。”
抽了一口凉气,沈毅琅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且不说大白天听到这个女声感到阴森,晚上听到肯定会吓得半死,怪不得那人到现在还没好。
郑梁一听,匍匐到林大人跟前,诺诺地说:“大人救我啊,大人救我啊,那、那女鬼是被王远和吴用奸/杀弃/尸的,不关小的事啊。我想过要救她的,可是、可是当时的知县大人是吴大的舅舅,我怎么有胆子忤逆他,呜呜……我只好拼命背书装作听不见那、那呼喊声。后来、后来弃/尸的事情,我也是被逼着一起的,我是被逼的,大人救我啊,我是无辜的……”
后来,周夫子被判斩首,由于洛城历来把罪犯押解邻县处决,因此两天后,周夫子被押解走。
沈毅琅没有去送,因为前一晚他去牢房一趟,发现此夫子非彼夫子,虽然他一直咬定自己是周显然。
“少爷,你的信。”文章从门外进来,交给他一封信。
沈毅琅疑惑地接过信,打开一看:感情用事,冲动暴躁,难以担当大任。勤奋好学,直觉性强,值得好好培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谁给你的?”字迹……没见过。感觉……很熟悉。
文章正要说话,一个家丁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来,递给文章,说:“刚刚给你信的人说还有这个盒子。”说完就退下去。
沈毅琅示意文章打开。
“什么东西?”看着文章显然吓到的表情,沈毅琅走过去,一看……“妈呀!这、这……真的假的……”人/皮?
“人皮面具,是武林中人行走乔装的必备品。不过,如此精致的面具,江湖中除了九宫十二门中巧夺天宫的无颜,再也没有旁人能制造了。”文章说这话的时候,眼光闪烁了一下,不过少爷没发现。
沈毅琅拿过盒子,人/皮面具,多么传统的手艺啊!“你说的无颜是男的还是女的?”
“有人说男,有人说女,众说纷纭。”文章回答。
之前的周夫子就是这个“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无颜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为嘛要培养我,我看起来丑的需要易容吗?”沈毅琅摸着自己嫩滑的脸蛋。
文章别过头,黑线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