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上的风筝》西尾边乔

6、第六章

　　总有一个人无论他做过什么你也舍不得放下他。

　　向芷桐拿着手电和柳帧一起绕过云雾山，来到大草坪上，漆黑中有一个卷缩着的身影，侧躺在草坪上。向芷桐飞快地跑了过去，不料却被脚下的石块拌倒，还摔伤了脚。救人不成还累人，要是传出去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向芷桐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柳帧没好气地揶揄着，“都叫你别来的。”
　　“嘘！”向芷桐放低了声音，“别吵醒他。”
　　“你还真是……”柳帧摸了摸鼻子不再理睬她，走到沈念旁边，推了推他，“少爷，我来接你回家了。”
　　“喂喂，你不能不吵他吗？”向芷桐微急地扯着柳帧的衣袖。
　　在得知沈念不见的消息时，她便立刻想到这里。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让他只能躺在这里，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向芷桐很没骨气地把在Ｔ城发生的事，说过的话装作忘了。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无论他做过什么让你不快的事，你也舍不得放下他。而沈念便是向芷桐的这个人。

　　“小姐，不吵醒他，怎么带他走啊，别忘了你刚刚把脚给摔了。”柳帧嘴上说得不留情，却还是停住了吵醒沈念的动作。
　　“你背他吧，我可以自己走的。”向芷桐不以为然地说。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柳帧口里嘀咕着，“女人！”便使劲把沈念扶起，“你看看，少爷比我高出一截，体格健硕，没事的。不过，听说他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不会是……”饿晕了吧。
　　向芷桐笑了笑，左手举着手电，右手微微扶着沈念，蹒跚地跟着柳帧走。
　　夜静静的，二月末雪已经开始化了，温度像是骤然下降般，冷得让人不敢出来。向芷桐因为疼痛微微喘息着。
　　“没事吧。”柳帧看了看她，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满脸的担忧神色。向芷桐笑了笑，摇摇头，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为什么你和顾翼都叫沈念少爷？”
　　柳帧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苏瑾大哥教的。大概是会说话的时候吧，瑾哥便把我和顾翼拎到只会呀呀叫的少爷身边，命令我们叫他少爷，后来习惯了。等到上学的时候，有想过叫他名字的，但又觉得他真的是个少爷，就一直叫下来了。你怎么直到现在才问？”
　　向芷桐笑了笑，绕着沈念的头，“睡得真沉。”
　　“他晕了，低血糖。”
　　“哦。请医生了吗？”
　　“萧木昔是医生。”
　　向芷桐皱了皱眉，脚越来越痛了，大概肿了。
　　“柳帧，苏瑾是谁？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们说这个名字。”姓苏的啊。
　　“好像是苏家的人。但他不在这里，几乎一直都是在国外。这些年来我也挺少听到别人说他的。”
　　苏瑾吗？

　　回到向芷桐隔壁的小洋楼时，萧木昔看着被扶进来的沈念，便立刻拿出急救箱，又是为沈念把脉，又是听心跳。
　　“没事，只是困了。柳帧，照这个菜单给小沈配菜。”萧木昔说完便收拾好东西，“嗯，柳帧记得下次他一个人外出的时候，零钱和卡放在他口袋里。我走了。”萧木昔叹着气，安抚般弄了弄沈念的发，然后看着向芷桐很真诚地说：“小沈从未想过害你。你这么聪明，你该懂的。”
　　向芷桐因为忍着痛，便艰难地扯了个笑容给他。然后便从后门走出去，门外站着一个与萧木昔年纪相仿的成年男子，满脸愁容地看着这房子。这个人……是柳帧说的，苏瑾吗？
　　“……”向芷桐望了他一眼，因为过于疼痛，便只能皱着眉扶着墙往家走。
　　“你，是向芷桐吗？”好听的男声迟疑地问着她。
　　因为痛得很厉害，向芷桐便微微咬着牙，“是。什么事？”
　　“啊？”苏瑾微异地注意着她，“你不舒服？我叫……”
　　“没事，你有什么事，快说。”因为忍耐也是一种折磨，向芷桐只希望快点回家用药酒擦擦痛得厉害的脚。
　　“你说话的语气和少爷的一样呢。”笑笑的声音传来。
　　向芷桐不理会地继续走。
　　“等等。”苏瑾连忙把一直拿着的黑色笔记本电脑包替给她，“请你务必要给少爷，一定要给他，我相信你不会对里面的东西好奇的。”
　　向芷桐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应了声，“哦。”在踏进家门的时候，突然恶作剧地说了句，“你给我拿着就要有给我偷看的觉悟。”然后不顾苏瑾的叫声，“里面有一样东西是给你的……”“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瑾沉默了一会儿，便看到向芷桐把眉头皱得紧紧地打开门，有气无力地看着他：“说吧，你还有什么事。”
　　苏瑾走向她，微微上扬着嘴，“我想，我得把一些事情告诉你。只有你可以让少爷相信我们。”
　　“那是说，他现在怀疑你。”才说到沈念，向芷桐便把疼痛忘在一边了。
　　“对。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想伤害沈念。”苏瑾无比认真地说。
　　夜风狠狠地吹着，渐渐化了的雪，让地上一片潮湿。
　　向芷桐拉了拉衣领，定定地看着苏瑾的眼，“你凭什么这样保证。”
　　“就凭电脑里的资料。我相信你不会背叛少爷，也请你相信我。他基本上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舍得害他。”
　　“……”向芷桐看了看他，然后说：“对于你们的事我没兴趣，沈念信不信你是他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事。”
　　苏瑾沉默了一会，看见她就要关上门，便小声地说了句，“真不可爱。”
　　向芷桐看了他一眼，更是用力的关上了门，门外传来苏瑾的声音，“那封信是给你的。”

　　信当然不是什么情信。厚厚一叠的，里面无非是介绍一些商业常识，以及一所高等学府的介绍——莫尔芝学院，还有一封应征信，另外附着寥寥几句话：
　　我知道你可能还在怀疑我，但是除了这样你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看着你妈妈。
　　应征信记得给你妈妈看，那个企业在你妈妈的娘家，在那里你妈妈能得到绝对的保护。
　　我很抱歉调查过你的家庭。可是，请相信我，接下来的事情，远远比现在的还要麻烦。
　　请相信我，但是，少爷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把可能涉及进去的人，先抛弃，这样就不会让她受伤。
　　你懂吗？

　　向芷桐沉默了一下，向妈现在还是在租让区的一个小工厂上班，收入得少，而且工作劳累，重要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向爸会回来，向家人会再次伤害她妈妈。
　　因为那封信搅和了向芷桐的擦药大计，等她想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脚也变得又清又肿了，向妈便勒令她不准外出，还把她的脚包得像棕子一样。等到她好起来已经是开学了。
　　在左思右想之下，向芷桐试探性地问了问向妈，想不想见公公婆婆。没想到向妈顿时湿了眼眶，“你外婆她，现在行动不便，又不能过来看你们。我又得工作照顾你们，我哪里有时间啊。”
　　“妈，我和姐还要你照顾啊，三餐学校有，还是免费的。你要是想去看外婆就去吧。”向小弟装作没关系地说道。
　　“妈，给。”想了想，向芷桐还是把那封应征信给了向妈，上面用电脑打着的常秀娟三个字被盖章盖着，下面写有员工福利和工作情况。
　　“小桐，你在哪里找的？”向妈很是吃惊。
　　“额，垃圾旁捡到的。”随便敷衍了句，向芷桐便迅速扒着饭，向小弟也探过头很认真地看完上面的条款，问了句：“真的假的，这么好的待遇。”
　　“我上网查过了，百度上还挺多人赞这家企业的，而且，我还打电话过去核实了，确实不是假的。”向芷桐夹着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往向小弟碗里塞。
　　“好是好，但是你们呢？电视里都说，青春期的孩子需要家长指导啊。我还是算了。”向妈犹豫了一下，便把应征信放下。
　　向小弟无力地看了向妈一眼，然后很认真地说：“妈，你看电视看多了。”
　　“没事的，小弟都中二了，又要忙着参加很多竞赛，连玩的时间都少，哪找时间让他学坏啊，而且香稻中学还真的没出过什么坏学生，你放心吧。”向芷桐拍着向小弟的背。
　　“我们会好好的。记得替我们好好问候外公外婆。”
　　“我考虑一下。”

　　新学期了，开学第一天，向芷桐因为在前一天便被校长邀请要提前到校准备开学典礼。于是拿着中三时的演讲稿早早坐在会议室里发呆。
　　同样被邀请的还有安宜，以及高二，高三的几位成绩优秀的学生。
　　安宜和一个同级的同学讨论着新学期的活动，说到竞选学生会长时，安宜问了句向芷桐，“你参加吗？这一次我肯定不会轻易输给你的。”
　　向芷桐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然后继续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樱树，再过一两个月就会开花了。春天的樱花最漂亮了，因为比较温暖，来观看的人比十月的要多。而且，那时候学校便会进行学生会长竞选的公开演讲比赛。
　　像等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般，轮到向芷桐讲话时，她已经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睡着了。安宜很眉好气的叫醒她。向芷桐才拍拍睡昏头的脑袋，走到大礼堂演讲台上。
　　嘴里的话无非是要怎样下决心，怎样学习，复习，应对高考之类。向芷桐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演讲稿不过是个幌子。她微焦急地在本班同学中寻找沈念，可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甚至故意放缓演讲速度，再三寻找，还是没有看见他。
　　向芷桐安慰着，可能他迟到了。反正对于他来说，开学典礼根本不重要。
　　但直到回到教室后，她才开始慌了。不仅沈念没来，甚至连柳帧也不在。本来想找班主任问清楚，但又想到他恶劣的态度，便忍住了。没关系，可能他们都没醒，反正她有他们家的钥匙，走得了和尚，总走不了庙吧。
　　开学第一天，向芷桐就是在神游中渡过的。
　　回到家的时候，向妈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也联络好公司了，准备坐明天的车离开。向芷桐便忍着要找沈念的冲动，陪了向妈一个晚上。

　　第二天向芷桐在班主任的骂骂咧咧中请了假，和向小弟到距离香稻村一公里远的火车站送向妈上火车。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住在她家屋后的李寡妇，便笑着叫了声，“李阿姨早啊。”
　　李寡妇不自在地应了声，便急急忙忙地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向芷桐，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异样，但又说不出什么。便摸了摸鼻子不讨好地和小弟往家里走。

　　回到家后，向芷桐便明白李寡妇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是为什么了。大开着的门，里面是翻箱倒柜的狼狈模样，向芷桐很庆幸小弟已经到学校了。连忙关好门，拿着妈妈用来晒衣服的木棍和砍排骨的菜刀，顺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上楼。
　　翻箱倒柜的声音是从她的房间传出来的。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拆着她的电脑，因为慌乱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那个身影……
　　向芷桐用力地往地上敲着手上的棍子，“向生，你再干什么，要我帮忙吗？”
　　那人回过头来，满脸的胡渣子，深深陷进去的带着血丝的眼，干裂的唇……
　　“小桐。你的奖学金呢？在哪里？你不是从来都不需要问家里要钱吗？你多少也有点积蓄吧，来借给爸爸。”那个男人满眼喜色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观世音菩萨，能解救他般。
　　向芷桐不禁觉得好笑，一个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在问自己十七岁的女儿要钱。“你发什么疯。”向芷桐皱着眉，看着被扯了接线的电脑主机，不由得问，“你觉得这个东西能让你买多少钱？”
　　向爸神色诡异地说，“村子里最近来了个专收这些玩意儿的人，听说给的价钱很高呢。”收电脑的人？向芷桐看着向爸诡异的神色不由得心下一惊。怎么会这样……
　　“你要是把它买了，就等着给学费我，我的成绩全靠它的。”向芷桐忍下心惊，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
　　“可是小桐，爸爸最近手头有点紧，再过几天，爸爸很快就会时来运转，买一台新的电脑给你。”向生乞求般看着她。
　　“你，去赌？”向芷桐睁大眼睛，狠狠说道：“谁教你的。”
　　向生不以为然地说，“小赌怡情嘛，你大伯他们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不对。”
　　向芷桐只觉得血气上涌，恨不能狠狠地把眼前的人扔出去，再也不要见到他。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女儿，你就出去。我不想气得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向芷桐咬着牙，挥着手上的菜刀。向生像是被吓过般，缩了缩身体，慌忙说，“别，别……我现在就出去，就出去。”在向芷桐关上门之前又说，“反正电视机也没人看，我就借来用几天了。”然后就跑着下楼。
　　向芷桐无力地看着自己握住刀的手，它颤抖得厉害。那一刻，她真的有杀了他的冲动。幸好，妈妈不在，幸好！
　　连忙起身从装琵琶的盒子里拿出那天晚上苏瑾要她给沈念的笔记本电脑。思索了片刻，便打开电脑，把能转移的文件移到ＭＰ３上，还胡乱地把一些往常看的文档，更是下载了些小游戏放在电脑里。
　　然后听着ＭＰ３拿着笔记本去找沈念。

　　这是什么场景。
　　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白布盖住了，没留下只字片语。
　　怎么又是这样，什么也不说然后就走了。这一次，要我怎么去找你……

　　向芷桐看着白布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又想到向生的话，不禁忍住难过，心慌地走出屋子。在看见几个陌生人在租让区里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心惊。
　　苏瑾，你给我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在那些男人如豺狼般的眼神中，本以为逃不了一餐苦头，没想到却来了个了不起的救星——苏小棉。
　　“向芷桐，原来你在这里。”苏小棉对她的态度依旧是毫不客气。
　　“什么事？”向芷桐很满意地看到租让区的男人皱着眉，依旧紧紧地瞪着她，似乎只要她落单便要立刻把她捉住。
　　“我准备转学，来你学校。你，拿着什么？”苏小棉看见她紧紧抱住的黑色帆布袋子，随便地问。
　　向芷桐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生物课上要用的动物尸体，你要看吗？”
　　苏小棉连忙一阵干呕，苍白着脸拉大和向芷桐间的距离。
　　向芷桐好笑地看着她，还真信。
　　“你为什么要转学？”怕吓跑她，向芷桐笑了笑，连忙扯开话题。
　　“因为，我不想让你老是赢了安宜，你看着吧，这次学生会长竞选，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赢。”苏小棉志在必得。
　　“哦。”向芷桐斜斜地看了她一眼，不管什么手段啊，和这样的人真是难沟通，也难为沈念了，居然能一直容忍着她这样的性子。
　　“苏小棉，你哥呢？”向芷桐装作不经意地问起。
　　苏小棉却一脸惊讶，“你不知道？我以为哥哥会告诉你的。这下糟了。”她有点焦急地左右走着。
　　“怎么了。”向芷桐依旧分神顾虑着那些人，毕竟她只是一个对动用暴力毫无兴趣的女生。
　　“从元宵节起，我哥就已经失踪了。我还想着你会知道的，怎么会这样子。”
　　元宵节……失踪……
　　向芷桐突然想起，好像那天之后，再也没有遇见沈念。手上一松，笔记本便掉了下来。
　　租让区的那几个男人立刻飞快地跑过来，想一把拿起地上的包，向芷桐回过神来，朝那只手狠狠地踢去，然后迅速拿起包，挡在苏小棉前面。到底是踢足球的，还是有一定的脚力。男子痛得频频甩手，好像要把手上的痛楚甩掉般。
　　另外几个男子同样来到她身旁，其中一个明显是领队的人，对向芷桐说，“把笔记本交出来。”
　　“把这本子给我的人说了，务必要给沈念，而不是你们。”不能慌，向芷桐紧张地安慰着自己，越是做得逼真才越不会被怀疑。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大小姐，怕是这些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了。苏小棉沉着声音喝道。
　　“苏小姐，我们不想伤了你。”那个人继续说，眼神的余光落在身边的粗壮大汉身上。向芷桐看着打眼色的他们，退了一步，“苏小棉，你不想痛的话就走吧。”逃跑也算是她的强项，向芷桐不住地庆幸上个学期足球集训带来的跑步速度。
　　“闭嘴，小姐我好歹也和哥哥一起学了十年的跆拳道。”苏小棉信心满满地说。
　　向芷桐无奈了，沈念总不会把自己的妹妹往死里打吧。看着那几个壮硕的男人，像是意外地叫了声：“沈念。”
　　这么烂的招数也能上当的只有苏小棉，当她回过头时，向芷桐和那伙人已经跑得远远的。苏小棉跺着脚，咬牙切齿地说，“向芷桐，你等着瞧，居然骗我。”

　　最后，向芷桐跑到学校的死角了，因为紧紧抱住笔记本不肯交出，那伙人便几个捉住她的手手脚脚，硬硬从她手上抢过来。倒没有要杀她打她的意思，人家只要那个笔记本。
　　就在男人放下警惕的时候，向芷桐充分发挥了足球运动员的优点，把电脑踢飞，然后狠狠地摔在坚硬的石板上，光荣地寿终正寝。
　　两个气不过的人，便狠狠地用她来发泄了一顿。而领队的男人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毁了它，你也给不了那个人了。”
　　“总比里面的东西落在不知名的人手上。而且，就是你了拿到，你就能解开里面的密码吗？”向芷桐笑了笑，“这样的东西，还是毁了好。”
　　“你……我们走。”

　　向芷桐青紫着脸去找张婕夏，看到后者大惊小怪的样子，她不由得笑了，这个是她的好友呢，总是在她有事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呢。
　　“怎么回事？”张婕夏有点故意地用力擦着她的伤。“有一伙莫名其妙的人来抢我的东西，然后，就这样的。”
　　“你还真是的，居然在村子里也能受伤。”张婕夏没好气地说，“对了，小桐，你爸爸是不是赌博了。”
　　向芷桐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想让小弟去跟妈妈。我……”我想再去找沈念。
　　“莫尔芝学院招生工作将在下个礼拜结束，因为招生严格莫尔芝学院依旧是缺乏生源的，希望更多有能力的同学前来莫尔……”电视机的声音打断了向芷桐的话。
　　“小捷，莫尔芝学院在哪的？”向芷桐突然问张婕夏。“你不知道？在Ｔ城啊。这个学校乱强的，而且超级严格。反正它那里招生也挺奇怪的，凡是二十五岁以下都可以参加。不过从莫尔芝出来的都是名人，什么商业才子才女，国际记者，国家安全防卫局……小桐，你是不是想……”
　　“是不是进去的学生都会得到保密啊。”向芷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听说是，反正进去了就当作是失踪人口，只有在寒暑假才能离开学校。你别想了，真的很难进去的。”张婕夏用力地按着她的脑袋。
　　可是，总比留在这里好啊。
　　“我要去。”向芷桐依旧是笑了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我得快点帮小弟转学。”
　　沈念，我知道你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