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吐气》随便二

3、第 3 章

　　秦公子？秦公子又是哪个队伍上的？
　　秦公子，乃是如假包换的沈小姐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只是一直以考取功名为奋斗目标（亦或借口？），将婚期一延再延，将沈小姐延成了老小姐。不过，最近这秦公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金榜提名，连带着婚期也被提上了日程。可以说，时下秦公子已经成了沈府的红人、沈老爷眼中的救星（女儿可以出嫁了，家业振兴有望了……）。
　　以上是阿天从兰香口述中自己总结的。
　　但是——
　　“小姐，秦公子好像道听途说了什么，正怒容满面地站在前厅与老爷对峙呢！”
　　“哦？好啊，兰香，让我们去会会这位未婚夫吧。”
　　“……小姐，你要做什么？”
　　“走着。”
　　“老爷的禁令呢？”
　　“无视。”

　　走进略为昏暗的前厅，在适应屋内的光线之前，阿天已然感受到几道目光嗖嗖地飞了过来。“还好我是近视眼。”阿天暗自安慰。再一眨眼，看清了，其中一道目光来自沈老爷。看得出来，这位老爹已经气得颠颠的，那威严、那胡子，啧啧，像极了封建大家长。可惜，贵客当前，怒无可发。另一道目光来自左边一个青年——呃——道学先生，上下扫描了一遍身材，唉，豆芽菜就是这样炼成了，多年苦读寒窗，此言不虚。
　　“老爷，我听说秦公子来了，想必为了婚事。不如我这个当事人亲自过堂讲解比较好。”阿天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地开口，声音虽不大，却掷地有声。呵呵，这就是现代人开会开会开会的成果。
　　阿天见到刚才还怒发冲冠的沈老爷呆了一呆，竟然没吭声。
　　而那秦公子似乎也呆了一呆，但转眼就满脸不喜：“多日不见，小姐这番怎么淑德全无？见到长辈，理应先行大礼、垂眉听召。何况听令尊所言，小姐如今正退思闺楼。无令尊召唤，竟擅自专行。且在厅堂之上，毫无愧色廉耻。加之日前之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我秦家如今已是官宦之家，脸面自是一等重要。又是书香门第，闹出这等事来，成何体统？”
　　阿天打了个哈欠：“怎么又是成何体统？秦公子，谣言当前，你不为未来的妻子辩护，反而踩上一脚。本来我还想替沈小姐解释一下，如今看来，不如顺水推舟，解除婚约为好。像你这种假道学，鬼才想嫁！”
　　“你，你……好！我就如了你愿！沈老爷，晚生告辞！家母随后会休书一封！”秦公子一脸的横眉怒目，手略一扬，转身就走。
　　“秦公子留步啊，秦公子留步！这婚约是当年两家长辈所定。小女多年来一直贤良温顺、知书达理，苦守多年。近日之举，恐为撞邪。我一定严加管束，请高僧驱邪，定还两家一个清白。秦公子勿要为此延误婚期。”沈老爷如梦方醒地追出来，差一点就要去拉秦公子的衣袖。
　　“老爹啊！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落井下石的人不是佳婿，也不可能帮你振兴家业，你就放他去吧。何况，你女儿也不是中邪，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阿天的话引起另外两个人的侧目。
　　终于，秦公子甩手而去，只是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门框。沈老爷回身坐下，猛一拍桌子：“跪下！”
　　阿天纹丝未动。她似乎觉得，面前的老爹要背过气去了。
　　“兰香，去请夫人过来，今天我得和两位老人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阿天回身对兰香吩咐。兰香半梦半醒地去了。

　　阿天拣了一张凳子，坐定。
　　沈老爷死死地瞪着阿天。阿天好像能听到对方心里的话：掐死你这个不孝女！掐死你掐死你！
　　沈夫人的视线则半是疑惑半是忧虑地扫来扫去。“她是真疼女儿，可惜，我终究不能代替沈茹。”阿天这样想着，开口了：“沈夫人、沈老爷，其实我并不是你们的女儿沈茹，我只是从天而降，然后就被误认为——”
　　咚，沈夫人晕倒了。
　　沈老爷大呼请大夫，然后手一指阿天：“把她给我关到绣楼，严加看管，不得出楼半步！”
　　“怎么又要关我呀！我这还没说清楚呢！”阿天委屈地怨念，被架出去前还不忘对仆人们说：“别挤在夫人身边，给点空气，给点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