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40> Wis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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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 Wish
我赢了。
我这样告诉我自己。不管过程如何。他最后还是进了监狱，正如我期望的那样。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警局的地下室那一刻，甚至比那时更令人痛苦。他被沉重的镣铐束缚着，甚至连那纤细优雅的脖颈上都有一只粗重的黑铁环，上面焊着看着就很沉重的锁链，锁链那一头像是在栓一只动物一样焊接着墙壁。两只手腕上是几乎覆盖了他半只前臂的铁筒，之间是足够束缚人行动的短铁链。至于他脚腕上的脚铐，甚至都只够让他走出半米远。
这是一片压的人几乎窒息的黑色。昏暗的窄小牢房，灰色的破旧囚服，冰冷的凝重空气。他是这个剧场上被束缚住双翼的天鹅，即将在最后的灯光下烧灼为灰。
他对着我身上的警服愣怔了很久。要知道，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做。在那些人面前，他必须表现的风趣，幽默，同时不缺首领的威严。就在我决定打破这样的沉默时，他笑了，就像他不是囚犯而我不是警察一样温柔的轻声说：“安娜，早上好。”
一瞬间，我明确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在拉远。尽管他的笑容与从前似乎无甚区别。
我一噎。……该死，我是不是演的太成功了？还是……他故意的？
大约不到一天前，在我还在被一世送死一样的举动震撼到的时候，那位先生找到了我。他用冰冷无机的声音管我叫士兵，这样爱迪尔式的语气我曾经很熟悉。但是与爱迪尔玩笑一样的语气不同，这位先生，完全是不屑于记住食草动物的名字才管我叫士兵的。在他看来，每个彭格列手下的人都是他的士兵。
他把一只很眼熟的破旧箱子被扔在我面前。老旧的锁早已锁不住什么东西，衣物散了一地。其中，在一大堆乱糟糟的灰色衣物里尤为显眼的，是叠的整整齐齐、被夹子夹起来的警服。我听到他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有两个字——
“回去。”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理由来告诉他，对我来说，回去就意味着死。因为我已经被辞退不说，只要清查，就能发现这之后我是在和黑手党混的。但是我确实真的很想去做些什么。最初进警局，就是为了不让居民在黑手党火拼中受伤害。可是如今我付出心血和努力的地方，变成了现在这个毫无忌惮伤害着普通人的怪物。
几张轻飘飘的纸落了下来，我慌忙接住，上面的字却让我大吃一惊。
那是我在被警局辞退后的履历。当然，仅仅看着那份所谓“大公司”开具的证明就知道，这是捏造的。我随时可以回到警局。这之后，G向我透露出的那天一世召集守护者会议的部分内容更让我确信了我的猜想……这是一个美丽的，时光倒流的小把戏。你看，只要我把从露西娅死亡到他自投罗网这段时间的事都忘掉……我还在警局工作，一切都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他给了我这个机会。
但是之后我怎么做，可不由他了。
可是如今，看着这个死活认定我已经是“对立面”的那个人，我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这么一副过于配合的样子，要我怎么把逃出去的计划告诉他。
我不敢轻举妄动。为了计划的周密无缺，这一次仅仅有几名高级干部和我参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任务。也就是说，作为内应的，仅仅是我一人。我必须表现的毫无破绽，按理来说，这不该太难，资深卧底柯札特和双面间谍老弗拉都是很好的老师。问题在于回到警界后，我发现巴勒莫如今，不像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三方在介入。他们不属于黑手党，更不属于切萨雷。
他们属于意大利总理，墨索里尼。
这群人是和我差不多同时到达警察局的。我听到他们感兴趣的讨论一世的火焰……不，仅仅是感兴趣，还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疯狂。从意大利各地（他们口音略有不同）被召集到罗马，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到西西里。他们甚至没有稍作休息，就直奔关押着一世的地方。
如果那时候一世还醒着就好了。可惜他被打了麻醉枪。凭借他的超直感，我们至少能知道点什么。但是如今除了这群人直属于意大利总理以外，什么信息都没有。
被编入巡逻队的我也仅仅知道要绝对尊敬他们而已。这我倒是深有体会。在看到我和我那具有民族特征的鼻子之后，有一个人拿着手术刀就冲我走过来，要把刀子扎进我的脸，说是要看看为什么只有犹太人会有这样的特征……切萨雷冲他们大喊道不准动我的士兵，但是那群人没一个把这老头歇斯底里的喊叫当回事。我当时一把把刀子夺过来就要往那人脸上插。切萨雷当场把我骂了一顿，事后却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让我担任巡逻队二分队的队长。
二分队的巡逻位置是在为那几位客人和他们的助手们准备的工作室附近。切萨雷用的手段与老头别无二致，扶持两方好站稳自己的位置，最后利用别人达成自己的目的。我当然会让他如愿。怎么表现的像个单纯的傻丫头，我再清楚不过了。因为我曾经就是那么一个脑子里塞满了稻草的蠢货。
在这里不到一天。我就成功的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冲动的井人。所谓井人，就是那种横竖都二的傻缺。
然而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关着的那个，现在比我还像个横竖都二的傻缺。在短的仅有两三分钟能够让我们交流的时间里，我问他，你以为这样就能完了么。
开玩笑。
你让他们看见的，不是吹响完结前号角的曙光，而是马拉松终点前记录时段的里程碑。
在那之后，作为一个傻缺的二分队队长，我把犯人押到那群尊敬的客人们制定的房间后，要求全程监督。
没有人搭理我。二分队的队员们拿眼狠狠的剜着我恨不能把我千刀万剐。而我无视掉那些刀片一样的目光，找了把椅子，径自在房间里坐下。
接下来我看见的一幕让我后悔我在这里。我找到的理由让我必须从头看到尾，我如今的身份让我必须在他接受了那样的酷刑后，还要表现的像个在种族主义军队里急于立功的犹太人，没有帮扶，没有问候。押着那个被沉重镣铐束缚的人回到他的牢房，双手微微发抖的我终于明白了这些客人到来的目的——
死气之火。
我并不明白死气之火是如何在身体内产生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能够应用这样的火焰作为武器。对于科学家来说，这无疑是令人感兴趣的。因为在武器理论学里，武器是工具，使用者是人。纵观现有的所有武器，木头的也好钢铁的也好，热兵器也好冷兵器也好……唯一在兵器发展史上难以前行的，就是生物武器。至今为止，把生物作为武器的构想还停留在细菌病毒的开发上，可彭格列一世拥有的死气之火，让兵器的发展出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他们让他服下刺激性的药物，尽管他拼命抗拒。他们在他身体里刺入内窥镜，甚至用镊子刀片分开他肌肉的纤维，观察死气之火在体内的流向。他们把他当成可供研究的样本，死物，毫不客气的对待他。
这就是尽管作为墨索里尼的坚定拥护者，切萨雷也难以待见这群客人的原因。身为一名有极高政治见解的军人，比起脏污的政治手腕，他更不能接受军队受到污染。他可以允许严刑拷打，残酷逼问，但是前提对象是黑手党以及一切不利于国家之人。而这位铁血总督大概在一看到这群客人的来意就明白了，这样的火焰，即将成为应用在士兵身上的强有力武器……他不能允许非人道的手段被应用在他的士兵身上。
所以他把一到这就和那群科学家发生冲突的我派到二分队，还任命我为队长，希望我能找找他们的麻烦。而因为我是个犹太人，所以他认为他无需担心我的忠诚和背叛，他认为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捻死我，如同吃块蛋糕一样易如反掌。
我愿意如他所想。
直到我们成功救出那个人为止，我愿意如他所想。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Chapter.40> Wish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