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进退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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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用手肘撞了撞宫攸森，一脸赏识的笑意，鼻尖还发出赞赏的哼哼，他缓慢而意味深长的端详着宫攸森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满足，那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考了100分的一年级生，看着完美的答卷自己都忍不住自我欣赏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当编辑了，写个什么狗血冗长无厘头伦理大剧都绰绰有余，保不齐那精心雕琢后的剧本还不如旗下一号男种子影帝宫攸森的临时发挥来得精彩痛快，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将那差点萌芽的余孽斩杀在初生阶段这事真值得他开瓶香槟大肆庆祝一番。
于是有些幸灾乐祸，“兄弟，刮眉相看啊，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人仰马翻，你快给我传授下，那么狂暴的烈马你是怎么驯服的？”唐似水真是他人生历程里滚滚感情辉煌大道上的一颗图钉，虽然才丁大点但走在上面还是硌得脚生疼，永远昭示着他情场无敌手的荣耀被刹那抹杀的耻辱存在，而且重点是明明这种侮辱切切实实的存在，可他却无能无力，连一雪前耻的勇气都拿不出来，现如今他对唐似水的恐惧已经升级到近乎和对高中训导主任以及陈主任(江洋的妈妈)的悚惧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滚远点。”宫攸森没好气的打开江洋一直搭上肩膀的手。他还好意思提，当初就是理智被劫持了，轻信妖言才落得个重祸，如今势成骑虎、进退维谷，憋闷得他都想不要所谓经理人的专业头衔，宁愿承认自己处理人际关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智，如果不是，怎么会愚蠢到轻易的就和江洋做下那个更加愚蠢的约定，以跳入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方式换取一场刀山火海的逃离，重点是约定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早上8点，不久的几小时前，亲爱的linda带着她的刀山火海风尘仆仆的回美国了。徒留下他一个人不得不为自己嗟叹那个可笑至极的约定，恨不得能把之前的话和血吞了，一了百了。
“嘿，兄弟，你这就错怪我了，我压根不知道linda今天就回美国了，走得那么出人意料、莫名其妙。”江洋躺在沙发上说得潇洒，忻长的双腿交叠着塔在茶几上，刚拆了石膏可以随意变换的姿势让他倍感舒坦。
“那我待会儿立马就打电话告诉她，我前两天是磕坏脑子了。”
“别呀，别动气，linda说了她下星期一就回来，那会儿你再临时请演员也来不及了呀。”江洋瞬间焦虑起来，唐似水犹如黑无常的喟然形象恍惚间在眼前清晰起来，吓得他一个激灵挺起身，面容紧张。
果然江洋是知道linda今天走的，宫攸森抬起杯子喝了口温热的咖啡，缓缓吐着气，满是咖啡的香气，“你可以高抬贵脚，从我白色的沙发上站起来吗？然后顺着东南方向走7米打开门，好走不送。”
“兄弟，你不是这么绝情的对吧？我们亲如一个卵细胞，你怎么忍心我难过？”
“你还可以再恶心点，但是记得出去了别忘了给我把门带上。”宫攸森仍旧慢条斯理，他现在丝毫不在意唐似水难缠的毅力了，哪怕linda明天就站在他面前宣布他的舒坦日子就此终结，那好歹也要在步入暗无天日的黑洞前享受一下这个惬意的午后阳光，轻松而不被打扰，尤其是唐似水和江洋这两朵并驾齐驱的奇葩。
反倒是江洋异常的紧张起来，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他滔滔不绝，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对唐似水的强烈不满书写成义正严辞的律师信上交到人民法院，并且他很后悔对这个事事透彻却又闷不啃声的男人有所隐瞒，青少年时期的摧心回忆又阴郁的笼罩在头顶提醒他那样等同于自残的自以为要是在自己特牛逼特自豪的情况下败露的话也就是一个想要自杀的心情，没什么再复杂的了。
“你也该体谅下我吧？我容易吗我？你知道我从小怕鬼，她就像个黑无常一样的隆重登场了，差点就真把我送去见阎罗王，这么强烈的心理创伤对我造成的心理压力有多巨大你难道不能体会么？我这一生恐怕都没有办法再开车经过仁华大街了，阴影害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坐上朝着阴曹地府飞速前进的末班车，末了还有一个浑身粉色装备的黑无常冲你不怀好意的笑，我当时就觉着我直接要超生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哪知道那么多？”宫攸森斜眼瞟了眼愤慨万分的江洋，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一来他想像不到当时江洋口中直奔地狱的极度恐惧，二来不能把唐似水这样一个中枢神经过分凌乱的人当成粉色的黑无常，那样经她手的魂魄绝对会在过奈何桥投胎前就灰飞烟灭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总不能看着我再死一次吧，你还记得高中那会儿你对我的承诺么？”
对你的爱永生不变？宫攸森被自己下意识常理接龙的话语恶心到了，干呕了两声，依然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多了一丝茫然。
多年的默契让江洋很快便领悟了宫攸森神情里流露的讯息接着阐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悲痛过往。
“高一那会儿，我们不是成天逃学么？”
“是你。”宫攸森打断江洋不切实际的杜撰。
江洋一顿，眼底浮现出些许不满，但还是接着侃，“就为了去隔壁女校看我们暗恋的那个小玲。”
“还是你。”宫攸森对江洋更加浮夸的描述又进行了一次更正，他高中时期可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终日朦朦胧胧抱着小熊公仔装傻充愣的女生，临高考前了，只能跟自己的第二型格谈心解闷舒缓压力。
“哎呀，你一直这样人家都没法好好说了。”江洋娇羞的嗔了声。
宫攸森面色迅速阴霾下来，“你要是再哼唧一次，信不信我现在就召唤黑无常？”
“咳咳（清了情嗓子），然后有一次我又逃课了，兴冲冲的跑回来跟你说我约到小玲傍晚在学校西边那个小池塘约会，后来就无疾而终了，你百无聊赖的听完我的哭诉后才打着哈欠告诉训导主任是小玲她妈，那我告诉你我要去约会那会儿你怎么不说，到了那儿，见到的是训导主任我才恍然大悟，太阴损了，这招。”
“我提醒你了，是你太亢奋没听进去。”
“你哪提醒我了？我把那天的情况详细的记进了日记里，包括你说得一个标点符号，但是绝对没有“训导主任是小玲她妈”这句！！”江洋很激动，就差跳上宫攸森精致的白色小茶几上疯狂的喷射愤怒的口水。
“……我说了，她们俩长得特别像，是你没有基本的逻辑推理能力。”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我哪听得出来意思，你不能直接明朗点么？”凡事都拐弯抹角，整得跟搞情报的似的，恨不得说话前都打个暗语。
“我只是觉得她们长得像，这是一般推测，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们是母女，暗恋那个小玲的又不是我。”
“这也就算了，那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小玲喜欢的是你吧？要不是我去你抽屉里翻东西看见情书，我还要蒙在鼓里呢！说，我在你跟前说我怎么怎么喜欢小玲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有个声音在指着我骂傻逼？”
“哦，那东西是情书吗？都悄悄放我抽屉里好几次了，扔都扔不完。”提起这茬，宫攸森更觉得那个本就没什么印象的小玲在渺渺的青春期记忆里更加阴暗而难以捉摸了。
好几次？江洋有点无力，虚弱的问：“……你没看？”
“没看。”就是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江洋真想掐死他再自杀。
“你从小到大就是蓄意在欺辱我，还装得自己不小心，不知情似的。”
“我到底答应你什么了？”宫攸森越听越烦躁，这根本就是江洋胡搅蛮缠的控诉和诋毁，所以直接跳过了那些不知道添油加醋、画蛇添足了多少的细节直奔主题。
江洋也不打哈哈了，一派正经了起来，神情颇为严肃，“你说了，因为早些年的愧疚，答应我无论多无理的一个要求，终身有效。”倒想是在极力说服自己。
“……”宫攸森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转而投射到江洋的脸上，端详了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所以呢？”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江洋是在胡言乱语、深陷在自己的幻觉里不能自拔，还奢望他也能一时意乱情迷，任随摆布，哪怕说他答应的是在公寓楼下穿条小裤衩跑上30来圈，他也必须深信不疑，并且迅速身体力行，做个言而有信的好孩子。想想那些青葱岁月或许多多少少是有点无意间扇了江洋的自尊几个巴掌，比如他一个理科生语文成绩总是能比文科生的江洋高出好几分，特长是钢琴却总能在校际短跑比赛上赢过校队的江洋，江洋暗恋的女生也因缘巧合的刚好暗恋他，这些琐碎的记忆此刻却成了这段冗长的男性纯洁友情间及时的软化剂，把感情渲染得温情而又黏腻，让他不想打破江洋的幻觉，就这么应承下来。
“所以啊，你千万、绝对、坚决不能反悔，唐似水这杯深水炸弹你说什么都给替我咽下去，大不了吐了的时候我给你擦嘴。”
绕来绕去，陈年旧事都搬出来了，主旨还是围绕着唐似水，就为了力保彻底歼灭她的纠缠，瞅了眼江洋义正言辞的模样，宫攸森叹了口气。
“怕鬼什么的，你就别编了，成天带小姑娘去电影院看鬼片享受投怀送抱快感的人说什么怕啊，到底为什么这么抵触唐似水？”开始的确也觉得唐似水作为一个女人真是浑身上下一无是处，但说到底除了大脑容易抽筋，说话没遮没拦还没水准外，也没什么坏心眼……宫攸森极力安慰自己，但实在找不到往下接的话了。
“……你不觉得那女人心机过分重了么？正常人看见车祸还不立马脚下抹油开溜，会好心的送我去医院，死乞白赖的熬汤照顾我，还整个自己像个芭比少妇晃人眼睛，多半是看中我的钱了，你说要是我当时开的是辆小夏利，她还会这么无私奉献？”
或许说就江洋这种喜欢玩心机的人才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跟他玩心机，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了，那女人哪是心机重，那压根就是蠢，心机重会亲自熬鸡汤熬得一身鸡油味？直接上饭馆买不就完了，心机重会讨好的穿一身粉色招人嫌隙，不就想装嫩么。
但是江洋对女人的初映象就是那女人的终身形象，要是纯黑的想漂白都不可能，他认定不待见的，多瞟一眼都怕长针眼，认定品质上乘的，哪怕姑娘用板砖拍他都能死皮赖脸的抱着人大腿死不撒手，这点个人特色太突出，宫攸森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那两朋友倒是素质很不错嘛，俗话说人以类聚，她是不是归错类别了？噫，叫什么来着？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哪个？”
“两个都是精品，我一下还真选不出来。”江洋为难的支头思考起这个严重的问题，一脸的纠结。
谁让你选了吗？“……穿黑衣服的那个叫谢浠颜，我们公司的新客户，灰色衣服那个好像叫陈以纡。，听唐似水说的。”
“哦~~~叫什么来着？颜浠和陈纡？真是两个好名字啊！”
“……随便了。”
“你们公司的客户？”江洋一下子两眼放光，仿佛对面有个36D的比基尼美女躺上厚厚的美钞上在对他抛媚眼。但很快表情又颓丧下来，“不行，看着一副女强人的样子，恐怕吃了会消化不良，还是温柔的那个好，柔情款款，温婉如水，看着就舒心，陈以是吧？”
“……她们那天是去医院看她婆婆的。”宫攸森无力的将身体全部的重量交付给沙发，免得等会儿被江洋逼的内伤也好歹有个支撑。
江洋眼珠子咕噜滚了两圈，明白过来，“啊呀，真可惜，那只有换换口味了，也许偶尔吃次辣的也蛮刺激的。”
“……昨晚接她们走的那个不巧就是她老公。”
“……真不幸，命运总是爱跟善良的人开严重的玩笑，错过了好的不说，偏偏遇见那么个要命的主儿。”江洋也萎靡的瘫软在沙发里，可惜哀叹，捶胸顿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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