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医院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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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尽量与谢浠颜拉开距离，风驰电掣走在前面的女人实在太像是来等着看老公咽气然后从律师手里签署财产继承的恶毒后妻，完全把医院走廊当成红地毯在走，在她眼里时刻都会有闪光对着她卡擦卡擦的响，激励她时刻保持完美无瑕的冷漠形象，尤其是在大晚上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来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叶然，你至于吗？”谢浠颜回头看了眼叶然，他定在病房门口神情僵硬，面如白纸，还隐约有些颤抖。“吃砒霜了？”放下准备推门的手，丢了一个白眼。
“我害怕。”叶然有所顾忌的隔着门上玻璃往里一看，战战兢兢。
“……你怕个屁！”谢浠颜瞅了眼叶然怯懦的样子 ，满眼的鄙夷，胆儿怎么比个12岁的小女孩还娇弱。
“你心理素质比个musle man的胸大肌还强壮，我跟你哪能比啊！”叶然嫌隙地然扫了眼谢浠颜无时无刻不高度保持的镇定自若，那在医院灯光下白得有些森冷面色和阴郁的眼妆衬得她就像是从一楼太平间里走出来的，真怀疑她那会儿惊慌失措的滑稽模样是装出来的。
2年以来相处时光的记忆里，谢浠颜唯一一次失态是去年夏天，大家相约到香格里拉放松放松日益疲惫的心，去中国西南部那个人人向往的人间仙境看一看广袤蔚蓝的天空，呼吸一下都市里从未有过的清新空气，喝两杯当地的酥油茶，和康巴汉子把酒言欢，感受一下远离都市喧嚣和污浊人心的淳朴民风，给自己的思想放个小假，想想都觉得那该有多么的惬意悠闲、神清气爽。
当然如果能忽略出发前张旭妈兴高采烈的神情的话，他们已经竭尽全力的想尽各种理由阻止老太太跟随的心了，比如告诉她“那是高原，上了点年纪的会出现严重的高原反应，呕吐缺氧，苦不堪言。”
但是老太太听完后不以为然的说，“那有什么，我当年怀张旭的时候成天吐，生的时候还难产休克了两次，习惯了。”
众人失望，但再接再厉“……那儿遍地都是牦牛藏獒，那些动物十分凶残，见人就咬，咬住就不放，一定要见血。”
老太太一惊，伸手揪住领口，众人仿佛看见希望，眼神像打了蜡般明亮起来，“啊呀，小动物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众人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但仍旧锲而不舍“那儿的交通不便利，到哪都得用走的。
“恩……”老太太犹豫了。
快要雀跃起来的众人却被她接下来的话狠击在地，“我是老年登山队的荣誉会长，虽然出去旅游还要走路有点无趣，但是我将就将就吧。”
可我们不想将就啊，众人苦不堪言。
于是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组合，张旭和陈以纡坐一起，蓝子弈和桑榆，唐似水和谢浠颜（当然，leo是没有时间和闲心旅游的），叶然自然就和……老太太一搭，大家精神都不错，除了老太太旁边的叶然和前面座位的谢浠颜。
“小伙子把窗子打开点，我有点晕机。”
“……这窗子打不开的。”
“怎么会？我来试试。”老太太麻利的挽起袖子，越过叶然捣腾起那扇小小的窗子，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叶然脸上。“还真打不开，是不是坏了呀？真落后。”抱怨一声后老太太不甘心嘀咕着坐回座位。
“……”叶然迅速的拉起向空姐要来的小毛毯蒙头睡了过去，恨不得举块牌子写上“我不认识这老太太”来躲避四周投递过来的嬉笑，这一点他和谢浠颜真是如出一辙，唐似水都要怀疑她们是亲姐妹了。
“叶然。”唐似水透过椅子旁的缝隙，小声的喊叶然，叶然拉开毛毯露出圆溜溜的两只眼睛示意她继续说，于是唐似水接着说：“感觉怎么样？”
“感觉像是两块酱香饼，还是隔夜的。”叶然回想起刚才扒在他脸上的两坨肉哆嗦了下，继续睡过去。
“诶，姑娘，把你脖子上那东西借我使使。”见叶然蒙头大睡，没乐子可图，老太太既而转向谢浠颜展开新一轮□□和精神的折磨，隐隐感觉到自己也即将面临这样的厄运，唐似水也赶忙迅速睡过去。
“……”谢浠颜闷声拿下颈枕递了过去。
“你耳朵里塞得什么，也拿来我听听啊，怪无趣的。”
“……”谢浠颜深吸口气拿下耳塞连带ipod一起递给老太太。
“诶……”
“都给您吧。”谢浠颜彻底放弃把视线能及的范围里的东西全一股脑的掳进怀里递了过去，包括刚叫的果汁，刚打开的薯片，刚摊开的书，尽管那书是全英文的，然后黑着脸打算找唐似水诉苦，结果一偏头看见的是睡死过去的唐似水。
到了目的地后，老太太更是变本加厉把刻薄尖酸难缠无赖发挥得淋漓尽致，对叶然进行了持之以恒的体力折磨，开场词必定是“小伙子，来搭把手。”然后又对谢浠颜进行了始至不渝的精神折磨，开场词必定是“姑娘，拿给我使使。”
唐似水看着都替两人惋惜，跟李莲英伺候慈禧似的，叶然行李箱里一半的位置放的都是老太太买的纪念品，诸如牦牛干巴、酥油茶、青稞面此类，谢浠颜chanel No.5的香水被老太太当成花露水喷了半瓶。
吓得叶然和谢浠颜一见到老太太就跟见了鬼似的，假期的最后两天只能精疲力尽的躺在酒店房间哀嚎，以至于两人指天发誓从此字典里不再有姑娘和伙子两个淳朴的人称，叶然一见土特产就发虚汗，谢浠颜买了新香水都要锁在保险箱里。
对于老太太奇异到另人匪夷所思的行径唐似水也表示很纳闷，只好向陈以纡求解，得到的答案是“张旭说他妈觉着叶然和浠颜一个阴阳怪气，一个妖里妖气，看了怪不舒服的。”
唐似水后来把这两句中肯的评价转述给两人听后，整整一个星期两人见了唐似水扭脸就走。
“我怎么了他们了？那话又不是我说的。”唐似水冲着正在看案件调查的桑榆抱怨，这样的冷暴力袭击得太莫名其妙的，还没反应劈头盖脸的就把她击出10来米远。
“话不是你说的，可孽是你造的，你转述就完了，末了干嘛还加句‘形容的真是太贴切、太精辟了！’你那欠抽的表情没被他们毒打就该偷着乐了。”
“可你之前不是也说老太太眼光独到，形容得很到位么？”唐似水心中憋闷。
“能说出口的不一定是脑子里想的，这就是为什么都是靠嘴生活，我能做律师，而你只能做吹嘘打诨的。”
“……经纪人好不好，亏你还是律师。”
唐似水推开病房的门，大家都来了，桑榆在陈以纡身旁安慰着，西装革履的蓝子奕和leo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表情严谨的说着什么，他俩在一块总能让人想到G20会议，叶然和谢浠颜则躲得老远，仿佛只要一看见老太太的脸就能涌现出无尽的悲痛过往然后怕忍不住把老太太的氧气罩拔了。
“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只带了两碗混沌。”
“没关系，我晚上吃的不多。”叶然极其自然的端起一碗混沌就开始吃，吃了两口又抬起头，“下次多放点辣椒油。”
“……”唐似水憋闷着把剩下那碗端给陈以纡，“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先吃点。”
“我没胃口。”陈以纡幽幽的吐出几个字，视线一直没有从老太太苍白的面容上移开。
“多少吃点，要是你都倒了谁来照顾老太太？”唐似水晓之以理。
“是啊，学学糖水，躺在病床上都能开怀大吃。”桑榆动之以情。
陪到10点来钟，除了安慰陈以纡、询问老太太的情况外也没什么事可做，桑榆明早还有会要开，夫妻俩就先回去了，叶然自然是顺路搭便车也跟着去了。
“那你呢？”唐似水拉着陈以纡的手担忧的问。
“我留下來守夜，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责任，你们快回去吧。”
“那你手头的钱还够不够？”
“糖水，有钱就先还我。”陈以纡一时哽咽刚想开口就被谢浠颜冷冷的打断了。
“谢浠颜，你怎么这么市侩，这点钱都惦记成这样。”唐似水斜眼瞥了眼谢浠颜无所谓的脸，不管什么恶毒的话只要一碰上她就像棉花打在防弹玻璃上，痕迹都不会留下，要是风大点，直接碰不到她。
“谁不惦记钱？
“冷血。”
谢浠颜听完还是不疼不痒的看着唐似水“so what？”。
“糖水，我刚想跟你说，刚才的手术费是浠颜付的。”陈以纡窘迫的拉了拉唐似水的袖子。
“……我就知道我们浠颜是热心肠，品格多高贵啊！”讨好的挽上谢浠颜的手，唐似水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尽管视线变得狭隘了，可那张慌乱的脸依旧猝不及防钻进了唐似水的视线。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唐似水的背脊倏地挺出了气势，相对而言江洋就弱了一截，身子僵硬的往宫攸森身后移了一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等电梯的他转过身，波澜不惊的注视着这边的三人，没有多余情绪的眼神让他看起来不像是在看前一天才表露好感的对象，而是在看一块平整的昭示牌，牌子上还有什么不好的信息让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在江洋神情激动的又说了什么后，宫攸森眼神倏地又暗了下来。
“怎么来医院了？看江洋？”语气里隐约有丝不悦。
陈以纡莫名询问的伸手拉唐似水的袖子，却拉了个空。
她悚惧的看着唐似水笑魇如花的款款挪步，走到宫攸森身旁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肘，用娇滴滴得像是从蜜罐里捞出来的声音回答。
“陈以纡婆婆住院，你怎么才走？”宫攸森几乎每天都会到医院看江洋，他们难能可贵的友情相较起她们闺密间的感情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加基情四射，相处7年的人都可以平淡如水的告诉你他是gay，难保一个刚示爱不久的完美男人对你说我结婚了，所以唐似水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昨天的事可能只是南柯一梦，他们之间才是真爱……当然，如果那是事实的话自己越做作越能达到效果，唐似水说完挑衅的看着江洋，恨不得羞辱死他，至于每回都嫌弃她像是嫌弃一条发臭的鱼么，不能将就还如鲠在喉？
江洋果真被噎了一下，默默的朝宫攸森竖起了大拇指，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后眼睛突然光芒四射，咧着嘴朝谢浠颜和陈以纡跑去，那条依旧打着石膏的腿一拐一拐，看上去就像在躲唐似水的时候一样滑稽。
宫攸森低头看着唐似水加紧力道的手，在衣服牺牲前出声制止。
“没人逼你给自己添堵，你自虐也就算了，还给我添堵。”
“你瞧见没？瞧见没？
“什么？”
“江洋那一脸贱相，你说他大脑是浆糊呢？是浆糊呢？还是浆糊？这会儿他还能放着如花似玉的单身妙龄少女不待见，跑去招惹两个家庭妇女。”好了，江洋性向绝对正常，但却刺痛了唐似水，她一个单人女人的销路还敌不过两个已嫁做人妇的？这不明目张胆的往她的自尊上踩了两脚么？
“……”宫攸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个的问题，字里行间有太多病垢需要反驳的时候反而无力反驳了。
“你怎么不说话。”对宫攸森的沉默表现唐似水很不满，这让她有种被背叛的挫折感，无力适从却又隐隐作痛。
“我想那是正常人的想法。”
唐似水偏头斟酌了会儿，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意思正常人都宁愿去招惹两个已婚妇女都不愿搭理她？转念一想，“那意思是你不正常了？”
“恩，我一般不走寻常路。”宫攸森大方的承认，和唐似水抬杆绝对不会是一种乐趣，而是精神上的自残，所以明智的选择就是怀柔策略。
“……我要是某邦威就请你去代言，真的，一定能促进销售业绩。”唐似水表情特别诚恳的看着宫攸森，她是打心底里说这话的，以他的资质哪怕去米兰时装周走台都是绰绰有余的，缺少的只是一个机缘而已。
“幸好你不是。”宫攸森也特别诚恳，他真没心思去抛头露面供人玩赏，末了还被人指着鼻头骂装逼。
这样的姿势又保持了几秒钟，唐似水意识到周遭的空气有些滞待的尴尬，干咳了两声抽回挽着宫攸森的手。
“你昨天说得话还算数吗？”
对上唐似水递过来的眼神，宫攸森挑高了眉毛却没有应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医院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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