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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波楼内临江望月情愫初动 ...

  •   从小院回到嘉兴城后,这夏日的暑气也基本尽消完了。徐再思也不吼着要往绿豆沙加冰块了,打从回来之后,不知是不是巧合,徐再思还就真和贯云石打上照面,想着这也就半年来时间,实在是够奇妙的经历,心里也总是想着贯云石在干什么,吃饭了没,在忙些什么。在家看书看着看着会一不留神把墨砚打翻,进房间时常会被门槛绊一下,蜀儿看着奇怪询问,他自个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之心神不安的,当然,这是他还不道自己是个什么症状,这都是后话。

      且看贯云石这边倒是平静得很,早说了这畏吾儿人行事概来不拘小节,自是心思不如徐再思细,他道是结交了位好友,凡事都是正常之事,虽说有时会想到甜斋公子他这朋友俊俏的面孔,也不觉得任何不妥。在小院的鞍前马后都算是为朋友尽力而已,当然,我们的甜斋公子并不知道,要知道这有块木头岂不又得哭丧着张脸了。

      但这徐再思是谁,翩翩风流郎,再是心中有事,仍是有东西挂住的。那便是“狐朋狗友”同花楼里坐,共画舫上游。这日,吴家那二公子一邀,又想着说不定贯云石也在场,便同去了。这花涧楼是嘉兴城内最是风情消金之地,多少人一掷千金为都阔,为博美人一笑,这里的女子谁不是琴棋书画皆通,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波如浮光流转,一酥快似掐出水的笑麻到骨子里,脑袋也浑浑噩噩,这才是人间欢场的乐样。

      这徐再思是多日未见了,进了楼中便引来狂蜂浪蝶的围绕,姑娘家也为谁坐得最近谁斟了一杯酒而彼此挤兑,看得众人好一艳羡,直叫吃味。徐再思当然也是乐在其中,左拥右搂说不尽的俏皮话,先前那些心神不安现在恐怕也是在九霄云外了。这凡事都还是要讲个机缘巧合,碰巧贯云石外出归来,路过楼下听闻顶上莺声燕语,顺势抬头一瞧,那靠着窗边的不是甜斋公子是谁。

      原道这徐再思酒到酣时,便觉有几分热,正推开窗想着散透点热气,便巧着这一幕了。贯云石见徐再思脸面赤红,双目也是微闭,唇角还挂着似笑非笑的斜角,墨黑长发萦绕打个弯贴着面颊上,鹅黄衣衫也是翎领半开,竟不知觉得怎么如此风情,自己站这大街上竟有些口干舌燥,一时间便站在底下没动,吴家二公子眼尖,一看便对着楼下招呼那不是贯兄么,这徐再思瞬间酒醒了大半,瞥向窗外,对上乌黑鎏金眸子,居然不争气生出分心虚来,硬生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干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贯云石也没做出什么回应,点个头算是看见了便提脚走开了。

      随后的喧嚣便是没甜斋公子什么事了,因为他正自个坐在角落生起闷气来,气自己不早不晚偏这个时刻开了窗,气自己心底那不受控制的生出的不知所谓的像被撞破猫腻的心虚愧疚,想着自己做什么跟那贯酸斋有何干系,但怎么都无法理直气壮起来。这心思自是不在这席间了,忙不迭地扯了个谎便回家了,也顾不上身后众人的调笑了。

      回到家里,寻思着自己许久没跟贯云石把酒言欢了,脑里一边想这不是去解释这不是去解释。这厢贯云石看着虽云淡风轻的走了,其实脑袋里也是团浆糊搅拌,什么想法都跟泉底的气泡一般乱冒,吃惊自己居然差点以看姑娘家的眼光去打量徐再思了,又暗暗觉得撞见这种场合上的徐再思生出几分气来,也不道是为何生气。虽说平日便知这徐再思风流惯了,但这真正撞着到底是和脑子里平时默认的认知不是那么一回事。

      徐再思倒是直想找个理由去探探贯酸斋,正巧家里这两天有人送来阿克苏的红枣,把徐再思可乐得找到了机会,想着贯酸斋要是瞧着这家乡来的特产,指不定多高兴呢,殊不知自个早已是个小媳妇样了,那架子作派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立刻便令蜀儿先行送了箱过去,自己又提了两壶月波酒,弄了点南湖菱往贯云石那儿走。

      正巧赶着晚饭时间,贯云石便留着徐再思一块就晚,汾湖紫蟹两只,枫泾青口蚬,酌酒倾谈,默契不提当日之事,气氛倒也甚是融洽。不知怎地说到这赏月之事,徐再思想起似地说:“云石兄不知这酒本名清若空,何故又称月波酒,倒是借了月波楼而扬名。你今日说到赏月之事,我倒想起这么个好地方来,若是云石兄有兴趣,恰着今日便可。这“月波秋霁”可是我们嘉兴的大景色。”二人当下决定出发。

      说起着月波楼来,名气竟是十分大的,是上个朝代便建着的,据说是当时那知州风流即兴之处,这楼下有个金鱼池,传闻可是唐朝时的刺史所养,乃是金鱼的发祥地,因着锦鲤的寓意吉祥,白日里更是很多人来此讨个喜庆,竟是人声鼎沸之地。这到了夜晚,倒是安分了不少,夜空下的月波楼静谧而安详,楼尖高耸如云,八角琉璃纷飞,层层数上去点点星火光亮逐是扑朔隐现,二人登上顶层,凭栏眺望,江波入海,好似有了沉默的呼吸,倚楼更羡沧浪逐北。月在上弦,因着不是中旬,只露柳芽型,也不见得十分浑亮,倒似裹了毛边,又似散开的山水墨,晕晕淡淡看得倒也不是特别真切,反倒衬得周围星星珠光闪烁。二人也不说话,斟了酒倚栏坐下细细品起来,一时间沉默无话,气氛也浓厚起来。倒是徐再思看美景得陶醉,起兴吟诗起来:

      “玉华寒,冰壶冻。云间玉兔,水面苍龙。酒一樽,琴三弄。唤起凌波仙人梦,倚阑干满面天风。楼台远近,乾坤表里,江汉西东。”

      贯云石那点酒力能喝到现在早已是半醉时醒的状态了,一听便调侃道:“原来再思兄是想这广寒宫里的嫦娥,洛水旁的凌波仙子了?看来这花涧楼里的姑娘倒是不能让甜斋公子满意了呵。”
      徐再思一听,连忙想和着上次那事一道解释:“那日被吴家那小子拉去的,我倒不是十分愿意,也没做什么事,就喝了点酒就回家了。”

      “喔?不是十分,那意思倒是有九分了?”

      “不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唉,真是被拉着去的。”徐再思面红耳赤的摆手解释道。
      贯云石本就只是说笑之意,就算有几分探听那日之事的心思,此刻听见徐再思的解释也是十分痛快了,后面倒也听的不是很清楚了。只见徐再思在那猴急着嘴唇一翕一合地动,在美酒的润泽下,显得更是红艳粉嫩,仿似还有酒珠沾着,看起来柔软极了。鬼使神差地想一亲芳泽,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大半,心里跟锣鼓催命似的敲,也不敢看徐再思了,自个跟鸵鸟似的把头往下埋。

      徐再思说着说着奇怪怎么没动静了,一看贯云石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叫了两声没得到答应,以为这贯酸斋是喝醉了迷糊过去了,寻思着速度之快,觉得纳闷便也低下来探个究竟。贯云石这心里乱的跟打鼓似的冷不丁看见徐再思那脸庞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近得连热烫的气息都随着醇香的月波酒气钻到面上,脑袋一个晕糊有根细弦啪的一声断了,就忍不住一口便覆了上去,此时只能想到“好软”二字,甜斋公子虽是男儿,这唇却似比女子还要柔软温润,徐再思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打懵了,半张着嘴也没反抗,贯云石一不做二不休,凭着本能索性更是往里面探了进去,沿着壁腔的轮廓描摹了一圈,缠着对方的舌便绕开来,用力吸吮,好似不探光水分不罢休,徐再思本就对他怀有几分好感,这男子之风平时也略有耳闻,也比刚才要镇定多了,这时竟没觉得十分恶心,反倒有些许享受,便用心与他纠缠起来,恨不得吻个天昏地暗才罢休。

      直二人都觉得再不喘气可能就不行之时才依依收开,分开恍惚间仍有银丝相连。这刹那迷糊后,贯云石便道闯了祸,懊悔着自个鲁莽,好不容易压制住还想再亲的念头,想着怎么收场,于是干脆趁着脸色便装醉了,鸵鸟似的不管不顾假寐起来。徐再思还沉浸在小喜悦中幻想一下,一看贯云石已经睡过去了,又甜蜜又气恼得不得了,推搡了两下,看他没大动静,便道是真醉了。又拖又拽,折腾了大半时辰,最后才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自己府上已是后半夜,悄悄叫了蜀儿来开了侧门进去房间后,兴奋得脑神经还一个劲突突地跳,也不躺到床上,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把今天的奇事跟放皮影戏般一幕幕重现,也不顾自己像个傻子似的直笑,他这会唯一不傻的是他好像总算弄明白件事,自己好像对贯云石有了类似男女之情的喜欢,见不到呢就觉得心里跟猫抓样难熬,两个人呆一块呢又怕自己的举动不够讨喜,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微妙到心里边觉得鼓鼓地情意,像是快要溢出来似的,生怕一戳就炸掉了。于是回味起今天那个吻来,又觉得贯云石的温柔,懊悔着没多持一会,又想着自己下次见了贯云石是个怎样光景,连二人日后的相处都设想得美好极了,想着明日一早醒来便找他去。总之呢,这会完全跟个闺阁里大姑娘似的,心里比平日二十年吃的所有甘饴之物加起来还要甜蜜,更别说是不是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好不容易躺回床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被蜀儿叫醒,一看才发觉到了第二日了,翻下床就想着去找贯云石,被蜀儿一把拉住,才瞧见他神色不佳,心里一阵不详,一道才知是徐家老爷徐文昌自己爹病倒了。忙往主院赶,原来不知怎么一夜之间的功夫这徐文昌便卧床不起了,这刻还昏迷着。

      徐再思什么找人的心思也没了,其它的事都暂时放了一边去,谁知,这一耽误,便生出了日后那些变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月波楼内临江望月情愫初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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